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雄城之旅

真是莫名其妙的話，隆明覺得黑鶴比想象中更奇怪也不是沒有道理，歐陽玲解答了隆明不少的提問，那些答案卻讓隆明更困惑不已，泛舟學校似乎從一開始就是脫離了這個世界的存在，「時空環鏈的要塞」究竟代表著什麼？不過隆明多餘的想法很快就被四周的食物吸引了，與在校長家所見所吃的完全不同，烤肉熏肉隨處可見，魚蛋串、燒餅、肉丸、烤香腸、煎肉卷，林林種種。隆明不喜歡味道濃烈的食物，黑鶴也盡量不用調味品，飲品卻是個問題，隆明對果香味較為抗拒，黑鶴就算用盡口舌也說服不了隆明，最後選了礦泉水這種東西。

離開地鐵，一路上隆明都跟在黑鶴身後，雙目總忍不住四處張望：這世界與自己所熟悉的完全不同，硬梆梆的地板走起來很不舒服，四面高牆林立，招牌上不停閃爍的霓虹燈很是吸引人，卻總有著怪異的感覺。隆明許久才發現此刻是夜晚，但是璀燦的燈卻亮如白晝，這是不協調感。隆明擠在人群里，盡量靠近黑鶴，輕聲問她事情，可是低語被淹沒在鼎沸的人聲中，黑鶴聽不到。隆明幾乎喊著道：「黑鶴，不要走那麼快，人這麼多，很容易分散的。」

「對。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隆明看著漆黑的天空，猜想著今晚的住處，然而這一切得由黑鶴用行動來解答。

「難怪你煮的菜肴才那麼好吃，原來是主人教的。」

黑鶴也在喘氣，趴在欄杆上說道：「啊，現在是下班時間，那些人都趕回家。我也很久沒有到雄城活動了，有點不習慣呢。」

「或許你是對的，走吧，我們上去。」黑鶴已經恢復常態，示意隆明跟著自己來。隆明沒有選擇餘地，鬆鬆筋骨跟著去了。

「要後悔還早。」黑鶴的奸笑讓隆明不寒而慄，「之前你們一直討厭被關在一個地方里生活，可是在這個世界哪個人不是生活在籠子里，你們還好，至少生活無憂，有需要就找我們，工作也可有可無，你看這周圍的人就不同了，整天匆匆忙忙的都是為了生活。」

隆明舔舔沾著一點殘汁的嘴唇，道：「當然，你居然能找到這麼好的地方，可惜味道太濃了，不管喝多少水還是覺得口渴。」

「我才要問你剛才想問我什麼事情呢，這個地方是商業區，是雄城最熱鬧的地方，人多車多，吵鬧得不得了，如果你要說話就大聲點，否則我就聽不見。」

「你怎麼停下來了？」隆明問。

「那你還叫我出來，真是自找麻煩。」

黑鶴突然停住腳步，隆明沒有在意，一下子撲到黑鶴背後。黑鶴伸手問：「你沒事吧？」

「這也是理由之一，更重要的是歐陽玲小姐似乎從來沒有抗拒過你的指示，說實在的我還是頭一回看見主人對其他人的命令有正面反應。」黑鶴道，「所以說今天帶你出來是獎勵你，讓你吃點別的。」

隆明順勢倚著圍欄，喘息著道：「這裏的人真多。這就是你所說的外面的世界嗎？」

「對，奇怪的事陸續有來，在我們這個家不覺得奇怪才算奇怪。」

「歐陽玲小姐做事總有她的打算，把你們關起來也是為了你們好。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申請讓你出來嗎？」

「越來越覺得你們這家人很奇怪。」

隆明環顧四周移動著的人群，有行色匆匆的人，有悠閑購物的人，有正在交談的人，有站在門口觀看行人的人。對於向來都遠離人煙的隆明來說，這裏不大適合他存在。

走過了食街，黑鶴和隆明兩手都沾了不少汁液，於是跑到公園裡洗手，然後找張沒有人坐的長椅休息，繼續把手中托著的食物吃掉。「我吃飽了，隆明你呢？」飯後，黑鶴拍拍肚子，笑著問身邊人。

隆明低聲道：「我試過，蠻好吃的。但是你們說不能讓她胡來，她才轉而教我做。」

隆明奇怪地看著黑鶴，好奇著什麼是「別的」。黑鶴在十字路口轉了個彎，帶著隆明走進一條食街，說道：「你懂什麼，我們家裡吃的都是基本飯菜，精美的食物我們少做，一是我們沒有傭工料理家務，二是我們經常都吃過就算，太精美的食物不合適。第三點就是當你們來了之後就馬上吃精美食物，嘴巴就會變得挑剔，所以做得平常點對大家有好處。」

隆明搖頭表示不解：「你是想讓我了解這個世界才讓我出來的，不是么？」

黑鶴把剩下的紙盒筷子丟進垃圾筒，回到椅子旁說道：「街頭小食就是這副樣子，味濃色艷，不過是用來吸引路人去買的東西罷了，大家都把這些當作零嘴，根本就像糖果瓜子，當不了正餐的東西。你看那邊的高樓，那裡面有不少餐廳飯店，那些食物就正經多了，就味道而言比主人做的差很多呢。你應該沒有吃過主人做的食物吧？」

「嘟嘟嘟」，門即將關閉的警告聲，能夠衝進列車門的人都成功了，可是月台不到幾秒鐘又聚集了一大群人，車裡車外都是擁擠的，因為現在是下班時間，大家都急於趕路，地下鐵無疑是最捷便的交通工具，所以擁擠一點是正常的。不過雄城並非大城市，高度集中的商業區和分散的民居之間的聯繫，公共交通的樞紐，就是繁忙擁擠的源頭。「隆明，過來。」黑鶴從人群里拉住隆明的手，費力地轉到一個比較少人的地方，待在圍欄邊，等著一群人離去。

隆明長嘆道：「我真後悔，為什麼老是想出來了呢，不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