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猴子

此時孫悟空的元神精血幾乎已經流幹了，任他法力再強橫，數刀扎在元神之上，也支撐不住，已然昏厥過去，黑衣少女幫孫悟空恢復著傷勢，牛魔王從王座上走下來，看著重傷的孫悟空，無奈地嘆道：「本王是輸給這隻死猴子了，他醒來之後，你告訴他，我不怪他了。」說罷，消失在虛空中。

「找蛟二哥！」

可孫悟空卻沒有停下來：「這一刀是我害的大哥被佛門抓去，受百年關押之苦！」

孫悟空長嘆一聲，搖頭道：「本來以為大哥肯接受我和他聯手對付佛門是原諒我了，沒想到他對我的恨還是那麼深。」

孫悟空笑道：「敢，你當然敢了，三界內誰不知道你六耳獼猴膽大包天，你當年連我都敢冒充，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

「這一刀是我害的大哥愛姬慘死！」

青年道：「小弟知道大哥記恨我，當年都是小弟的錯，望大哥恕罪。」「孫悟空！」牛魔王突然暴起，大怒道：「恕罪！我夫人兒子的事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可是你竟然害死了我的愛姬，你想讓我原諒你！你做夢！」

六耳看著孫悟空這樣，也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隨即笑道：「好了，你的牛大哥說了，他不怪你了。」

孫悟空道：「何必等到那時，大哥，今日悟空便將欠你的都還給你！」說罷，取出金箍棒，變化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

孫悟空將六耳摟在懷裡，笑道：「好好好，不提不提，對了，你帶我走的時候大哥有沒有說什麼？」

西牛賀洲，積雷山，摩雲洞。

牛魔王冷眼看著孫悟空：「你想幹什麼？」

孫悟空微笑道：「好了，不要說氣話了。」

孫悟空嘆道：「不怪大哥，當初的確是我虧欠了他，他恨我也是應該的。」

孫悟空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石床之上，先前的黑衣少女靜靜倚在一旁的石壁上。

孫悟空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才發現是自己的老家，花果山水簾洞，隨即苦笑道：「是你帶我回來的？」

少女冷道：「原諒你？孫悟空，你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你不是願意為了你的大哥去死嗎？好，那我就當你已經死在積雷山了。」

孫悟空抬頭看著面色陰冷的少女，柔聲道：「生氣了？」

六耳不滿道：「怎麼就沒見你為我這麼高興過。」

這個棕紅長發的桀驁青年正是化為人形的孫悟空。孫悟空道：「當時諸天神佛來抓大哥，小弟為保大哥周全，一時疏忽，沒有顧及到玉面公主，讓她香消玉殞，是小弟對不起大哥。」

「啪！」少女突然狠狠一巴掌打在孫悟空臉上：「孫悟空！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誰都在乎你！」

孫悟空撫摸著少女的秀髮，安慰道：「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說罷，少女轉身就走，孫悟空急忙抓住少女的手，柔聲道：「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對，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原諒我這一回吧。」少女回頭看著受傷在床的孫悟空，心中一軟，突然撲到孫悟空懷裡，泣道：「你這死猴子！要不是我感應到你元神破碎，來的及時，你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說夠了！」牛魔王猛地一掌揮出，要阻止孫悟空，卻被孫悟空化去。

牛魔王冷笑道：「你以為憑你這幾句話我就會原諒你，告訴你，孫悟空，如今我對抗佛界天庭，只是和你暫時聯手罷了，等滅掉道佛兩家，再好好和你算這筆賬！」

「夠了！」牛魔王喝道。

少女淡淡道：「怎麼，一千年沒回來，連自己的家都不認識了？」

「這一刀是我害的大哥愛子被佛門抓去。」

牛魔王恨聲道：「一千五百年前，你惹怒天庭，天庭十萬大軍兵臨花果山，我沒有怪你，還帶著七十二洞妖王和你一起對抗天庭，兵敗之後，你被抓走，我兄弟六人被李靖率領天兵從東勝神州追殺到西牛賀洲，二弟被九曜星官偷襲打瞎了一隻眼，三弟四弟五弟六弟全部戰死，你害得眾兄弟戰死他鄉，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流落這西牛賀洲，我歷經千辛萬苦，才在西牛賀洲有了勢力，後來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生死之戰，才統一了魔界，可是你呢？搖身一變成了唐僧徒弟，佛門弟子，我也沒有怪你，讓魔界眾人不要為難你，放你西去，我對你仁至義盡，可是你，你怎麼對我的？你和觀音聯手抓了我的孩兒，又騙取我夫人的寶扇，殺我愛姬，讓我被佛門抓去關了百年之久，我辛苦建立的基業毀於一旦，你現在叫我大哥？你也配！」

不錯，這個黑衣少女便是六耳獼猴，也許三界內知道六耳獼猴是雌性的就只有孫悟空和如來佛了，一千年前，六耳獼猴冒充孫悟空，阻攔唐僧師徒西去，因此三界都以為六耳獼猴是一隻雄性猴妖，孫悟空當年一念仁慈，沒有殺六耳獼猴，將六耳魂魄吸入金箍棒中，救了她一命，取經歸來后，孫悟空將六耳獼猴靈魂恢復，為她凝練肉身的時候，才發現六耳獼猴竟然是一隻母猴子！而且他做夢都沒想到，面目猙獰可怖的六耳獼猴化作人形時竟是如此清麗可人的少女。

孫悟空挨了巴掌，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向少女哀求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次是我魯莽了，你原諒我吧。」

「真的！」孫悟空大喜：「大哥終於原諒我了！」

「哦？」

孫悟空笑道：「大哥打我是應該的，我孫悟空這輩子沒有虧欠過誰，唯獨虧欠了怒牛魔王，當年因我一時之氣，連累花果山七十二洞兄弟，害得大哥險些喪命，西遊一路，又害得大哥家破人亡，小弟該死！」

「最後這一刀是我害的大哥……」

少女冷冷道：「所以你就用刀捅傷自己的元神，想讓他原諒你。」

「噗呲！」孫悟空猛地將匕首插入自己右肩，「大哥，這一刀，是我當年連累眾兄弟受苦，求大哥原諒我。」說罷，向牛魔王跪地一拜，接著拔出匕首又是一刀，插在自己左肩之上，「這一刀，是我害的三哥四哥五哥六哥殞命，忘眾位義兄在天之靈原諒小弟。」又對著牛魔王一拜，牛魔王有些動容，金箍棒所化的神刀會直接刺傷元神本源，加上孫悟空沒有用任何法力抵擋，再捅下去元神可能會破碎！

東勝神州，花果山，水簾洞。

「這是哪兒？」孫悟空問道。

親了一下六耳的面頰，笑道：「好了，別耍小姑娘脾氣了，幫我療傷吧，等我元氣恢復后，陪我去趟北冥海域。」六耳疑道：「去北海乾什麼？」

牛魔王說到此，一掌揮去將孫悟空拍飛，狠狠撞在大殿的鐵柱上，孫悟空慢慢爬起來，擦了擦嘴邊的血跡。

少女坐起身來，盯著孫悟空道：「你以為我不敢，還是認為我做不到？」

少女冷道：「不是我還有誰，你是指望你的牛大哥送你回來？」

六耳氣道：「哼，他連你的死活都不顧，你還記著他幹什麼！」

少女突然氣息一變，狠聲道：「你要是真有個好歹，我一定殺了牛魔王，讓整個積雷山給你陪葬。」

諾大的摩雲洞中只有兩人，一個身披黑金王袍的中年人坐在大殿上首的王座之上，正是大力牛魔王。下方站著一個身形高大卻十分削瘦的青年，一身紅色勁裝，棕紅長發，雖然不算英俊，但眉目間卻透著一股桀驁和暴戾的氣息。

一千多年前，孫悟空西天取經到了火焰山，向牛魔王夫婦借芭蕉扇，大戰一場，最後天庭和靈山聯手派出天兵天將，護法金剛來打牛魔王，當時孫悟空向眾神佛求情，饒了牛魔王一命，而牛魔王的小妾玉面公主卻在那一戰中被豬八戒和沙和尚打死。

這個散發著戾氣的青年向牛魔王施了一禮，躬身道：「小弟拜見大哥。」牛魔王冷哼道：「大哥？我怎麼敢當你大哥。」

就在孫悟空正準備再紮下去的時候，一個窈窕的身影突然從虛空中走出，是一個身穿黑衫，面容清麗的少女，這位黑衣少女一掌將孫悟空手中的匕首震飛，將一股續命法力打入孫悟空體內。

牛魔王冷道：「你為什麼不抵擋？」

六耳聽了孫悟空的話，嬌嗔道：「不是說好不提以前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