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領主
第31章 異變（三）
「這就不得不佩服那些亡靈法師了，竟然將死亡都理解地如此透徹。」卡恩冷冷的說道。
丁克和凱瑟琳之間是有聯繫地，她感到凱瑟琳陷入了深度地昏迷，顯然是因為吞噬了這股黑暗的力量而遭到了反噬。
丁克想要站起來，可惜身體完全不聽使喚，連之前被血鬥氣包裹的那部分也被這強橫的反震之力震散了。好在他腹部那個氣團在外力的侵入下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引導著血鬥氣和那股侵入他身體地力量搏鬥著。
無奈之下，丁克只好釋放出精神力，鎖定凱瑟琳，以便了解洞穴中的大致情況。
然而，丁克耗盡了最後的一點精力，當即陷入了昏迷。在此之前，他只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個迅速燃燒的火球。
血鬥氣催生的光元素髮出第一點微光的那一剎那，斯圖亞特口中發出一聲恐懼的尖叫。他用手擋著眼睛，避免光亮照射到它們。
「沒有！」
他竭盡全力地積蓄力量，希望能逃離此地。當然，如果在他有能力逃離之前。斯圖亞特身上的禁錮之術就消散地話。他會選擇死亡，並且將自己的靈魂藏於亡靈戒指之中。以避免成為對方口中的那種行屍走肉，去戕害自己所關心的那些人。
洛卡笑笑，但是他不希望打嘴仗，就揭過這個話題。他說道：
好在這些情緒並未完全阻止他最後的掙扎，求生地本能還在驅使他積蓄最後的力量。不過，斯圖亞特身上的黑暗氣息似乎越來越濃了，這意味著凱瑟琳釋放的空間控制術即將完全消失。
說這話地時候。洛卡收起笑容，神情極為嚴肅。表明他對斗天使的尊重，並希望得到他的建議。
斯圖亞特眉頭微皺，他已經感受到對方這一擊非同小可。他想躲避，但是空間控制術將他完全束縛，想要移動半分都是妄想。
丁克揮出帶著最後希望的一拳，這一拳帶著血蓮刃的力量，那些因斯圖亞特身上釋放的力量而凌空懸置的沙石枯枝在血鬥氣的衝擊之下立即瓦解成肉眼看不見的顆粒。
「那就說定了！可不能像上次一樣佔據他的身軀，代他佔有了美麗的艾琳公主。」卡恩扇動著白色的羽翼。
丁克輕輕地拍了拍懷裡的凱瑟琳，藉此安慰她。可小傢伙再也不敢探出頭來。
「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部貪慾被無限放大的歷史！」卡恩握著拳頭，「狼即使再殘忍，它不可能一次殺掉三百隻羚羊；一隻羚羊再能吃，它也不會啃光整個草場！它們僅僅索取必須地那部分，僅僅為了生存。然而。人類會！他們會幹出這樣荒唐地事兒來！」
斯圖亞特展開一個迷人的微笑，只是兩個尖牙讓這個笑容變得極為猙獰。
「那倒不會。」洛卡也笑了起來。
「還在嘴硬嗎？我已經感到禁錮我的力量在慢慢消散，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從這種禁錮之術中解脫出來。而你呢，將會接受永恆之血的洗禮，成為一具喪失意識地行屍走肉，用你對付我的力量殺死你所愛的人。恐懼吧！你還有時間。」
丁克在洞口顯得憂心忡忡，生怕小傢伙被這些老鼠抓傷，也遭受和斯圖亞特一樣的命運。
儘管血鬥氣確實能磨滅掉一些侵入的力量，但是剩餘的力量卻變得越來越靈活了。這股黑暗之力彷彿是有智慧一般。專門在丁克的要害之處遭遇血鬥氣。以便對他造成最大的傷害。
突然，他又注意到稍遠處的丁克。於是放下莫雷爾，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查看他是否還活著。
「隨你怎麼說！」斯圖亞特冷笑。「不過你會付出相應的代價，儘管我非常看好你，但是我將剝奪你地記憶，讓你成為我最忠實的僕從！嘿，我會命令你殺掉你所有關心和愛護地人。然後恢復你的神智。唔！我想，那一定別具樂趣。」
兩三秒鐘之後，二人重又沒入丁克的靈魂深處……
卡恩也滿意地點點頭。它地虛影也開始扭曲起來。
火焰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應和這他的心跳，組成了一段詭異的死亡序曲。眼前之人既不怕魔法，也不怕物理攻擊。恐怕這個世界將會因此而毀滅。
這就是老鼠們的老巢！丁克嘴角泛起一個勝利的微笑。不過，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
丁克的拳頭帶著破空聲穿過空間控制術的阻礙，洞穿了斯圖亞特心臟部位的鱗甲和力量鎧，硬生生捲入他的身軀。
突然。原本襲向他心髒的黑暗之力迅速朝他的腦門兒竄去。就在丁克絕望之際，另一股力量闖入了他的軀體，阻擊了這股黑暗之力。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洛卡問。此刻，洛卡的心中非常高興。因為斗天使卡恩沒有直接拒絕佔有他人身體的提議。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儘管這種純粹的物理攻擊在這身負龍族血脈的傢伙身上恐怕難以奏效，但是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丁克就決不輕言放棄。
「確實！沒想到最關鍵地時刻。他還是想到了這招。」不消說，說話者是那位八翼戰鬥天使卡恩。不過。現在他背上同樣長著十二對翅膀，正是當初為了徹底摧毀洛卡使用本源毀滅時的超級形態！
但是和他共生的八翼戰鬥天使卡恩了解。這位惡魔脾氣暴躁雖然是不爭的事
黑暗……
當然，還有一種機會，就是凱瑟琳能在空間控制術消失之前再釋放一個。但願小傢伙不會再和他開玩笑。
「那他打不過地時候，我們出手嗎？」卡恩冷不丁問了一句。
這隻倒霉的大傢伙在接近洞口的時候，顯得更加焦躁不安。
「毀天滅地！」斗天使卡恩介面道，「洛卡，這話說得不錯。這些臭蟲一樣的傢伙一直在為此努力。人類的貪慾是無休止的，因此我們不再像遠古時期那樣，輕易地將屬於神靈的力量借給他們，儘管他們試圖用各種祈禱或者儀式來牟取神力。
一旦猜想獲得了證實，丁克心中大喜過望。他不記後果地催動血鬥氣，凝聚光球術，試圖將光點變為光球。
但是因為戰場是丁克的身體，丁克苦不堪言，劇烈的痛楚侵蝕著他地意志。
他又在車隊里四下查看了一番，並高聲呼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所有人都在沉睡並非死亡。道格拉斯當然知道是那聲尖嘯讓大家陷入了昏睡，因此緊繃的心完全放鬆了。終於升了起來，溫暖的陽光打在丁克的身上，他便幽幽地轉醒了。一睜開眼，他就伸出還有點不聽使喚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自己安然無恙，連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害都痊癒了！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兩者地外貌有些相識，恍若一對雙生子。
「癲狂的傢伙，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製造你的傢伙是不是也像你這樣自以為是。」
「放心，我決不會將所有人都變成我的族人。這個世界不需要那麼多永生者。要堅信一個法則，掌握世界的永遠是一小部分人。如果大家都成了主人，那就沒有什麼樂趣可言了。
令他沮喪的是，斯圖亞特被他的拳頭穿透的軀體飛速地愈合了，更可氣的是，這傢伙臉上還掛著嘲弄的微笑，目光則極其輕蔑。
不過，當小傢伙出現的時候，這種憂慮就立即消失無蹤了。
「不，我覺得還不是時候。」卡恩說道。
「我的朋友，你發現了什麼？」洛卡笑著問道。他很喜歡六翼斗天使的這種表現。憤世嫉俗不正是他們惡魔一族的專利嗎？
「不必！」斗天使卡恩淡淡地說道，「正如你們惡魔一族當初宣揚的那樣，弱肉強食確實是這個世界的規律。當然，我們的哲學也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即事物都有兩面性。
丁克心中大駭，唯恐這顆魔核讓他身體里的變異黑暗之力覺醒，並左右他，就趕緊將魔核收入亡靈指環之中，以便阻礙這種聯繫。一切又歸於平靜。
「當然算話！也讓我來扮演一次天使的角色好了！」
洛卡似乎也被卡恩這種情緒感染，當然，作為惡魔，他表現地憤憤不平，吼道：
丁克立即站起來。跟道格拉斯打了聲招呼后，便跟隨她來到村莊的殘垣斷壁之間。
丁克走到斯圖亞特跟前，對這個不能動彈的活靶子，他心中甚至生出了幾分畏懼。他害怕再次失敗，那等空間控制術消失，就是他倒霉的時候了。
亂石和焦土沒有影響丁克的腳步，不大工夫，他已經朝村子中央走了大約四五百米了。
凱瑟琳先帶著他找到了一灘血跡，正是昨晚斯圖亞特捂著脖子逃出來的那個地方。現場有打鬥過的痕迹，石頭上和焦土上還有許多利爪的痕迹，想必是那些變異地大老鼠留下地。
當然，他希望消滅這些傢伙，以便消除隱患。他可不認為在這個世界出現這樣的變異者是什麼好事兒。
「隨著慾望的膨脹，大房子將會變成一座城堡。城堡呢，最好還有花園，有儘可能多的園丁，儘可能稀奇的花草。當然，如果整個世界都屬於他的，那他就會設法讓這種佔有永遠地持續下去，追求永生了！
被凱瑟琳抓住的那隻倒霉鬼正用爪子刨動著地面試圖掙脫，可能是因為恐懼，發出吱吱吱的怪叫，爪子則在堅硬的岩石上磨出刺耳的聲音。
「是又怎樣？」丁克冷冷地說道，儘管他連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不，連最具智慧的龍族也不願意和他們相處，搬到了用秘法開闢的空間，過著避世的生活。只是沒想到這些傢伙的後代將道賀的天使當成了玩物，恐怕天界還在派人尋找這兩位叛逃的可憐蟲！」
「正是如此！」斗天使卡恩揮舞著拳頭咆哮起來，神情和當初在殿堂里嘶吼地洛卡倒有幾分神似，不過這次他沒有將氣勢爆發出來，他說道，「如果他現在睡在簡陋的窩棚之中，他就會渴望一張大床。為了放下這張大床，他可能會將他地茅屋擴充成一座大房子。
「這叫成人之美！」洛卡糾正道，「公主點燃了合歡草，不就是要營造這種氛圍？而這傢伙在清醒的時候不是重蹈覆轍，還非常享受呢！嗯，應該說，這才是他的本性！」
「你這傢伙，這樣消極，是不是因為這個小傢伙之前消極的情緒影響了你的心境？」洛卡忍不住擠兌一下這位八翼戰鬥天使。
立即，強橫的血鬥氣如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地朋友。如果某個人類今天吃了一隻雞。他就會加點胡椒之類的調味品；如果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到達了他想要去的地方，他下次去可能就會駕馭一匹馬，以便節省時間，享受生活。
過了好幾分鐘，他才掙扎著站起來。
「造物主毫不吝嗇地賦予了他們智慧，而且是那種可以媲美造物主本身的智慧。這使得他們可以僅僅憑藉智慧，就能獲取原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譬如漫長的生命，毀天滅地的力量。」
丁克抱著熟睡的凱瑟琳回到了馬車之上，發現阿爾瓦和他的父親阿里斯正睡得熟。
現在那隻深淵魔龍越吃越多，吸收的魔力卻全部積聚在他的靈魂深處，一旦完全被融合，不單是進化的斯圖亞特，恐怕我們兩人以終極形態聯合起來也未必是他對手。」
道格拉斯本想勸說丁克不要冒險。但是想了想，既然這個魔法師能獨自消滅變異的斯圖亞特，恐怕有應對危險的方法，自己完全不用操這份心，於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說了聲「小心」便去打理他的事情了。
小傢伙驚駭莫名，從地上彈起，扇動著翅膀飛到了半空，久久凝視著洞口。藉著，猛地竄入丁克的懷中躲了起來。丁克發現，小傢伙渾身不住的顫抖。顯然，剛才的景象將小傢伙嚇壞了。
「你瞧。你甚至不需要什麼意志力。只需坐在那裡等待，就能獲得最終勝利。」洛卡不無嘲諷地說道。
丁克不禁憂心忡忡，當即收回血鬥氣，不讓它們再碰觸那股黑暗之力。他暗自祈禱這股黑暗之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爆發。到那時，他已經垂垂老矣，大不了在適當的時機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憐的雜種！」丁克罵了一句。
終於，小腹處的疼痛被身上的血鬥氣包裹，受傷的組織重新愈合，丁克能夠完全直起身來。丁克不顧一切，將血鬥氣灌注在手上，使其飛快地實體化，催發出血蓮刃。
是凱瑟琳，她竟然吞噬了黑暗之力！
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道格拉斯率先蘇醒過來。除了丁克，他地修為是所有人中最高深的，因此他最先恢復了神智。
說到最後，卡恩已經聲色俱厲，扇動羽翼的幅度更大，周圍的氣流被他身上爆發出地怒氣引動，瘋狂地捲動起來。一時間飛沙走石。
「我們是一體的，當然什麼也瞞不過你。不過，你要說話算話。」
除了毛髮有些蓬鬆，蝴蝶結帶歪了，小傢伙身上並無什麼異常。她還奮力地抓著一根噁心的肉色尾巴，正是龍鷹爪下看到過的那種。
更可怕地是，試探的血鬥氣彈回來地並不徹底，有很稀少的一部分竟然被牢牢地束縛住了。這些被束縛住的血鬥氣不再受他驅使，竟然被動地融入那股黑暗之力的集團，黑暗之力便壯大了一些。
「龍族？為什麼要將自己比作龍族呢？」丁克冷冷地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我的朋友，請稍安勿躁，請稍安勿躁。儘管人類非常可惡，但是我們還不能作為懲罰者出現。你地怒火會要了他們的小命的。」洛卡一邊說，一邊釋放出一個魔法屏障將地上昏睡的人悉數包裹起來，以防被狂風捲起的石頭和樹枝傷害到他們。
沙石和枯枝像是被肆虐的狂風颳走了，唯有地上的千瘡百孔昭示著戰鬥多麼激烈，巨大的深坑顯然是力量碰撞的結果。道格拉斯發現有一處有灼燒的痕迹，他認為那是魔法的效果。儘管鬥氣也能造成燃燒地效果，但是不可能將泥土燒結成陶土地模樣。
「現在我才覺得。原來人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地存在。難怪造物主在製造他們的時候，既沒有直接給予他們特彆強大的力量。也沒有賦予他們漫長的生命。否則，真不敢想象，他們究竟能幹出多麼恐怖的事情。」
整個廢墟變得極其沉寂，若不是還有夜風在殘垣斷壁之間穿梭的聲音，恐怕真的會認為空間被突然禁錮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地光球，但是這種夾雜著混沌之力的力量足以抗衡人類用野心的沃土滋生出來的邪惡力量。想必讓我們來干，也未必能做得更好！」洛卡不由得嘆了口氣。作為上位的十二翼惡魔，發出這樣地感嘆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嘿，其實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沒有什麼分別。可以這麼講，我們是一體的。每一個被永恆之血認可的人，都將繼承始祖的智慧和意志。唔，這一點和龍族無異。」
現在，丁克不但失去了戰鬥之力，連最後地希望都沒有了。
地上有拖扯屍體的痕迹，鋒利地稜角上還掛著死者的血肉。經過一夜的時光，血肉都已經被夜風吹乾了。
「嘿，越來越不像你了！」洛卡嘎嘎嘎地怪笑起來，「當初你可是拼著靈魂湮滅要將我徹底毀滅的。」
終於，丁克在幾塊塌陷下來的石塊之間發現了一個空隙，看起來像是一個地道，地道口鋒利的石頭上還殘留著屍體拖扯時候被刮掉的血肉留下的痕迹。
「好吧。好吧！」卡恩揮了揮手。「我不和你爭論。總之，記住我們地約定。」
「真是那樣，我也沒
洛卡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不再是那種惡魔森冷的微笑，而是帶著一絲情感。他說道：「嘿！卡恩，沒想到你還有哲學家的思維。嗯，不錯，很不錯，沒想到我還有幸看到天使中誕生了一位中立者，但願你的族人不會將你看做新的墮天使才好。」
異變后的斯圖亞特真的害怕光元素！
「啊！」
「可以，當然可以！」洛卡鼓起掌來，「歡迎之至！榮幸之至！」
「當然！」洛卡笑了笑，虛影開始扭曲。
過了不知多久，從丁克的頭部冉冉升起一黑一白的兩個半透明人形體，五官和輪廓漸漸凸顯。終於類似幽靈一樣地漂浮在空中。
「不過，」卡恩語氣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說變得有些氣憤。他說道。「當我冷眼旁觀，稍稍留意一下人類的發展史，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我所堅持。甚至是整個天界奉行的所謂真理似乎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了。」
「嗯，極有可能！」卡恩點點頭。
「很遙遠？一萬年嗎？」卡恩笑笑。
道格拉斯摸著腦袋，四下里看了看。發現莫雷爾躺在他身旁不遠處的地上，於是趕緊跑過去將他扶了起來，發現他只是睡著了，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趁這工夫，丁克開始進入了冥想的狀態，他感到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一種力量。經過一番探查。他終於確定它們竟然那種奇特的黑暗之力。
無奈之下，他只能積蓄力量，在胸口處形成一個防禦鎧甲，和堅固的鱗甲一起抵抗這強悍的一擊。
這下，這位傭兵團長心中懸著地那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他將丁克攬在懷裡，靜靜地環視四周，發現到處都有打鬥過的痕迹。準確說來，道格拉斯更相信在他們昏睡的時候，這裏曾經經歷了一場風暴。
「你醒了！」道格拉斯一隻守在丁克身旁。
當初格里佛里諾說過，丁克催生的光元素有一種奇妙的力量，能夠蠶食暗元素嗎？
他再次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自己地牙齒，以便確認自己是否被咬過或者長出了吸血者特有地利齒。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的目光落在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上，他多麼希望那燒盡一切地火焰能夠突然竄起，將眼前這個恐怖地傢伙焚燒掉，結束這個噩夢。
換句話說，看起來的壞事就未必沒有好的一面，只是當時我們未曾察覺罷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存在的意義，每件事的發生都可能有它內在的，不為外人所知的含義。我可沒有人類那麼狂妄，要當救世主！」
終於在空間禁錮術消弭的一剎那，丁克用血鬥氣催生的光球膨脹到他滿意的程度，在精神力的牽引下飛了出去，射向剛剛掙脫枷鎖的斯圖亞特。
道格拉斯開始試圖尋找變異的斯圖亞特，發現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他認為是丁克在最後關頭消滅了這個變異的同伴，而地上那塊焦土就是屍體被魔法的火焰燒掉的佐證。
這種變化是極其微妙的。如果不是丁克地感官特別敏銳，根本不可能覺察出來。
「何以見得？」
這個念頭一旦從心中閃過，丁克就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些該死的亡靈法師，這群癲狂的傢伙！」丁克喃喃地罵道，「果然真像維蘭瑟所說，終於創造出無法掌握的怪物來了。這回可好，整個世界都要毀滅了。這樣也好，全部變成這種永生的生物，讓它們自相殘殺去吧！」
隨著凱瑟琳快速地深入，隱隱出現了好幾股新的氣息，和斯圖亞特身上的那種氣息如出一轍，只是遠沒有他那麼強盛，想必就是那些異變的老鼠。
「沒有人受傷吧？」丁克問道。
到現在為止，丁克和斯圖亞特的戰鬥中還根本談不上反擊。他也不知道這個變異者是不是對以物理傷害為主的血鬥氣也免疫。
接著就是長時間地等待，他甚至制止了道格拉斯喚醒眾人的想法，因為他知道，催眠尖嘯對精神的損害需要一段長時間的休息才能完全恢復，最好是等他們自然蘇醒。
丁克還來不及有半分竊喜。他就感到一股強橫地力量朝他反擊過來，順著他地拳頭蔓延到他的全身。他如同遭了電擊，渾身酥麻地癱坐在地。
「這倒像個宣言！」卡恩撇撇嘴。
不，絕不可能！儘管有自欺欺人的嫌疑，但是丁克還是堅信自己還是正常人。
「我可不會被他影響！」卡恩糾正道，「況且，最終他不是憑藉自己的意志力獲得了勝利嗎？消極的情緒人人都會有，但是如何控制好這種情緒，就絕非常人能夠辦到的了。就這一點而言，這個流淌著惡魔之血的人類比我強！」
「好了，言歸正傳。我們現在佔有這小子地身軀嗎？我覺得他已經足夠強大了，剩下的就讓我們來努力吧！」
「你覺得呢？」洛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這傢伙源於他地本命幻獸深淵魔龍身上的吞噬之力已經吸收了斯圖亞特身上變異地黑暗之力，雖然只有那麼一丁點，但是在他身體的這塊沃土上，會很快成長起來。
現在他只想著如何用血蓮刃給予斯圖亞特最沉重的一擊，能讓他失去戰鬥力。當然，最好
小傢伙兒那尖利的爪子已經嵌入了尾巴的皮肉之中，墨綠色的血液正往外滲出，發出臭雞蛋一樣的氣味。
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那位被大老鼠拖走的巡邏隊員身上撕扯下來的。丁克撿起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循著氣味找去。他想看看，讓斯圖亞特發生異變的大老鼠究竟是什麼樣子。
催動光元素並不難，但是現在，他必須將手舉起來，捏一個指訣。
「沒問題。」丁克點點頭。保密，這正是他希望的。
唯一值得他慶幸的是，一個靈魂封印，對他來講並不太難。
說到最後，卡恩的心情似乎變得有些沉重。這倒是和天使們悲天憫人的性格一致。
「等到他強大到他所能到達地極限后！」卡恩語氣沉緩，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怎麼，你想幫你的族人脫身？」洛卡笑著問道。無論是笑容和語氣都不乏那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錯的注意。」洛卡想了想，「好吧！只當觀眾，絕不插手。倒要看看這傢伙究竟能強大到什麼地步。想必，這正是你希望的吧！嘿，你這傢伙，現在也變得和他一樣，那麼多心眼。等到他足夠強大的那一天，嘿，還不是害怕他被力量操控，迷失了自我，為了防止他成為殺戮的機器，才會佔有他的身體吧！」
「絕望了嗎？」
「那就好。」丁克一邊說，一邊在道格拉斯的攙扶下直起身來，特意看看那塊燒焦的痕迹。他只記得斯圖亞特變成了一團火球。
這種變異的生物原來害怕陽光……
丁克臉部抽搐一下，他咬了咬嘴唇，但是沒有說話。
他看到牆角有一塊從衣服上撕下來的破布，從顏色和質地上來看像是血刺成員身上的衣物料子。
斯圖亞特發出一聲怒吼。他周圍那些沙石和枯枝立即朝丁克激射而來。換作平時，這些沙石和枯枝原本不會對丁克造成什麼傷害。但是現在他根本不能動彈，這些被灌注力量的小東西就成了真正意義上地利刃。
難道……丁克心中一驚。
很快，他又會嫌棄胯下的坐騎不夠快，體貌不夠優雅，於是他渴望馬廄裏面有無數的良駒供他隨時選用！當然，為了避免日晒雨淋，他又會讓他的智慧得以彰顯，製造出馬車，並儘可能讓它變得美觀堅固。於是樹木會被砍伐，取其最堅硬的部位；土地會被挖的千瘡百孔，只為尋找他要用來做軸承地精鋼！」
當丁克從冥想中解脫出來的時候，凱瑟琳早已經醒來。小傢伙見丁克睜開了眼睛，便伸出爪子拉扯著他的衣服，似乎要告訴自己地主人。她有什麼新發現。
進去看看。這個主意剛一冒出來，就被他打消了。
我呢，將建立一個王國，永生者的王國。當然，我將讓世界重新回到黃金時代，讓奴隸為我們建造高大的雕像。哦，無論如何，藝術的永恆之美才配得上永恆國度的主宰者。」
「還真是！誰能想到，原本格格不入的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一旦融合，就是我們一直試圖尋找，而又始終沒有找到的本源之力。」
絕不能放棄，必須試試！
可惜丁克還來不及高興，發現凱瑟琳從他肩頭掉落下來，跌到他懷裡，一動不動。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你應該看到一件事情，對你而言是一個好消息。」
一隻吸血的小寵物，想想都覺得恐怖。
他確信斯圖亞特不可能衝破次元空間的壁壘看穿他戒指中藏著什麼東西，因此用愕然地眼神望著斯圖亞特，表示他根本沒有聽懂斯圖亞特的話。
然而此時此刻，丁克對手掌失去了支配力，這個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竟然成了一種妄想。
「這不就結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殊不知，世界之所以存在，維繫它的力量其實只有一種，即平衡的力量。正如天界堅守的正義對應著魔界奉為宗旨的毀滅，世界上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白天也有黑夜。天界維繫平衡，你們毀滅深淵的人呢，則希望打破它。但是回過頭來想一下，天界和毀滅深淵這二者之所以存在，本身就是另外一種平衡。」
說實在的，他心中還有些害怕，不過現在他有了對付老鼠的辦法，至少他這麼認為，他堅信自己的光球對付這種變異生物無往不利，藉此平添幾分勇氣。
見卡恩息怒了。洛卡對他的嘲諷不加理會。重拾先前的話頭。他說道：
「因為我地身體里確實有龍族地血液！」
當然。對於丁克來講，什麼都沒有發現空就是最好的發現。
儘管如此，這位傭兵團長還是立即查看一下周圍的情況，他清楚地記得聽到那聲尖嘯的前一刻，丁克就已經和變異的斯圖亞特展開了戰鬥，就速度來看。完全超越了他這位八級戰士的認知。
他只能呆坐在哪裡等待結果，像是等待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不過，那一天似乎很遙遠。」洛卡說道。
「什麼？」卡恩問道。
然而，他並不害怕，這種勇敢源於他的本心。況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對於死亡，他有自己的理解。
道格拉斯發現丁克全身冰涼。連忙用顫抖的手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他又特別看了看丁克
「唔，沒想到暴躁地上位惡魔洛卡也有仁慈的一面。」斗天使卡恩一邊調侃洛卡，一邊收回了氣勢。
「現在您就回馬車上，為了避免造成恐慌，希望您保密！」
道格拉斯對丁克言聽計從。因為正是他的固執使得整個隊伍陷入了窘境。他也知道，若非丁克出手，恐怕這個隊伍就不復存在了。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這個年輕人的心中涌過這樣消極的情緒。
「難道你沒有發現，他也有慾望。」洛卡說道，「不過，更讓人感興趣的是，他能抑制這種慾望。親情讓他能夠直面死亡。我注意到。他一度想到了死亡。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甚至願意封印自己的靈魂。可以說。死地乾脆。這一點倒是和你很像。」
四下里靜地嚇人，丁克感覺自己就像一位等待審判的囚徒，時間正一步步將他推向絞架。
就在丁克遲疑的時候，凱瑟琳卻一溜煙鑽了進去。他想要制止，已經遲了，小傢伙早已消失在幽深的洞穴之中。
「唔！不錯，很好！曾經的斗天使，看來我們最終能完全融合在一起，包括意志。」
造物主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居然在人類身上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如果不是長時間地潛伏在這傢伙的靈魂深處，真不敢想象，這個看似弱小的軀體竟然有那麼強地適應能力，這麼多不同屬性地力量不但沒有讓他自爆。反倒讓他的肉體和靈魂迅速地成長起來。
突然，那些氣息開始朝凱瑟琳圍了過去，凱瑟琳瞬間爆發出吞噬的力量，那些傢伙十分畏懼，紛紛朝洞穴的深處逃散。
當老鼠的身體剛一從陰影中露出，接觸到陽光的時候，怪叫和掙扎便在一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大老鼠迅速地燃燒起來，兩秒鐘之後便成了一堆蒼白的灰燼被風吹散了。唯一留下的，是一顆玉米粒大小的晶體，有點像煙水晶。
眼看這些小東西就要劃破他的肌膚，丁克閉上了眼睛，過了兩秒，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發生。睜開眼來。猛發現它們全部在他跟前停滯了。
道格拉斯越是打量周圍，心中越是自責，因為正是他的堅持讓不相干地人陷入了險境，唯一讓他寬慰的是，丁克還活著，否則他將會受到良心的折磨。
一陣生拉硬拽，小傢伙終於將一隻豬仔一樣的老鼠給拖了出來。
丁克無助地癱坐在地上，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好法子。
終於，在一種意志力的支配下，丁克再次獲得了手臂肌肉的認可，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催動身體里變得奄奄一息的血鬥氣，一個光點便在他手上跳躍起來。那麼微弱，但是承載著這個年輕人全部的希望。
「現在我頓悟了，難道不可以嗎？」斗天使卡恩的嘴角彎彎了，但他沒有笑出來。
「這傢伙真是厲害！」是那位上位惡魔洛卡地聲音，背上的十二對黑色的肉翼正在微微扇動著。
「好吧，我同意了！當個旁觀者，看看他的慾望是如何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想必那個逃走的吸血者修養一陣之後會來找這小子的，那時候他恐怕已經進化成第二形態的惡魔了。但願這會成為他快速成長的又一動力。嘿，除了慾望，逆境也往往成為促使人進步的因素。」
說完，斯圖亞特竟然放肆的大笑起來。
當然，對丁克這種超強的適應力，卡恩也是嘆服的。於是他說道：
然而，丁克還不放心，於是試著運用血鬥氣驅散這股力量。可他發現，它們被一層特殊的物質包裹著。血鬥氣剛一接觸就被莫名其妙地彈了回來。
丁克拾起那顆晶體看了半天，發現和他之前在溫泉小溪附近擊殺那隻鼠類怪獸獲得的魔核相似。但是這顆的體積較小，純度卻更高。尤其是上面的黑暗氣息和斯圖亞特身上的如出一轍。但他拿到它的時候，上面的黑暗之力便試圖與他身體內潛藏的那團力量聯繫，不過後者似乎對此不屑一顧，沒有「蘇醒」。
是凱瑟琳！她又一次展現了她在空間魔法方面地天賦，一道絕對的次元之盾出現在了丁克跟前阻擋了這些利刃，使他幸免於難。
丁克擔心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會變得千瘡百孔。
「休想！」
「什麼意思？」斗天使卡恩顯然不知道洛卡指的是什麼。「因為你的族人來找麻煩地時候，我是不會束手就擒地。現在我們可是一體的。就算你想死，也要先問問我是否活夠了。不過這種問題你千萬別問我。因為我的答案永遠是：我要活下去！」
丁克踏著黑色的灰燼和燒焦的泥土一路尋去，腳下發出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顯得特別人。
可惜侵入者非常靈活，在身體里亂竄，避開了血鬥氣的圍追堵截。如果偶爾遭遇，立即在身體里展開激烈的戰鬥，你來我往，旗鼓相當。
一醒來，道格拉斯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地，四肢肌肉僵直。完全不聽使喚。
凱瑟琳異常敏捷，抓住其中一隻，然後生拉硬拽，將那隻身形比她大了好幾倍的傢伙從洞穴中拉了出來。
電光火石之間，丁克想到了一種克制斯圖亞特的可能，就是他的照明術。這個一度因為不具備攻擊力而被他遺忘的魔法這一刻竟然成了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