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二）

「刷刷刷……」這一聲大吼傳遍了整個天門山，無數鳥獸齊飛，被這聲音震蕩的有些心神不寧，那些個錦衣衛的高手，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葉孤辰，錦衣衛神話，沒有人不認識他的，雖然這十年錦衣衛增加了不少的新面孔，不過武林神話葉孤辰，誰又敢說不知道呢？這個時候聽到他老人家回歸，自己一個個激動不已，心神不寧，至於大廳內的眾人，則一個個齊刷刷的臉色一變，站了起來，表情之上除了憂鬱之外還有一股難以言明的激動。

沉默片刻之後，坐在那裡的宇長老頓時怒聲說道：「還想什麼？我們錦衣衛縱橫大陸上千年，從來不曾害怕過誰，縱然是黑甲營和血龍軍聯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錦衣衛號稱大陸第一，何曾落到這個地步？你們有什麼害怕的，這風嘯門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我們有十萬錦衣衛，外加各地兵馬的調動大權，如果不行的話，就調動兵馬圍殺他們，我就不信了，他風嘯門再厲害能擋住百萬大軍數萬高手！」

黃長老的話，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聽黃長老這麼說起葉孤辰，大家一個個保持了沉默，錦衣衛有史以來第一個破碎虛空的高手，大陸歷史上最年輕的破碎虛空的高手，這絕對不是蓋得，在錦衣衛不少人的心中那就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不少人都抱著如果葉孤辰在的話，那麼這件事情一定可以解決的心思。

葉雲和葉紅文兩個人見到葉孤辰這副模樣，身子抖動了一下，嘴唇哆嗦了一番，葉雲趕忙走上前來，顫抖的攙扶著葉孤辰一臉激動的用那濕潤的瞳孔看著葉孤辰，隨即有些哆嗦的說道：「快……快起來，回……回來好……回來就好……」

如果葉孤鴻來到這裏一定會愕然的發現，錦衣衛的高層之中，除了天地兩位長老剩下的人都在其中，不過略微有些不同的是，青龍身上挂彩，而這黃長老則失去了兩條胳膊，自己的爺爺和父親也都坐在其中，只是這爺爺明顯的是老態龍鍾，而父親則是一臉慘白，看起來時受傷不輕。

「唉……要是孤辰還在的話，多好啊，我想他一定有辦法的。」坐在那裡的黃長老，嘆了一口氣有些懷念的說道，葉孤辰是他平生唯一的弟子，也是最為得意的弟子，他和其他兩個長老聯手調教出來的天才，十七歲破碎虛空無敵于天下，如果他還在的話，十年的時間已經不知道成長到什麼地步了，想來是可以對付風嘯門的，即使不能，也不會讓錦衣衛落到如此地步。

神長老的話，讓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情緒一時之間低沉無比，整個大廳之內變得無比壓抑，對於神長老的話，沒有人懷疑，哪怕一絲一毫都沒有懷疑，因為神長老是整個錦衣衛輩分最高，勢力最高，活的年紀最久的長老，平日里雖然話不多，也不怎麼管事，可是每一句話說出來，那都是不容抗拒的，不容緩懷疑的，他老人家是不會胡亂說話的，既然他老人家這麼說了，那麼事實情況一定如此。

話語不多，卻包含了無限情意，葉紅文也湊了上來，拍了拍葉孤辰的肩膀，神色激動，淚水不住的在眼眶之中打轉，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已經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葉孤辰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將錦衣衛搞到這個地步？？要知道，錦衣衛高手無數，位列這大陸食肉鏈的最頂端，能夠與其並駕齊驅的也就是黑甲營，血龍軍，這兩大勢力了，可是十年前八月十五玉劍山莊一戰，大秦黑甲營，大漢血龍軍，精銳盡喪，死傷無數，大批的高手死在了自己的手下，實力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十年時間估計是遠遠不能翻身的，可以說錦衣衛是整個大陸第一大勢力了，就算是黑甲營和血龍軍聯手，現在怕也不是錦衣衛的對手，是什麼讓強悍的錦衣衛落到如此境地呢？葉孤辰很是疑惑。

互相對視一眼，一幫的長老，指揮使，還有葉家的這兩位，就猶如一陣狂風一般沖了出去，一個個來到了這中央大廳的廣場之上，就見到這天空中一陣流光閃過，葉孤辰從遠處劃破虛空而來，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環顧四周看了眾人一眼，葉紅文頗感無奈的說道：「是啊，如果孤辰在的話，一定能夠解決，可惜十年前孤辰離家而去，說是要尋找武道至極，現如今已經離開十年了無音訊了，生死不明，又怎麼能幫到我們？不然的話我葉家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天門山是這整個風雲大陸之上最為強大的勢力錦衣衛的駐地，十步一崗五步一哨，那都無法形容這裏，這裏的戒備森嚴到了可怕的地步，這點葉孤辰最清楚不過了，不說別的，光是這外圍駐紮的數十萬大軍，以及這山間小道之上巡邏的錦衣衛高手，以及那險要地帶的關卡就將這天門山包圍的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密不透風，更要說這錦衣衛內部還有無數高手，以及那暗樁等等，毫不誇張的說，你就是有百萬大軍想要攻入這錦衣衛天門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各位，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風嘯門的人已經給我們下了最後通牒了，如果我們不投降的話，就要將錦衣衛全體格殺，各位以為我們應該如何？」沉默了好久之後，坐在這中央位置虎皮大椅之上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青龍乾巴巴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這句話其實大家都想說，可是最終都沒有說，拗不過去，最終錦衣衛的最高統領，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的青龍不得不站出來開口說出這個大家都明白卻都不願意說出口的問題。

提到葉孤辰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的心情都彷彿好了很多，雖然這並不能解決什麼問題，不過葉孤辰的名字就好像一針鎮定劑一樣，讓眾人都覺得平靜了許多，也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畢竟雖然現在查詢葉孤辰的行蹤無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可是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存在，還總是會有希望的，葉孤辰現在就好像是錦衣衛這幫溺水中人的救命稻草一般，他給了大家希望。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忍著？不要忘了人家就給了我們三天期限，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如果我們不給人家一個答覆的話，風嘯門可會滅掉錦衣衛的，照你這麼說，我們要瞻前顧後的是不是就要向他們投降？」宇長老滿臉怒容的說道，聲音很大，彷彿是在吼出來一般，以此來表達他心中的那份不滿。

不過這笑容轉瞬之間就從葉孤辰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慚愧和悲憤，因為兩個人影出現在了葉孤辰的面前，赫然就是自己的父親葉紅文，還有爺爺葉雲，兩人，葉孤辰二話不說將小白丟了出去，丟在了地面之上，收起日輪，從這天空之中飄然而下，落在地面之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跪在兩人的面前，淚眼朦朧的，哽咽道：「不肖子孫，葉孤辰參見父親，爺爺……十年不曾回家，讓您二老擔心了……」

青龍平時為人很是謙遜，對於這些個錦衣衛的長老前輩們也是很尊重的，雖然他是這些人之中修為最高的，職位按照錦衣衛的規矩來說也是錦衣衛最高的領袖，可是對於這些個長老們他平日里都是以弟子代之，很是尊敬，從來不曾像今天這樣發火，不難看出他這次可是真的生氣了。

此刻，在葉孤辰思考的同時，這錦衣衛山門之內，那錦衣城內的大殿之中，錦衣衛的幾位長老和錦衣衛都指揮使青龍，兩大指揮使，朱雀玄武，一個個愁容滿面的坐在那裡，四周上下被錦衣衛的高手們包圍的是水泄不通，一隻蒼蠅也無法進入其中，這些個錦衣衛最頂尖的人物，一個個情緒低沉的坐在這大殿之內，默不作聲的，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一個個沒有多說一句，一股絕望的氣息，在這大廳之內蔓延開來，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大吼傳遍了整個天門山……：「諸位長老，青龍，朱雀，玄武可還建在？我葉孤辰回來了……」

曾幾何時這裏，到處都充滿那身穿紅色錦衣上綉金色雄鷹的錦衣衛高手，威風凜凜的戰立兩旁，閑雜人等絕對不能入內，就是如同自己這樣凌空虛度而來，怕此刻面對的也是數千箭弩，猶如蝗蟲過境一般呼嘯而來，可是此時此刻，自己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甚至連一個守衛的人影都沒有見到那就未免有些太過奇怪了。

這話有些殘酷，可是卻是事實，面對眾人那有些渺然的希望，神長老還是說出了實話，他不想讓希望變成大家死亡的導火索，因為這麼一點希望繼續跟風嘯門對抗那是不明智的選擇，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的很，那風嘯門是修真門派，海外仙島之內的門派，實力在修真界可能不算很強，甚至很弱，但是對付錦衣衛之流，對付他們這些人已經是處處有餘了，隨便一個金丹期的高手出來都能夠將整個錦衣衛橫掃了，即使葉孤辰返回那也是無濟於事的。

「如果孤辰能夠回來就好了，畢竟十年前他就是破碎虛空的高手了，現在想來更加厲害，如果孤辰回來的話，我們也就不用怕這風嘯門了，可惜啊，我已經傳令錦衣衛各處密探在這大陸各地查詢孤辰，但是現如今還是沒有一個消息。」青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臉苦笑的說道，他也是葉孤辰無敵論的支持者之一，在他看來葉孤辰回歸的話，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打敗風嘯門，不過保住錦衣衛不受欺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了。

「可是風嘯門太強了，我們現在根本就不是對手，先天高手就有數百，先天大成也超過百人，甚至還有破碎虛空的高手存在，外加數十萬投靠他們的各大世家以及已經投降的黑甲營和血龍軍，我們錦衣衛根本就沒有抗衡的實力，一旦決意跟他們交手我們怕是會立刻全軍覆沒的！錦衣衛從先輩們傳到我們的手中，現如今已經歷時千年，經過了上百代人的努力，才打下這片江山，創出這份心血，如果毀在我們手中，哪怕是在九泉之下，我們也無法跟先輩們交代啊……」坐在那裡的洪長老，語重心長的說道，作為十大長老之中，最為穩重的人，博學多才的洪長老並不像宇宙兩位長老那般衝動，考慮問題更加全面，當然也不得不說的是，他有時候有些過於軟弱，多少有那麼點瞻前顧後的味道，錦衣衛強勢無比的時候自然不是很明顯，可是當著錦衣衛落於下風的時候，他這個毛病就暴露出來了。

但是有些時候，希望這東西，出現的快，破滅的更快，葉孤辰這個希望之火也是如此，彷彿有人想要徹底掐滅眾人的希望之火一般，一直坐在那裡，頭戴面具的神長老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們不用想了，即使是孤辰回來也不行，他不過剛剛破碎虛空以武入道不足十年，縱然是天子絕佳，現在怕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突破，風嘯門我是知道的，破碎虛空的武者只是表象，他們的實力深不可測，傳說中是有仙人存在的，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孤辰不回來也就算了，回來的話怕是反而會受到我們的牽連，這件事情不用多想了，如果大家想要保存錦衣衛的話，現在只能選擇投靠風嘯門，不然的話我們錦衣衛必定滅亡……」

宇長老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這個時候也不例外，多年好友天地兩位長老被風嘯門所殺，黃長老被斷去雙臂，錦衣衛被逼的走投無路，死傷過萬，這可以說是血海深仇了，以他暴躁的脾氣此刻自然會說出這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話來。

「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我們要三思而行！」對此洪長老漲紅了臉，怒聲回應到，他確實沒有這樣想過，不管他的性格如何，對於錦衣衛的忠誠那是毋庸置疑的，也不容懷疑。

「唉……」聽了這話葉雲也跟著嘆了一口氣，彷彿是在哀嘆什麼一樣，這次風嘯門出山，為了給錦衣衛一個下馬威第一個找的就是受到錦衣衛保護的葉家，葉家子弟死傷無數，現如今還存活的不到全盛時期的三成，本來繁盛的葉家，弄的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葉家門前則成為了亂葬崗，這份屈辱葉雲可是一刻都沒有忘記，這份仇恨他也一刻都沒有忘記，不過他知道葉家沒有能力報仇，錦衣衛也沒有能力幫葉家一把，除非葉孤辰回歸，可惜這隻是一個遙遠的夢想，正如葉紅文所說，葉孤辰十年前離家尋道，現如今已經十年時間了無音訊了，指望他回來怕是不太可能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即響起，青龍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這桌子之上，對著眼前的兩個人怒目而視，隨即怒聲說道：「好了，不要吵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吵鬧！今天召集大家來不是讓你們吵鬧的，是讓你們一起想出一個辦法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已經大難臨頭了，你們還在這裏吵，誰要是再不顧大局的在這裏給我吵鬧，我就滅了他！」

本來就在剛剛葉孤辰見到這葉家的情況的時候，還有些怒意，他將葉家託付給了錦衣衛的高手，可是他們竟然讓葉家落到如此境地，葉孤辰自然惱怒，不過現如今他也是怒意全消了，看眼前的情景，錦衣衛顯然是出事了，他們就是相幫葉家估計也是不行了，只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偌大的錦衣衛落到這步田地。

青龍這麼一發火，幾個長老頓時噤聲，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因為意見不合互相瞪了兩眼不過卻沒有繼續抄下去，其實他們本身也沒有什麼問題，相互之間根本沒有爭鬥，相反私交很好，只是理念想法不同，所以才會再這裏吵起來而已。

「對，哪怕是死，也不能屈服，我們錦衣衛從來就沒有怕過誰，就是死，也不能讓步，讓我們錦衣衛去做他風嘯門的走狗？做夢！」聽了這話宙長老跟著大叫了起來，他是贊同宇長老的話得。

「三思？三思？哼！什麼三思，我告訴你！沒有那麼簡單，人家都已經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現在沒的選擇，只能跟他們拚命！」這邊的宇長老再度扯著嗓子吼道。

「各位，十年不見，可還安好……」葉孤辰抱著小白，踏著日輪出現在了這天空之中，帶著笑容看著眼前的一群人不置可否的說道，卻不知道他這副模樣，利於虛空之中，站在日輪之上，四周紅光四射，給眾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他們彷彿看到了神仙降世一般，目瞪口呆的看著葉孤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