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62章 玉礦殿宇
「適才孔雀王元真從長街經過，記得你曾說過，你們是故交，當年曾一起乘輦出行。」
但他消耗的魔晶寶玉很驚人，足足夠三五個同階的修士晉級所用，此次晉級之後，積蓄被消耗一空，連同上次與不死道人劫來的魔晶寶玉全部都貼了進去。
「這些東西你們若看不上，俺還有更好的。」壯漢神秘兮兮，左右張望一眼，小聲道：「玉礦仙殿裏面有仙兵，但危機重重，俺這裡有仙殿內部的地圖，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蘇寒猛然心生感嘆，當初在妖墟初遇老瘸子，他們一起喝了一壺三十塊魔晶寶玉的茶，把蘇寒心疼的要死，而今卻是幾萬塊魔晶寶玉一次煉化，眉頭都不帶皺的。
「若真有仙兵，恐怕整個中土都要鬧個底朝天。」紀傲臣饒有興緻。
真極四大古朝的國主俱為絕代強者，孔雀古朝位於南疆東北端，與中土關係還算融洽，否則孔雀王元真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在天沖城內穿行。
「但這一縷混沌氣似是而非，讓人分辨不清楚，畢竟世間絕大部分人都未目睹過仙兵。」老瘸子道：「不過，一縷殿宇中的氣息溢出，幾個世家所掌握的聖兵都發出哀鳴，兵魂畏縮不前。」
吾將永生！
「老瘸子，你那麼有把握能在殿宇中撈到好處嗎？」
「老瘸子，剛才在街上遇見你的老友，為何不上去打招呼？」
此時，坊市間仍有玉礦仙殿大門上的四個古妖文的拓本複製品，有人還將其製成匾額出售。蘇寒目睹這四個字時，心中頓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幾個世家大喜，都以為此次交了好運，但挖到血玉之後，玉礦中怪事頻發，每日都有礦工莫名死去，人心惶惶。最後幾個世家派高手入礦，督促礦工勞作，怪事被暫時壓住了，不過玉礦深挖到地下四十丈時，竟然挖出了一座殿宇。
「我曾說過，咱們日後一定會相見。」拈花指如佛陀，英俊的有些秀氣。
「你有所不知，不僅孔雀王，幾日前，西域恆沙古朝的國主須陀亦來到天沖城。」
「噗！」老瘸子差點噴出一口老血，看似厚道的壯實漢子忒能蒙人了，以聖兵都打不開的殿宇，此時居然已經出現內部的地圖。
蘇寒與紀傲臣魏聊都在咋舌，仙兵的威能，蘇寒曾親眼目睹，大荒之嶺勃發出一成的威力，就將南疆諸妖王打的魂飛魄散，疲於奔命。若地下
「這就是挖出仙殿的玉礦所產的血玉，很有收藏價值。」攤販是個壯漢，一臉絡腮鬍子，看起來相當樸實厚道。
最後一道劫數過去，九把紫玉兵爍爍生輝，紫色小人丟下道印，重回祖竅。蘇寒舒展身軀，緩緩站起，他一步跨出偏殿，渾身上下的力量充盈的想要爆炸，兩條天龍般的大脈象心臟一般砰砰跳動著，帶動強勁的生機。
無盡的長街，出現三十二匹寶馬拉乘的巨輦，滾滾車輪象兩輪太陽，華蓋如雨，百名修士，身著戎裝，在巨輦前開道，驅散沿途的行人。
「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他們風傳，殿宇中可能藏放仙兵。孔雀王與恆沙王，俱為此而來。」
「難道除了大荒之嶺，世間還有仙兵嗎？」
無數上古皇者，一生都未能找到鍛造仙兵的神材，存世的仙兵鳳毛麟角，幾乎成為傳說。
天沖附近，有幾個世家，中土盛產魔晶寶玉，地下有一些玉脈，一個世家大教想要立足，沒有一條玉脈是不行的。
「傳的這麼快！」蘇寒道。
「果真是有王者之風。」
「玉礦仙殿快要被打開了，進入其中，多帶一件法寶，就多一條性命，法寶甩賣，機不可失！」有攤販在大叫，招攬顧客，公然以玉礦仙殿為幌子。
蘇寒很開心，幾人在茶肆找到雅間，坐下喝茶交談。
老瘸子笑的象一隻老狐狸，拈花笑的超凡脫俗。
「是你們！」蘇寒又驚又喜，不想在此處遇見他們：「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老瘸子很無辜，面不改色，說過就不認賬，不過他很快就爆出讓幾人都感興趣的話題：「孔雀王與恆沙王都到了天沖，還會有強者陸續趕來。」
他與紀傲臣離開月搖仙宮，來到天沖城，這裏的歷史很久遠，傳聞是太初人族的一個聚集地，曾發現過先民遺址。
但一條玉脈所產魔晶寶玉有限，既要培養門下弟子，又要購買不斷消耗的玉符與法寶，不少世家日子過的很緊，捉襟見肘。天沖城附近近日開挖出了一座新的玉礦，幾個世家爭搶，打鬥了幾場之後，他們達成共識，幾家共管這座新的玉礦，平分出產的魔晶寶玉。
「兄弟你不必心急，在此安心住個一年半載。前次說過，要一起遊覽天沖城，但在卧龍窪遭
他們湊在一起，說來說去，眾人的興趣都被老瘸子給挑逗起來了。但第二日，紀傲臣接到仙宮弟子傳訊，要趕回去處理教務。
突然，喧鬧的長街猛然有些騷動，遠處的行人紛紛朝路旁閃躲。
紀傲臣對天沖城很熟悉，帶著蘇寒四處遊覽，還拜訪了幾位朋友。遠在虎躍古城的魏聊亦趕來了，他與蘇寒有一面之緣，熱情的攀談。
「殿宇溢出一縷氣息后，殿門再次閉合，幾個世家不肯死心，拚死派高手查看，他們小心翼翼清楚了殿宇附近所有的殘礦，在殿宇大門上，看到四個朦朧的古妖文。」
「我跟你們都有緣。」老瘸子架著拐棍，歪肩膀站著，道：「你離開元忽王都之後，小花亦趕往中土，我在元忽混了兩個月，無所事事，十多日前來到天沖城，先遇見小花，而後又遇見小友你。」
「小花？」蘇寒疑惑的看了拈花一眼，在他印象中，拈花淡然平和，與世無爭，不是勢利之人，不會和老瘸子一樣，見了寶物就走不動。
「孔雀王很少涉足中土，此次怎麼親自趕到了天沖城？」
「這些別有用心的人中，有你嗎？」
恆沙古朝，比孔雀古朝更要古老神秘，他們位於西域，與中土和東極接觸很少，在世人眼中，這個古朝包裹著神秘的面紗。
「這不是天沖城主。」路旁有行人站立，相互議論道：「這是孔雀古朝的國主元真。」
「又要打探這座殿宇嗎？」蘇寒底氣不是太足，這座殿宇聽起來很神秘，且有巨大的誘惑力，但這樣的地方，十有八九不是善地，否則早被人弄空了。前次在仙墳與老瘸子同行，險象環生，蘇寒被搞怕了。
已經晉級，蘇寒暫時沒有顧忌，他想要等待駝叔與不死道人歸來，然後離開月搖仙宮。但一對黃金搭檔很不靠譜，第二次消失之後，一連半月都沒有出現，讓人等的心焦。
魔晶寶玉分三六九等，品質雜駁不純的為下品，晶瑩無暇的為上品。但其中最珍貴的，就是如注入了一汪鮮血的血玉，通體紅潤，非常罕見，往往打出百座玉礦，也無法找到一處血玉礦。
「肯定有不少強者來到了天沖。」魏聊道：「但他們不可能象孔雀王一樣高調，許多人估計到最後的緊要關頭才會露面。」
「我只為增長眼界，與拐老的
蘇寒給雙方介紹，老瘸子很會說話，拈花亦言語不俗，紀傲臣和魏聊對他們並不反感。
「老友？什麼老友。」
吾將永生！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消息？」老瘸子問道。
「吾將永生。」老瘸子一字一頓道。
「孔雀王，恆沙王，都是被這座殿宇吸引而來的，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大人物將要到來。我與小花商量好了，一起去看看熱鬧，小友你來的正好，咱們可攜手……」
「古妖文快要失傳，沒有人認得，但殿宇大門上四個古妖文的拓本流傳四處，我弄到一份，用小友留下的妖文通譯典籍，譯了出來。」老瘸子洋洋自得道。
出現在中土的殿宇，攜刻古妖文，只有四個字，卻象囊括天地，凌駕一切之上。
這是蘇寒自修行之後進境最快的一個小境界，他付出了無數汗水，亦有充足的魔晶寶玉。練力的十龍境，練為主，悟為輔，他的根基很紮實，渠已成，水到即可引流而下。
司空世家，此時已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昔年，就是這個家族，誕生了唯一一個不是皇者卻被稱為聖王的司空老聖人，聖劫后，司空老聖人絕跡世間，司空世家亦漸漸沒落。
「危險，或許會有一些，但殿宇中極有可能存在仙兵！」老瘸子神色無比熱切：「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我對仙兵的嚮往……」
「走了一個更好。」老瘸子樂不可支：「這座仙殿中若有寶物，肯定不止一件，走了個人，就少分他一份。」
紀傲臣走了，蘇寒與老瘸子，拈花，魏聊四個人湊在一起嘀咕，商議大事，同時密切關注天沖城內的動向。孔雀王元真處事高調，大張旗鼓來到天沖城，並拜訪了幾個大世家。魏聊地頭比較熟，四處打探消息。
「那座殿宇很奇怪，幾個世家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打開殿門，後來他們悄悄動用了聖兵。」老瘸子喝口茶，接著道：「聖兵勃發出一絲絲聖威，立即遭到反噬，殿宇的大門出現一道縫隙，從其中溢出一縷鴻矇混沌氣。」
蘇寒和紀傲臣將要離去，此時，有人輕輕從背後拍了蘇寒一下，他回頭，立即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
「四
世間皇者都要坐化，除了傳說中的仙，無人可以永生，與天地同在。
老瘸子與拈花對望一眼，道：「我和小花本來一無所知，但前幾日聽到一些風傳，然後專心打聽，已經將消息打探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有屁的收藏價值。」老瘸子嗤之以鼻，裝著翻看貨物時，將兩塊血玉偷偷塞進袖子。
紫色小人又來了，它亦在承受劫數。十二神紋被勾動出來，紫色小人抱起神紋道印，一往無前，在大劫中接受淬鍊，和紫玉兵一起成長。
「這是妖族的殿宇嗎？怎麼可能在中土出現？」
蘇寒他們不由的注目，向巨輦望去。巨輦前，人人都要仰視，端坐在其中的孔雀王元真，目不斜視，視萬生如無物。
「這是什麼人，好大的陣勢，是天沖城主嗎？」
隆隆的車輦遠去了，長街恢復如常，但許多人都在猜測，孔雀王與恆沙王為何同時來到天沖城。
「我氣運還旺？」蘇寒哭笑不得。
老瘸子此時象是坐鎮中央的指揮者，他想了想，一拎拐棍，道：「走，到坊市去看看，那裡消息最密集，也最靈通。」
「滾！一個大子一張都不要！本來沒事，拿著你的圖進去瞎走，沒準會將命丟掉。」
「駝叔和不死大哥遲早要惹出禍。」蘇寒搖頭苦笑，駝叔那種心性，吃了大虧都不會改。
他們幾人在坊市中行走，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顯然亦有一些身份不俗的人混跡其間，在打探消息。
紀傲臣首先大驚，他在月搖仙宮長大，見識很廣，世間所有的兵器中，只有傳說中的仙兵，才能孕育混沌氣息。這座殿宇中若真的溢出混沌氣息，那只有一個可能，其中藏放著仙兵！
天沖城的主街足有百丈寬闊，幾十匹馬可以同時通行。蘇寒和紀傲臣魏聊漫步街頭，想找老店購買些物品。
「有的時候，一些重要的消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出去，就等著局面混亂，越亂越好。」老瘸子持拐棍指點眾人，道：「否則，你以為那些寶地的消息，能輕易被人打探到嗎？」
「為什麼？快說說。」
大輦象是一座移動的宮殿，鑲金的珠簾內，只有一人端坐，他四十來歲年紀，威嚴無比，一身明黃龍袍，象俗世的帝王出行。
「有意要的話，價錢可以商量。」壯漢子眼睛不眨，與老瘸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
「有古妖文的東西，年代都久遠了，且很有價值。」
浩大的劫數在體內肆虐，蘇寒如暴雨中的青松，屹立不倒。九把紫玉兵全部進入神池，在通天血碑上方不斷沉浮，一道道雷霆劈下，無數神兵的虛影斬殺而來，紫玉兵與之碰撞，體內天地動蕩。
「孔雀王元真？」
他們在一個攤販前停下，攤子上出售一些血玉的邊角碎料，要價很貴。
玉礦地下的殿宇，溢出一縷氣息，就讓聖兵哀鳴，可想而知，其中會有怎樣的存在。
是誰，有如此大的氣魄，敢將這四個字刻在門上，難道真的是傳說中永恆的「仙」嗎？
仙兵，對於蘇寒不能不說沒有誘惑，但更讓他心動的，乃是殿宇大門上的四個大字，吾將永生。
「恆沙王須陀，進入天沖之後就象消失了一般，孔雀王走動的很勤，今日，他拜訪了司空世家。」
「事在人為，孔雀王恆沙王那些人雖然境界高，但有時候做大事是要講氣運的，我覺得，小友你的氣運一向很旺，我們強強聯合，成事的幾率很高。」
「或許，只有真正打開了玉礦殿宇的大門，進入其中，才能得知此殿的主人究竟是誰。」蘇寒佇立在喧鬧的人流中，心神卻好像飄蕩到了玉礦下的殿宇前，他如同目睹大殿殿門上的四個妖文古字一般。
但這條玉脈有些奇怪，象一根斜插入地下的神矛，走向很獨特，一些富有經驗的老礦工亦感覺吃驚。他們繼續挖了下去，在地下二十多丈處，挖到了血玉。
「小友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很厚道。」老瘸子老臉無動於衷，非常無辜。
「是誰在殿宇上刻下了這四個古妖文？」
面對巨輦上的孔雀王，許多行人自慚形穢，幾乎不敢正視。只有一些少年修士，信心滿滿，心裏充滿希望，盼望日後修為大成，步入聖境，問鼎皇道，亦可象孔雀王一樣風光無限。
坊市到處都是擁擠的人流，叫賣聲此起彼伏，大多都是不值錢的破爛，但運氣好的時候，亦可偶爾淘到一些好東西。
「鴻矇混沌氣！」
天沖城的坊市，如世俗的集市，此處的貨物廉價，很少有大人物到此，但卻聚集了大批來往的修士，彙集海量的消息。
九天十地，時間長河如沙，古往今來，多少天縱英姿的一代皇者都化成了塵埃，從來沒有人說出這樣的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