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降臨
第51章 試驗
「哦，這些小東西讓你費心了吧，你瞧，可憐的維蘭瑟，連黑眼圈都出來了。黑眼圈啊！女孩子最大的敵人。」
丁克撇撇嘴，心想這個小姑娘現在可談不上什麼研究者的做派，全憑性子在辦事兒。
「我要進行必要的記錄。」維蘭瑟說道，「每一次試驗，都要進行記錄呀！這樣才好改進試驗配方。所有有關記錄試驗的書都是這麼要求的。維蘭瑟是個好學生，當然要牢牢遵循這些規則。唔！你別看他，這次可指望不上我們的戈林了，他會被嚇壞的。」
然而，丁克的這種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博取了維蘭瑟的信任，倒是他欲蓋彌彰的做法讓維蘭瑟產生了一點懷疑。好在那十二顆水晶全是難得一見的奇珍，讓她打消了剛剛才升起的疑惑。
「得好好提醒下這頭粗心的幼龍！」丁克咕噥一句。
「非要殺人嗎？我在一邊看著你們就是。」
中間有一條用鵝卵石鋪就的十字形路徑，將花園分成四塊。
「哼！我才不關心你，誰要關心你。你出去找樂子，都不帶著維蘭瑟！況且人家還是小孩子，孩子都是有好奇心的，你們大人不能泯滅了我的這種天性。」
怎麼回事兒？
一聽維蘭瑟在後花園種植了小幼苗，丁克渾身一震，立即飛奔出去。那裡有他母親親手種植的紅薔薇，他祈禱著千萬別讓維蘭瑟一時性起，給毀掉了。那可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等等！」丁克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兒。
顯然是聽懂了維蘭瑟的話，戈林重重點點頭，然後高興地跳來跳去，卻沒有發出尖叫聲。
「怎麼回事兒？」維蘭瑟問道。
丁克一口氣跑到城堡後面的花園，見母親種下的紅薔薇還在，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是因為是冬天，紅薔薇的葉子全掉光了，顯得光禿禿的。
就在丁克陷入沉思的時候，維蘭瑟突然吼道：
他剛想離開，就被維蘭瑟叫住了。不為別的，正是要他幫她料理損毀的小花園，不但要去掉這些藤蔓，還要保證將小花園恢複原樣。
不過維蘭瑟許諾，如果他完成了這項任務，她就把催生藥劑的配方交給他。對於夏爾山地的居民來講，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東西更有用的了。
「你是不相信我？我可不像你們人類，幹事兒不計後果。我的試驗都是龍族千百年智慧的結晶，全是用夏爾山地生長的東西替代，可不會有什麼毒副作用。」維蘭瑟說完，摘下一顆草莓扔進嘴裏，狠狠地嚼了一陣，然後吞了下去。
「會有那麼恐怖？！」
左首一角盛開的不是藍色的冰雪玫瑰，而是嬌貴的七彩蝴蝶蘭，這種只有在春天和煦的陽光下盛開的花朵出現在這個時節，無疑是一種奇迹。
「好吧！」對於維蘭瑟的奇怪邏輯，丁克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去了解，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盡量順著她的小性子，將她的囑託靈活應用。要說，這頭心智不全的幼龍還是很好騙的。
現在，它們已經完全停止了生長，安靜地呆在那裡。
不過丁克顯然忽略了一點，空間戒指裏面的次元空間只和他有聯繫，維蘭瑟是依靠自己對空間魔法的獨特天賦觸及到了戒指身上攜帶的魔法氣息，進而推知它的功能。除非他故意讓維蘭瑟看到裏面的東西，否則維蘭瑟也是沒有辦法探知裏面的珍藏的。
「可以這麼說！」維蘭瑟說道，「不過，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戈林真的能說人類的語言了，維蘭瑟也是有功勞的。哦，還好我早就布下了結界，否則索蘭妮姐姐會被他的尖叫嚇壞的。」
「維蘭瑟，我真羡慕索蘭妮了！你可是處處為她著想呢。」
「拿我當擋箭牌？恐怕很難讓心細如髮的索蘭妮相信吧！」
「哦，那倒是！那麼，以後你要去幹什麼都要跟維蘭瑟說，不要讓維蘭瑟和索蘭妮姐姐擔心好嗎？不然
「維蘭瑟，你的小花園毀了。」丁克說這話不乏那種幸災樂禍的情感，算是對維蘭瑟嘲笑他的回敬。
「別這麼酸溜溜的。」維蘭瑟笑著說道，「你也對我好吧！感動了我，我也會嘗試對你好的。」
花園裡看不到一根雜草，足見照看它的園丁多麼仔細。
「又是空間魔法？」
「你呢？」丁克問道，「發生異變的時候，你幹什麼呢？」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呢？」丁克將那些次品水晶收了起來，苦笑著說道，「只要我們的維蘭瑟喜歡，什麼都成！」
試想，如果讓那些令生物發生變異的藥劑作用在人身上，難保不創造出什麼怪物來。況且，他已經遭遇過變異的魔獸，那隻對魔法免疫的鼠類怪物至今讓他心有餘悸。
丁克剛一走出浴室就被隱隱有黑眼圈的維蘭瑟纏住，非要拉著他去看她在城堡的後花園里種植的小幼苗。
丁克突然回過神來，看著怒氣沖沖的維蘭瑟，趕緊提醒別被索蘭妮看到她這個樣子。當然，對於維蘭瑟稱不再使用什麼寶石搜尋術他也是非常贊同的，誰也不願意被人時刻窺探。
丁克這才意識到，這些藤蔓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恐怖，在他倒下后，再也對他沒有興趣，放開了他，朝別的地方延伸，直到找到新的攀附物，才圍繞著向上攀爬。
「然後負責打掃戰場？」
「呃……」
這裏的土地潮濕，並非刻意澆灌了許多水的緣故，而是肥沃的土質使然。那泥土黑得象煤炭一樣，這裏的居民因此才枝繁葉茂。
「哦，維蘭瑟也是關心我的呀！損失的魔法水晶，我一定儘快補上。但是維蘭瑟，以後可不能再窺探別人了，那樣不是一位淑女該乾的。」
丁克手上的光球像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藤蔓朝他的方向長得飛快，像是有千萬條小蛇朝他游去。
對血簟的表現丁克甚為滿意，心情也稍稍好了點。畢竟，維蘭瑟嘲笑他也就嘲笑了，不可能與她計較，但是一個剛剛才擁有智慧的血簟也嘲笑他，在情感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立即，他就想到一種可能，大聲嚷道：「好呀！維蘭瑟，你不守約定，你跟蹤我！」
可過了幾秒，什麼也沒有發生。
維蘭瑟看看身後的城堡，惋惜地搖搖頭。
他的腳已經被纏繞，迅速朝他身上攀爬，將他渾身纏繞起來，那情景恐懼極了。丁克撕扯著，呼喊著維蘭瑟趕緊來幫忙，自己則在地上來回翻滾著。
丁克心中一緊，但他立即告誡自己絕不能表現出來。
「那我們豈不是什麼也撈不著。」
順著維蘭瑟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這個小花園靠近牆角的地方劃出了一塊不大的土地，一米見方的地方整齊地生著十二株幼苗。幼苗共分三種，每種四株，排成三排。
「吃驚倒是吃驚！不知你親愛的索蘭妮姐姐看見了會怎麼想？」
這個空間被籬笆包圍著，上面爬滿常春藤。那些常春藤就像是一種奇異的介質，將外面冬日的氣息隔絕在這一方綠地之外。彷彿受到了曠世未有的崇敬，獲得了神靈的賜福。這裏像是充滿了陽光雨露，變得鬱鬱蔥蔥。
「沒有的事兒！我當然相信聰明的維蘭瑟。」丁克趕緊擺手，突然臉色一僵，發現自己口裡多了一顆軟軟的果實，流出非常甜的汁液，賽過蜂蜜。
他倒是希望看到維蘭瑟為如何處理這些藤蔓發愁的樣子，這些堅韌的藤蔓處理起來可不容易，至少剛才他試過幾刀，都沒能將它們砍斷。
「不願意？那好都給我！索蘭妮姐姐可不會像你這樣挑三揀四。」
「隨便你啦！」
「媽媽……」維蘭瑟望了丁克一眼，眼神變得有些暗淡，「索蘭妮姐姐說，父親生前常常會獨自坐在這裏，
「那麼，維蘭瑟，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沒有什麼，全是亡靈法師的那些玩意兒，不適合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哦，對了，這裏倒有一些用於召喚亡靈的魔法水晶，你可能還有點興趣。」
「什麼？」
維蘭瑟則說，現在他們正處於她的空間領域之中，聲音被她禁錮了，外人是聽不見他們的爭吵的。
知道是維蘭瑟在用空間魔法作怪，又看著維蘭瑟正氣呼呼地盯著自己，丁克只好認命，裝著若無其事地咀嚼一陣，學著她的樣子一口咽下。
掙扎間，他猛然透過藤蔓之間的縫隙瞥見維蘭瑟正漂浮在空中……哦，她在笑，那笑容有嘲諷，有狡黠……
「都是你這個大壞蛋，耗費了人家大量的精神力，不然怎麼會黑眼圈！以後再也不用寶石搜尋術了。哦，我可憐的魔法水晶！對！你必須把我消耗的魔法水晶補償給我，否則……」
不過，這一刻，關切已經變成了釋然的微笑。顯然，他已經知道丁克的處境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危險，僅僅是虛驚一場。
「可是換來了一場好戲！」維蘭瑟說道，「哇，沒想夏爾山地的領主居然這麼膽小，唔，就像小老鼠一樣。」她別過頭去問肩上的血簟，「你說是嗎，戈林。」
丁克目睹這種景象，不禁生出幾分凄涼的感覺。但他很快就被花園遠處靠近幾株愛神木的一處綠地吸引了。
「缺少……要死啦，你這傢伙身上帶著黑暗的氣息，把這裏的陽光都吸收啦！」
「不說這些了，你看看我按照古代龍族的秘法新配製的這個催長藥劑效果怎樣。有一個藥劑的劑量我沒有拿捏好，如果發生變異，你要趕緊砍掉它們。」維蘭瑟一邊說，一邊遞給丁克一把鋒利的彎刀。
丁克一邊說，一邊催動魔力，一個比以往更為巨大，更加耀眼的光球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不然怎樣？」
「對呀！」維蘭瑟點點頭，「那些寶石可不能浪費。」
「會發生什麼變異？！」
在丁克的記憶里，這裏一到了冬天就不免有些死氣沉沉，現在卻發現了春天的氣息，想必是維蘭瑟的傑作。
「哦，這麼說來，是我賦予了他智慧！」
「他說是吸食了你的血液后，他就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對一些事情產生了興趣。比如他懂得欣賞這片園子的美麗，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對它們毫無感覺。他現在幫我觀察這些植物的生長狀況，並將它們記錄下來，向我描述。這省掉了我不少工夫。
「你把這片區域控制起來，否則別的植物受到影響怎麼辦？」
「哦，我可沒有這種自信，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次元空間中不能儲存現實世界中有生命的物體，如果非要放進去，生命力就會被完全吸食，而這正是丁克所希望的。在丁克看來，這些藤蔓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真不知道那個商隊頭兒出於什麼目的將它們送給了自己。
「我當然知道！」維蘭瑟說道，「你這傢伙這麼粗心，是弄不出這麼漂亮的小花園的。今天要不是特別為你開放這個隱藏的空間，你就算是走到了這裏也是不可能發現這裏的秘密的。」
「這是……」
這都是誰教給她的？！丁克不禁左右望望，但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這樣教唆小女孩兒。他說道：
「好吧，我試試！」
丁克小心翼翼地從藤蔓之間抽身出來，費了半天才離開了這個被藤蔓佔領的空間，又置身於冬天的氣息之中。
「我還騙你不成？！」維蘭瑟撇撇嘴，一副看鄉巴佬的神情，「有一種空間魔法藉助魔法水晶能記錄一定範圍內的場景，我就是依靠它看到了你們昨晚上的行動。後來看到了你和那個牛頭
「對，要是讓索蘭妮知道了維蘭瑟的身份，恐怕就不喜歡維蘭瑟了。」
維蘭瑟突然笑笑：「哦，不說這些，哥哥，你看看我的新發現！」
「雖然我完全按照書本上記錄的配方配製了這種藥劑，但是天知道你們人類術士會不會正好對某些原料進行過什麼合成一類的試驗，於是讓我配製出來的藥劑產生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維蘭瑟一把將另外兩顆也奪了過來，然後塞給丁克一把次品水晶：「我拿這些和你換，你虧不了多少的！」
「對呀！除了這個，我又不能用別的魔法，否則會被人發現的。」
土顯然是剛剛翻新過的，應該不會超過兩天，但是幼苗卻像是生長了一個禮拜。
但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直到踏上那片綠地，他才發覺自己已經走過荒蕪的區域，進入到一個約莫六米長，四米來寬的綠色空間里。
「一點魔法加一點創意就成啦！」維蘭瑟笑著說道，「我的溫泉別墅需要一個花園。既然要獨一無二，我就自己設計，並付諸實踐，檢驗規劃的可行性。喏，這是我初稿的一部分，還算能看得過去吧！」
丁克趕緊跳開，但立即就被纏繞上了。他連忙用維蘭瑟給他的彎刀去砍那些藤蔓，可這些並不粗壯的藤條很堅韌，根本砍不斷。
「嗯，你想想吧！我不打擾你。」丁克說完，將目光落在了戈林身上，想看看這個因吸食了自己血液而產生異變的血簟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看了一陣，似乎並沒有特別的發現，於是就將目光投向了那八株草莓一類的植株。
十分鐘的時間里，前面兩排植物就經歷了開花結果，果實成熟。唯有最後排的四株分別結了一個綠色漿果后就停止了生長。
稍稍清理一下，丁克覺得差不多了，便趕緊離開。他確信自己沒有能力真正將小花園恢復成原樣，索性將難題留下。既然已經處理了最難的，剩下的事兒維蘭瑟也不回太在意了。如果真要追究，丁克已經想好了退路，大不了用梅絲手上的那箱子寶石的一半來熄滅這頭龍的怒火。
「怎麼回事兒？」
「還有這樣的魔法？」
於是，丁克只好轉而說道：
丁克心想：還好用這招轉移了維蘭瑟的注意力，否則她刨根問底起來，恐怕空間戒指里那些寶貝就會被洗劫一空。
如果維蘭瑟不要求保持小花園的原樣，丁克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放一把火。
知是哪裡觸動了小姑娘的心弦，維蘭瑟突然板起臉來，她說道：「哼！園藝師？沒有你在沼澤深處那位獸人園藝師合你心意吧！」
或許春之女神不久前才駐足於此，為這裏播撒了春天的氣息，於是便生機盎然了。
「怎麼就沒有效果呢……沒有道理呀……」維蘭瑟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口中一直在重複類似的話。
戈林重重地點點頭，然後立即又搖搖頭，發出幾聲顫抖的聲音。
「當然要！」維蘭瑟收起手上的寶石，「你這傢伙，為它們提供點光照吧！你的照明術可比普通人的強了許多，正好餵飽我這些小寶貝兒們！」
「開始嘍！」
「對了，你剛才說這棵血簟……」
「強行打破魔法水晶的力量平衡，當然很危險。唔，就像切割它一樣。」維蘭瑟反手掏出半顆日曜之石，正是當初在梅絲手上看到的。
「我在吸收陽光？我可不是植物。」
「哦，恐怕你以後要用『他』來稱呼我們的血簟朋友啦！」
「你當然不是植物！你只是在吞噬陽光！哦，我剛才還沒有發現，你這傢伙手上的戒指似乎是一件寶貝呢！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天哪！有一個幽暗的空間，會藏著什麼呢？」
說干就干，他從那枚骨戒中取出一把鶴嘴
「隨你怎麼說。你說淑女一樣的維蘭瑟小姐親赴戰場，卻若無其事，完了還親手打掃戰場，別人看見了會怎麼想？你這個領主家的乖乖女當得可有點不稱職啦！」
只是她似乎忽略了可能被人發現這種奇景，然後暴露了她的魔法，進而引起旁人對她身份的猜測。
現在，他正在嘗試聽懂人類的語言。這不，他一見到你，就顯得很興奮，他想同你打招呼，可惜他還沒有學會怎麼說話。」
丁克聞言，抬手釋放了一個照明術，那強光將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維蘭瑟丟下這個棘手的任務，帶著血簟離開了，留下丁克在那裡沉思如何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你問我，我問誰？」
「哦，維蘭瑟，你真是……真是太神奇啦！如果媽媽還活著，她一定會喜歡這裏的。她曾經想要一個暖房，好在冬天看到盛開的紅薔薇。可惜……」眼淚從丁克的眼角漾了出來，他別過頭去輕輕擦掉了，但是第二滴又淌落下來。
「一個奇怪的發現。」維蘭瑟豎起一根指頭，「它的智慧遠比我們想象的要高。」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不還有你嗎？」
異變突生，那十二株幼苗開始震顫著，頂部捲曲的嫩芽開始伸長，四處尋找攀附的東西，但隨著體積變得粗壯，不斷向上伸展，那些黃綠色的嫩葉開始伸展，顏色變深……
幸好這些藤蔓的根須並不像它的藤條那樣堅韌，否則丁克真不知道如何割斷它們。同長長的藤條一樣，它們的濃密的根須深深地向地底扎去。丁克猜想，恐怕整個後花園的地下都是它們盤根錯節的根須。
這倒不是害怕再產生什麼異變，而是那個小花園已經完全被藤蔓佔據，有一種壓制之感，讓丁克覺得不舒服。
同樣是在一塊土地上種植農作物，相較於普通的種植方式，在這種催生藥劑的幫助下，一年可以收穫很多季，那麼產量無疑會提高很多倍，糧食再也不會成為夏爾山地的問題了。
但願別出什麼簍子才好，丁克心想。他又瞥見血簟正看著熟透的草莓發獃，就來了一句：「戈林，這可是實驗品，不能隨便吃的！小心有什麼副作用。」
「哦，確實很危險！」
「也對，看來你還不算太笨！」
「怎麼？」
「什麼？」
「那你還繼續你的試驗嗎？」
「但願它們的生命力並不長，不會輕易長出新的植株才好。」丁克在順利挖掉四株藤蔓后，忍不住咕噥一句。
「呃……你都知道啦！」丁克立即在大腦里搜索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但是一一被他剔除了。
立即，一道紅影從綠葉中竄了出來，正是維蘭瑟從他那裡奪去的血簟。它在丁克跟前上躥下跳，發出那種刺耳的叫聲，不知是故人相見的喜悅，還是對闖入者的警告。
丁克一邊說著，咬咬牙，肉痛地取出十二顆相對普通的魔法水晶，將其中十顆遞給維蘭瑟：「喏，這些算是補償你昨晚損失的那些。這兩顆呢，就算留給我的零花錢。」
「怎麼樣？吃驚嗎？」身後，維蘭瑟的聲音突然響起，下一刻，小姑娘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可是這些藤蔓該放在哪裡，丁克又開始為難起來。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將它們悉數放進了骨戒中。
「啊！」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丁克被嚇了一跳。
「好吧！」聽維蘭瑟說得恐怖，丁克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一邊的戈林也瞪著那雙大眼睛，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那些幼苗，儘管他可能什麼忙也幫不上。
「這傢伙，今天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變得這麼大方……」維蘭瑟一邊將那十二顆水晶逐一鑒賞一遍，一邊嘟噥著。
「找樂子？！那可是辦正事兒！況且，你又不會殺人，這倒不至於泯滅你素食主義者的天性。」
此刻，丁克也弄清楚了，這些藤蔓只是和所有藤本植物一樣，將他當作了攀附的對象而已。只是因為它們在藥劑的催生下，生長地太快，在視覺上顯得嚇人。
維蘭瑟又倒下幾滴稀釋過的藥劑，那些結著綠色的漿果藤蔓顯得非常倔強，巍然不動。小姑娘緊皺著眉頭看了一陣，突然小嘴一撅，將一瓶子藥劑全部倒了下去。
「哦，我親愛的哥哥，你該叫他戈林才對。現在，你應該將他看做一個人，一個新的個體，有智慧，有思想的。維蘭瑟的寵物……哦，是朋友，」維蘭瑟望著地上的血簟，「我們的戈林是獨一無二的！」
丁克疑惑地望著血簟，維蘭瑟立即為他解釋說，戈林點頭是因為他也認為藤蔓快速生長是一場好戲，搖頭是他並不認為丁克膽小，他自己也被那情景嚇壞了，是正常反應。
丁克感到有些無語，顯然小姑娘在意的不是城堡是否會塌掉，只是在乎如何向索蘭妮解釋而已。
丁克真不敢相信這全部是維蘭瑟所為，即使是細心如安德森老爹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一絲不苟，他總會在苗圃間找到一兩株新生的綠草，然後向病床上的母親炫耀。
「可能我們要跟先輩們留下的古堡說聲再見了。」
「讓我想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才懶得跟蹤你！」維蘭瑟吼道，「索蘭妮姐姐晚上去你的房間送雞湯，發現你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擔心急了。看她那麼著急，我也有些擔心，就偷偷用魔法搜索你的所在，結果就知道了你昨晚都幹了什麼嘍。」
那就挖掉吧！丁克心想。
「那麼這些植物呢？你是怎樣辦到的。讓這小傢伙當你的園丁嗎？哦，你讓它閉嘴吧，它的叫聲吵死人了！」
梅絲不可能，她對維蘭瑟的佔有慾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料想不會自尋煩惱。辛巴達也不可能，那些血提酒指不定還剩下多少。至於聖地亞哥和拉伯雷，更是連見到維蘭瑟的機會都沒有。
「不會是缺少點什麼吧！」丁克提醒說。
「小氣鬼！」
整個小花園裡，像是被一張綠藤編成的巨網包裹起來，而丁克就處在巨網之下，維蘭瑟則在巨網之上，肩頭正站著血簟戈林，瞪著那雙大眼睛注視著他。
「當然，這些一邊無外乎以下這幾項：它們可能會立即死亡，也可能會瘋長起來，長出有攻擊性的藤蔓，也可能會長出野獸一樣的獠牙。」
當然，丁克可不敢隨意嘗試，天知道用魔法藥劑催生的果實會不會有什麼毒副作用。據他所知，那些鍊金術師的下水道中經常會跑出牛犢般大小的老鼠和稀奇古怪的蟲子。
他還來不及撤回光球，那四株結著綠色果實的藤蔓開始緩緩地生長起來，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
「這還差不多！」維蘭瑟狠狠地瞪了丁克一眼，「那麼，你趕緊釋放一個照明術吧！」
「那個叫做羅馬里奧的地精托安德森老爹交給索蘭妮姐姐的三包種子，還附帶有種植須知。很奇怪的種子呢！都沒有見過。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種子，就偷偷拿了十二粒出來試種。」
其中一種，每株結著十來顆血紅色的果實，每顆都有拇指大小，就像是一顆顆璀璨的紅寶石。另一種則和藍莓相似，但是偏黑色，果皮上泛著白霜一樣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摘下一顆品嘗品嘗。
維蘭瑟抬手在需空中畫了一個圈，這才取出一個裝著綠色藥水的水晶瓶，小心地在一個蓄滿水的杯子里滴下兩滴，藥劑的溶解性好得出奇，眨眼功夫，水即被染成了綠色。她輕輕地晃了晃，均勻地澆注在土地上，那溶液立即便被泥土吸收了。
「維蘭瑟……」丁克第一次覺得，維蘭瑟真的像他的妹妹一樣，而不是一頭龍。他的心甜甜的，就這樣長時間地凝視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一時間竟想不出說點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