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傳》第二卷 轉戰天下

第298章 廢立

第二卷 轉戰天下

第298章 廢立

這一日,月搖仙宮所有弟子,全數聚集在山門的祖殿前,七年一次的大會將要舉行。地位不高的弟子,都在祖殿外,教內元勛宿老,則步入祖殿內。這次大會很不尋常,人人都知將有大事發生,無數人在祖殿前交頭接耳。
「我徒鄭玄,謙和謹慎,資質不凡,少年有成,將他立為神子,待掌教百年之後,定可將我仙宮發揚光大。」丁尉掃視眾人,慢慢道。
至於紀傲臣,則一直與蘇寒交往密切。方紫瑤與司空堯都被託付在仙宮內,若紀先年真的隕落,紀傲臣再被廢掉神子之位,病弱的方紫瑤與年幼的司空堯,該如何安置?
「蘇兄,我無法逃避,無論怎樣,都要去面對。」紀傲臣道:「這幾日,你帶紫瑤姑娘和司空師叔祖,離開仙宮……」
「你在滿嘴放屁。」紀傲臣咬牙冷笑,今日將是圖窮匕見,眾人都會撕破臉皮。
紀傲臣並不輕鬆,仙宮內形勢很危急,一些老輩的修士迫不得已,都在向丁尉靠攏。
「我有過嗎?我為仙宮神子,乃掌教至尊所立,無他口諭,誰敢廢我!」
「不久前我入天宮,期間得到不少靈藥,你看看是否合用。那塊龍涎膏,可拿這塊仙墨石去交換,這是諸王都垂涎的東西,至於丁尉……」蘇寒沉吟一下,道:「我今日就離開仙宮,十日內一定返回。」
「我教的七年之會,一向言者無罪,我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太上長老,難不成還要就此將我擊殺嗎?」年輕修士一抖衣袖,眼神很不屑。
「古方中那兩味主葯,有些人聽都沒有聽說過,另一味主葯龍涎膏,只有天沖城的許家,珍藏了一塊,但他們不肯出讓。」紀傲臣在苦笑:「仙宮另一位太上長老丁尉,說我失德,不堪神子重任,一直在逼我讓位。」
鄭玄大喝,一步跨來,他乃火劫境巔峰的修為,只差一線,就可化五煞結道心。自幼修行月搖古經,實力強勁,指掌如山,朝蘇寒轟來,震的空氣嗡嗡作響。
嘭!
「玄祖!」
數十名頭髮花白的教內宿老,一一進入祖殿。不多時,月搖仙宮當今的掌教至尊,被四名弟子抬入了祖殿,繼而,太上長老紀先年亦被人抬來。
紀先年被抬入了祖殿,他體內的屍毒未除,面孔籠罩一層淡淡的死灰之氣,一路都在咳血。昔日在五龍山仙墳內一根鐵棒大戰九轉化龍時的威猛而今蕩然無存,如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命火都將要熄滅了。
「真的很難。」紀傲臣搖頭道:「聖人屍毒的解藥至今都未配製出來,丁尉修為很強,玄祖全盛時才可壓制他。仙宮的人,如今風吹一面倒,不少人暗中都歸附了丁尉,你我聯手,亦沒有一點勝算。」
「放肆!無法無天的狂徒,先將你打個半死再說!」
蘇寒默然無語,心中卻在飛快的盤算。紀先年曾在五龍山仙墳與不死道人大戰,但被元虛老荒神震懾,又被紀傲臣相勸之後,隨即閉關衝擊聖境,之後真極的數件大事,他都未參与,亦未與蘇寒和荒族為難。
「好人?」丁尉冷笑道:「不久前,此狂徒在東極凌霄古城設計坑殺諸教上千修士,血染山野,天下共討,他走投無路狗急跳牆,逃竄至中土,紀傲臣,你目無尊長,私自將他窩藏,是要給仙宮惹來滔天之禍嗎?」
「你從天宮帶回的靈藥中,有一味主葯,我亦以仙墨石換到了龍涎膏,最後一味主葯,只能用其它靈藥代替,上天若眷顧,一月內當可配出解藥。」
紀傲臣與蘇寒密談了片刻,仙宮如今暗流涌動,連他的形勢亦岌岌可危。
此老者四平八穩,目光深沉如海,修為亦深不可測,乃仙宮另一名太上長老丁尉。
「天有不測風雲,他自己得病,又能怪得了誰?」另有人陰測測道。
月搖仙宮內亦拉黨結派,有三股最大的勢力,掌教為一支,太上長老紀先年為一支,另一名太上長老丁尉為一支。紀先年這一支原本實力最強,如今形勢卻大變了,掌教與紀先年性命保住保不住都很難說,丁尉一支頓時坐大,要將紀傲臣逼下神子寶座。
一聲爆喝,如佛陀震怒,做獅子吼,仙宮外的雲朵都被震散了,數名游弋在半空的巡山鷹衛驚恐莫名,被聲波震的從雲間跌落。鄭玄亦如遭雷噬,身形在半空生生頓住,如山的大手彷彿被一堵銅牆鐵壁隔斷,再難寸進。
「放肆!」丁尉目光如冰:「你無心修道,貪戀美色,自被立為神子后,毫無建樹,小妖皇乃是人人喊打的殺人狂徒,你卻引為知己,不僅如此,還將一些匪類引入仙宮,道經閣內一部聖人先賢的悟道心經丟失,亦與這些人有關。你如此心性,豈可將仙宮交付在你的手中?」
接下來幾日,蘇寒不再出門,在仙宮一座偏殿中盤坐。期間不時有人前來偷窺,他不動聲色,只是淡淡一笑。
仙宮中的暗流如一股怒濤,許多人在不斷造勢,丁尉修為亦很深厚,除卻紀先年,無人能壓制他。
蘇寒冷笑,身軀紋絲不動,直到鄭玄氣勢洶洶的大手將要抓到面前,才猛然爆喝:「廢物!」
「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蘇寒在沉思,片刻后,他將從天宮中帶回的諸多靈藥一股腦拿出,又進亂空盒,從那塊巨大的仙墨石上,敲下尺許長的一塊。
「宵小……宵小之輩……」紀先年大怒,勉強從軟榻上坐起,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
「掌教不是病了么?」丁尉悠然端起茶杯,雙眼卻閃過劍一般的利光:「你無才無德,只不過依仗祖勢,逼迫掌教立你為神子。我月搖仙宮,乃堂堂上古大聖之傳承道統,你卻勾結邪魔外道,毀我山門清譽。」
「諸位都到了。」丁尉目空一切,步入祖殿中,大馬金刀坐了下來,視掌教與紀先年如無物:「今日大會,只議一事,廢紀傲臣神子位。」
仙宮掌教已經奄奄一息,幾乎不能言語,太上長老紀先年亦在不住的咳血,偌大的祖殿中,只有丁尉一人高談闊論,義正言辭。
「此事我必然不會罷休。」紀傲臣提起丁尉,臉色頓時一寒,掌教與兩名太上長老,乃仙宮的三巨頭,如今兩個巨頭都中了難解的屍毒,只有丁尉安然無恙,其中的蹊蹺,誰都可看出。
「半月之後,是仙宮的七年之會,以往的大會,只不過例行公事,但此次卻很難料了。我已經有所耳聞,丁尉一支,將會發難,我獨立難支……」
祖殿外一陣喧嘩,蘇寒氣勢逼人,一步跨入了祖殿,他直視丁尉,毫無懼色。
「真是走一山說一山啊。」下首的眾多弟子中,有人搖頭小聲道:「昔日,太上長老是何等的威風,聲威壓過掌教,此刻卻……」
「此事就這樣決定。」丁尉擺手道:「紀傲臣失德,勾結邪魔小妖皇,將其廢掉,立鄭玄為神子。小妖皇此時亦被紀傲臣窩藏,會給仙宮惹來禍端,會後,將此狂徒拿下,送到諸教山門去。」
「虎落……平陽……」紀先年屍毒纏身,能撐到今日已經是奇迹,他悲憤欲狂,昔日那些恭謙媚笑的宵小之輩,如今在祖殿中當眾呵斥指責他,簡直不能容忍。猛虎老矣,惡犬也敢對其欺凌撕咬。
「果然是狂妄之極,此為我教祖殿,你亦敢亂闖。」丁尉目光愈發陰森,他早已派人暗中將蘇寒所居的偏殿圍住了,未想到對方突破重圍,直接來到了祖殿中。
「此事,我不會坐視。」蘇寒重重一拍紀傲臣的肩膀:「當日,我被神族圍困在龍隕山,人族萬教,無一人干涉,除卻我的幾個朋友,只有你遠赴萬里,助我突圍。」
紀傲臣與司空堯一起跪了過來,仙宮數十名宿老中,有一些面露不忍,另有一些神色複雜。
「是嗎?我就在此,誰來拿我?」
「那就請掌教示下嘛。」丁尉的弟子鄭玄悠然道:「掌教不願開口,你玄祖亦吐血將亡,教中大事,只能由我師尊來代為決斷。」
「大哥哥是好人!」
「師傅!」
蘇寒當日就離開月搖仙宮,他一路隱匿,在中土各地來回遊走。七八日之後,他返回仙宮。
「不僅如此。」此時,丁尉身後一名年輕修士插嘴道:「紀傲臣的玄祖,太上長老紀先年,多年來尸位素餐,為一己私利,耗費仙宮聖兵,換取龍蓮,為眾人所不容。」
祖殿中宿老盡皆沉默,丁尉如今實力正強,但紀先年積威已久,眾人只能緘口不語。
「我與紀兄之間,光明磊落,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在這裏血口噴人,胡言亂語,當心天譴。」
「廢立神子,當由掌教決斷!」紀傲臣大喝。
紫色的大巴掌紫氣蓬勃,攜裹一陣風雷之聲,呼的拍了下來,彷彿一座無量山壓在頭頂。鄭玄的頭顱險些被拍的稀爛,身軀嘭的落地,四肢不斷抽搐,血染大殿。
此時,一名乾瘦的老者不緊不慢,踱著八字步而來,交頭接耳的弟子頓時安靜,十多名宿老亦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