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降臨
第46章 蠱惑
有門兒！丁克心中一喜，趕緊問道：「你喜歡溫泉吧？」
丁克抑制住了下水泡一下的衝動，轉而向四周搜尋他的目標。遺憾的是，連食火獸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丁克確信，恐怕大陸上最富有的國王，收便他的寶庫，都找不出這麼多的魔法水晶。
丁克被這堆成小山一樣的寶石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失神間就沒有聽見維蘭瑟的話。
「哼，她運氣好，一出生就遇到兩個天使前來賜福，結果她喜歡上了他們的歌聲，就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用輪迴禁咒完全封印了他們，把他們變成了兩隻金絲鳥。要不是她說漏了嘴，我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呢！」
「歡迎！當然歡迎，簡直是三生有幸！」丁克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沉默一陣，丁克重新拾起先前的話頭，問道：「那麼你那些亮晶晶的石頭究竟是哪裡來的。」
那恐怕是生命對死亡本能的反應。
這個龍族小姑娘雖然口口聲聲說壞爸爸，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允許別人誹謗自己的父親，多留個心眼兒總是沒錯的。
他繼續說道：「您哪！當然不會像那些急功近利的暴發戶一樣，會精心打造這個宮殿。在四周種上美麗的花卉，哦，應該把大陸上最稀有的植物找來，讓他們妝點這座獨具匠心的宮殿。」
於是馬兒在掙扎幾下后，便屈服了，認命地低垂著腦袋，重重打著響鼻，但是它渾身時不時地痙攣一下，說明這可憐的傢伙恐懼到了極點。
「問我是誰？偏不告訴你！」
然而，這些並非最吸引人的，少女原本清純的容貌因那雙眼睛顯得極其嫵媚，丁克拿她和自己見過的漂亮女人一一比較，得出的結論是眼前這個女孩能讓她們自慚形穢。
「你不會殺生？真是笑話！」丁克盯著維蘭瑟的臉，彷彿也要像她那樣通過面部表情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
顯然是看出了丁克的心思，維蘭瑟笑著說道：
「對呀！你運氣不賴，這可是難得的血蘑與尖叫簟的後代，難得一見的東西。想必是誕生於哪位鍊金術師的小實驗。」
「那東西不可愛！還很噁心。」丁克說道。
他分別在釋放出去的遲緩術和重力術上留下了神識，感受他們運行的軌跡，以便判斷究竟遇到了什麼。
「對，還要修建一個大大的噴泉，為媽媽豎立一尊水晶雕像，要比杜蕾娜的母親更漂亮！」
「換寶石？」
「那麼，管家要比寵物有趣兒。」維蘭瑟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會是怎樣的呢？」維蘭瑟問道。
「說的不錯！那該怎麼辦呢？」
「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維蘭瑟皺著眉頭，像是在沉思，這讓丁克心中有些忐忑。突然，小姑娘打了一個響指，「哈！那才是屬於維蘭瑟的寶藏，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寶藏！哼，那時候，女皇的皇宮算什麼？我要讓她看看，她的皇宮無非是昭示先輩的輝煌，而維蘭瑟的宮殿則是自己鑄就的榮光！」
「嗯，房子小呀，那倒是個問題。」維蘭瑟托著腮，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又說道，「我的家可是很漂亮的，太普通的地方我還真的會住不習慣。」
「對呀，管家！」
「一件傑出的藝術品，一座將成為大陸神話的宮殿，還應該有一位與之媲美的建造者。」
丁克被嚇了一跳，他揉揉被寶石晃花的眼睛，疑惑地問道：「浴……缸？」
「我問它，它是不是你的寵物？」
「我又不是杜蕾娜，可學不來那樣高深的魔法。我呢，給你拴上一條漂亮的鏈子就是。」
「那麼胖子，跟我走吧！」維蘭瑟點點頭。
「真的嗎？」小姑娘狐疑地打量著丁克，然後展開笑顏，非常自信地說道，「我知道，你這話是真心的。」
拿天使當寵物？！丁克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天使是神靈最親近的僕從，被神靈賜予了絕對的力量，怎麼可能被龍族抓住當寵物？
「你的寵物醒了。」
「那麼，欺騙敵人是惡行嗎？把俘虜來的敵人賣作奴隸是惡行嗎？」
「我確實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們可不會幹！」
一邊說，維蘭瑟就在丁克的身上瞟，彷彿真的在尋找他身上的某個部位下手。
「管家？」
丁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釋放他的大地之束縛，這可是他保命的唯一倚仗。現在唯一期盼的就是別再遇到之前那樣身負魔法抗性的怪物。
不料，維蘭瑟來了一句：「那麼小胖子，我就給予你這個權力，你很幸運，要成為擁有管家身份的寵物，怎麼樣，是獨一無二的吧！維蘭瑟的寵物當然要與眾不同才好。」
「那好，你把如何扮演這個角色跟我說一遍。」維蘭瑟說道。
「怎麼辦？」維蘭瑟立即被勾起了興趣。
「還不錯，知道講真話了。對於你這種習慣用右手的人來說，假笑時左嘴角會挑得更高，因此你剛才那個微笑確實是假笑。」維蘭瑟一邊說，眼中閃動著勝利的光芒。
「不！」維蘭瑟的變得神情更為嚴肅，「壞爸爸開始的時候也是把媽媽稱作妹妹的。」
「是的，朋友！」丁克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讓這種微笑發自內心，滿懷期待地望著眼前的龍族少女，「我們當朋友好不好。我很希望和您這樣的人成為朋友的。」
「怎麼可能？」
「為什麼？」
雖說光系魔法元素沒有實質，但暗系魔法元素顯得更為虛無飄渺，連精神力作用其上都毫無著力點，因此丁克根本無法在魔法脫手後繼續控制其方向，於是兩個負面魔法依次扎入了潭水裡。
就在丁克微微愣神的功夫，少女又來了一句：「對了，你這傢伙習慣於用右手吧？」
「溫泉別墅？那是什麼玩意兒？」維蘭瑟狐疑地問。
原來是頭離家出走的幼龍？！於是口裡說道：「我的家裡很窮，房子小，沒飯吃，怕是委屈了您這樣高貴的龍族。」
龍族沒有交換這一說嗎？丁克心中閃過一個疑問。
「換一個身份，比如說當我的妹妹，新結識的朋友什麼的。」
「我怕！」丁克說道，「但是我更怕不能圓滿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讓您的溫泉行宮不能如期交付。因此我只能實話實說，在您的面前，我可不敢胡說八道。」
「你說那些小傢伙兒啊！」維蘭瑟突然笑了起來，「現在全部在熔岩附近享受一頓豐美的早餐呢！」
「哦，那是因為她們嫉妒。」
「當然有！」少女說道，「我們龍族擁有漫長的生命，除了修鍊，總要找點有趣兒的事情來做吧！也許你們不知道，我們龍族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並不比神靈少。」
「假裝？」維蘭瑟說道，「嗯，聽起來倒是很有趣兒。」
「那是我的私產，不讓別人染指的。」
「對，我了解那些食火獸的需要，於是給他們開了一個通往地底的通道，讓他們能直接去地底喝岩漿。作為報答，他們將我帶到食火獸的埋骨之地，於是我就挖了不少這種亮晶晶的石頭。」
就在他準備撤迴風刃的時候，其中一個風刃像是遭受了什麼東西阻擊，繼而就消失了。很快，另一個風刃也遭遇了同樣的命運。
「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維蘭瑟顯得很興奮，她立即對丁克下達了指令，「那麼胖子，這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儘快給我搞定，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小傢伙。」
於是，可憐的維蘭瑟扮演的是一位淑女，而且是一點脾氣也沒有的那種，也不是特
「那麼就是善行嘍？」
「不是。」
「我再舉一個例子！在一個災荒之年，人們都生活在飢餓中，有一家人，父親常常從河裡撈回幾條魚做給孩子們吃，他自己卻說他不喜歡吃魚。等孩子們吃完了，他偷偷將骨頭拿來熬湯充饑。正是靠著這，孩子們安然度過了災荒之年。那麼，您又如何看待這種欺騙呢？」
「對呀！杜蕾娜偷偷養著一對鳥人，有漂亮的歌喉，能唱出比精靈還要美妙的歌聲，有事無事總來向我顯擺。」
丁克意識到問題嚴重了。帶著一頭龍會領地？即使是幼龍也是可怕的。要是哪天這位龍族少女一高興，可憐的夏爾山地沒準兒會變成一片廢墟吧！
「還有這樣的書籍？」丁克顯得很有興趣。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問，更多的是希望引開話題，同時對眼前這位龍族少女作進一步的了解，以便能從容應對。
這無疑是丁克自從遇到這頭幼龍聽到的最美妙的一句話，他立即將如何做好人家妹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結果維蘭瑟大嘆媽媽當初真的很可憐，順帶把那個「壞爸爸」狠狠地數落了一遍。
沉默一陣，丁克終於從尖叫簟的來歷中想到了一點可能駁斥維蘭瑟言論的信息，於是他便問道：「維蘭瑟，尖叫簟不是只能跟你們……哦，跟龍族生活在一起才能存活嗎？」
「讓他們在陽光下展現光輝，晃花人的眼睛。」丁克說道，「讓人人都知道，美麗的龍族少女維蘭瑟有一個巨大的寶藏。當然，這個寶藏如果坐落在風景秀麗的地方，與美景相映成趣那就最好了。」
「真是自戀的女人……哦，不，是母龍才對。」丁克在心中說了一句，心中的石頭隨之落了下去，並暗自慶幸自己改口得快。
「但是你剛才確實是想偷看人家！」那聲音說道，「媽媽說，女孩子被男人看到身體的話，就要嫁給他。我又不喜歡你，你幹嘛要纏著我。」
「我的寵物？」
「嗯，在此之前，我們就要先做準備工作了。」
「哦，那就不要了。我原本想抓幾隻來玩玩，看來現在不用了。」
「哦，我是在想，如何儘快地讓這些寶石成倍地增長。但是，我是您的寵物，可不敢行使管家的職責。」丁克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起來。
「不能。」
丁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剛想在心中咒罵，但立即就被水邊的一個美麗倩影深深吸引了。
「你會噬心術？！」丁克心中一緊。
「它們是龍族的清潔工，靠著龍族的排泄物生存沒錯，但是許多年的進化讓它們衍生出不少新的物種，其中有不少完全可以脫離龍族生存，因為它們的藥用價值很容易招致殺身之禍，於是它們去了地底世界定居。」
維蘭瑟一愣，然後非常認真地說道：「我不會殺生的！」
「……」丁克再次無語，看來自己在這個龍族少女眼中，始終是一隻寵物了。
「不，」維蘭瑟搖搖頭，「亮晶晶的東西比什麼行館有趣地多。不過……」
「對！」丁克點點頭，「您之前提到了圖紙，說明您懂建築，您是一位博學的龍族，在大陸上的王者，您的行宮就該與眾不同。我沒有看過你們女皇陛下的皇宮，但是我想，至少不能比人類的王宮差。因此，您分派下來的任務對於一個平凡的人類來說，就難以勝任了。」
突然，水中發出嘩嘩的響聲，捲動起陣陣浪頭。
「真是什麼？」維蘭瑟追問道。
馬兒被這聲咆哮驚得發出一陣嘶鳴，嚼著韁繩，拉扯著自己的主人，希望趕緊離開此地。怎奈丁克不為所動，牢牢地抓住韁繩，死死盯著潭水，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好在她弄清了一點，就是食火獸埋骨之地裏面那些魔法水晶都是有用的，優質品留下，次品就交給她這隻寵物，讓他用交換的方法變成優質品，雖然數量會減少，但是質量會滿足她的要求。
「怎麼換？人家憑什麼跟你換。」
「我說你是你就是了。」那聲音說道，「哦，對了，我要穿上衣服才能見你，不然我就要聽你的話了。」
「喜歡，真想天天泡。要是媽媽也能一起來就好了。」
聽到他以為的怪獸在說人話，丁克心裏一驚，不禁退後半步。
丁克率先發問：「請問！盜竊、欺騙、把人當奴隸販賣，這幾種行為是善行還是惡行？」
維蘭瑟看了丁克一陣，突然笑了起來：「那我該怎麼辦？」
這謊言換來了一個甜甜的笑。
立即，五光十色的寶石從裏面淌落下來，互相撞擊著，落到地上飛濺起來，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一下下擊打在丁克的心上。
許久之後，最後一顆寶石才不情願地從袋口滾落出來，維蘭瑟重重地晃了兩下，透過袋口朝裏面看看，等確信已經倒完了，才對丁克說道：「你看，還差多少？」
那美麗的小女孩披著一頭水藍色的頭髮，水滴正緩緩地從她的發梢滴落下來。她穿著一身黃金軟甲，上面墜飾著各種精美的圖案，脹鼓鼓的胸部傲然挺立。丁克不禁猜測，難道龍族的少女都發育地這樣好。
「對！」維蘭瑟重重地點點頭，「女皇陛下的浴缸就是寶石打造的。」
抱怨歸抱怨，丁克還是決心用他的殺手鐧試試。儘管初級負面魔法作用的範圍很小，往往需要鎖定釋放對象才會收到效果，但是丁克還是打算碰碰運氣。
「我的？」丁克不敢相信，這隻尖叫簟居然說自己是它的主人。
「對，您一定收集了不少寶貝吧！」
「他是誰？」
「對！」
「很簡單，因為出門之前，我專門從圖書館查閱了有關如何從行為動作方面辨別人類謊言的書籍。」
「那是禁術！」小姑娘強調說，「龍族是不會輕易違背《創世協約》的。」
「不知道。」丁克搖搖頭。
「我的財富？」
不料，少女又大笑著說道：「哦，現在，你又試圖用一個假笑來掩飾。須知，假的微笑不像真正的微笑那樣分佈對稱，你的眼睛周圍那些肌肉並沒有隨之一起運動，因此你的眼睛沒有眯起。」
立即，馬兒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危機，發出一陣嘶鳴，四蹄躁動不安地刨動地面，拉扯著丁克想要趕緊離開。
「哎，就拿你的鼻子來說吧！當你在你讚揚龍族是美麗與智慧並重，世界上最驕傲的生物時，因為是言不由衷的，你的大腦中就有一部分神經會覺得不舒服，於是你的潛意識就指揮你用手來制止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
「那就不能帶你去了。」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維蘭瑟一邊說，一邊掏出她的那個儲物袋，使勁地抖落起來。
對於這樣的好東西，維蘭瑟絕不會放過，於是毫不客氣地將那顆灰色的魔法水晶收入了懷中，說是拿去研究一下，有了結果再說。
「你的家！」
「難道我還跟你開玩笑不成？」
「魔法水晶？就是這個嗎？」維蘭瑟在一個漂亮的金絲荷包里抓出一把亮晶晶的火系魔法水晶。
「就是長著翅膀的鳥人啊！哦，你們叫他們天使。」
「好了，趕緊爬起來吧。別想跑喲，不然還會摔跤。」
「打獵？那就趕緊去山裡面啊！你自己不嫌累，拿著那些垃圾魔法亂砸一通也就罷了，偏偏還想偷看人家！你不知道，人類
「那麼你是如何判斷我是否說謊的呢？」
「不說就算了！」丁克還真以為遇到什麼傳說中的聖獸了，對方這是不願表露身份，而且故意扮成少女的聲音，更好地進行掩飾。
「為什麼是宮牆？」維蘭瑟很是不解。
「哎，還是不夠機警呀！」維蘭瑟嘆了口氣，「好啦，好啦！我的小胖子，既然你那麼害怕，我不帶你去就是啦。」
「呃……」丁克覺得這自稱龍族的傢伙簡直語無倫次，龍族不是智慧的生命嗎？
「老鼠確實沒什麼好玩的。」
「你想像壞爸爸騙媽媽那樣欺騙我？」維蘭瑟警惕地看著丁克。
「不過怎樣？」
「那麼在這裏修溫泉別墅怎麼樣？等建好了，把您的母親也請來，讓她知道她的女兒多麼有孝心。」
「怎麼回事兒？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問道：「米娜是誰？」
維蘭瑟確信這是一種全新的生物，它的魔核有融合黑魔法的力量，因此，丁克加諸在它身上的魔力就被輕易吸收了。
「對！」丁克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揚了揚右手。顯然，他完全被對方的新奇理論折服了，不敢再當著小姑娘的面跟謊言打交道。
水潭裡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浪子拍打著周圍的岩石，上空的霧氣也隨著漩渦流動起來，在離心力的作用下朝四周散逸，形成了一副奇異的景象。
丁克暗暗鬆了口氣，繼續說道：
他知道，食火獸是不會冬眠的，冬天同樣是他們活躍的季節。因為很多天敵都去冬眠的緣故，很多小食火獸就在這個時候出生了。現在集體消失，恐怕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丁克在心裏樂開了花，既然甩不掉這頭龍，那麼把她的威脅降到最低恐怕是最好的選擇了。沒準兒，關鍵時刻，還要仰仗眼前這頭心智不全的幼龍呢。
維蘭瑟手裡拿著那個儲物袋，什麼也不說，就往地上倒。各種成色的火系魔法水晶立即涌了出來，是之前那個寶石堆的十來倍。
「你老爸真是……」丁克沒敢說下去。
他心中不免腹誹這頭幼龍實在該減減肥，那個重呀，是他想象的三倍。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在身上下了重力術，好折騰一下他。
丁克看見，滿身赤紅的尖叫簟正癱坐在維蘭瑟的手裡，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她。
好在龍族少女特別要強，將扮演這個角色作為一種挑戰，於是立即甜甜地叫了丁克一聲哥哥。
「寵物？！」丁克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就是因為維蘭瑟太漂亮了，她們沒有維蘭瑟漂亮，感到憤憤不平，連睡覺都不安穩，於是就用語言來攻擊你呀！」丁克掃了眼小女孩的眼睛，趕緊避開，他生怕被他們吸引，思緒被打亂，會變得語無倫次。
「那你做我的妹妹吧！」丁克趕緊來了一句。
原來，這傢伙確實是從一位人類鍊金術師的實驗室中跑出來的，聞到了龍的氣息，就跑到這裏來了。結果一個不小心，被那隻尾隨而來怪物堵截，險些送了命。據它說，那隻怪物也是術士的實驗品之一，是用老鼠的胚胎為載體，在魔法藥劑的作用下，與一些奇怪的魔獸組織培養而成的。
維蘭瑟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滿是憧憬。
「你真漂亮。」丁克喃喃地說，這話可是發自肺腑的。
「對！」
「就是您！」
但是這種沉默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嘯打破。是馬背上的皮袋子裏面傳來的。
「朋友？」維蘭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猜的。」丁克笑笑。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剛才因為談話變得很輕鬆，他竟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必須講真話。
「它怎麼說？」
發出耀眼光輝的光球像是一輪太陽，在丁克的精神力的指引下，飛臨霧氣騰騰的水面，光透過濃濃的水汽折射出來，那景象顯得特別奇特。朦朦朧朧的，恍若仙境一般。
這種能夠與神靈平起平坐的種族，絕不是人類能夠抗衡的。在沒有真正觸怒她之前，趕緊離開才是上策。
丁克從未嘗試過與釋放出去的負面魔法聯繫，因為以前似乎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但是這次，因為眼前的形勢所迫，他不得不臨陣磨槍了。
「壞爸爸送給媽媽的鸚鵡。」維蘭瑟說道，「它喜歡學人家說話。」
「怎麼，哥哥，你覺得我很重嗎？其實那已經是我能將自己的重量減輕到最低標準的極限了。就算不為你著想，也要為這匹可憐的馬兒想想呀！」一邊說，她一邊拍拍馬兒的脖子，馬兒則輕輕地嘶鳴兩聲，四蹄更加輕快。
果然，維蘭瑟的臉上立即晴轉多雲，瞪著丁克說道：「說謊！明明是剛才聽我說的。一試就試出來了。媽媽說的不錯，人類真是狡猾的生物，是不能相信的。」
「翡翠是誰？」
這段由負面魔法作為載體的旅行，似乎為丁克打開了一片新天地，但究竟能為他帶來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
丁克腦海中立即出現了這樣一幅可怕的場景：
「神呢？」被一個少女撫摸的感覺很奇特，雖然因為被當作寵物還心存抵觸，但還算不上一種煎熬。
突然，地上的寶石消失了。
「小胖？你還是叫我胖子吧！」被一個小姑娘叫做小胖的感覺可不好，於是丁克把自己在學校的外號搬了出來。
於是一個大地之束縛在他身上那件皮甲的強化下形成，便隨著他兩次抬手，朝潭水裡疾馳而去。
「哦，交給我，實在是榮幸之至。能為一位美麗的龍族女伯爵修建行轅，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但是我的主人，修建行館可是需要大量資金和人力的。您看，我這樣一個窮光蛋，之所以來這裏，完全是為了捕殺一些魔獸，弄點魔法水晶什麼的，可沒有能力達到您的要求。」
「那就帶我去看看吧！」丁克說道，「寶藏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埋藏著，和普通的石頭沒啥區別。」
「不成！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是龍族。你已經是個例外了。」
當然，傲人的胸部並沒有長時間地吸引丁克的目光，因為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了她身上的精美飾品上。
不過，他立即又否認了，認為是小姑娘故意用了什麼障眼法，將胸部襯托地如此之大。
同樣的緣故，暗系元素因為本身沒有物理形態，空氣和水都不會對它造成阻礙，即使在進入水中后，仍然以原有的速度直線運行，很快便扎進了水底的岩石。
「能帶我去看看嗎？」丁克試探道，他還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丁克沒有任何逃離的想法，他深知，要是觸怒了這隻幼龍，恐怕他跑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抓住。何況他的領地就在附近，可不能在自己家門口惹事兒。
「我不知道。」維蘭瑟搖搖頭，又說道，「但是等我把封印的力量全部開啟的時候，要去找神試試。」
頂可能感覺到，這是一種絕對力量產生的壓力，是他所不能抗衡的。
丁克心中一緊，一拉韁繩，趕緊牽著馬兒跑出百來米，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住，靜觀其變。
這樣一想，丁克立即變得小心謹慎起來，他可不願真的觸怒對方，否則恐怕小命不保。
「胡扯！」丁克想起維蘭瑟剛才拿出的那些魔法水晶似乎全部是火系晶石。如果不出他所料，恐怕就是那些可憐的食火獸身上。氣憤之下，也就顧不得此時的處境了。
「這是報酬！」
「沒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人不可避免地會說謊話，就算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也會說上幾句善意的謊言。
「聽我的話？不用，不用！」
「盯著人家看什麼？」小姑娘嬌嗔道。
維蘭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你比較好玩，你那些魔法雖然沒用，但是和我了解還有點出入。我看，還是把你捉來當寵物算了。杜蕾娜那小丫頭一定會羡慕死的。」
「我不是寵物，不要戴什麼鏈子！」丁克丟下這句，撒丫子開跑。不料腳下像是被什麼綁住，一頭栽倒在地。
「照你說，盜竊對朋友是惡行。但是，如果朋友要自殺，你盜竊了他準備用來自殺的工具，從而保住了他的命，這能說是惡行嗎？」
「給我，然後換成金幣，購買修建溫泉行館的材料，招募修建所需要的工人。」丁克如實回答。
「它說它是被你救活的，還吸了你的血，就是你的了。」
丁克啊了一聲！
「你真笨！這點常識都沒有。要不我帶你下去見識見識？」
「那是什麼東西？」
「怎麼？不歡迎？」維蘭瑟眼中儘是威脅。
「打獵！」丁克如實回答。
這種威懾並未讓丁克退縮，他反倒下定決心，要將潭水裡的東西引出來，於是便催動一個照明術，將它激發到最亮的程度，用精神力牽引著它，往潭水中緩緩飛去。
魔獸本來就屬於智慧生物的範疇，但是能夠開口說話的可謂鳳毛麟角。丁克只聽說過像獨角獸、鳳凰之類的聖獸在成年後就能開口說話，但是這些聖獸向來是迴避人類的，輕易不會與人類交流。
說干就干，維蘭瑟突然從原地消失，半小時之後，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女便出現在了丁克面前。
擁有高級智慧的魔獸？！
「嗯！」丁克重重地點點頭。他心中特別興奮，認為自己擺脫寵物身份的計謀就要成功了。
「那麼，你就選一個身份吧！」
「食火獸的埋骨之地？」丁克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那你吃什麼？」丁克還沒聽說過龍族中有素食主義者，這個拉辛普里斯族自然也是聞所未聞。
「哦，我感到了你的恐懼。剛才我發出威壓，你似乎還無所畏懼，怎麼現在就怕成這樣呢？」
還是小孩子就這樣迷人，要是真的長大了，丁克都不敢想象會美到哪種程度。
洗溫泉據說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大陸上只有少數地區發現了這種奇異的地理現象，不過早已經成為了少數貴族的私有財產，普通人是沒有機會享受的。
「我好不容易找個清靜的地方泡泡溫泉，你這不開眼的傢伙偏要來打擾！我做了那麼多努力，居然還是驅趕不了你。你是打定主意跟我為難了不是？」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維蘭瑟問。
「嫉妒？」維蘭瑟那雙迷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對！」丁克說道，「那樣，若干年後，大陸上將會流傳這樣一段傳奇：一位名叫維蘭瑟的美麗龍族少女，親自設計並建設了大陸上最富麗堂皇的溫泉宮，它坐落在風景宜人的溫泉谷旁，而這，僅僅是她的一處行宮。」
於是他就將價值這個原理給維蘭瑟講了一遍，但是龍族少女說什麼也不能理解十顆次品魔法水晶就能換取一顆優質品的理論。對她來講，好的東西就是好的東西，次品就是廢品，就是垃圾，是應該捨棄的。
「我還騙你不成？！」
「說！」維蘭瑟的聲音不容反抗。
十來秒后，潭水開始翻滾，有什麼東西在重重地拍擊水面。因為霧氣的緣故，根本看不清潭水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丁克心裏一驚，他確信，潭水中的怪獸有風系魔法抗性，否則他的風刃不會立即消失。他試圖從那本《大陸行紀》中尋求解答，但是裏面並沒有提到有哪種魔獸生活在水中，能無視風系魔法。
「開玩笑？」維蘭瑟皺著眉頭，懷疑地看著丁克。
丁克抑制住伸手摸一下臉的衝動，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表示龍族少女的論調實在是無稽之談。
「自作聰明！」小姑娘說道，「現在你的臉部皮膚發紅，這說明你的謊言被識破，變得緊張，導致臉部充血，皮膚因此變紅了，沒準兒還有點發燙。」
「你也覺得這些東西堆在一起很漂亮。」
「那你就要努力學習成為一個人類，做一個好妹妹，你自然就會了解這些東西了。」
維蘭瑟將丁克從怪獸身上取來的魔法水晶和尾巴也訛了過來，想要更深刻地了解那個術士何以能製造出對魔法完全免疫的生物。
「媽媽說，一個好女人要對丈夫千依百順，不然男人就會像爸爸一樣跑掉。你真奇怪，又不是我爸爸，幹嘛要跑？」
「那麼就在這裏建造一個未來女伯爵的行館。」丁克建議道，「每當您厭倦了那些領地內的政務，想要休息一下的時候，就來這裏小住一陣，泡泡溫泉什麼的。」
「沒什麼，你已經在我的禁錮領域中了。這是屬於我的領域，除了我，沒有人能突破。」撫摸一陣，維蘭瑟終於鬆開了她的手掌，丁克立即恢復了自由。
於是，維蘭瑟又向尖叫簟詢問了幾句。
「對呀！您不知道這個水潭其實是一個火山口嗎？下面幾百米深的地方就是炙熱的岩漿，正是他們將泉水加熱了。」
「你是在回絕我？你不怕我懲罰你嗎？」
「你說對朋友行騙是惡行，可是，在戰爭中，軍隊的統帥為了鼓舞士氣，對士兵說，援軍就要到了。但實際上並無援軍，這種欺騙是惡行嗎？」
而我剛才注意到，你確實有這個動作，而且一連做了兩次。不管是哪一種，都說明你說了謊！」
雖然聖獸大都不會輕易害人，但是真要發起脾氣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那要怎樣處理呢？」
丁克聞言，不禁暗嘆倒霉，遇到了最蠻橫無禮的龍族。但他保持冷靜，試圖通過談話的繼續，尋找別的突破口。
「這是善行。不過，」維蘭瑟強調說，「我說的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丁克感到一陣無語，與龍族比起來，看來人類確實顯得很渺小。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至少表面是這樣的，張口就敢說出挑戰神的話。
「哦，是嗎？」丁克隨便地應了一句。
「這要先估量您的財富。」
「不得不說，」丁克完全將心敞開，讓自己說實話，「龍族是最具智慧的生命！而您，除了智慧，還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對呀！很隱蔽，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啦。」
「謝謝！」這位自稱龍族的少女難得地笑笑，「說維蘭瑟漂亮的人可不多。不少族人都說，維蘭瑟的血統不純正，是醜陋的。」
「你也要封印我嗎？」
「熔岩附近？」
不會是滅絕了吧？！丁克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丁克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的時候，那聲音又響起了。
「二選一呀！真是難題。選哪一個好呢？」維蘭瑟托著腮想了一陣，「媽媽說，壞爸爸叫她妹妹的那些日子，是她最甜美的記憶。嗯，我就當你的妹妹吧！記住，是假裝，小胖子！」
丁克很是受用，並暗自慶幸自己腦子夠靈活，提醒維蘭瑟：要扮演好角色，最好連自己都騙過，完全融入角色之中，這樣就完全不會露出破綻。
「不懂！」維蘭瑟搖搖頭。
維蘭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哇！你就像翡翠，真可愛。」
「哎，還差得很遠哪！嗯，」維蘭瑟想了想，
「當然是你的家。」維蘭瑟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才剛剛趁媽媽出去辦事兒溜出來玩一下，這麼快就回去，我可不幹。反正媽媽都會知道，然後大發雷霆啦，晚點回去也是一樣的。」
很快，隨著距離的增加，從那兩個暗系魔法上面反饋回來的信號越來越弱，丁克與他們之間的聯繫終於完全被切斷了。
「你……你……你是龍族！」丁克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喉頭上下滑動一下。
「維蘭瑟，你跟它說什麼呢？」丁克好奇地問道。
丁克則暗暗鬆了口氣，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一位美麗的神秘少女，親自設計並建設了大陸上最富麗堂皇的溫泉宮，它坐落在風景宜人的溫泉谷旁。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但是她的智慧和她的宮牆一樣，必將受萬世敬仰。」
「準備什麼？」
「對呀！」
丁克終於絕望了。他覺得自己跟不上維蘭瑟的思維，或者說這個龍族少女的思維是他所難以理解的。總之，他似乎還是逃不出被她看做寵物的命運。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聽維蘭瑟這樣一說，丁克不免有些后怕了。
「他們似乎還真的創造了不少新物種，併為此沾沾自喜，前仆後繼。可是要當心，千萬別孕育出什麼無法掌控的怪物來，然後毀滅了個生意盎然的空間才好！」
「我說過，叫你別跑的。現在動不了吧！」
聽到維蘭瑟挖苦的話，丁克想反駁，但是卻又無能為力，因為確實只有人類的鍊金術士才熱衷於這些事兒，連亡靈法師最早也是從術士脫變而來的一種職業。只是後者熱衷於掌握新的力量，前者卻傾向於發現新的事物，創造新的生命。
丁克當然知道她的言外之意無非是沒有結果的話，就不會還給他了。他不禁哀嘆命運弄人，自己是來尋寶的，結果帶了一個包袱回去，真是自尋煩惱。
「杜蕾娜的姐姐，雲龍大陸未來的女皇陛下。」
維蘭瑟一邊說，就伸出手來。丁克剛要想側頭避開，卻發現身子根本動不了。立即，一隻手便搭在他的頭上，溫柔地撫摸起來。
「表情？」丁克更驚疑了。他自認為自己說謊面不改色心不跳，這個龍族少女從何判斷自己說了謊呢？
「敬畏？不對！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你對我的尊敬，只在說著並不中聽的花言巧語。」那聲音一本正經地說道，「媽媽說，人類都是膽小如鼠的傢伙，一聽我們龍族的大名，就會像老鼠一樣瑟瑟發抖，說一些言不由衷地溢美之詞，叫我要小心，別上了他們的當。對了，老鼠呀，你見過嗎？那應該是一種很可愛的小傢伙兒吧！」
但是，你的潛意識又認為掩嘴的意圖過於明顯，就將這個動作演變為摸鼻子。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說謊的時候，在生理上會使鼻子內的神經組織產生某種異樣的感覺，於是就下意識地用手去摸鼻子，以便感覺舒服一點。
立即，一陣古怪的音節從維蘭瑟口中響起，尖叫簟居然重重地點點了頭，發出兩聲低沉的叫聲，但它彷彿是刻意抑制尖叫，渾身都在顫抖。
丁克又是一陣無語，連忙跟了上去，說是怕她一不小心摔了下來。
而維蘭瑟之前對人類的看法也有了佐證，丁克理屈之下也不好再提什麼意見了。
吼！潭水中的怪獸像是受了驚嚇，發出一聲狂嘯，大地開始顫抖，整個山谷都在發出呻吟。
起初，維蘭瑟堅持說謊是一種惡行，丁克則堅持說可能是善行。維蘭瑟當然不信，於是兩人便展開了辯論。
「是假裝，我記住了。」丁克說道，心裏高興極了，畢竟危機暫時得到了緩解。
「對！」丁克心中激動萬分，情不自禁地將手伸了過去。他看清這些火系魔法水晶全是經過精心挑選，是最精純的那種。
就在丁克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的時候，維蘭瑟又說道：「雖然還差得遠，但是我確實已經把食火獸的寶庫清理了一遍，沒有留下哪怕是一顆魔法水晶。」
「嘿，小胖子，怎麼不說話？」
「這倒是個洗溫泉浴的好地方。」丁克咕噥一句，也許這才是他的本性。
丁克試了試水溫，果然如同那本手記上所講，水並不很燙。
「沒準兒是巧合呢！」丁克一邊說，一邊搔搔鼻樑。彷彿在說：這本來就是我的習慣。
「不是你的嗎？太好了，我還在盤算著怎麼向你討要呢？」隨著維蘭瑟的小手凌空一抓，那隻尖叫簟便出現在她的手中，尖叫聲則戛然而止。
「為什麼不是別的什麼人？」
當然，丁克也開始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吃力地將維蘭瑟抱上了馬，然後牽著馬朝夏爾山地緩緩走去。
丁克感到一種猶如實質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像是狂風中的帳篷，被擠壓著，連背脊都向後拱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震撼了，因此變得有點詞不達意。」
「我可不是什麼公主。」維蘭瑟笑笑，「我是拉辛普里斯族長的外孫女，將來會繼承我母親的爵位，成為伯爵的。」
「對不起，打擾了！我這就離開。」一聽是龍族，丁克只想趕緊離開。
「不好，」維蘭瑟斷然拒絕道，「你剛才說謊了！當初壞爸爸就是騙我媽媽說當朋友，結果看了媽媽的身體，然後……總之又跑掉了。媽媽常常偷偷流淚，維蘭瑟可不喜歡哭，就不要朋友了。」
「怎麼，你不信？」維蘭瑟嘟著小嘴。
對於這個新發現，丁克滿心歡喜，但是未知的威脅並沒有得到解決，於是他不得不靜觀其變。
「好啦！我以後就叫你小胖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潭水仍然瘋狂地攪動著，掀起的浪頭狠狠地拍擊在水邊的岩石上，發出隆隆的聲響，整個山谷都躁動起來。
「真的嗎？」維蘭瑟狐疑地打量著丁克。
「你也喜歡這種石頭？」
看見維蘭瑟面色不善，丁克趕緊解釋道：「我剛才和你開玩笑呢！太嚴肅的談話，您不覺得很無聊嗎？」
「對，就是表情。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臉頰都不會說謊，你越是迫使他們為你的謊言增加可信度，殊不知反倒會更快地揭穿你的謊言。用一句你們人類的話來講，叫做欲蓋彌彰。」
這樣，維蘭瑟便毫不客氣地將血簟作為禮物收為己有了，她的理由是這個血簟是她引來的。做為回報，她答應幫丁克配製出能激發鬥氣的藥劑，這個承諾倒是讓丁克比較滿意。畢竟，能得到一頭龍的幫助，打造一支尖兵絕對沒有問題。
過了好一陣，整個山谷又恢復了那種寧靜，彷彿一切都是幻覺，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丁克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反倒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將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籠罩在他催發的那顆光球上。
「管家呀，就是一切為主人服務，想方設法滿足主人的要求，讓主人的財富急劇增長。」
為了以防萬一，丁克照準水潭就是兩個迴旋型風刃。他能感受到風刃在湖面略過，輕輕地與飛濺的水花接觸，但是「巡視」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
無論是誰，恐怕都不希望被一頭龍用這種眼光打量，更恐怖的是這頭龍還會疑似噬心術一類的辨別謊言的技能。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終於來到小溪的盡頭。那是一個廣闊的圓形深
幾乎是立即，丁克就意識到，維蘭瑟手中的荷包是一件神奇的儲物裝備。這種寶物僅僅存在於傳說之中，現在真的看到，丁克真想奪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我真榮幸！」丁克欠了欠身，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這段傳奇就該有所改變，正如您希望的那樣。」
「回家呀！」維蘭瑟答道。
「水果呀，蜂蜜呀什麼的。」
「言不由衷！」維蘭瑟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暴露我的身份。我在身上施一個隱形咒，除了你，沒人能看得見我。雖然那樣很無聊，但是為了避世的族規，也只好如此了。」
這倒不奇怪，尖叫簟本來就只會尖叫，只是丁克沒想到它還能跟人交流。換句話說，這傢伙居然還有智慧，這就顛覆了他對尖叫簟的認識了。
「你的家？」丁克心中一沉。
「是的，這次，你就把那些殘次品也取出來，我拿著他們去幫您換精純的寶石回來。」
然而，根據風刃消失的位置，丁克判定，潭水中未知生物如果只有一隻的話，個頭絕不會小。
奇怪的是，這次小姑娘卻沒有注意到丁克的謊言。她說道：「維蘭瑟的爸爸當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不然維蘭瑟怎麼會這樣聰明呢？看來你還不算特別笨呢！」
少女身上則佩戴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首飾，全是極品的魔法水晶，那些首飾上似乎都篆刻著符文和陣法。
「嘿，我說，這些寶石只夠打造一個浴缸吧？」維蘭瑟湊到丁克耳邊，大聲吼道。
言外之意，也有可能是龍族的某位研究者突發奇想，創造了眼前的這個傢伙。
丁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哦，您是一位公主吧？」
好在他聽出了維蘭瑟並不希望這樣做，只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就建議道：「其實完全不必如，您也能隱藏身份。」
這是十分耗費精力的，但是丁克全然不顧。要讓他無功而返，就內心而言，他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的。他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要與他為難。
「是惡行。」維蘭瑟理所當然地答道。
「洗溫泉也是很好玩的事情。嗯，不管了，你得想辦法，幫我把行館建起來！什麼金幣呀，材料呀，我一概不過問。我會把圖紙給你的，一定要建得比米娜的家漂亮。」
「我纏著你？」丁克瞪著雙眼，望著霧氣騰騰的水潭，雙手急擺，「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
「大概……夠了吧！」
當然，丁克覺得，在這頭幼龍面前，沉默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有時候，她似乎太懂人心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膽小的人類。」維蘭瑟輕蔑地說道。
「幹什麼？」維蘭瑟一把收了回來，重又扔進荷包。奇怪的是，荷包里竟然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也沒有鼓起。
龍族具有很強的魔法天賦，擅長精神力控制的不在少數，如果眼前這個龍族小姑娘一時性起，將他深度催眠就完了。他將再也找不回自我，心靈將永遠迷失在夢幻之中，成為一具任人擺布的傀儡。
「哦，我想說他太聰明了。」丁克本想說「太無恥了」的，但是權衡一下，還是覺得被戳穿謊言比講真話安全。
「對了，現在可是大冬天，你這小傢伙跑到山裡來幹什麼？」
「大量的寶石啊！越精純的越好。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總不能拿次品來充數。」
為此，丁克還特別編造了一個故事來說明，生活中善意的謊言是必不可少，否則就毫無樂趣可言了。
雲龍大陸？！丁克確信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他卻知道，龍族天生對財富有一種獨特的狂熱，既然是宮殿，恐怕就是堆滿奇珍異寶的地方，或者說，龍族的宮殿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我？」
「創造新的生物，向來是人類熱衷的事情。他們總希望成為世界的主宰，認為他們的意志可以改變世界的秩序，他們想代替創世神，干神靈都不敢輕易嘗試的事情。」
「所以呀！不能時時刻刻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待別人，有時候明知是謊言，也不要立即說破，要裝作不知道。」
「漂亮……哦，是很漂亮！」
維蘭瑟則揚了揚手中的儲物袋：「好啦！小胖子，咱們走吧！我決定了，就算你的家很小，你的家很窮，我都不建議，我要跟你回去，督促你把我的財富儘快壯大。」
「人類！你有完沒完？想偷看人家的身體嗎？」竟是一個少女的聲音，而且是從水潭方向傳來的。
「你……究竟是誰？」丁克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
「你剛才不就在拿生命開玩笑。」維蘭瑟語帶嘲諷地說道，「要是我是一頭惡龍，確實把那些小傢伙殺掉，被你戳穿了謊言，惱羞成怒之下要了你的小命兒怎麼辦？」
又有怪獸？！
「還是算了！」丁克倒是想，不過去滿是岩漿的地底，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你怎麼判斷我是是否出於真心。」丁克知道《創世協約》，據說是第一次神魔大戰之後，由三界諸神和各個種族的代表聯合簽署的有關世界秩序的約定，其中就有關於各種法術的禁令，而噬心術就是其中一條，龍族和惡魔最擅長這種法術。
「對呀！」維蘭瑟點點頭，「我們拉辛普里斯族是不允許殺生的。」
「難道我還跟你開玩笑不成？」丁克套用了維蘭瑟之前的話，並故意裝出她那種口氣。
「沒有的事兒！我們只是假裝這種關係。」
「去我的家？！」
「那你的火系魔法水晶哪裡來的？據我所知，全是食火獸身上的。你若不是殺了他們，哪兒有這麼多晶石。」丁克雖沒有維蘭瑟那樣依靠對方的表情就能分辨謊言的技能，但他還是決心戳穿這頭幼龍的謊言。
「去哪裡？」丁克問。
「這個……」維蘭瑟沉思一陣，說道，「看來你是對的！媽媽也說過，她不喜歡吃麝香葡萄，原來是為了留給維蘭瑟。」
「鳥人？」
在他的城堡里，有一頭只有他能看見，而別人看不見的龍存在。他時不時地還與之交談，難免被人撞破，以為領主是犯了妄想症；多來幾次這樣的靈異事件，領主是神經病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夏爾山地，很快，領地就人心渙散，他的發財大計就宣告泡湯……
「你在說溫泉行館。」
「剛才我一直在觀察你的表情。」
「去我的家？」丁克有些莫名其妙，然後眉頭一揚，嚷道，「去我的家！」
「因為你是龍族呀！美麗與智慧並重，世界上最驕傲的生物，我們這些凡人在面對你們時，就難免敬畏了。比如我，在得知您是龍族的一員，對您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一般。」丁克在心中組織語言，希望能讓這頭龍滿意。
「對呀！朋友之間的玩笑，善意的玩笑。」丁克笑嘻嘻地說，心下則不免一陣忐忑。
「報酬？」
丁克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修建一處能媲美龍族皇宮的行館，而且看眼前這個龍族小姑娘的神情，顯然是很認真的。於是乾脆來了一句：「你殺了我吧！」
「因為宮牆全是寶石鑲嵌！」丁克笑著說道，「想想吧，寶石鑲嵌而成的宮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掩映于這樣的勝景之中，那是多麼奇妙的情景呀。那樣，世界上的任何寶藏都將黯然失色。」
真倒霉！丁克暗罵一句。他這個從來沒有獵殺過魔獸的人，一來便遇到了未知的魔獸，難免有些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