第一卷 降臨
第44章 任務
酒館里暖融融的，壁爐里新添了柴火，火正燒的旺。安德森老爹從來都不吝嗇這點柴火，努力為客人營造一個舒適的環境。
丁克遲疑一下，根本從矮人工匠的臉上看出此話的真實意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事不宜遲，就把這個給我吧！」羅馬里奧指著牆上掛著的一件女士軟甲說道，「料想這件樣品足以讓我那眼高於頂的表兄動心了。不過，大師您要費點神，將這些成品稍稍做舊，否則恐怕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您知道，人總是貪婪的，而我那位表兄對金錢的渴求甚於常人。」
「這個問題不大，我會從侍衛裏面挑選出一些合適的人充當你手下，希望他們能夠勝任這項工作。您知道，我們這裏的人都不善於經商之道。」
丁克的注意力在那些牆上的皮甲上停留地並不長久，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矮人手中正在擺弄的皮甲上。他忍不住湊過去，細細觀察這件似乎是地獄三頭蛇的皮製成的男式皮甲。因為沒有見過真正的實物，還不敢立即確定他的判斷。
「就知道喝酒！」丁克重重地給他肩上來了一拳，笑著說道。
現在證據就在面前：那繪製符文的毛筆顯然是用特殊魔獸的毛髮和牙齒製成，而那墨盒裡肯定就是用魔晶溶劑溶解魔法水晶所得。
羅馬里奧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表示同意，可能他也理解了丁克這樣做的根本目的。
丁克會意，道了聲謝，然後就將清單交給了羅馬里奧：「發揮您商人的本能吧！能多賺一點就是一點，底價二萬金幣，多出來的，算是您入股了。」
現在還是早上，大街上的人不多，否則看到有人以如此飛快的速度奔跑，恐怕會引起一陣恐慌。
本來丁克還想用什麼方法激發羅馬里奧的潛能，讓他全身心地為自己辦事兒，現在看來，他已經建立了一個遠大的目標，這目標顯然與丁克的利益相一致。
「是蛇血草和七星苔的混合液？」丁克想起奸商羅納多做舊捉弄那個附庸風雅的貴族時，曾經讓薩隆到藥劑商店購買過這兩種藥品，混合后的氣味兒至今還記憶猶新。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丁克重重地推了推床上鼾聲正濃的辛巴達，後者翻了個身，吧唧吧唧嘴，發出幾聲囈語一樣的聲音，又繼續酣睡。
「您錯了！」羅馬里奧搖搖頭，認真地說，「和辛巴達一樣，對我來講，您是一個謎，您父親是一個謎，整個夏爾山地都是一個謎。我會慢慢地解開他們，但不是現在。只有走進迷宮，才能真正發現裏面藏著怎樣的秘密。」
「是不是講大話，時間會證明的。」辛巴達撇撇嘴，「您有一副好口才，先生，我和羅馬里奧都已領教，並且心悅誠服，這才相信了您勾勒的那個美麗家園而跟了你來。現在，就當您給我一個報復的機會，就算我不能實現剛才的話，只當是我以牙還牙，報復您對我所說的謊言了。」
傑克冷冷地看了羅馬里奧一眼，說道：「這是送給未來男爵夫人的禮物，因為工序繁雜，暫時完不了工。」
「原來是誆我！」辛巴達揉著肩膀說道，「害我虛驚一場。不過你也不能就此笑話呀，我的領主大人，您難道不知道，酒能助長火勢，我提議趕緊搬走有啥不對？」
羅馬里奧顯示出他辦事雷厲風行的一面，向丁克要了一匹馬和一些路費，帶著那件女士皮甲就上路了。
……
很快，丁克就知道這完全是一個巧合。也許真如父親所講，命運之神已經對那個什麼懲罰倦怠了，因此否極泰來，他丁克要交上好運了。
這套皮甲是否真是地獄三頭蛇的蛇皮製成的，並不是丁克現在最為關心的，他看到傑克正在上面繪製一些奇怪的符文！
丁克不敢打擾，就示意羅馬里奧也保持安靜，後者點了點頭，靜靜地呆在一邊，打量起牆壁上
和其他建築不同，房子旁邊有一個磨坊，高塔上架著一個巨大的風車，在西北風的驅使下，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這是山地矮人喜歡的建築風格，他們善於利用風力，想必這位矮人皮匠正是藉助這種自然的力量帶動齒輪壓制皮革什麼的。
它的三顆腦袋雖然有各自的思維，但是心意相通，因此在戰鬥中，相互之間配合密切。它的生命力也很頑強，砍掉一隻腦袋並不能讓它死亡。
羅馬里奧顯然被丁克的玩笑逗樂了，但他憋住笑意，轉過頭看了眼旁邊的矮人工匠，然後對丁克說道：
「您怎麼知道的，我的朋友？」丁克微微有些吃驚。
看到這種情況，丁克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知道，再也不必擔心羅馬里奧和矮人工匠之間會出現什麼因偏見和仇視而產生的問題了。
「看來矮人也未必本本分分地幹事兒。」羅馬里奧淡淡地說道。
「著火啦！」丁克在他耳邊吼了一句。
「床太硬了？」丁克問道。
「你來了。」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是羅馬里奧。
「綠地城的埃蘭德，掌控著整個藍天大草原的黑市買賣，吃下這點貨應該沒什麼問題。」一直沒開口的矮人工匠傑克插口道。
「似乎什麼也沒有瞞過你。」丁克笑著說道。
「不過什麼？」
「哦，我的朋友。我現在可沒那閑工夫。」丁克輕輕拍了拍辛巴達的肩膀，「我說，您不是口口聲聲說想成為領地侍衛嗎？現在您去找我的管家索蘭妮小姐，她會給你安排一個工作，保證您會滿意。」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光。」羅馬里奧眼中閃動著自信的光輝。
看到羅馬里奧這種態度，矮人工匠微微一愣，但他立即就釋然了。他想，能夠來到這麼個窮鄉僻壤還能欣然留下的地精當然不能用常理來推測，自己這樣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就象這樣。」
「說到利益，我的要求不高，您收益的百分之五！注意，」羅馬里奧強調說，「是您的收益，我可不敢打您領地的主意。恐怕以後我沒法拿得動他們。當然，現在困難時期，我就把我的工錢作為股金參股，而您呢管我衣食住行就可以了。等到您覺得您能付給我分成的時候，希望您不要剋扣就是了。」
「那麼我就給予你這種權力！以後，您就是夏爾山地商隊的負責人，專門負責銷售和採購。」
「您也並非那種短視的地精。」傑克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那件經過處理的女士皮甲交到羅馬里奧手裡，「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儘可能避免吸引那些不必要的目光。」
「在一位矮人面前，坦誠總比虛偽來的好！」
「是嗎？我的朋友。」丁克笑著說道，「據我所知，野蠻人可不該像您這樣講大話！」
他跟丁克保證，慢則十日，快則七天就能帶來消息。
「有時候需要一點變通。否則造物主給我們智慧幹什麼？有些買家明知道那東西不是古代的，但是偏偏喜歡那種古樸之色，我們就滿足他的這種願望。哦，作為商人，儘力滿足顧客的願望，想必無可厚非吧！」
「這不也是您請他來領地的初衷嗎？」羅馬里奧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丁克推開酒館的門，發現酒館里的人卻不少，想必還是像以前那樣，不少人乾脆就在這裏對付了一宿。冬天是非常閑暇的時節，人們手裡大都沒有活兒，有的是時間泡在小酒館里。
「那麼，就給我招募侍衛的權利吧……哦，還有糧餉，辛巴達只能訓練出有生命的戰士，首先要解決他們的溫飽問題，滿足他們某些小小的要求，否則，沒法兒憑空變出一支足夠保護夏爾山地的力量。」
「我為什麼要煩惱？為什麼會沉不住氣？」丁克問道，「您和辛巴達都留下來了，我心中的大石
「哦，沒想到您對這些事兒也有所了解。」羅馬里奧面無表情，不知道此話是恭維還是嘲諷。
然後才轉過頭來，掃了眼跟在丁克身後，眯著眼睛四處打量的羅馬里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羅馬里奧冷冷一笑，完全不加理會，繼續打量這間作坊，像是要估計出裏面這些物品的全部價值。
「睡不著。」羅馬里奧進門來，將水杯放好。
羅馬里奧搖頭：「心太亂了。」
羅馬里奧展開清單飛快地掃了一眼：「如果清單上的資料屬實，您今年的歲貢差不多就該湊齊了。不過，您最好還是多一手準備，任何事兒都存在著變數。」
「哦，辛巴達，我父親可不是一位亡靈法師，他可沒有能力召喚一支亡靈軍團。我的朋友，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要是他有那能力，必當讓我繼承。否則，他走後，我又拿什麼來保衛我的領地。」
「如果您喜歡受人矚目，而非悶聲發大財的話……」傑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倒未嘗不可。」
這些皮甲無不造型精美，符合這個時代所追求的時尚，這和矮人追求質樸的風格不免大相徑庭。當然，如果再在上面添加一些寶石什麼的墜飾，恐怕就能成為那些貴族眾多收藏中頗為耀眼的一件。
說完，羅馬里奧就準備離開。
「既然您這樣講，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丁克遲疑一下，立即明白了羅馬里奧的意思，便欣然同意了。
羅馬里奧點點：「看來，您並非那種死板的矮人。」
「綠地城？」
「這個當然！」丁克點點頭。
丁克知道談生意不能顯得太寒磣，否則會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下風，特意從那筆結餘的款項中拿出三百金幣作為羅馬里奧此行的用度。
「哦，虛名於我何用？！」羅馬里奧學著行吟詩人的語調講完這句，然後認真地說道，「只有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東西，我存在的價值恐怕唯有他們能體現。」
丁克敲響了房門，裏面沒有人回應，但門沒鎖，於是便推門進去，發現矮人正在全神貫注地擺弄一套暗紅色的有鱗皮甲。
於是傑克不再理會羅馬里奧，轉而對丁克說道：「領主大人，您父親交給我的活兒，我已經完成，總共三十二件皮甲，根據不同材料的屬性和尺寸，分別製作了十件男士輕鎧，十件女士輕鎧，以及十件男士重鎧。」
丁克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生怕自己的咳嗽或者呼吸打擾了這位矮人工匠手上的工作。
「他們只需要服從命令就是。」羅馬里奧淡淡地說了一句，卻掩飾不住他的信心。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傑克終於停下手中的活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他凝視著手上的皮甲，臉上閃過滿意的神色。
丁克不知羅馬里奧的這自信從何而來，畢竟，就算丁克本人對自己頗有信心，相信自己有某種能力，能夠達到某種預期的目標，無非只是基於他本人對自己的信任，在潛意識裡希望自己能成功，但是換作別人，毫無憑據，單憑想象，僅靠感覺，產生這種情緒，倒是不太正常了。
羅馬里奧也不客氣，欣然受領，再次向丁克表明了他圓滿完成任務的決心，就策馬離開了丁克的領地。
「就象這樣？」
「您說，一個地精商人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嗎？領主大人。」羅馬里奧淡淡地說道，「你說這話，表明您對我還有所懷疑。但請您放心，羅馬里奧雖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是還算本分，一來不會侵吞您的財物，二來也不會講大話！」
「你起得可真早。」丁克回過頭去，看見羅馬里奧正端著一個水杯，像是剛漱完口。
矮人工匠傑克的皮具作坊無疑是這個村落里最新的建築，它既表明已故男爵對矮人工匠的特別關照，又昭示著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又多了一位新居民。
這樣一
「那麼還有一件皮甲呢？大師您不會是自己留下了吧？」羅馬里奧突然插口說道。
「我完全信任你了，正如您信任我一樣，我的朋友。」
「這個問題我自會處理，您根本用不著擔心。但是您真有把握將皮甲迅速脫手嗎？」
「那就無能為力了。」丁克聳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這樣說，倒是很公平。」
「好哇！說得坦誠！」傑克讚歎地說，這種語調好像是對羅馬里奧那句詩歌的回應。
不過既然羅馬里奧如此看重自己，丁克的信心越發充裕了。有人和他一起努力，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何況還是他同樣對其能力充滿信心的地精商人。
丁克一時間又驚又喜，久久地凝視著這位專心致志地在皮甲上繪製符文的矮人工匠。
「我了解了您遇到的麻煩，我的領主大人。」羅馬里奧笑笑，用那雙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丁克，「但是，這個麻煩一時之間你恐怕解決不了。您這麼急著來找我，應該是希望我能給點建議，可惜很遺憾，我從那些居民口中了解了領地的大致狀況，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幫你渡過危機的。不過……」
由於不同個體之間，三個頭的魔法屬性有不同的組合，單憑肉眼是不能立即區分它究竟是什麼屬性的，往往會殺人一個措手不及。
「哦？有那麼快！」
繪製符文必須一氣呵成，手中不能有所停滯，否則魔力釋放效果就會受到影響，很多時候，直接就宣告報廢了，連作為普通的皮甲都不能了。
「哦，您也懂做舊。」傑克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他立即又說道，「不過這裏面還加了三味特殊溶劑，比普通的做舊溶劑做出來的效果好得多，保證沒人能看出來。」
……
「您確信他能吃下這些貨。」在丁克的印象里，綠地城雖然稱為城市，但是叫做小鎮更為合適。
傑克手上拿著一把奇怪的筆，筆管是乳白色的，那種琺琅質的色彩表明它是由什麼動物的牙齒雕刻而成；筆端是什麼毛髮製成，本色是那種半透明的粉紅色；他跟前還放著一個精緻的六邊形墨盒，裏面還有淺淺的一層半透明乳狀物，上面正流動著一種奇特的光暈。
「對，這件皮甲是用王級地獄三頭蛇的頭皮所制，我正好還有一管符文筆和一點附魔藥劑，因此就在上面添加了兩個還算有用的負面屬性，一個遲緩術和一個重力術。想必能在戰鬥中對你有所助益。」
羅馬里奧說完這句，和傑克相視一笑。
「給我的？」
須知，地獄三頭蛇可是中級魔獸中實力強橫的一類，除了本身擁有極強的魔法和物理防禦能力，它的每一個腦袋分別擅長一系魔法。也就是說除了光系魔法，其他六系魔法可能在不同的個體間隨機組合。
「把保衛夏爾山地的任務交給我呀！」辛巴達高聲嚷道，「我的領主大人，辛巴達保證您不會所託非人就是啦！」
矮人不擅長魔法，但是有極少數人經過長期的摸索，總結出一套利用自然法則在裝備上附加魔法的技能，加上矮人天生對物品的特殊領悟力，能夠製作出難得的附魔物品。
「您倒是信心十足。」丁克說道，「我答應了。我收益的百分之五，這個要求真的不高。」
「但還是難以湊齊三萬金幣。」羅馬里奧搖著頭說道，「那麼，剩下的部分您打算怎麼辦呢？領主大人！」
「不過您並沒有我想象中那種憂慮之色，新晉的領主大人，」羅馬里奧淡淡地說道，「看來您還沉得住氣。而我呢，也跟著放寬了心。」
不過傑克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羅馬里奧身上，這話倒像是在特別提醒這個地精商人一樣。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丁克：「喏，這是清單，每件鎧甲上都有標號。根據對應的標
真想知道，您父親，那位讓人尊敬的男爵大人，是不是有一支鮮為人知的力量，就藏在夏爾山地的某個角落。當他需要的時候，那些傢伙就會接受他的召喚，從未知的領域中出現，既不要花費糧餉，也不用擔心減員，更不用擔心叛變。」
「我聽說那位叫傑克的矮人工匠手上有你父親囑託打造的一批皮甲，貨色很不錯。也許我能幫你迅速脫手，當然，價格也不會太低。」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傑克看了眼丁克，臉上浮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的！綠地城。那裡本來才是我此次旅行的目的地。不過我那表兄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我這個破產的表弟要是真去投奔他，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好在這次，我可是去和他談生意的，以他好面子的個性，恐怕會倒履相迎吧。」
「地下城！哦，那一定因為我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丁克有些不信。
前面講過，丁蒙尼男爵在彌留之際曾提醒過丁克，這位叫做傑克的矮人工匠可能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矮人附魔師。
「朋友談不上，」羅馬里奧笑笑，「我們就算合作夥伴吧！只談利益，不論感情。因為只有那樣，我們才不會讓情感左右我們的某些行為，以便能更好地獲取我們想要的東西。」
「那倒不是，」傑克說道，「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人類的生命相對短暫，就更不必把有限的時光放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就算埃蘭德先生在藍天大草原上創造了歷史，恐怕也不會比那位不死英雄受人景仰。」
「您用不著對我如此客套，我這也算是一種投資。這個地方雖說貧瘠，但是還算清靜，正適合我進行一些必要的思考。」
羅馬里奧點點頭：「至於人手嘛！我希望自己選。想必我們的野蠻人朋友也不會願意有人隨意找他要人的。嗯，我得趕緊下手，按照他那性格，恐怕已經在向您的女管家建議招募侍衛了。而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地將這事兒付諸實踐。」
當然，就價值而言，地獄三頭蛇的晶核倒在其次，額頭部位的皮膚極其堅硬，物理抗性超過任何同等級的魔獸，實在是製作戰士皮甲的首選材料。
「聽你這樣說，那個侍衛長的職務一直空閑了那麼多年，倒像是為了等待他一樣。」丁克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侍衛長嗎？」辛巴達凝視著丁克的眼睛，帶著一絲期待，看來是希望獲得肯定的答覆。
羅馬里奧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動著自信的光輝。而這，正是丁克最希望看到的。
辛巴達憨直地笑笑：「領主大人呀！您這兒除了這個職務適合我干，別的還真找不出來了。況且，您也不可能讓我去當個站崗的侍衛吧！唔，那真是大材小用，對不起你那酒肉管飽的薪酬。
「那麼還有兩件呢？」丁克好奇地問道。
「這個好辦。」傑克立即從最底層的抽屜里翻出一瓶藍色的藥水，在皮甲上噴洒一陣，幾分鐘后，皮甲便閃現出那種因為年代久遠而顯出的暗淡光澤。
「以己度人，恐怕就有失偏頗了。」傑克立即回敬了一句，隨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捆切割地特別細的皮條。
丁克當然知道矮人和地精之間的宿怨，直到此刻才開始針鋒相對，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了。原本，丁克認為一見面兩人就會相互譏誚一陣，已經打算好出面當和事佬。
「領主大人，我們的附魔大師似乎還有話對您單獨講，那麼，我就不打擾二位了。招募人手的事情我會自行處理，不過在此之前，我得準備一下行裝，先去一趟南面的綠地城，找我的一位表兄。」
「那麼你就隨我去傑克那裡吧！」丁克直截了當地說道。
傑克笑笑，繼續說道：「雖然這位埃蘭德先生的人品不
「那實在是太感謝了！」丁克由衷的說道。
「一切由您做主！不過，要懂得精打細算，想想您的苦日子，想想您的地精朋友，要精打細算，千萬別太闊綽。哦，該死，您瞧，我這個新任領主可謂囊中羞澀啊！」丁克一邊說，一邊翻出腰間的錢袋子，確實幹癟癟的。
「你這傢伙倒是坦誠地很！」丁克笑罵道。
「喏！這是給您的。」傑克將手中的皮甲交給丁克。
「您就放心啦！」羅馬里奧伸手接過皮甲，撫摸著它說道，「恐怕有朝一日，我們這次合作傳了出去，大陸那些商人會一片嘩然，然後紛紛猜測箇中玄機。」
見丁克不說話，辛巴達便扯著嗓門兒問道：「那麼領主大人，把我叫醒有什麼事兒？是喝酒嗎？如果我們的地精朋友不成，辛巴達定當奉陪到底！」
「原來是報廢……」羅馬里奧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已經瞪大了眼睛，看著抽屜里還放著一套沒有完工的女士皮甲，和別的皮甲不一樣，這是用皮條和一些銀白色的金屬片編製而成的，應該屬於那種貼身的混編鎧甲。
「辛巴達的夢想就是自己當頭兒，對手下發號施令，否則以他的實力，為什麼會在傭兵界混不走呢？當然，這傢伙總是把自己的真是想法暴露出來，而且力量還特彆強大，能拉攏人心，難免遭那些頭頭們所忌，每每被人設法擠兌走。」
「您就放心好啦！我又不像某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三百金幣推辭掉，收個乾女兒出手便是一枚價值不菲的魔法水晶。」辛巴達說著，猛地從床上跳下來，套上衣服，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歡迎光臨！」丁克欠了欠身。
「那就不和你浪費時間了，這事兒我自己搞定就是。您領地現有的侍衛有限，不是我瞧不起人，他們那點力量，保衛這個領地還真不夠看。
「藍天大草原上還有這樣的人物？」丁克瞪著眼睛，他可不知道毫不起眼的綠地城還藏著這樣的秘密。
丁克也不禁被那些皮甲所吸引，和羅馬里奧一起享受這場不期而遇的皮甲展示會。
丁克沒有驚動旁人，放輕了腳步朝櫃檯後面的客房走去。裏面鼾聲如雷，正是野蠻人辛巴達發出的。他循著鼾聲尋去，發現只有辛巴達躺在床上。
「藍天大草原本來就是一個能創造奇迹的地方。」傑克深深地望了丁克一眼，繼續說道，「據說，綠地城表面上始終保持著二十年前的風貌，但是地底卻開闢出了一個巨大的城市。無論怎麼說，地精在地下築城的能力就是讓人敬服。」
再說，就算您讓我站崗也是站不住的，沒準兒哪天煩了，就會丟下任務跑回來喝酒，出了啥事兒，您還懶得數落我。」
「什麼？」辛巴達猛地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著火了？快去搬酒！」
羅馬里奧卻撇撇嘴，冷笑道：「創造歷史？！哼，那傢伙才沒有您說得那樣雄才大略，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他站穩了腳跟，大伙兒自然爭相投奔，於是把他捧到了高位。也許五年之後，夏爾山地又會出現另一支商業力量，也未可知。」
丁克一聽，心裏猛地一驚。
這回倒讓丁克啞口無言了，沒想到辛巴達會想到這點，並且理所當然地來進行辯駁。或許，這個野蠻人並非外表看起來的那種一根筋，他也是有他的思想，有他的智慧的，只是這種潛藏的智慧有待他去慢慢發掘。
怎麼可能？這個矮人工匠就算是附魔師，也不可能一眼看出他最擅長這兩個暗系魔法啊？
「那好，我需要一批人手。」羅馬里奧說道，「到時候，總得有人幫我把貨物運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