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083章 史上最大盜墓活動（一）
「陸萱，我記住了。」
「這句話倒是沒錯，古時聖王不留傳承，那些所謂的傳承者，大多是走了狗屎運，發現了其坐化地，得到了一些皮毛。」
刁蠻少女讓人頭疼，先前吵著要蘇寒放了她，而今真的放她，她卻不肯走了。
「入坐化地，有可能得到聖王的傳承。」缺牙修士眯著眼睛，暢想起來。
陸萱也有些害怕，但對此處很好奇，她使勁抓住蘇寒一條胳膊不肯鬆開。
在五龍山停留了一日後，四面八方的修士潮水一般湧來，數都數不清。太丘仙墳，有可能留有黑暗經的線索，所有人為之矚目。
「只有活著，才最真實。」蘇寒嘆息，威震萬古的聖王又如何？一旦坐化，就是一切結束的時候，屬於他的時代落下帷幕。
「她真的如此之美。」蘇寒搖搖頭，簡直不敢想象靠在自己肩頭呼呼入睡的絕美少女，就是前幾日把他折磨的無可奈何的刁蠻少女。
這方小世界很不安全，先前已經有不少人進入其中，但都未回歸，生死不知。所以一些散修和小門派都不敢擅自行動了，想要聚集更多的人再一起進去。
此城中的商販良莠不齊，許多人以次充好，蘇寒走了很多地方，才買到一些靈藥，但不足使用。他來到城東北角，在這裏挑選修士們出售的丹藥。
「小友，而今消息更加可以確定了。」老瘸子湊到蘇寒耳邊道：「此處必為仙祖太丘的仙墳，現在這麼多人一起來盜墓，盛況空前，我們可藉機混在裏面，渾水摸魚。」
有人帶頭，就有人緊跟不舍，無數修士先後升騰起來，在一片灰霧中飛行，老瘸子心裏有點癢，不過很猶豫，他既想走在前面，又怕不安全。
茂密的老林，古木千丈，老藤不知道生長了多少萬年了，將要成精，怪石嶙峋，有沼澤密布，此處的天空上，籠罩著一層灰暗的霧氣。
三人前行，前方有很多人，無形中替他們開路，走了十幾里，一切還算平靜，但蘇寒不敢鬆懈，老瘸子也步步為營，相當謹慎。
這片小世界為絕世強者開創，很可能就是仙祖本人開創的，不知道縱橫多少里，進入其中，立即有一股極為原始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從未問過，我為何要說？」刁蠻少女很開心，將前幾日的不愉快都忘記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啊。聽好了，我姓陸，叫陸萱。」
「就算是地獄，也要闖一闖！」老瘸子以單拐劃開一片灰黑的濃霧，道：「此處可能有黑暗經的線索，不能放過！」
「想不讓我說出去，也很簡單。」刁蠻
蘇寒尚未答話，前方的濃霧中，傳來連聲的慘叫，且是成百上千人同時發出的，令人聽著就頭皮發麻。
刁蠻少女不斷恐嚇蘇寒，蘇寒卻心如止水，讓她覺得很沒意思。若蘇寒大驚失色，苦苦哀求她，她倒會非常開心。
「這不是明目張胆的挖人家的墳嗎？」陸萱道。
許多修士本來都很小心，但走了許久，未有異常，最前方的一些大教高手有點忍不住了，開始御空加速，想要搶在眾人頭裡進入小世界的深處。
「我偏不。」刁蠻少女這幾日已經和蘇寒混熟了，她湊到跟前，笑嘻嘻說道：「我偏要回去說你就是小妖皇。」
「是是是，小友志向遠大。仙祖太丘震鑠古今，無人可敵，千古第一聖王，他的坐化地想必很不凡，我等即便只是身入其中，感受聖王當年容身之地的一縷先天道韻，就受益非凡了。」老瘸子正色道：「不過若真遇見什麼東西，也可順手牽來，留作紀念，緬懷仙祖。」
蘇寒始終很謹慎，這裏暫時察覺不到什麼危險的氣機，但一片原始的小世界，如同上古時代，且頭頂的天空被灰暗的濃霧完全遮蓋了，只有大日一般的神燈微微透出一絲光明。
「仙祖太丘，為聖王中的最強者，若小世界真的是他的仙墳，其中會否有真正的黑暗經？」蘇寒沉思，眾所周知，仙祖太丘是以黑暗經證道的，他的傳承未流傳下來，五龍山的小世界如果真是太丘坐化之地，很可能會有黑暗經的蹤跡或者線索。
刁蠻少女精靈古怪，連蘇寒都被她弄的沒一點脾氣。
天亮之後，又有無數修士趕來，簡直匯聚成了一片人海。仙祖太丘的仙墳太引人注目了，關係到起源母經的下落，億萬人為之折腰。
「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城東北角的一條小小街道旁，零星有幾個散修在此售貨，但生意冷清。蘇寒信步走去，也覺得無怪他們生意不好，出售的均是殘次品，幾個修士窮困潦倒，在牆角曬太陽閑聊。
「不要把你的目的和我相提並論，我只是來瞻仰仙祖的坐化地，不是來挖墳盜墓的。」
蘇寒匆匆離開此處，又隨意買了一些丹藥，而後找地方住了下來。這條消息散布的廣，將來涉足的人也會很多，不過蘇寒知道，人越多，場面越混亂，反而越安全。
前方突然一陣大亂，小世界的入口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崩塌了
「也好。」老瘸子雖然不厚道，但性格倒很溫和，立即點頭贊同道：「出來行走，安全第一。」
「咱們快去！」陸萱很高興，拖著蘇寒就朝前擠。蘇寒卻知道，在這種地方，越朝前沖，死的越快。當初在妖城遺址處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無數散修都被地脈的力量給震的粉碎。
「按道理說應該不會，這樣的大人物，坐化時會化掉肉身和本道，此處可能只有仙祖生前的遺物，都是好東西啊。」老瘸子兩眼放光，恨不得將整個小世界都給收走。
少女特有的淡淡體香飄入鼻中，蘇寒不由微微轉頭，看了看熟睡的陸萱。也只有在此時，她才像是個世家中的大家閨秀。
但仙祖太丘的坐化地，誘惑力大的驚人。漸漸的，有一些大教世家中的強者來到小世界的入口，在外面徘徊，蠢蠢欲動。所有人的心頓時被吊起來了，紛紛尾隨在其後，想要伺機進入。
「該你說了，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許多修士和老瘸子一樣在遲疑，此處傳聞是仙祖太丘的仙墳，但進入其中之後他們才發覺，這裏很陰森，儘管小世界的上方有一尊聖王祭煉的神燈，如外界的大日一樣散發光熱，卻被灰暗的濃霧隔絕了。讓人覺得很寒冷，且鬼氣森森。
「那就隨你吧。」蘇寒嘆了口氣，這刁蠻少女對他來說是一等一的頭疼事，處處與他作對。
人流熙熙攘攘，如同趕集，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蘇寒順著陸萱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老瘸子正架著拐，在人群中蹦躂的很有勁。
而後，他又小心在五龍城打聽到一些消息。五龍山小世界疑為仙祖太丘仙墳的傳聞，已經傳的到處都是，五龍城匯聚了許多修士，不日內，會大舉進入其中。
聚集在五龍山的人成千上萬，但都暫時未敢妄動，先前有消息說，一些高手冒然進入小世界，卻有去無回，說明這方小世界有些不安全。
修士很多，但各自間沒有從屬，一些大教世家相互間都有敵意。蘇寒知道，象現在這樣的情況，可能進入小世界之後，隨著重寶的出世，原本互不相干的人都會成為死敵，妖墟的妖城遺址就是如此。
「你想先走就先走，我們兩個留在後面。」
「快看。」陸萱突然捏捏蘇寒，朝人龍處一撇嘴：「是那天那個老瘸子。」
整個五龍山到處都是修士，漫山遍野，兩人躲在人流的外圍，低聲閑聊。許久之後，陸萱腦袋一歪，迷迷糊糊靠著蘇寒進入夢鄉。
「這是一隻
「這話說的很冷我的心。」老瘸子仗義道：「我與小友一見如故，相當有緣，此時應同進退，風雨同舟才是。」
兩刻后，幾乎大半修士都從崩塌的小世界入口進入了其中，蘇寒看看也差不多了，拉起陸萱，大步而來，老瘸子架拐跟隨，腿腳利索的一塌糊塗，比正常人跑的都快。
「帶我去玩玩，我進去之後只看看，不說話。」刁蠻少女語氣很堅定，而今趕都趕不走了。
「我又不知道你名字，不叫小淫賊，叫什麼？你叫什麼，說給姐姐聽。」
「何處才是仙祖的坐化地？他不可能象俗世人一樣，被安葬在棺槨中吧。」
「這麼多盜墓賊。」陸萱吐吐舌頭，被蜂擁而來的人流給震撼了。若非有仙墳露出一角，五龍山不可能聚集如此眾多的修士。
「怎麼這麼說？」
「小淫賊！」刁蠻少女手中加力，險些捏掉蘇寒一塊肉：「我問你，你是如何得到妖皇傳承的？」
看著他們的丹藥，蘇寒就沒有一丁點興趣，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兩個窮修士之間的交談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入口被打開了！」
老瘸子一臉無辜，且現場有很多人，蘇寒一時間還真沒法拿他怎麼樣。
「你為何不說你的名字。」
「不要跟他們擠。」蘇寒將陸萱拉到後面，而後等待時機。
想了片刻之後，蘇寒又轉眼看看身邊的刁蠻少女，對她說道：「你這就回家去吧，我好歹送了你一株玉容花，恩怨兩清了。」
「紙里包不住火。」老瘸子搖搖頭道：「我的口風很緊，不知道是誰將消息泄露出去的。」
從清晨到午後，人群始終都處在微微騷動的狀態，蘇寒不知道還要在這裏等待多久，陸萱有些不耐煩了，她總以為進入小世界，瀏覽近古無上聖王的仙墳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在原地不住的翹首張望。
「別的結果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會光著屁股被扔到人最多的地方。」
「我們也御空吧，這樣走著很累，我無所謂，只是怕你們兩個年輕人吃不消。」老瘸子終於忍不住了，前面可能會有不知名的寶物，皆是仙祖太丘的遺物，非常誘人。
「這裏人很多啊。」刁蠻少女捏了蘇寒一下：「若此時我大喝一聲，小妖皇在此，你猜會有什麼結果？」
蘇寒不敢太過接近人流，和一些散修在外圍找了地方安身。入夜之後，平日里寂靜的五龍山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篝火
人流翻滾如一條長龍，不見頭尾，很多人擠的眼睛都紅了，唯恐別人先進入仙墳，將好東西洗劫一空。自然也有明白人，和蘇寒一樣不敢靠的太近，在人龍的外圍不斷徘徊。
這裏確實有點不祥，天空被灰暗的霧氣遮擋住了，隔絕了一切生機，雖然其中也有古木老藤，但死寂的如同沒有生命。
越來越多的修士都開始御空了，怕被甩在最後撈不到東西，濃霧中到處都是人影，密如蝗蟲。
「仙祖太丘是以黑暗經大成而證道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嘯月妖皇很神秘，無人知道他證道的契機，會否和黑暗經有關？太丘聖王和嘯月妖皇之間，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蘇寒趁著人群還未進入小世界，在冥思苦想。
「此山很有點意思。」一個老散修從別處而來，看了半天後，拈鬚道：「五龍拱衛，銜珠其內，此處若真是一處山陵，等閑者無福埋骨其中。」
蘇寒遠望，前方的大山山勢很玄，如有五條天龍聚首，由內到外延伸出千里，若從高處俯視，還可看到山脈隱隱形成龍頭，龍身，龍尾，五龍齊聚，蔚為壯觀。
芳澤就在眼前，蘇寒禁不住心神一盪，陸萱極美，且和荒月與沐雪兒的性情又有不同。
「上古大能開創的小世界，大多為仙境一般的所在，一個小世界，就是一個洞府。」老瘸子解釋道：「我曾親自去過一個大神通者開創的小世界，裏面霞光璀璨，瑞彩萬千，靈藥遍地，吞吐祥瑞。但此處卻與別的洞府世界很不同，讓人心裏有些不安。」
「這裏怎麼看著不象善地？」老瘸子皺眉道。
「唉。」蘇寒很想一頭撞樹，昏死過去：「你別再叫這個稱呼了好不好！」
「真不愧是仙墳啊。」蘇寒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一股陰冷的鬼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瘸子神情剛毅，一揮單拐：「咱們也去！」
「我不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淫賊聽到五龍山有一座仙墳，就想進去偷雞摸狗，這種好玩的地方，我也要去。」
「老瘸子！」蘇寒眼前一黑，忍不住將要破口大罵。老瘸子說的一本正經，言明這是極為隱秘的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但連五龍城裡這些窮散修都親口說了出來，可想而知，此消息散布的有多廣。
「小友，我們怎麼辦？」老瘸子目光閃爍。
「要去你先去，我不急。」蘇寒不想和眾人挨的太緊，他要等等再進。
「老瘸子！」蘇寒很想一把捏死他：「你給我的消息不是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嗎？眼前這些人是從那裡鑽出來的？」
蘇寒繼續在別的地方選購靈藥，他必須保持充沛的體力，遇險時才能長時間運轉風火八極遁。
「啊！」
他活著的時候，無人敢冒犯其威嚴，而今他隕落了，消失在天地間，安身的山陵都無法安寧，被如此眾多的修士窺視。
「此處究竟有多大？」蘇寒問道，小世界中遍布灰黑的濃霧，象是沒有盡頭，目光無法看的太遠。
「這個不好說，有可能幾十里，有可能幾百里，上千里也說不定。」
「那就是五龍山？」刁蠻少女手指遠方。
「你聽說了沒有？五龍山出現的小世界，好像是一個仙人的墳。」一個修士掉了兩顆門牙，相貌很猥瑣。
猛然間，有人大喊一聲，迅速傳遍了整個五龍山，所有人都沸騰了，身不由己的朝小世界入口而去。此時，一些大教世家的高手已經冒險進入了小世界之中。
三日後，有人陸續離開五龍城，趕往五龍山，蘇寒和刁蠻少女也隱藏了容貌，混在眾人中。
蘇寒點點頭，同時心裏也有一股莫名其妙淡淡的悲哀。仙祖太丘，古來聖王中最強者，他活在近古時代末期，神威鎮壓諸天萬界，可攝拿星辰，橫渡浩宇。有他在的時代，所有人的光芒都被掩蓋下去了，無論其多麼天縱過人，成就非凡，但說起近古時代，後人回想到的，就只有仙祖太丘。
「我求求你了，把那三個字去掉行不行。」蘇寒搖搖頭，道：「我去那裡有事，並非為了圖謀什麼，近古聖王的坐化地，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我說了八百次了，我連嘯月妖皇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得到他的傳承，若我猜的不錯，你也是元忽大世家中的子弟，麻煩你回去澄清一下，我不是小妖皇，跟嘯月妖皇沒有半點關係。」
「小友，我說的一點都不錯，你我果然很有緣分，走到那裡都能遇見。」老瘸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熱情的和蘇寒寒暄。
陸萱腰肢僅有一握，一身男裝，滿臉爛泥，仍舊遮擋不住秀麗的容顏，她不知在做什麼夢，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在月光下，美不勝收。
「我就說你沒見識，世間有仙嗎？」另一人嗤之以鼻道：「那是仙祖太丘的仙墳。」
「跟你說了名字，以後把那三個字給去掉。」蘇寒不再隱瞞名為陸萱的刁蠻少女，這幾日接觸，他也看得出來，陸萱精靈古怪，卻非常倔強，但心眼倒並不壞。
而今，老瘸子在蘇寒心中僅存的一點點好印象完全崩塌了，老傢伙很不厚道，十句話裏面有九句都摻水，很不靠譜。蘇寒不動聲色，靠近人群，一把將正朝前使勁擠的老瘸子給硬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