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51章 紅顏禍水
「不要流這麼多汗，只是一場切磋而已。」魔姬彷彿很體貼，以香帕替蘇寒擦去額頭汗水。
玄微古城禁止動武，因而眾人里不存善心的為數不少，此時只能忍住，留待以後再說。他們開始藉著酒興交談，高談闊論。
「不錯。」魔姬轉身重新走向蘇寒，道：「這位貴客，就是嘯月妖皇的傳承者，身負極速，有無上魔功，人稱小妖皇！」
魔姬閃動大眼睛，看看蘇寒，又看看盤邦太子，道：「一個是皇者傳人，一個身有神明血脈，你們若是大戰一場，肯定精彩紛呈，奴家相當期待。」
「我正有此意。」盤邦太子揚起頭顱，道：「不日內，將有戰書送到你手上，既為皇者傳人，就不要怯戰，辱沒了皇者的盛名。」
「這位魔姬姑娘，乃是麗都宮的頭牌才女，不知可替其贖身嗎？」盤邦太子輕輕喝下一口酒，朝身旁的朋友問道。
「黑暗寂滅經！」盤邦太子忍不住動容，起源母經的力量，超乎一切。
頓時，場中驚掉一地眼珠子，若非顧忌盤邦的身份，立即會有人將他給揪出去。此人太能瞎侃了，幾句話功夫，就將人族三個最為傑出的人物劃歸到了神族，成為大寒人。
蘇寒強行壓下抽她一巴掌的慾望，狠狠喝酒，差點將酒杯都咬碎。
「那可不一定哦。」魔姬並不動怒，她笑道：「這位貴客亦是天縱之資，且身份與太子相當。」
眾人都在議論，望向蘇寒的眼神各式各樣，蘇寒有心解釋，但想想還是作罷，他當眾解釋了不知多少次，但無人相信，都一口咬死他就是嘯月妖皇的傳人。
「人不可貌相。」魔姬不動聲色，她在席間漫步，一桌一桌的走過，叮鈴的金鈴聲隨著腳步而起伏：「昔年，妖族有一位絕世人物，以凡俗獸身證道為皇者，號稱宇內戰力第一，打塌萬古諸天，令世人聞風喪膽。」
魔姬舌綻蓮花，玉容配著清音，讓人慾醉。她話音剛落，眾人都吃驚，大寒的盤邦太子神色依然很淡，喝著茶，嘴角卻有一絲不以為然的表情。
「自然，真極歷史億萬年，仙祖為第一，無人可比。」有人看盤邦很不順眼，話裡有話：「乃我們人族的驕傲。」
「大寒的宿老考證屬實嗎？現在畢竟距離聖王的時代太久了，很多古籍失傳，史料亦不可信。」
嘯月傳承者現世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五洲修士皆知。
「那
「今日這麼多貴客到場，奴家有幸，這就開席，請諸位暢飲，不醉不歸。」魔姬更加離譜了，她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反而就近與蘇寒擠在一桌，兩人肌膚相親，顯得親密無間，下首的眾人頓時眼睛都帶刺，恨不得盯死蘇寒。
「不必多說了，賭注事小，我若輸了，任你處置。」盤邦太子身軀中的神明氣息越來越濃烈了，讓人不敢正視。
「沒捏死你就已經很不錯了！」蘇寒徹底沒了脾氣，魔姬絕代姿色，妖嬈無雙，卻是名符其實的紅顏禍水，一個眼神，兩句話語，就惹來一場大戰。
「他只是十龍境雙龍小境修為，即便資質超常，體質特異，實力也很有限。」盤邦太子悠然道：「我的神明血脈，克制所有特殊體質，我壓制一半戰力亦可斬他！」
「啊！」
「你在搞什麼名堂！」蘇寒一把拉住魔姬，低聲喝道。
好好一場酒宴變成戰場，眾人驚訝卻很期盼，這樣的強強對決不常見到，若非是大世之時，英才輩出，否則根本沒有太多的少年妖孽聚首。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難道你不是嘯月妖皇的傳承者嗎？」魔姬很無辜，眨動著大眼睛。
魔姬緩步走下主位，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的腳步而移動。蘇寒心裏發毛，可以看出，魔姬明顯是朝他這邊走來。
「你把別人都看成傻子？拿磚頭來博我的美玉？」蘇寒一笑道：「究竟是你腦子銹了，還是我腦子銹了？」
「這就未必了。」盤邦拈杯在手，輕輕轉動，道：「據我大寒一些宿老考證，仙祖太丘是在東極證道，但出生地卻是我大寒，由此說來，他乃我神族後裔。」
「今日宴席后，小弟再做東，請太子好好在玄微盤桓幾日，此處乃東極人族發祥地之一，很多聖跡。」
「是司空老聖人嗎？」有人問道。
「兄台，此戰結局可以預料到嗎？」
「你把人家弄痛了。」魔姬玉臂嬌弱無力，使勁掙扎幾下，卻掙不脫蘇寒的掌控，她索性身軀一歪，幾乎倒在蘇寒懷裡：「奴家只是好奇，想看看熱鬧而已，你這麼凶幹嘛。」
不多時，
「十有八九就是，天下都在風傳。」他的朋友貼耳密語：「他持有嘯月妖皇當年賴以成名的焚魂魔功，已經失傳的黑暗寂滅經，可能就在他身上。」
「你！非要玩死我不可嗎！」蘇寒冷汗直流，表情有些尷尬，他一直很低調，就是怕這個黑鍋引來大麻煩。玄微古城無人認得他，但此時卻被魔姬當眾拆穿了身份。
「大約三五個月時間，就要趕往中土。」盤邦太子骨子裡有一股傲氣，但對如此尤物還是彬彬有禮，他有意無意的瞥了蘇寒一眼，道：「父王命我遊歷，開闊眼界，並非和某些人一樣，浪跡四方，惹事生非。」
蘇寒立身而起，幾步來到近前，對視盤邦太子，此時他已經察覺，這是一名強大的敵人，沒有太史宇的瘋狂，也沒有無生的詭異，但卻有一種近乎于神明的氣息從軀體溢出。
「不用說，真極兩部起源母經，亦是大寒先賢編纂的，只不過流入中土與東極。」蘇寒不等盤邦太子把話說完，立即介面。
盤邦太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的朋友在旁低聲問道：「太子有完勝的把握嗎？」
「就算有皇子，豈可與我大寒相比。」盤邦太子抬眼掃視眾人，道：「大寒乃神族後裔，無人可比神明血脈更加高貴。」
「這位嘯月妖皇，來歷與去向都是個謎，他于盛年時消失了，無影無蹤，許多人都猜測他會否坐化，但當時荒族元虛荒神仍在世，皇者化道，無法引起天地異象。但近日，他的傳承者出現，皇者不坐化，傳承不會現世。」
「魔姬姑娘，您一定是在說笑吧。」盤邦的朋友道：「太子乃大寒皇儲之尊，難道在座還有其他古朝的皇子嗎？」
「是嘯月妖皇！」
這就是神族的神明血脈，傳聞可以壓制幾乎所有特異體質，若修鍊大成，血脈全部復甦，妖體與魔體亦不能與之爭鋒。
盤邦太子不再多說，他漫步場中，遙望蘇寒，道：「皇者傳人，出來一戰吧，不要讓我失望。」
一語掀起萬層浪，氣氛變的緊張且微妙起來，蘇寒的所作所為，已經傳遍四方，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強勁的少年修士，而今修為並未大成，但已初露鋒芒。
「盤邦太子來
這隻是一個細節，卻被魔姬看在眼裡，她眼波流轉，嘴角有一抹笑意。
「這個絕對不會有錯，仙祖太丘與浩宇聖王，均是我大寒人，只不過我大寒一向低調，不曾張揚此事。」盤邦太子放下酒杯，看著眾人驚愕的神情，顯得很滿意，他繼續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除了仙祖與浩宇聖王，三千年前，有一位聖人，只差一線就可證道，但他放棄了證道的契機，甘心做一個默默無聞的隱世之人，被世人仰慕。」
兩人幾乎抱在一起，嘀嘀咕咕，讓眾人心裏酸水泉涌，盤邦太子一頓酒杯，心裏顯然非常不滿，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替魔姬贖身，不容任何人染指。
「你……」蘇寒徹底無語，哪壺不開提哪壺，魔姬彷彿不把蘇寒整殘絕不甘心一般。
「這……」對方頓時語塞。
「如此就好，近日內，你幫我打點一下，替魔姬姑娘贖身，需要多少花費，不需還價，事情辦好就行。」盤邦微微點頭：「魔姬姑娘姿色絕代，傾國傾城，但她身邊的小子很討厭，你另外幫我安排一下，下戰書給他，我要當眾將他擊敗。」
果然，這個傾城的妖異女子在蘇寒身邊停了下來，她對眾人介紹道：「這一位，就是我所說的貴客。」
盤邦太子再狂妄，此時亦無法反駁魔姬。四大古朝，萬年的傳承，底蘊如深淵，但當今的國主盤辛都沒有跨入聖境，無法與皇者相提並論。
「那剛剛坐化的元虛老荒神呢？會否也是你們大寒人？」
「魔姬姑娘，你太兒戲了，怎麼可以拿這種人與盤邦太子相提並論呢。」
「是的，但此人有些本事，據說在元忽水天宮，大雲光明教光明神子曾當眾挑戰小妖皇，雙方以兩部起源母經為賭注，小妖皇險勝。」
「非但如此，人族末代的浩宇聖王，亦是出生在大寒，乃我神族人。」盤邦太子一發不可收拾，又爆出這樣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來。
「是啊，東極乃是一塊寶地，傳聞仙祖太丘亦是在東極證道的，震鑠古今，自古聖王第一。」魔姬眼神勾魂奪魄，令人心神搖曳。
「大雲光明教，光明神子……」盤邦太子露出一抹笑意：「他能強的過我們神明血脈嗎？」
「這些都是次要。」盤邦太子道：「此戰只為揚名，我神族居於真極
所有人都聽出這是調侃，盤邦太子有不易覺察的寒氣在臉龐一閃而過，他直視蘇寒，道：「據說你得到元虛荒神的庇護，在外行走，仰人鼻息，算是什麼出息？」
「人族有一些底蘊，但是你們都太無知了。」盤邦如一名大聖，教導諸人道：「司空聖王，亦是我們大寒人。」
「魔姬姑娘，你這是何意！」蘇寒以酒杯遮面，低聲質問，他有些惱怒了，魔姬當著這麼多人拆穿他的身份，根本未想到會有什麼後果。
且他很有背景，曾被元虛老荒神親自庇護，而今皇者雖然坐化，但掌握仙兵的荒族亦放出話來，誰若漲勢欺負小妖皇，荒野王將親自持仙兵上門討要說法。
這個朋友很盡心，詳細將有關蘇寒的事情全部講述一遍，聽著聽著，盤邦太子的目光便犀利起來。
「他是貴客？寒酸的象個叫花子，如何混進麗都宮的？」
蘇寒本不欲多說話，但提及到了元虛老荒神，他就忍不住了，仰頭喝下一杯酒，悠然道：「元虛老荒神亦是大寒人，史上所有皇者恐怕均出自大寒，且連整個真極，整個浩宇，都是大寒人造出來的。」
「這是氣的，並非怯戰！」蘇寒一把奪過香帕，想要隨手拋掉，但香帕上帶有魔姬一縷體香，幽幽飄來，讓他心神一動，終是住手，將香帕收了回來。
「或許有可能也說不一定，此次回到大寒，我會派人，詳查下去，考證元虛老荒神是不是大寒人。」
「是小妖皇！」
「太子，你們究竟是如何考證的，有什麼依據，可詳解一番嗎？」
「你是妖皇的傳人嗎？據說擁有起源母經……」
「年輕一代修士，可挑戰他，獲取黑暗經嗎？」
「如此甚好。」魔姬輕輕拍拍手，道：「擇日不如撞日，兩位俱是同階無敵的少年英才，可在此處一戰，玄微古城雖然禁止動武，但在這片花殿中，卻是不妨事的。金鳳，去請幾位叔爺，在此布下禁制。」
「無妨，小妖皇，若想走上那條道路，挑戰是避免不了的。」魔姬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道：「奴家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
眾人都被酒給嗆住了，咳嗽不停，盤邦太子一語驚人，爆出這樣的秘聞，震鑠古今的仙祖太丘，竟然出生神族！
「起源母經，真極只有兩部，要我以黑暗經為賭注，你們呢？你們拿
這是個謎案，司空老聖人亦是真極最為神秘的人物之一，有人說，他是唯一一個從兩千多年前聖劫中存活下來的聖人。
「此戰只比實力，不可動用法寶兵器，友誼第一，對決第二，誰也不許違規。」魔姬又跳了出來，當眾宣布，而後，她傳音給蘇寒道：「小妖皇公子，奴家是否處處替你著想？盤邦太子乃大寒皇儲，身上帶著道兵甚或無階法寶也說不一定，若沒有禁忌的大戰，你肯定會吃虧的呢。」
「他真是妖皇的傳承者嗎？」盤邦太子小聲詢問道。
頓時，已經有心思機敏的人猜到了魔姬下面將要說什麼，他們的表情立即變的很複雜，無數雙眼睛望向蘇寒。
「奴家對你有信心，若是此時有人坐莊，奴家將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魔姬突然嘻嘻一笑，又和蘇寒調侃起來。
「既然如此，可定下賭注，獲取他的起源母經。」
「魔姬姑娘所言有理，此戰只比實力，不用兵器法寶。」盤邦的朋友插口道：「咱們都是世家子弟，既然交流切磋，亦要有個小小的彩頭，傳聞小妖皇手中有黑暗經，可否拿出來作為賭注？」
眾人更加好奇了，但蘇寒渾身上下的汗毛頓時直立起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太子出手，即便小妖皇也要飲恨。」
「那我可真得謝謝你了。」蘇寒此時恨不得一把掐死魔姬。
四個老頭子一言不發，一人走向花殿一角，在其間密密布下禁制，防止大戰波動傳出，毀壞殿宇。
「四位叔爺，有貴客在此切磋，勞煩你們將我這片花殿護住。」
「這個你們就不必多問了，總之，記住仙祖，浩宇聖王，司空老聖人，均是我大寒人就足夠。」盤邦太子不多解釋，一口咬死這三人乃大寒土著。
魔姬果真是個惹事的妖精，她與蘇寒同桌，神態很親密，且此時開口問道：「盤邦太子，此次南下，要在東極逗留多久呢？」
司空老聖人，乃是真極歷史上唯一一個沒有證道卻被稱為皇者的人，都傳聞，他很有可能在壯年時證道，但就在最鼎盛的時期，司空老聖人消失了，消失的無比徹底。
「什麼！不會吧！」
「這個……」此人亦對魔姬垂涎很久，但自問身份家世與盤邦差的太遠，只能忍痛，強笑道：「以太子的身份，莫說替她贖身，就算將整個麗都宮買下都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