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出茅廬
第093章 武祖峰
「難道說那老道士修為比你還要高？」
「老鬼，先別休息，你不是說，找到地火源頭，就能鍛造兩根武祖臂骨嗎？」
「這倒好玩。郡王，咱們不如留下來玩上幾天。」方岩轉頭徵求慶毅郡王的意見。慶毅郡王再怎麼說也是少年人，常年窩在雲京城，偶然出次遠門，遇見這樣的盛會，自然不會錯過，當時就答應下來。
試想當年，武祖蘇屠孤身來到此峰，閉關靜悟武道真意，待他出關下山之後，便舉世震驚，雖然畢生都沒有晉身武仙境界，但仍然流芳百世，後代無數武者無不敬仰萬分。
「鍛造利器！」方岩頓時想起自己所存的兩根武祖臂骨，小龜早就說過，這兩根武祖臂骨比世間任何鍛造材料都要珍貴的多，如果鍛造得法，必然就造就出一把不世神兵。
「我們三個都是酒桶，住上幾天，恐怕就把薛兄家的藏酒都給喝光了。」
薛公佐對方岩當時在蠻荒的慷慨滿懷感激，因此對他們三個人親熱有加，宛若多年未見的至交好友一般，叫下人拿來茶點，就在涼亭中聊了起來。
「老鬼，武祖蘇屠真的在這裏閉關，而且留下一道武之烙印？」
「老子只是開個玩笑，老薛你不要在意。」鬥雞眼大叔也覺得自己失言，連忙打著哈哈道。
幾人同時大笑，杯斛交錯，其樂融融。
談了半天，方岩猛然想到了那個困擾自己的疑問，於是馬上開口問道：「薛兄，你是術師，我有件事情不明，想請教一二。」
「從未遇到過，怎麼，世間還真有這樣的人？」
薛公佐搖搖頭說道：「慚愧，具有這種加持之法的，都是修為極其高深的術師，我還沒有修鍊到那個地步。」
「咱們兄弟之間，就不要再說什麼請教了，兄弟有話，只管說。」
「今年我報名參加了先天大武師的鬥武，方兄弟，你穿著隱匿氣息的寶衣，我也猜不出你真實修為來。」
上次在蠻荒古地內，因為薛公佐有急事在身，所以並未跟方岩過多交談，現在一聊之下，方岩才知道，薛家因為出過一任太尉，所以過去在車池城中也算是名門望族，但家道逐漸中落，到了薛公佐這一代，只有他和他弟弟兩人，人丁凋零。所幸的是，薛公佐天資過人，術法高強，在武者雲集的車池城內，多少還算有點地位和名聲。
群山峻岭中，瞻仰武祖故地的人絡繹不絕，方岩他
「若是武者對自己修為有信心，也可以越級挑戰，獎品更為豐厚。同時，舉辦鬥武會時，還有幾家寄賣場也會舉行拍賣，很多好東西都會露面的。」
「是個老道士，經常在蠻荒小城內行騙。」方岩無奈的給薛公佐講述了一遍自己和鬥雞眼大叔購買追風寶鞋的事情。
方岩雖然喜歡跟小龜胡攪蠻纏，但也分得清事情輕重，見小龜不願提及此事，也就不敢再追問下去。
「丹爐山？煉丹的地方？」
方岩生性好武，一聽鬥武會的名字，就知道肯定跟武道有關，興趣盎然問道：「什麼是鬥武會？」
「車池城裡來武風濃重，所以，這城中修建著三座大鬥武台，平時就有人到鬥武台觀看比武，每過五年，這三家大鬥武台都會聯合起來，舉行一次盛會，廣邀各路英雄前來會武。若是能在鬥武會中拔得頭籌，還有豐厚獎品。」
「是啊，那麼多人，要是都不報名，稀里糊塗的鬥成一團，那可就亂套了。每次鬥武會，還有各地的大門派和世家甚至皇族的人來參与，拉攏其中一些佼佼者。方兄弟，你這般年紀就晉級先天，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不如我也替你報上名吧。」
「自古英雄出少年，方兄，試試也無妨。」慶毅郡王笑道：「我只有後天八重修為，參加鬥武是有心無力啊。」
「一點微末小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好！那就跟天下的英雄少年鬥上一斗！」方岩信心百倍，一氣飲下杯中酒。
「有。」方岩極為肯定的答道，當時在蠻荒古地，那老騙子就是武道術道雙修。
方岩回頭想想老道士的所作所為，也感覺非常不解，但老道士這時候已經不知道野到那裡去了，找不到他人，自然也問不出更多的情況來。
說著，薛公佐便把在蠻荒古地的經歷對慶毅郡王講述一遍。
方岩點點頭，武祖蘇屠修為震鑠古今，公認為中古以來武仙之下第一人，而對於武祖蘇屠的諸多事迹，小龜無疑是最為了解的，它說沒有，那必然就是沒有。
武者術師各有所長，如果能身修兩道，必然能將武道和術道相互間取長補短，威力倍增，所以方岩
「就是，兄弟，老子絕對支持你報名，憑你的修為，在先天武師中間一定所向無敵，輕鬆奪魁，還有獎品可拿，何樂而不為？」鬥雞眼大叔啃著一條雞腿說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初買鞋的時候，我親自試驗，確實能夠提速，但進入蠻荒之後，布鞋就沒有用了。薛兄，這種加持之法，你應該也會吧。」
「這是武祖蘇屠閉關之地？」方岩這才明白，小龜為何獨自嘆氣。武祖蘇屠是它上代主人，小龜來到蘇屠遊歷過的故地，卻物是人非，大概也正是因此，才心有感觸。
方岩放眼望去，連綿的山巒中，確實有一座山峰獨秀一枝，在群山間彷彿鶴立雞群一般。
「從這裏再向南四千里，就是舉世聞名的丹爐山了。」薛公佑指著南方說道。
「這次兄弟你來了車池，不住上一年半載，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
「哈哈，老薛。」鬥雞眼大叔打趣道：「當時你身無他物，拿走了我們的化龍妖丹，給打了個白條，今天我們是趕來要賬的。」
「恐怕沒有，這樣的奇術逆天而修，不可能傳播的太為廣泛。兄弟，你當時遇到的人是什麼樣子？」
武祖蘇屠的事迹在整個東平洲廣為流傳，就連西南的維兀國亦是如此。方岩還是從小龜口中才得知千余年前，這大地上誕生過一位舉世無雙的巔峰強者，聽了薛公佑的感慨，方岩不由的暗中詢問道：「老鬼，上次你說，武祖晚年時已經距離武仙只有一步之遙，卻為了一個人，從雲京趕赴極北，從此長眠于極北之地，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人？又到極北之地去幹什麼？」
「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武之烙印，如果真要說有，那武之烙印也只在其心。」
「方兄弟，你們三位來的正是時候呢。」薛公佑一口喝乾杯中酒，說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我們車池城五年一次的鬥武會。到時候，不光是我們維兀國內的眾多高手，就是別處的強者，也都會到車池來湊湊熱鬧。」
「老鬼，你嘆什麼氣？」
「閉關是真的，至於什麼武之烙印，純屬後人牽強附會，無稽之談。」
「只要他能恢復如常，這顆妖丹就算是物有所用，至於拜謝，千萬別再提起。若是真要拜謝，我們可抽身就走
「按道理說，應該不能身修武道又修術道，否則的話，武者漫天亂飛，就根本沒有我們術師的活路了，不過……」薛公佐想了想，說道：「過去剛剛入門學藝時，倒是聽師傅提起過，幾百年前，東平洲有一個極為隱秘的門派，據說傳承久遠，具有奇術，能修武道術道於一身，不過，這個門派行事低調，且門徒稀少，漸漸的便匿跡於世間。到了一百多年前，已經完全絕跡。」
轉眼間就到了正午時分，薛公佐命人好好備了一桌酒席，請方岩他們入座飲酒，四個人剛端起酒杯，便聽到門外一聲長笑：「好香！大哥你又背著我偷喝家裡窖藏的好酒了。」
「修行者全都知道，武道術道不能兼修，薛兄有沒有遇到過身修武道又修術道的人？」
「一路上總聽著方兄提到薛兄，說你術法高強，小弟歆慕已久了。」慶毅郡王寒暄道。
「這也算是我們車池城一處名勝了。」薛公佑介紹道：「此山名為武祖峰。傳說武祖蘇屠遊歷天下，來到這裏之後心有所觸，特意在這座山峰上閉關一年，體味武道真意，還留下一道武之烙印，據說有幸觀看到武之烙印者，立時就能修為暴漲。」
那薛公佑倒是個極為豪爽的性情中人，不論方岩如何阻攔，還是硬生生拜了一拜，這才直起腰身，感激道：「方兄弟，我大哥從蠻荒帶回化龍妖丹，這才治好了我的眼睛，如此大恩，我不拜上一拜，心裏實在是悶的慌。」
方岩三人在薛府吃了午飯，然後由薛公佑陪同，到客棧把留守的侍衛全都接進薛府。一切安排妥當，薛公佑又到城中最大的鬥武場替方岩報了名，這些閑事做完，一行人就盡情在車池城內以及附近遊玩起來，車池城附近多山，出城不遠，就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巒之地，奇峰迭起，怪石嶙峋，薛公佑邀請方岩他們大早上去登峰觀看日出，剛出城門，小龜突然獨自長嘆一聲。
「方兄好手段！」慶毅郡王由衷讚歎道，他雖然從未涉足過蠻荒古地，但也知道那是極為兇險的一處險地，平常人能來去一趟平安無事，就足以自誇，而方岩不但深入蠻荒，而且還斬殺一條化龍，更是讓人心服口服。
慶毅郡王開始還不知道他們說的化龍妖丹是怎麼回事，一問起來，方岩就笑著說一點小事，不必掛在嘴上。薛公佐正色說道：「方兄
「這是武祖當年的閉關之地啊。」薛公佑感嘆道：「世人都說，武祖蘇屠是中古武仙絕跡以來，最有希望晉身武仙的武祖，卻在晚年不知所蹤。」
「小弟僥倖剛剛晉級先天。參加鬥武會還要提前報名？」
「全是託了方兄弟的福。」薛公佐笑道：「那化龍妖丹確實功效非凡，我從蠻荒火速趕回家裡，給他用了化龍妖丹，不出三日，眼睛便大有好轉，現在已經恢復如常，不過，我那弟弟生性好動，前兩天跟朋友外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否則的話，一定得讓他親自拜謝方兄贈丹之情。」
「豈止是高，高的還不是一點半點。」薛公佐直言不諱道：「這老道士的修為，只怕與我師尊當年也相差不多了。不過，按兄弟你所說，他有這麼高的修為，又疑似身修術武兩道，卻在蠻荒小城內騙點小錢，這是什麼道理？」
「是我弟弟回來了。」薛公佐連忙放下酒杯，還未起身，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進來一個三十歲不到的青衣男子，這男子身材長相與薛公佐十分相像，卻另有一種英武洒脫的氣質，只是一雙眼睛微微顯得有些灰暗。
「那是當然。」薛公佐滿口答應道：「當時去的匆忙，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東西……」
「往事如塵煙，不要再提。我老人家倦了，要休息休息。」小龜語氣中充滿蕭索。
「老鬼，不要這麼小氣，拿出一點高人風範來嘛。」方岩自覺這麼多天凈跟剛結識的朋友來往，確實和小龜溝通少了許多，也有點不好意思。
「薛兄你千萬不要誤會。」方岩不滿的看看鬥雞眼大叔，又轉頭說道：「這次來到維兀，是陪一個朋友參加朵蓮公主招選駙馬的盛會，所以就近來拜訪薛兄，請我們嘗嘗本地美酒便是足矣，至於報答什麼的，千萬不要再提，否則的話，兄弟我只能調頭就走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方兄弟有所不知，這鬥武會前後要舉行很多場，也分幾個檔次，要是大家不論年齡修為，一窩蜂的擠到一起比武，武聖境界的強者對上剛入門的菜鳥，那還有什麼可比的。每次鬥武會，各個境界的武者都會有單獨的鬥武台，譬如我是先天大武師修為，對手也都是先天大武師境界，大家修為相差不多，一來公平，而來精彩。」
方岩喜愛這種
「我們只看看熱鬧就是了，天下間的高人數不勝數，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去得頭籌。」
「公佑，快過來。」薛公佐拉著弟弟的手，鄭重對他說道：「這幾位都是我們薛家的貴客，這位方兄弟，我跟你提了不是一次兩次，正是他急公好義，在蠻荒古地內贈送我一顆化龍妖丹，這才及時治好了你的眼睛！」
「對了，薛兄。」等到說過幾句閑話，方岩就問道：「不知道薛兄弟弟的眼睛如今醫治的如何？」
「這幾位是？」青衣男子疑惑的看著方岩他們三人。
「如果真是這樣，倒可以玩上一玩。」方岩心想：「我只是剛剛晉級先天的武者，若是不出意外，對付同級的武者，應該問題不大，卻不知道鬥武獲勝的獎品是什麼。」
「哈哈，丹爐山只是地名，卻跟煉丹無關，丹爐山的地底山洞中，有萬世不熄的地火，能夠融化各種鍛造材料，所以，每年也有不少人都不遠萬里趕赴那裡，用珍惜的材料鍛造神兵利器。」
「兄弟你看。」薛公佑打斷方岩的思路，指著遠處說道：「那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峰最為挺拔出眾，你看到了吧？」
「蘇屠故去，世間再無武祖……」小龜喃喃說道。
「這門奇術沒有流傳下來？」方岩追問道。
「如此說來，那老道士真的是個術師。」薛公佐耐心對方岩說道：「你是武者，對於術法一門所知不多。一些修為極其高深的術師，能將法力加持于某件物品之上，只不過維持時間不會過長，到了一定時間，就會恢複原狀。你所說的那雙爛布鞋，一定是經過高人加持過的。」
「我嘆氣，關你鳥事，這麼多天，你又有公主相陪，又有朋友相陪，還記得我是誰？」
「是方兄弟到了！」薛公佑呆了一呆，隨即回過神來，倒頭就拜，方岩趕緊攔住，說道：「公佑兄，切勿多禮！小弟實在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