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出茅廬
第075章 聖獸現世
「見我們司徒左使？你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蠻荒外圍無數武者術師都拉幫結派，朝深處飛奔而來。麒麟的誘惑，大的令人泯滅心智，絲毫不考慮此行危險有多大，只顧著趕到麒麟出沒的地帶碰碰運氣。
「又是一個狗眼看人低的。」方岩心中暗道，頓時回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到獅子衚衕見蕭岳時遇到的一幕。但這裏不是雲京，蠻荒古地內死一個人和死一隻螞蟻也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方岩按捺住心頭的不快，跟那大漢解釋。
蠻荒古地中，到處都是這樣的議論，如此一來，方岩便知道，摩雲宗白衣少年還有老道士他們所說的，竟然是只存在於古籍記載中的麒麟聖獸。
方岩先前只是對白衣少年和老道他們嘴裏所說的東西好奇，卻沒有任何染指之心，所以眼下收到答案，好奇心立即滿足，若無其事說道：「這些東西，跟我無緣，還是好好的找葯去。」
「傳說中，上古時有武仙收服過麒麟聖獸，一頭成年麒麟，威勢堪比武祖，但收服麒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首先就得打敗它，否則，何來收服一說？現在的世間，已經沒有武仙，想要打敗成年麒麟，不啻于痴人說夢，所以，只能想辦法獲取麒麟幼獸，從小馴養。怪不得這些人不要命的朝蠻荒深處趕，就在上古時期，麒麟聖獸也是極為罕見，能在蠻荒捕捉一頭，帶入世間，馴養成年之後，武聖都不是麒麟的對手。」
方岩突然覺得這老道士十分有趣，按他的本事，想賺些黃白之物，簡直易如反掌，但他偏偏要行騙撈錢，好象以此為樂。
「倒也是，這一路上的妖獸，都被人殺的差不多了，小心一點，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司徒左使，又見面了。」方岩笑著答道。
「這名字好，很好……」方岩想著與自己相依為命多年的夥伴終於找到親人，還有了自己的名字，也是由衷替狗娃感到高興。
一連十多句，老道都是答非所問，方岩倒不急躁，又給他一張銀票道：「沒有零的了，這是一張一千兩的，找我九百兩。」
「此話怎講？」
到了三四天之後，這附近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都慢騰騰的朝前一點一點推進。幾個天下聞名的聖地門派本來還時常動手清理一些閑散的武者和術師，但人聚集的多了，他們也不敢再隨意妄為，以免惹得眾怒。雖然這些聖地門派並不懼怕人多勢眾，不過
「對了。」方岩靈機一動，問道：「牛鼻子，正有件事想請教請教你，你到底是術師，還是武者？」
正在猶豫間，遠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附近的人一窩蜂的涌了過去，只有司徒率領的血月神教教眾在原地不動。方岩瞅准這個機會，和鬥雞眼大叔輕輕摸了過去。
「不得不走啊。」方岩苦笑一聲：「龍江候在雲京勢力龐大，我不走，就是死路一條，眼下聽得狗娃沒事，我就放心了。」
「拉到吧！你那雙狗屁爛布鞋一點用處也沒有，害的我們差點命喪蠻荒，你說！這事怎麼了結！實話告訴你，這一路走過來，最少有二十多個人都拿著爛布鞋在罵你……」
「這個……」老道心裏有愧，無形中語氣就軟了下來：「那裡有那麼多嘛，老道為了修葺道觀，費心搞一些銀兩，也是情有可原，最多只把布鞋賣出去幾雙而已，你這漢子不要信口雌黃。」
「站住！」
「中古近古的人，都沒有見過麒麟，傳說中，麒麟和真龍齊名，具有通天的神威。現在蠻荒古地內流傳的消息，是說麒麟產子，我猜想，他們肯定是要捕捉麒麟的幼子。」
在這些人當中，方岩意外的發現，血月神教也有人涉足其內，而且，為首的就是那個複姓司徒的高瘦術師。
剛一靠近血月神教的駐紮之地，立即有人上前阻攔，方岩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對方，只能說有事要見司徒左使。
「你修鍊的是什麼功法？」方岩又遞過去一張。
……
「讓這些人去爭吧，麒麟神威，他們都沒有見識過，上古真龍翻江倒海，麒麟聖獸口吞山嶽，真正惹怒了它，這些修為低微的武者術師，還不夠麒麟塞牙縫的。」
「是的，就是他。」方岩想了想，終究還是放不下狗娃，雖然他知道狗娃找到了嫡親的祖父，搖身稱為血月神教的少教主，身份地位大不相同，但不親耳聽人說出他的近況，方岩總是覺得心裏象堵了塊石頭一般。
「好！」老道伸出一根手指頭：「前面那幾句算是老道免費贈送，從這句話開始。」
「狗娃？」司徒楞了楞，立即想起來自家少主從前的諢名，忍不住又露出一絲笑意：「少主現在不叫狗娃了，教主親自給少主取了名字，魔天賜。」
「哼！這些大門派也太過霸道了，難道
「稍等片刻。」看到方岩要走，司徒連忙攔住，轉身匆匆離去，不多時就捧著幾樣東西回來。
「給銀子？給多少。」老道一聽銀子，立即雙眼放光。
「事不宜遲，咱們大夥立即結伴深入蠻荒吧！」
接下來兩天，方岩和鬥雞眼大叔到處尋找山谷，然後在裏面搜索靈藥，卻沒料到，蠻荒古地內已經炸了窩。麻臉大漢他們幾個遇見危險逃的比兔子都快，但傳播小道消息倒是一等一的好手，兩天之內，蠻荒古地將有麒麟出世的消息，就傳遍四方。
「唉！我只是一心想知道為什麼能夠同修武道術道。」方岩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我聽說，幾大修行聖地和門派都派了人，對麒麟聖獸志在必得啊。這些大門派根基深厚，高手如雲，咱們拿什麼跟他們斗？」
方岩不在乎銀子，只想知道老道能身懷武道術道的秘密，因此毫不計較，大把銀子掏出去，老道越說越有勁，好容易到了關鍵時刻，老道心懷感激道：「老道我之所以術道武道一身而修，全是三清夢中傳授，一覺醒來，都忘的差不多了。」
「跟司徒左使是故人，偶然在這裏相遇，想找他打聽些事情。」
「若蘭妹妹一定不會騙我，但找了這麼多天，連靈藥的毛都沒有找到一根，難道真的是我命苦？」方岩不免有些焦急，不過眼下距離毒發的日子還有幾個月，時間完全來得及，所以他只能耐住性子，儘力躲避大隊的人馬，在僻靜的山谷中繼續尋找下去。
「麒麟！那可是和真龍齊名的上古聖獸！難道真有人在蠻荒發現了？」
「兄弟！那人好象是接走狗娃子那個老頭的手下啊。」鬥雞眼大叔小聲說道。
「少主一切都好，到了咱們血月神教，有誰還敢向從前那樣欺負他？只是少主也天天惦記著你，時常都要吵著回雲京找你。我幾番勸說，說你已經離開了雲京，少主這才悶悶不樂的作罷。小兄弟，你是被那龍江候逼走的？」
「有道理，這次一定跟這些大門派糾纏到底，就算得不到麒麟，他們也別想得到，最多一拍兩散而已。」
「一句話一百兩銀子。」
「老梆子！真是無奸不商！」
「閑雲野鶴，無門無派。」
「算了
「老梆子！」方岩跟鬥雞眼大叔齊聲怒喝。
方岩只能苦笑一聲，魔欲在上武院出手重傷楊度，跟龍江候結下大仇，但他一拍屁股走人，把屎盆子全都留給方岩一個人，歸根結底，連方岩身中攝魂黑鴉奇毒，也跟此事有關。
但事已至此，方岩不會埋怨什麼，他只關心狗娃的現狀，於是問道：「司徒左使，狗娃現在還好嗎？」
「我跟朋友一起來見識見識，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裏的人越來越多，我也打算回去了。」方岩知道司徒此來蠻荒肯定也是為了麒麟聖獸，因此得知了狗娃一切都好的消息后，就不想再摻雜到這件事里。
「這麼厲害！」方岩知道武聖的神威，但聽小龜說成年麒麟竟然強過武聖，自然大吃一驚。
「老子只是有感而發，不必當真。」鬥雞眼大叔咽下口水，解釋道。他倒不是不對麒麟聖獸動心，成年麒麟可比武祖，收服在身邊，無形中就等於帶了個武祖做寵物，天上地下橫著走都沒人敢惹。但鬥雞眼大叔連吃了幾次虧，深知蠻荒古地的厲害，所以只好強自忍下這份私心，老老實實跟著方岩尋找靈藥。
兩人一起露面，老道更加覺得他們十分面熟，言語間便有些猶豫，但還不肯說軟化，爭辯道：「你這瞎眼漢子，胡說八道什麼！老道跟你們素昧平生，怎麼可能坑你們。」
「老鬼，麒麟聖獸有什麼用？這些人是想捕捉麒麟？」
老道倒是十分誠信，找了方岩九百兩銀票。方岩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能身修武道又身修術道？」
「上次在雲京接回少主之後，教主命我備了厚禮前去答謝小兄弟，但怎麼找都找不到人。」
「那就在此別過了，司徒左使，蠻荒危機重重，還望你也小心。」
一看到血月神教的人，方岩立即想到了狗娃，兩個人從小相依為命，十多年下來，情同兄弟，但從上武院事發之後，便天各一方，雖然分別時間不算太長，但方岩惦記狗娃，看到了司徒以後，就想上前詢問詢問。不過他卻猶豫著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跟司徒相見。
「恩，蠻荒內確實不太安穩，還是快點離開的好，我派幾個人，把你送出蠻荒。」
兩人正在糾纏，司徒就在遠處低喝道
「好吧！算老道倒霉！」老道士有把柄捏在方岩他們手中，也不好再斤斤計較，咬牙說道：「這次就算了，還有，你這小子，怎麼跟摩雲宗的武聖都結仇了，老道心善，好心勸你一句，趕緊離開這裏，摩雲宗的人就在附近，要是再被他們撞到，看誰能救得了你。」
大批的武者到來，頓時打破了蠻荒古地內千百年的沉寂，方岩二人在找葯的同時，時常都能看到一二百甚至更多人集體圍攻一些兇猛罕見的妖獸，一時間血肉橫飛慘不忍睹。但那些人都象是吃了秤砣，不論身邊多少人慘死，都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和方岩一樣，繼續鍥而不捨的摸索下去。
「小兄弟，咱們又見面了。」直走到方岩身前，司徒已經收斂了臉上笑容。不過語氣間卻是十分客氣，只因為方岩當初在上武院中拼力維護狗娃，給司徒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對他也大有好感。
「你坑我們一次，我們坑你一次，就算扯平了。」方岩知道這老道不好惹，也不願意跟他為敵，連忙給雙方各找一個台階下：「要是你不坑我們，我也不會好端端的就坑你，你這麼大年紀了，這點道理應該明白吧。」
「啊！是他們！」老道暗中低呼，他在蠻荒小城天天胡混，專門找那些初來乍到者，賣給他們追風寶鞋，因為人數實在太多，因此自己也記得稀里糊塗，經過鬥雞眼大叔一番提醒，老道才猛地想起來，面前這兩個，也是自己的主顧。
「故人？少跟老子來這套。」那盤問的漢子見方岩最多十六七歲，鬍子都沒長出來，就跟司徒左使套交情，立即喝令方岩離去。
時間一長，蠻荒深處的這些人漸漸分出了陣營，方岩雖然並沒有刻意打聽，但也從他人嘴裏得到一些消息。這次來到蠻荒的眾多人馬當中，有摩雲宗，東皇教，滄浪山，天衍聖地等幾個大門派和修行聖地的徒眾，另外的人則是一些閑散武者臨時聚集起來的隊伍，其中人數較多的有三支，其餘象老道那樣帶著幾個人渾水摸魚的就更多了。
「媽的！這也算一句話？」鬥雞眼大叔忿忿不平道。
「小兄弟，你怎麼也來蠻荒了？」
方岩掏出一疊小額銀票，遞過去一張一百兩的，問道：「你究竟是武者還是術師？」
方岩和鬥雞眼大叔算是倒了霉，他們倆不管到那裡尋葯，周圍都是大批大批的隊伍，一刻不得安寧，而且連找了幾天，仍舊
「不光是發現，而且是親眼見到了麒麟產仔！」
「關你鳥事。」老道抽身就走。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老道盯著方岩手裡的銀票，盤算著還能買下自己多少句話。
大漢尚不及回話，司徒已經一眼看到了方岩，頓時一怔，隨後便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司徒生性冷傲，平時不言苟笑，所以見到方岩后能露出一絲笑容，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
一說這個，老道鼻子就又氣歪了，忍著氣道：「老道讓他們追了一百多里，大戰上千回合，還能摸不清他們的來歷？你這小子心可夠黑的，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修為，上來就往老道身上推，要不是老道我有幾分保命的本事，這會早就參見三清去了。」
「道德經，南華經。」老道毫不客氣。
「你看著象是什麼就算是什麼吧。」老道接過銀票，驗驗真偽，美滋滋的揣進懷裡。
「多謝司徒左使，我朋友有好幾個，出入蠻荒是足夠的。」
「談一談嘛。」方岩趕緊追上去：「不白談，我給銀子。」
「兄弟。」鬥雞眼大叔兩眼淚花：「那麼多銀子，干點別的不行么，明知道他是個老騙子，還要給他銀子。」
「你也知道那幾個人是摩雲宗的？」
「還不承認？」鬥雞眼大叔嘴皮上下翻飛：「你這牛鼻子，什麼不好學，學奸商騙人，在蠻荒小城，信誓旦旦賣給我們兩雙狗屁爛布鞋，說是什麼追風寶鞋！」
「麒麟啊，上古聖獸啊。」鬥雞眼大叔哈喇子流了半尺長：「要是在家裡養一頭，平時沒事了帶出去遛彎，那是真有身份。兄弟，你家世顯赫，若是再收一頭麒麟回去，那可就更了不得了……」
「你是那個門派的？」
老道話音一落，鬥雞眼大叔也跟著站起來，叫道：「老牛鼻子，我們把你坑苦了？老子還要說你把我們坑苦了！」
「老道有事，先走一步！」老道士看銀票也騙得差不多了，一閃身溜出去好遠，又騰身御空，眨眼間功夫便消失在山谷中。
方岩痛痛快快付給他一千九百兩銀票，讓老道一次說完。老道眼睛都樂沒了，收好銀票，便從他六歲出家開始說起，十九句話說完，還沒說到他拜入山門。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老道又沒有逼你們。」老道士振振有詞。
「咳咳……追風寶鞋，世上僅有兩雙，老道當時看著跟你們有緣，才忍痛割愛，你這漢子怎麼是非不分？還來埋怨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