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第008章 葬神淵的傳說
「死之水？死之水？」平三低聲重複了兩遍，隨後抬起頭來追問：「道友所需的死之水，可否就是那死河之內的河水？」
「小霜，別這麼說話！」一直保持沉默的夜雪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低聲呵斥了一句，然後笑著對平三說道：「平道友，真是抱歉，我妹妹就是這種直脾氣，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們的確是第一次來到魔神城，許多事情還不太了解，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道友原諒。」
一陣心神激動之後，楊無心還是忍不住問道：「霜姐，你說了這麼半天，那個魔神究竟是誰？他又去了什麼地方？」
突然間，楊無心腦中靈光一閃，他發覺眼前似乎是一個機會。平三的生意雖說有些特殊，但卻正好符合了他的要求。如果平三能夠幫他找到死之水，那麼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穫。於是，楊無心笑著向平三問道：「對了，平道友，如果在下想要找尋一種物品，不知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我說平三老兄，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你難道很有名么？」夜霜的話就像一把尖刀，直接刺入了平三的軟類，頓時讓他蔫了下來。
楊無心茫然地看了夜霜一眼，發現對方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而夜雪也是投來的詢問的目光，三人最終還是一起搖了搖頭。別看夜霜以前曾經在魔神界修鍊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是她的內心卻早已飛去了神界，對於這裏的事情她根本毫不關心，所以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太多的事情。而楊無心和夜雪更是初次來到魔神界，這裏的一切規則和習俗都意味著全新的挑戰，因此平三向他們說起那些流傳以久的隱秘之事，恐怕也不會比對牛彈琴強得了多少。
「哈哈哈哈！三位道友真是修為高超，平三甘拜下風！」既然不是人家的對手，那麼不如表現得乾脆的一點，省得讓人家佔據主動，那就會顯得更為丟人。像平三這樣修鍊了上百萬年的老滑頭，自然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知道了自身處在劣勢之後，平三就毫不猶豫地退讓了起來。
平三縱橫魔神界百萬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就算當年面對神界五大高手的時候，他也沒感到如此的丟人。不成想今天碰到了夜霜這麼個魔女，從來不按照路數出牌，破他的幻陣不是為了求教，而是單純的賭氣。幸好平三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否則不氣得七竅流血，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就算這樣，平三的臉色也變得不太自然，他現在更是搞不明白，楊無心三人究竟是怎樣的身份了。
「道友所言不錯！早在千百萬年之前，就曾有過不少高手尋找過葬神淵的入口。他們都對自身的實力抱著極大的信心，認為自己有能力突破心魔的封鎖，從而能得到魔神留下的寶物。可是那些人全都失敗了，除了幾個實力最強的高手，仗著運氣的幫助僥倖逃脫，剩下的修士全都葬身於地下，變成了心魔口中的食物。」說到這裏，平三的
「嗯……嗯？」聞聽此言之後，平三的額頭之上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再加上楊無心與夜雪那副贊同的模樣，平三徹底被他們打敗了：「你們真不知道我這裏做的是什麼生意？」
「這個還要視物品的珍稀程度而定！不知道友想要找尋何物，不如先講出來，讓平三聽聽。如果以前有人曾經找過，那麼還可能省去幾分麻煩！」平三不動聲色地說道。
「哪裡哪裡，道友太客氣了！」平三強笑著客氣了兩句，心裏卻鬱悶到了極點。忿忿不平之中，平三暗自罵道：「這三個傢伙都是什麼人？簡直太過分了，太傷人了！若不是他們高深莫測的修為讓自己忌憚，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如此甚好！」楊無心聞言微微點頭：「在下想要尋找的是一種名為死之水的材料，用來煉製一種特殊的丹藥，不知道平道友可否聽過？」
「咳咳！」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夜霜開始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賣弄起自己為數不多的常識來：「葬神淵是魔神界之中最為神秘的地方，也是傳說中的禁忌之地。它的知名度排在僅次於魔神之城，危險程度還超過了神禁空間。據古老的典籍相傳，葬神淵位於魔神界的地下，距離地面大約三十億里的位置，它幾乎囊括了地下所有的空間，甚至可以說，那裡就是另一個世界，完全獨立於魔神界存在的地方。」
「什麼？平三老兄，你竟然是做這種買賣的！」聽完了平三的介紹之後，魔女夜霜立刻便驚嘆了起來。看她臉上那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顯然是想象不到最後的結果。
在葬神淵的中心位置，存有一座赤色山谷，此處就是魔神降世之地。這座山谷的四周均為紫色火焰所覆蓋，滔天怒火燃燒千百萬年不曾熄滅，而死去的心魔修士皆會將鮮血融于烈焰之中，並最終將整個山谷染成了血一樣的色彩。
「呵呵，霜姐，你一定是誤會平道友了！我想那些登門拜訪之人，大多被幻陣擋在了外面。能夠來到這裏的，只有一些天級上階的高手，所以才會略顯冷清。由此可見，平道友並非爭名逐利之俗人，實在是值得我輩好生佩服呀！」看到氣氛有些凝重，楊無心笑著解圍道。
「進去？哼哼！能被稱之為魔神界第一禁地的葬神淵，哪裡有那麼容易就能進去？」夜霜苦笑著翻了個白眼，神色之上也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寂落。
沉默了片刻之後，楊無心忽然問道：「既然魔神將如此的寶物都藏在了葬神淵之中，那麼一定有不少人前去尋寶吧？」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在那裡互相吹捧了，聽得人牙都快要酸掉了！」似乎忍受不了眼前二人那種軟綿綿的客套之語，魔女夜霜的火爆脾氣再度佔據了上風，她頗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衝著身前的平三問道：「我說平三老兄，你這裏的竹舍聽不錯嘛！這麼好的地方
「怎麼會？還有這樣的地方？」楊無心按耐住心中的驚訝，喃喃自語地問道：「完全獨立的地下世界，那裡面到底存在著什麼？難道沒有人進去過么？」
這次回答問題的不是夜霜，反倒是身為主人的平三：「魔神是傳說中的一位絕頂高手，也是魔神界的創始人。據說當年魔神從葬神淵中初始之後，便以殺煉心，以魔入道，修成了蓋世無雙的大神通。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魔神頓悟了天道，從而將自身功法、武器都封印在葬神淵之中，並以身煉器，幻化成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這個新生的世界就是現在的魔神界，也可以說我們所居住的地方，就是用魔神的身體煉化而成的。」
曾經也有一些修士無意中闖入到葬神淵之中，可是他們的下場極其悲慘，全都死在了心魔瘋狂的屠刀之下。而後，這些屈死的亡魂無一例外地成為了新鮮的養料，開始孕育新的心魔，繼續踏上殺戮的征途。
「霜姐？葬神淵是什麼地方？」看到夜霜和平三在那裡打著啞謎，楊無心和夜雪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各自通過姓名之後，楊無心與平三對視片刻，突然一齊大小了起來。經過剛才短暫的試探與交流之後，他們二人也產生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情誼。畢竟修為到了天級上階之後，便很少能夠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無論是切磋還是交流，都顯得孤掌難鳴，充滿了無盡的寂寥。就算隱居在這裏的平三，也極少能遇到前來求助的頂尖高手，而這種單調的生活，也充斥著難以想象的落寞。
「喂，話可不要說的那麼滿，有信心是好的，但是吹牛就不行了！」夜霜不滿地撇了撇嘴，小聲地嘟囔道：「要真的向你說的那麼厲害，為什麼這裡會如此冷清呢？」
試探的過程迅速而簡介，平三自動地收回了精神力場，也相當於一種認輸的表現。自始至終，楊無心和夜雪都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只有夜霜時而露出了狡頡的笑意，看的平三也是一陣心慌。
「呵呵，平道友過謙了！在下三人也不過是修為泛泛而已，沒什麼只得稱道的地方。這次能夠得見平道友之面，也不枉我們到此一游！」楊無心笑呵呵地說道：「只看這座竹林精舍就知道平道友是一位隱士高人，清雅而明心，淡薄而悠然，平道友真是深得自然之神韻呀！」
暗自發狠了半天，平三終於覺得痛快了許多。他努力地將那些負面情緒從腦中全部趕走，然後重心恢復了平靜的心態。隨後，帶著幾分無奈，平三將自己的生意與規矩詳細地介紹了一遍。既然人家問到了這些事情，如果不說又顯得有些過於小氣了。
相傳，葬神淵是魔神界誕生之前就存在的空間，那也是孕育魔神的地方。而魔神在成長
「呵呵，正是如此，想必在這七界之中，不會再有第二個葬神淵了！」平三淡淡地笑了笑，心中總算長出了一口氣。沒辦法，與這些什麼都不懂的傢伙討論問題，實在是太困難了。尤其是這三個傢伙極為狡詐，跟他們交談起來，幾乎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就這樣，那條溪流之中充滿了死者的靈魂，所有的溪水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純凈。更為奇怪的是這條溪流沒有源頭，它就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樣，不論在什麼時候，不論遭遇怎樣的環境，溪流裏面的渾濁之水后都始終保持著同一副模樣，完全不受外界的情況所干擾。這條溪流永遠都是安靜的，它彷彿沒有生命似的，總是默默地流淌，默默地沉睡。
不過平三顯然也不想和她過多地計較，於是他便朝著楊無心與夜雪二人，耐心地解釋了起來。原來在葬神淵的中心附近，始終存在著一條狹小的溪流。就算在終日烈火的烘烤這下，這條溪流都不曾乾涸過。而且多年的殺戮與紛爭，使得周圍的空間之中充滿了沉沉死氣，而那些怨死的亡魂也都隨著死氣流入了那條溪流之中。
「死河？死河是什麼地方？」楊無心聞言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雖然平三的說法與他理解中的情況稍有不同，但是畢竟還是得到了一些新的提示，這也讓楊無心感到異常的興奮。
「道友過獎了！平三慚愧！慚愧！」楊無心此言一出，平三臉上的神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別管修為到了怎樣的境界，誰都不喜歡聽那些逆耳之言。
弱小的心魔在搏鬥中失敗，逐漸變成了勝利者的食物，消失在葬神淵之中。而勝利的心魔又通過吞噬那些失敗者，來不斷地增強自己的實力，一次又一次地在搏殺中獲勝。這些心魔誕生之後，就擁有唯一一個宿命，那就是戰鬥，它們要將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敵人全部毀滅，它的思想意識之中只印刻著殺戮的名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心魔擁有著天下間最為強烈的殺性，也以無盡的殺戮來作為自身的宿命。
「葬神淵是一個類似於神禁空間那樣的區域，它也是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如果想要進入其中，就必須找到通往那裡的大門。有關葬神淵的傳說已經流傳了千百萬年，但是真正知道詳情的人實在是太少了。」頓了一頓之後，夜霜繼續說道：「就算找到了空間通道，進入了葬神淵，那也並不能證明什麼，因為想要在那裡生存下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剛剛產生了一些滿足的心理，平三還沒有來得及得意，夜霜接下來的問話，又直接將他打入了地獄深處：「我說平三老兄，你敢肯定自己沒有吹牛？這種生意可是很難做的哦！
「什麼？葬神淵？平三老兄，你說得可是那個有著魔神界頭號禁地之稱的葬神淵？」這一次，夜霜倒是沒有讓眾人失望，她終於表現出了一點魔道高手的自覺，沒有再次給魔神界的高手丟臉。
魔道高手初次見面，暗中試探是常有的事情，這一點夜霜非常的清楚，因為她也經常利用這種手段，來衡量對方的水準。所以對於平三這種看似非常失禮的舉動，夜霜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感。而楊無心與夜雪都是涵養出重的高手，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事情，再說就憑平三那種等級的精神力威懾，也根本無法對他們構成任何的威脅。
由於心魔的不斷爭鬥，葬神淵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死氣，到處都是屈死的亡魂，到處都是怨毒的詛咒。如果不是擁有絕高神通之人，根本無法承受那種怨死之氣的侵襲，也無法在葬神淵中生存下來。而且若想進入葬神淵，還必須是所謂的有緣之人，即便是你擁有了超脫塵世的絕頂修為，也不一定能夠打開通往葬神淵的大門。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還不行么？平三老兄，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夜霜噘著小嘴說著，看上去就好像她才是受了委屈的人一樣。
這座山谷被公認為葬神淵的核心，裏面據說埋藏著魔神悟出的精妙公法，一旦修鍊了這門公法，便可以獲得霸絕天下，橫掃七界的蓋世戰力，即便是以神王之王的絕頂修為，也不敢直面其鋒芒。此外，魔神當年所使用的絕世神兵，也埋藏在山谷之中，若是有人獲得這些寶藏，不亞於魔神復生，整個七界都將在魔神的威懾下顫抖降服。」
後來，這條溪流被一些闖入者發現，那些人也為它重新起了一個名字，那便是死河。
「唉！這位道友，你為何總是不願相信在下呢？想我平三在魔神界修鍊多年，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虛言，這一點隨便你問誰都可以證明！」平三無力地看著夜霜，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錯，本姑娘記得清清楚楚，有關葬神淵的傳說裏面，從來都沒有什麼死河的名字。我說平三老兄，你不是在騙人吧？」聽了楊無心的詢問之後，夜霜也附和著問道。
在魔神界中，修為達到天級上階的高手本來就極為有限，而且其中大多數人，都與平三相識。能夠擁有這樣的修為，都必須經過漫長而艱苦的修鍊，所以那些高手大多見識廣博，閱歷豐富，修鍊的場所也會固定在魔神城之中。平三想象不出，在魔神城之中，還有誰不知道自己這個頗為特殊的地方，就算沒來過這裏的高手，想必也曾經聽過自己的名頭。像楊無心三人這樣，對此一無所知的傢伙，有很大的可能是初出茅廬的新手，只是新手不可能具有天級上階的實力，更不可能破解掉他精心布置的幻陣。無形之中，楊無心三人的頭上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而平三的內心之中也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這個時候，平三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有尷尬，有疑惑
這下輪到平三感到驚奇，他發現楊無心三人雖說修為很高，但是在閱歷方面非常的淺薄，許多魔神界中常識問題都搞不清楚：「哦？難道道友沒有聽過說死河的名字么？」
聽到楊無心將自己得意的布置不動聲色地點了出來，平三的心裏也多少有幾分自豪的感覺。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顯得格外謙虛，至少不能露出半點的驕狂之色：「呵呵，哪裡哪裡，平三功力淺薄，修為底下，哪裡比得過道友啊！真是慚愧，慚愧！」
察覺到了平三情緒上的變化，楊無心連忙轉換了話題：「對了，平道友，你說的死河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霜姐介紹的葬神淵，也沒有提到過有關死河的事情呀？」
夜霜所講的故事，讓楊無心與夜雪二人聽得是如痴如醉，他們兩個幾乎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楊無心甚至能夠體會到魔神那霸絕一切的威勢，在他的心中早已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一個渾身赤色肌膚的彪形大漢，手持開天巨斧，矗立在葬神淵之中。只見那巨人腳踏熊熊烈火，身染敵人的血跡，揮起巨斧，撕碎天地。萬物宇宙都在巨人的威勢下瑟瑟發抖，日月從此而無光，天地為之而變色，巨人手持巨斧，仰天長嘯，那蒼涼孤獨的背影，在茫茫寰宇之間，顯得那樣的高達，令人不得不傾心仰視！
「道友說笑了，平三此生從不妄言！既然敢承擔這樣的委託，自然也可以順利完成！」平三額上的青筋一跳，不夠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輕輕地嘆了口氣，平三繼續問道：「那麼三位道友可否聽說過葬神淵的名字？」
夜霜有時候就是這麼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會脫口而出，根本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所以聽了她這番話之後，平三好懸沒把剛剛喝下的香茶噴洒出來。好么，敢情人家不知道他這裡是做什麼的地方，他還一廂情願以為來了生意上門呢！按說平日里來找他的高手，都是有求於他，或是尋人，或是找物，那些人也大多知道他這裏的規矩，畢竟平三這個生意也不是做了一兩日，幾十萬年都過來了，誰還不知道他「手眼通天」的名號呀！
夜雪悄悄地朝著夜霜使了個顏色，然後微笑著說道：「呵呵，平道友，小霜不會講話，你不要和她計較。還是請道友說一說死河的事情吧，我們都在這裏洗耳恭聽。」
輕輕地搖了搖頭，楊無心淡笑著說道：「呵呵，平道友，看你這話說得，我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又怎麼可能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