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12章 生死博弈
許多年輕修士都很驚訝，修士無法跨境界催動法寶，這是常識。武曉樓雖然在年輕一代中算是傑出的，但他也不能違背天理，強行催動寶器之上的法寶。
「或許是小妖皇體質特異吧，秘術粹體，效用很有限，不可能如先天異體那樣強大。」
蘇寒揮動紫氣鐵拳，大戰武曉樓。兩人第一次碰撞，罡氣震碎了周圍的虛空，頭頂上方的神燈受到波及，搖搖晃晃，餘暉流轉，一圈圈光暈散播出去，令人眼花繚亂。
「國主此時已經無法現身了。」老瘸子心思很靈動，知道此時此刻，即便元忽國主陸斬就在附近，也無法再出面阻止兩人之間的生死對決。
「小妖皇的實力驚人！」
「你要戰，那就戰！」
蘇寒將大印拋出，一個道字，如同佔滿了整片世界，水天宮有禁制防護，但仍在抖動。
這如同兩種極致存在的交鋒，武曉樓頭頂著光明神圖，催動全部聖光穿刺而來，蘇寒抱印反擊。絲絲縷縷的聖光垂落下來，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光束，似乎可以刺穿大地，但在十二條閃動著神華的紋絡前，卻遭遇到強勁的抵抗。
所有在場修士都在竊竊私語，沒有人出來阻攔兩人的生死對決。不僅是不敢招惹這兩人，且他們都想親眼目睹這樣的大戰。
「你若壓制了修為，我一拳就能殺你！比我高出一個大境界，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你將大雲光明教的臉全都丟盡了。」
這種秘術世間幾乎不可聞，從來沒有人見識過。武曉樓以及一些目光敏銳的人，都察覺出蘇寒可化掉部分戰力，無疑等於佔了很大便宜。
沙沙沙……
武曉樓被打飛了，蘇寒卻踩著風輪，比他更快，于急速倒飛中追擊武曉樓，一拳猛轟過來。群星搖晃，殿宇崩塌，拳頭砸碎了虛空，將武曉樓打的幾乎吐血。
「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武曉樓自負道：「當眾跪下，給我教兩名宿老賠罪，獻出起源母經，可逃過一死！」
一些先前想挑戰蘇寒的年輕修士此時面如死灰，心裏還隱隱慶幸，幸虧今日有武曉樓率先出手當了冤大頭。否則以蘇寒此時的神威，諸多年輕修士均要飲恨。
兩人的拳頭幾乎引動了無數天雷，隆隆聲密集如雨。他們體外都有光芒在轉動，一團紫光，一團聖光，兩名少年修士，化身天龍，翻翻滾滾於半空大戰。一圈圈氣浪衝上天空，戰力轟擊在
「不要忘記，武曉樓修的是光明經，儘管不可能象他父親那樣威震四方，但也不能小覷。」
神圖沒有圖案，沒有文字，只有一片光明在蕩漾，如同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聖光。
呼！
武曉樓當眾挑戰蘇寒，且定下的賭注讓人驚悚，不僅要交出各自的起源母經，且要留下性命。
道字大印乃仙祖所留，沒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來歷。但蘇寒從將要破損的大印中悟到十二條神妙的紋絡，且演化成虛幻的道字大印，可壓塌一方天地。
蘇寒手托道字，如掌控道字大印，他抱印而來，迎向武曉樓。
但這張光明圖一出現，就以一縷聖光轟開了水天宮的禁制，將一角殿宇燒塌，神能大的有些駭人。
「萱兒，不必擔憂。」蘇寒神情坦然，安撫陸萱。他眼睛中有點點光華，如同少年聖王，一身無匹的氣息浩蕩，令人愈發不敢輕視。
「此戰太不公平，勝之不武。」老瘸子大叫道：「你也要將境界壓至神池境，與小友公平一戰！」
「這小子是不是人！」武曉樓大驚，這一拳雖未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但蘇寒彰顯的實力讓人驚悚，彷彿根本不可能是神池境修士所能擁有的。
武曉樓勉強一退千丈，隨手抖出一張一尺大小的神圖。神圖升空，舒展開來，立即有耀眼的光芒散發，且神圖迎風就漲，瞬間化為一丈方圓，其中散發的光芒幾乎刺瞎人眼，溫度驟升。
滋滋滋……
「小妖皇眉心的祖竅有點點靈光，他可能剛剛凝練出靈宮陣圖不久，確實與武曉樓相差了幾乎一個大境界。」
但兩部起源母經自從成書以後，就未能有人同時集齊，連上古皇者都沒有這個實力，因而無人知道，同時身修兩部母經，會有怎麼樣的結果。
蘇寒心中清明，十二條神紋閃動起來，從心田飛出，交織成了一片神奇的汪洋。十二神紋如十二條金龍，互相游弋纏繞，蘇寒單手牽引神紋，演化出神妙的軌跡，如同道的痕迹顯露在虛空。
「小友太好強了，剛則易折啊。」老瘸子憂心忡忡，生死對決，自然不可能留手，但凡有絕殺手段或是法寶，全部都要用出來。武曉樓來自久負盛名的大雲光明教，且為教主的獨子，實力必然很強大。
武曉樓幾乎變成光明的化身，如一尊神祗化
「你的腦袋被門擠過嗎？這樣的蠢話也說的出來？」蘇寒哈哈大笑，全然沒有面臨生死大戰時的緊迫。
「他們都不是好惹的主，一個有元虛老荒神庇護，一個是武羅的獨子。」
「不必。」蘇寒拒絕，這是生死博弈，勝者生，敗者死，沒有退路可走，卻也是磨練自己的良機，唯有生死大戰，才能激發最大潛力，且可在戰鬥中得到極盡升華。
拳頭大小的黃金神爐不斷溢出神焰，雖然不能燒化光明圖，但如一隻蒼蠅，飛來飛去很讓人心煩。武曉樓迫不得已，卷著光明圖衝上天際，以神圖震飛黃金小爐。
「此戰，小妖皇的風險很大啊。」有老輩人物在遠處道：「拋開各自身修的母經不說，境界上差距太大了。小妖皇即便天賦異稟，有妖皇的傳承，也很難跨一個大境界對敵。」
「不要分神啊！全力對敵！」老瘸子在下方大吼。
「此戰比仙墳一戰更加耀眼！」
「小妖皇！你的秘術不管用！敵不過光明圖！」武曉樓全力掌控光明圖，要鎮壓蘇寒。
這種戰力，加上這種速度，沒有幾個十龍境修士可以抗衡。武曉樓此時才覺得有些後悔，他從西域而來，就為了到元忽的地火源頭粹體。光明教教主武羅本讓他真正跨入火劫境之後再離開西域，但武曉樓急於動身，結果卡在十龍境的巔峰處，遭遇了這場大戰，被蘇寒打的很憋屈。
光明圖來回抖動，勃發出最大的潛能，這是無階法寶，比有階的法寶更恐怖。光束凝聚的足足有手臂那麼粗，如同天皇神鏡現世，毀滅一切。蘇寒手中的道字虛影散亂，將要被光明圖擊穿。
光明神圖發出一縷聖光，下方的禁制都被刺穿了，金碧輝煌的殿宇被燒化了一角。許多人不敢正視神圖，唯恐會雙眼失明。
一片虛空被燒塌，十幾縷神焰落在光明神圖上，全部被聖光融化掉了。此時，蘇寒已經抱著道字大印衝來，左手揮動，以融天訣全力化解威勢強大的聖光。
「冥頑不靈！」武曉樓本希望蘇寒屈膝，但對方態度很強硬，寧折不彎。
「你敢褻瀆我，我為何不敢褻瀆狗屁光明教？」
光明神圖涌動聖光，光芒幾乎永恆，不熄不滅。道字大印包含天地至理，囊括法則，長存不朽。
「小妖皇
「小妖皇的氣勢已經不輸于武曉樓，這是未來的王者之氣！」
「這張神圖的本體，絕對是一件道器，被強者祭煉成了無階法寶！」
轟隆！
「我就說了，跟小妖皇肉搏很不明智，他肉身跟石頭一樣。」
「這場大戰將會很精彩！小妖皇還有魔功未動用！」
但無階法寶的兵魂消亡了，靈性不存，使用一次，法寶的本體就會毀壞一分，催動數次之後，將要完全損毀，且不可修復。
「看起來你還是閑的慌，仍有餘力廢話！」蘇寒踩著風輪一閃而過，避開手臂粗的聖光，他默念凈心訣，心神明如鏡，宛若置身在佛陀誦經的寶蓮台上，一片空明。
「這是什麼法寶！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神能！」
但蘇寒氣勢很盛，絲毫不弱於武曉樓。他如同壯士踏上征途，幼虎離開老林。
蘇寒的對手是很強大，不僅境界高，且身修光明經。以尋常教派道統傳授成長起來的修士，絕對無法和身修起源母經的奇才相比。這肯定將是一場苦戰，生死未卜。
「你敢褻瀆聖教！」武曉樓也覺得此次大戰太丟份了，他未想到蘇寒的實力如此強勁，可與自己對撞百余次而不落下風。
這種東西，只有那些富足的大教世家，偶爾煉製一件，賜給族中很緊要的年輕子弟，留給他們外出歷練時防身保命所用。
「小妖皇！別跑！」武曉樓頂著神圖殺了回來。
轟！
「不僅有起源母經為賭注，且還性命相搏，這兩個少年的氣魄，大的嚇人。」
老瘸子與陸萱都失色，他們早已經看出武曉樓乃十龍境大圓滿修士，不久后就可跨入第三個大境界，蘇寒與他的懸殊太大了。
一件無階法寶，就要消耗一件道器，無比奢侈，非常罕見，且很浪費時間精力。不是底蘊深厚的大教，根本不可能將珍貴的道兵改造成無階法寶。聖兵不出，道兵為王，尋常修士持一件道器，就可橫行四方了，人人視道兵為性命。
但蘇寒的風火八極遁乃世間的極速，雖未大成，亦不是尋常的十龍境修士可以比擬的，他腳踩風輪，如風馳電掣，一步百丈，眨眼間就追上武曉樓，繼續以紫氣鐵拳猛轟對方。
「這兩人都有少年王者的氣勢！」
「那也僅僅只是氣勢而已，修士憑藉的是自己的實力，而非氣勢。」
「這兩個少年修士
拳頭大的小爐飛上半空，此時夜色如水，黃金小爐顯得更加璀璨，爐蓋晃動，一縷縷神焰溢出，如同瀑布，劈頭蓋臉的湧向武曉樓。而今蘇寒跨入神池境巔峰，催動小爐后可產生更加強大的神焰。小爐吞吐太陽精華，孕育神英，火焰溫度高的嚇人。
蘇寒毫不退讓，這種境界的修士與他肉搏，根本無所畏懼。他亦猛衝向前，左手划動一道神妙的軌跡，將涌動而來的力量化掉一部分，而後右拳如龍出海。泛著紫光的拳頭，破碎聖光，一拳將武曉樓轟的幾乎倒飛出去。
黑暗經，光明經，出處已經不可追查，源自遠古，久遠之極。現今兩部起源母經幾乎全部失傳了，僅大雲光明教保留了一點點光明經殘本。傳聞中嘯月妖皇的傳承者，大雲光明教教主的獨子，各自身修一部起源母經，他們之間的對決，真的是萬載難逢。
轟！
但此時，已經無人能阻止這場戰鬥了。蘇寒騰空，眼神平靜，注視不遠處的敵人。
「近戰乃小妖皇的強項，他不知道受過什麼秘術粹體，肉身強悍的不像話，根本打不爛。」
武曉樓更加確信，且更加熱切。自古傳說，黑暗經，光明經，任修其一，大成後有幾率證道為皇。而同時身修兩部起源母經，據說有成仙的契機。
到場的寥寥數位老輩人物均在暗中讚歎，一些年輕修士心裏卻七上八下。他們先前還謀划著在水天宮盛會上挑戰蘇寒，但此時此刻，這些人不由生出了自慚的念頭。
轟隆！
「這是無階法寶！」有老輩人物道：「只要是修士，就可催動出最大的神能！」
「此人必有皇者的傳承，或許真的修過一部分黑暗經！必須將其擊敗，奪得起源母經！」
唰！
兩人幾乎同時動手了，武曉樓穿梭而來，體外的淡淡聖光熾熱，將他襯托的神秘且強大。蘇寒體內的紫光收發於心，他運轉紫光，將戰力提升。
「來人，壓下他的修為！」陸萱更加焦急，想叫人壓制武曉樓。
武曉樓也並不輕鬆，蘇寒的體質很特殊，只要提升一個小境界，就可讓實力暴漲。尤其是凝練出人體最後一道陣圖，步入神池境巔峰，他的戰力更加洶湧，讓武曉樓也暗自吃驚。
「小妖皇！上來受死！我必殺你！」武曉樓懸浮在半空中，身體四周有一圈淡淡的光暈，如同
生死對決，激烈異常，短暫的對視之後，蘇寒與武曉樓重新戰成一團。
蘇寒的黑髮飛舞著，他的身軀已在不斷的戰鬥中成熟，高大且英武，筆直挺立，如萬年青松，狂風暴雨不可摧動。
武曉樓覺得自己無法近戰鎮壓蘇寒，對方的肉身太強了，且戰力很洶湧。他翻滾著想要逃出去，而後祭法寶將蘇寒收掉。
無階法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法寶。這種法寶的本體乃道器，經過無上強者祭煉，抹殺了其中的兵魂，布下咒符。經過這樣特殊的祭煉，任何修士都可催動出法寶的大部分神能。
「這是黑暗母經中包含的秘術嗎？可化掉外力。」
十二神紋重新凝化出來，道字大印的虛影更加清晰了，蘇寒一手托印，一手拋出了神焰金爐。
蘇寒以右拳催動紫光，戰力提升，左拳揮動，融天訣彰顯，一攻一防，無比神妙。他根本不在乎對方比自己高出幾乎一個大境界，奮勇向前，一拳破開十方天地，轟殺而至。武曉樓的雙拳都有聖光籠罩，接連十幾拳對撞，蘇寒以融天訣化去了武曉樓的部分力量，繼而全力轟擊對方。
蘇寒強在肉身，武曉樓強在境界，兩人對撞百次，不分上下。但蘇寒畢竟境界太低了，他感覺很吃力，每次經受武曉樓神力轟擊，都要引動神藏陣圖的震動。
陸萱焦灼不堪，她以為蘇寒憑一股熱血逞強，快要急哭了，在四處張望，喃喃道：「爹爹怎麼不出現，阻止兩人的大戰！」
蘇寒手托道字，明凈的心神猛然產生這樣的疑問。十二神紋組成了道字，但道，究竟為何物？
「找死！」武曉樓暴喝，體外的聖光幾乎燃燒起來，帶動驚人的戰力，橫衝直撞，如一顆星辰從天宇墜落。
「什麼是道？」
一次碰撞，兩人都承受了巨大的打擊，發簪都被震掉了，黑髮飛舞。蘇寒目光平和，武曉樓眼神犀利，他們暫時分開，重新懸浮回原位。
「我要活活收掉你！」
「妖族皇者的傳承，真不是蓋的！」
「難怪掌握在武曉樓手中，會有如此恐怖的神能！」
「小妖皇！只有這點本事嗎！你不是我的對手！百招之內，我必可殺你！」武曉樓大喝，擾亂蘇寒的心神。
光明神圖在半空飄動著，一縷縷聖光垂落，如同太陽化成了光束，擋者披靡。
「光明神圖！我要鎮壓你！」
十二神紋經過蘇寒不斷演化，漸漸化成一個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