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傳》上部 初出茅廬

第024章 鍛造材料

上部 初出茅廬

第024章 鍛造材料

「不對啊。」直到走出院子,方岩才拍拍腦袋:「好象不對,咱們兩個不是已經進了上武院嗎?怎麼還要打掃院子?」
方岩伸手稍稍一試探,就發現這具遺骨雖然重量上跟常人無異,但確實堅硬無比,骨頭上點點光華流轉,就如同一尊玉石所雕的骨頭。
「這東西叫攢陰刺,跟裂陽刃一樣作用,只不過沒有裂陽刃好用而已。只可惜,這一根攢陰刺當年被人遺落在極北的玄冰窟里,天長日久之下,失去了大半效用,否則,拿它鍛造一件武器出來,也很得用。」
小龜尚未說完,方岩就險些暈倒:「兩萬四五千里?那不是已經出了漢威地界嗎?你這老鬼!攛掇我了半天,東西弄來,你又說要找地陰真火,還離這裏那麼遠!」
「那個地方距雲京雖然不算太遠,一兩天時間是絕對不行的。」
「這可不行啊,太扎眼了,只要稍通武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對了,上次從康管事身上扒下來的那件黑衣,你不是說能夠藏匿氣息嗎?」
「至於走多久,全要看你騎什麼馬,那裡距雲京大概兩萬四五千里路。騎好馬就快一些,騎劣馬,就慢一些。」
父輩如此,下面的子弟也自然針鋒相對。龍江候的幼子楊度向來跟方毅不合,幾次公眾場合下公然挑釁,好在方毅性格隱忍,目光長遠,才克制自己,沒有生出大禍。
「真的沒有了。」小龜面色坦然。
方岩早已經知道自己體內的小鼎能夠護體,水火不侵,所以絲毫不為擔心,潛入井內,鑽入石洞。
方岩上次已經挖過,這次幹起來輕車熟路毫無阻塞,一口氣便挖到了石牆附近。去掉鬆動的牆磚,鑽入室內。
「那得走多久?」
「對對對,老子就一向喜歡走路,那些娘們氣的小白臉,老子打心裏瞧不起他們。」鬥雞眼大叔一邊說,一邊望著來往穿行的車馬,露出幾分羡慕。
最為重要的一點,小龜一直自視頗高,尤其是它的上代主人,橫掃天下宇內無敵,因此,小龜自然不願意這代主人是個窩囊廢。有什麼好東西,儘管不舍,也都拿出來助方岩修鍊。
「怎麼?放起來?不是要鍛造兵器嗎?」
「方兄弟!」
「我也正有此意。先去把臂骨放好。」
「這件事趕早不趕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後花園的秘密被他人發現,提前挖走了遺骨,豈不是白白便宜他人?到時候,你小子哭都來不及。」
方岩又趁著天亮前得一個多時辰休憩,天色一泛白,他便翻身爬起,揉揉眼睛,叫醒狗娃,倆人端著臉盆打水洗漱,待到洗漱完畢,一人拿起一隻掃把,就往院外走去。
「這是什麼玩意兒?」方岩隨手拿起鐵棍,卻發現重的異乎尋常,淬不及防下,差點脫手而出。
上武院的規矩,每天清晨的一個時辰,是由昨天方岩見過的周座師主講兵法。方岩他們落座時,學堂內已經聚集不少學子,看到三個生人,就議論起來。
小龜反覆攛掇,說的方岩也一時興起,乾脆扔下已經聚斂好靈氣的九符陣,重新拿來鐵鍬,動手就挖。
「都干到這一步了,為什麼要算了。」小龜想了片刻,說道:「你現在馬上潛回古井,到那石洞裏面取一樣東西來。」
「你凈存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沒有?」方岩仍不死心,在石台周圍東張西望細細查看,想從中再找一個隱藏的機關,發掘出點好東西。
「東西到手,就放心了,剩下的事,可以慢慢來。好了,快去抓緊時間練一會功吧,九符陣內的靈氣都要散光了。」
「少說廢話,九重武祖的遺骨堅如仙鐵,不知道赤手空拳能不能拆下來,你先試試。」
「早。」鬥雞眼大叔疑惑道:「昨天不是說了嗎?老子比你們兩個大不了幾歲,咱們一見如故,兄弟相稱也就是了,何必這麼客氣。還有,老子姓周,不姓斗。」
這一天算是方岩狗娃鬥雞眼大叔入得上武院后第一次正式聽課。上武院畢竟是由朝廷設立的學府,學生雖然不多,但規模卻是頗大,最大的一間學堂,足能容納五百名學子同時落座。方岩他們按照昨天座師的吩咐,找到講課的學堂,邁步而入。
待到吸取完九符陣內靈氣,方岩只得再次入井,翻出康管事那件黑衣,把兩條臂骨緊緊包裹起來。這件黑衣果然是寶物,武祖臂骨被包裹其中之後,只有淡淡一絲靈氣纏繞在周圍。就算武道中人,不用心看,絕難看的出來。
懷裡抱著兩根武祖臂骨,方岩整個人幾乎被包裹在一大團靈氣之中。
「我聽說,那兩個年級小的,是鎮北候府的遠親,那個老傢伙,是大理寺卿家的親戚。」
「那就好,我只認得雲京城,出了城就兩眼一抹黑。既然這樣,等上武院什麼時候放假,我就抽上一兩天時間,去跑一趟。」
「斗叔,早啊。」
「是是是,龍江侯爺當年百戰百勝,天下誰不欽佩?別說雲京城的達官貴人了,就算荒僻鄉下,提起侯爺的威名,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方岩輕手輕腳把上次剛剛蓋好的棺蓋去掉,那副遺骨仍然靜靜仰卧在棺槨之中,雖然已經死去了不知多少歲月,沒有一絲生機,但方岩總覺得它似乎一直在凝視自己,心裏不由的暗暗發毛。
「這三個是新來的?是哪家府上的?怎麼還有個大叔?」
眾人正在議論,就有一個十七八歲的華衣少年冷哼一聲,極為不屑的插了句嘴。
「怎麼這麼重,你也不提醒一聲。」
這石洞之內只有一隻漢白玉的石台,小龜把東西全都藏在石台的機關之中,只不過這機關分了幾重,小龜卻不肯全部告訴方岩,只在用的時候臨時說上一兩句。方岩怎麼問都問不出來,只好作罷,按著小龜的指示開啟一道機關。
這根烏黑小棍一端平整,一端尖銳,拿在手中不但沉重異常,而且寒氣逼人。
「這麼叫著,顯得親切,別人都喊你周大哥,周大叔,我們要也跟著喊,那就太俗了,也顯不出咱們關係親密,你說是吧,斗叔。」方岩嘻嘻哈哈,他本性就很活潑,昨天相處一天,早知道這鬥雞眼大叔其實很有意思,也就樂得跟他耍笑取樂。
方岩跟狗娃這種身份,能到上武院修習,已經不知道是修了多少輩子的造化了,那裡還敢張口跟候府要車馬。狗娃笑嘻嘻的說道:「斗叔,大清早的,步行不是挺愜意的么?咱們將來都要從軍打仗,那能這麼嬌滴滴的?幾步路,還要坐車騎馬。」
「好啦好啦,你們愛這麼叫就怎麼叫吧。」鬥雞眼大叔十分無奈,不想再談論這些,隨口問道:「你們兩個步行來的?鎮北候府離這裏也不算遠啊,怎麼不坐車馬?你瞧,這上武院的公子哥兒們一個比一個闊氣,所坐的車馬連外省那些大財主都比不上。」
在上武院這個地方遇見鎮北候府的人,楊度自然不會給他們一點好臉色,說著說著,話里就帶出刺來。
這個少年,就是漢威國龍江候的幼子,楊度。
「好象不成,掰都掰不動。」方岩皺著眉頭說道:「真不行就算了。」
眾人一個勁的拍馬屁,那華衣少年漸漸的有些得意忘形。
小龜一聽方岩答應,頓時高興起來。其實煉化武祖遺骨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直接好處,只不過他知道,方岩平時雖然跟他油嘴滑舌,但這少年心底卻是不壞。
他一說話,別的人趕緊閉上嘴巴,只有兩三個公爵家的子弟,才滿臉賠笑的湊過來說道:「那是自然,跟龍江候爺比起來,鎮北候可就差的多了。」
不知道費了多長時間,他才算是把巨棺中遺骨的兩條臂骨全部卸下。
「小弟這幾年讀了些兵書,又鑽研咱們漢威幾位大將軍過去幾場戰績,越是鑽研,越是心驚,龍江侯爺用兵如神,善於以弱擊強,乃是名副其實的帥才,即便統領天下兵馬,也是得心應手。」
雲京城內的權貴子弟,出身尊貴,一向眼高於頂,本來看著方岩他們衣著普通,頗有些輕視,但一聽說這三人來歷,就有人閉上嘴巴,把準備諷刺的風涼話重新咽了回去。
方岩初開始尚不在意,但時間一長,就隱隱聽到身旁那些學子的議論,尤其是楊度性格囂張跋扈,說話毫不遮掩,還故意大聲吆喝,惹得滿學堂的人都注目觀望。至於周座師,只求著混一天算一天,只要不在正式講課時多生是非,私下裡的事情,他也懶得過問。要知道,這些公子哥兒們一個個背景深厚,父輩們不是權臣,就是武將,隨便挑一個出來,他也得罪不起。
「老鬼,你到底藏了多少私貨,乾脆一下子拿出來算了,免得我一趟一趟的費工夫。」方岩又想藉機敲詐。
漢白玉石台頓時從中裂開,露出一隻一尺見方的小隔層,隔層中,放著一根只有筷子粗細,烏黑油亮的鐵棍。
「沒有了!這次真的沒有了!趕緊去。」
「鎮北候才帶了幾年兵?我父親為大將軍橫掃鐵烈的時候,他也只不過是個校尉,要說抖威風,雲京城還輪不到他。」
「還練什麼練!我懷裡抱著這麼多靈氣!還要去氣場里吸取靈氣?」方岩沒好氣的道。
說起龍江候,也是跟鎮北候齊名的大將,而且要比鎮北候資歷更深。這兩人一個鎮守西陲,一個鎮守南陲,都是手握實權的緊要人物。但鎮北候跟龍江候早年間因為一些軍務上的事心生芥蒂,再加上彼此政見不合,關係越鬧越僵,明爭暗鬥了不知道多少年。只不過他們全力聲名都是旗鼓相當,誰也壓不下誰。
吃過早飯,方岩和狗娃高高興興離開候府,直奔上武院而去。這時候正是院內學子入門的時間,上武院外停滿了一輛一輛華貴馬車和各色名駒寶馬。
「看他們穿著打扮,土裡土氣,說不準是那個綠豆小官家的子弟吧,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給塞進上武院來的。」
「你以為這是打鐵?隨便找個鐵匠鋪子就成?告訴你,武祖遺骨,凡火是燒不動的,需得地陰真火才行。我老人家知道那裡有地陰真火。」
「哼!鎮北候又怎麼樣?很了不起嗎?」
狗娃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就是這個,取出來,趕緊回去。」
方岩一看,鬥雞眼大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正站在大門外徘徊,見到方岩和狗娃,頓時露出笑臉,迎了過來。
那少年聽完之後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嘴角卻不由自主露出一絲得色。
方岩重新回到後花園,鑽入地洞,手裡握著烏黑鐵棍,把尖銳的一端輕輕刺向棺中遺骨的一條臂骨。但這攢陰刺已經今非昔比,方岩逐漸加力,到最後,幾乎使出全身力氣,才把臂骨刺出一條極為細小的裂紋。
大理寺卿雖然也在九卿之列,但對這些權貴子弟的家族來說,也算不上什麼,但鎮北候卻大不一樣。鎮北候手握重兵,常年鎮守邊陲,卻也是實打實的朝廷重臣,跺跺腳,雲京城就要晃三晃。儘管是候府的遠親,這些學子也輕易不敢得罪。
「唉!老鬼,你說你都攛掇我幹些什麼事?上一次剛做了回好人,替人家把棺材蓋子蓋上了,這次就來當盜墓的。」
「實話實說,鎮北候行軍布陣確實有兩下子,但跟龍江侯爺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真的這麼硬。」方岩喘了口氣,繼續刺了下去。
方岩翻牆出來,到得古井旁,一躍而入,嘴裏嘟囔道:「我在這井裡來回出入幾次,連鞋都沒脫。平時還天天吃這井裡的水。」
「前輩前輩,我拿你胳膊去用兩天,保證不會損壞遺失,你是前輩高人,一定不肯跟我一般見識的。」方岩喃喃自語,手腳麻利的蓋好棺蓋,做賊似的逃出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