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出茅廬
第115章 交易
說了半天，若蘭才問方岩這一路上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說起這些，方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貼身存放的相思扣。
「哎呀哎呀！」鬥雞眼大叔連連扑打身上的火苗：「你這小東西這麼記仇！老子就是在蠻荒古地隨口一說，你就記到現在……」
「小友你還好意思說啊。老道被你坑苦了，不過看在聖獸的面子上，這件事就不提了。既然小友已經知道，老道就不再瞞你，有問必答，不過呢，老道生性淡泊，你也是很了解的……」
等到回了小院，鬥雞眼大叔正跟玲兒胡吹大氣，反正吹來吹去，都不外乎那些內容，又是自己神威凜凜，把幾個武聖打的抱頭鼠竄。方岩一笑，抬眼看到若蘭正在窗口靜立，就走了過去。
「對啊對啊，小友說的真是太對了，聖獸留在你身邊，真是沒一點用，拿來跟老道做個伴，也是物盡其用。」
「姐姐能到哪裡去啊，一直都在房裡。」玲兒白了小麒麟一眼。
一路上，小傢伙連蹦帶跳，方岩則時不時的用鳥鳴予以召喚，經過兩個月的訓練，小麒麟已經對方岩那一套鳥鳴十分熟悉，不管方岩身在何處，只要鳥鳴傳來，小麒麟便能領會鳥鳴中的含義。
兩人有說有笑的聊了半天，直到晚飯時候，玲兒才來敲門，叫他們出去吃飯。
只要時間充足，方岩就有信心，在武道一途中越走越遠。
「說話算數。你說清楚，立即牽走，錢貨兩清。」
「恩……」若蘭轉頭望向窗外：「我是很想到雲京，去看看無名谷外的世界，但是，現在不成。」
離開多日，無名山谷還是一片寧靜祥和，宛如超脫於世間的仙境一般。方岩心情舒暢，快步來到谷中，奇花異草之中，那幾個小小院落就和方岩首次來到幽蘭小築時一樣清新淡雅。
「又來取笑我，我能晉級，只不過是沾了祖宗的光，用他們歷代積攢的靈藥催動修為。不過，一輩子也只能到此止步了。」
……
但麒麟聖獸同樣也是世間僅有，對老道士的誘惑無比巨大。
老道士又想了半天，才和方岩躲到山洞中，開始竊竊私語，小麒麟也不知道兩人有什麼事，只是睜著眼睛在旁邊好奇的觀看。
「這不是廢話么，我還能牽只小狗過來糊弄你？」
「沒有。」若蘭看了方岩一眼，又極輕極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次，要在這裏逗留幾天呢？」
直到兩人進了院子，來
「無量天尊。」老道士勉強把目光移開，正色對方岩說道：「麒麟乃是上古聖獸，本不該在世間出現，全因為小友一念之差，令得聖獸進入凡塵，老道我夢中受三清囑託……」
當初方岩不想讓老道士知道自己底細，因此並沒有說明無名谷的具體位置，眼見時間快到了，方岩便孤身一人，帶著小麒麟上路，趕往約定地點。
還沒到院子，方岩就看到了玲兒的身影，正逗著小麒麟在一片小樹林中歡跑嬉戲。
「啊！是你們回來了。」玲兒跑出林子，才看到方岩和鬥雞眼大叔，先是一陣驚喜，然後又皺著眉頭對小傢伙說道：「真是個白眼狼，天天帶你玩，你見了他們就不理我了。」
「我爹爹剛剛去世了兩年，當時我發誓，一定要替爹爹守孝五年。」若蘭嘆了口氣說道：「這次，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北行。」
「你回來了。」
「不用你來記我的恩，只要到那時，你心裏仍記得我，就好了……」
「好了，不要鬧了。」方岩伸手拍拍小麒麟，小傢伙才安靜下來。
「龍虎堂？」若蘭想想說道：「我爹爹早年間遊歷天下，把一眾奇聞異事全部記錄下來，這幾年我閑來無事，有時候也拿出來看看，記得裏面確實提到過龍虎堂。這個門派似乎是維兀國首屈一指的大派，宗主跟維兀皇室有血親關係。」
「這個……」方岩想了想，說道：「住上兩個月，就要北行了。」
「小傢伙。」方岩看到她們歡快的樣子，忍不住一笑。
方岩把自己在車池鬥武盛會上的事講了一遍，若蘭聽到他用低價買來不少東西，也是開心不已。聽到跟龐遜對決時的激烈，又忍不住替方岩擔心。
老道士自從看到小麒麟，一雙眼睛就想長到它身上一般，再也移不開了。
「當然不會，妹子，只有短短一段日子沒見，你越來越美貌動人了。」
「讓聖獸跟你做個伴？」
時光匆匆，一轉眼間，方岩已經回到無名谷將近兩月，算算日子，和老道士的約定已經馬上要到了。
「方大英雄，在想什麼？」
「天下間的好聽話都被你一個人學會了。」
「恩，說的不錯，否則，妹子也不會以這麼小的年紀，就晉身先天大武師啊。」
「怎麼
兩人都是年少，情愫大開之時，單獨在一間房內，氣氛頓時有些尷尬，方岩盯著若蘭看了半天，若蘭才輕聲埋怨道：「人家臉上有花嗎？」
「是是是。」老道士連忙介面道：「小友是個誠信之人，又跟老道有緣，怎麼可能來糊弄老道呢。」
「能跟老梆子面對面的談上一談，機會十分難得，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從他嘴裏套出些有用的話來。」
但這幾場大戰，也讓方岩深深明白，自己的實力，已經能與同輩的高手一爭長短。
「恩。」若蘭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獃獃沉思半天，忽然一笑，說道：「你的志向，是在四方，不是小小無名谷能容納的下的。」
「妹子，在想什麼，想的如此出神？」
「真的不會么？」
方岩除了跟老道士有約，另外就是和慶毅郡王有約，要到雲京，藉助郡王的關係，進入軍伍。除此以外，他還要赴漢威北地，去探望蕭岳，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實在無法在無名山谷中長期逗留。
方岩的意圖，老道士自然是十分明白，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裝傻。
「老梆子，咱們都這麼熟了，直說吧，你告訴我你為何能身修武道又身修術法的秘密，麒麟聖獸，立即就由你牽走。」
「那個青年高手，來自維兀國京城附近的龍虎堂，妹子你聽說過這個大派沒有？」
「就是這樣，當時擊敗了作弊的這個青年高手，我還擔心了一陣子，害怕龍虎堂會暗中跟我過不去。」
方岩在車池城時，已經跟老道士約好，三個月後見面。再加上離開無名穀日子也不算短了，若蘭和小麒麟，都讓方岩十分牽挂，所以離開雁南山之後，兩人就立即趕回幽蘭小築。
「老梆子，我們來談點正事。」
若蘭以這般年紀，服用大量無上靈藥，直接把自己提升到了先天大武師的境界，但畢生修為也就到此為止，不能寸進。
方岩抱著小麒麟，快步來到小院外，他們在外面一席談話，若蘭已經全部聽到，這時候靜靜站立在自己門前，被面巾遮蓋的面孔上，盪起一抹微笑。
第二天清晨，方岩起了個大早，帶著小麒麟在山谷中信步遊走。小傢伙頑劣不堪，玩的興起，就漫山遍野的來回亂跑。方岩心中一動，學著樹上小鳥鳴叫，召喚小麒麟，小麒麟開始覺得好玩，方岩學鳥鳴學的多
「既然有緣，還說什麼條件不條件嘛，小友你真是很見外啊，不過，這個這個，老道我生性淡泊，雲遊四海，這幾年年紀大了，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就想落葉歸根。但是老道漂泊一生，親人徒弟一個沒有，到了晚年，孤苦伶仃，你看，這聖獸跟老道也是十分有緣的，能不能留給老道我做個伴？」
兩人相對無言，方岩只是一個勁的笑著，鬥雞眼大叔卻早就纏著玲兒，到廚房去整治美食。
「若蘭妹子失望了。」方岩也不是傻子，若蘭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些失望。但他要做的，都是正事，不能耽擱。
「你姐姐呢？在沒在？」
這一次方岩雖然是一心去看望狗娃，但卻料想不到中間平生了許多事端，只生死大戰就接連兩場，此外還有和龐遜這樣的少年高手對決，回頭想想，不僅驚心動魄，且收穫多多。
「我回來了。」方岩看看若蘭，心頭一陣說不出的感覺，又是溫暖，又是甜蜜。
「那個朋友恰好到維兀國有事，我和斗叔就跟著領略了一下維兀風光。」
「這小東西十分頑皮，需要想個調教的辦法。」方岩暗中想了一會，就先後學出幾種小鳥鳴叫的聲音，教小麒麟一一分辨，再慢慢教它鳥鳴的含義。這種上古的聖獸，靈智遠超世間的野物，方岩費了半天功夫，那小麒麟已經把幾種鳥鳴分辨的清清楚楚。
「拉到吧！你身子骨比我都硬實，你還活不了幾年？」
「一般來說，修為高深的年輕高手，除了天賦異稟，大多是世家門閥的子弟。」
「那個青年高手，修為實在是很讓人吃驚，只不過人品卻不敢恭維。」
老道士焦躁的在原地走了幾步，冥思苦想。人體同修武道術道，乃是修行中最為隱秘的秘密之一，但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探索一生，都不能掌握其要領。老道士身懷如此秘術，可以說是世間絕無僅有。
「妹子，我要到雲京去，你帶著玲兒，跟我一同過去吧。」方岩笑著說道：「雲京城是方圓十萬里內首屈一指的大城，繁花似錦，你一直住在無名谷，悶也悶死人了，正好跟我一起到雲京去安住。我在雲京有一處極為寬敞的宅院，裏面亭台樓閣，水榭小湖，很有幾分景緻，你過去，就安心當個千金小姐，我雇上十個丫鬟，專門伺候你。」
「維兀
方岩特意早出發了幾天，在約定地點來回查看了一番，確定老道士沒有提前到達。於是安下心來，跟小麒麟找了個隱蔽的山洞，暫時安身。
這老道士雖然行騙一生，但這一次倒是十分守信，約定的時間剛到，他就風塵僕僕趕來，見到方岩，特別是方岩腳下那隻麒麟幼獸，老梆子差點掉下淚來。
「直說吧，什麼條件。」方岩知道這老道士跟鬥雞眼大叔一樣，是個不能吃一點虧的人，所以也就開門見山。
一聽老道士又是滿嘴胡言亂語，方岩腦袋就大了一圈，連忙攔住他說道：「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能術法武道修於一身。老梆子你別不承認，在蠻荒古地里，你跟摩雲宗武聖爭鬥的時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真是個聰明的小傢伙。」方岩憐愛的摸摸小東西的腦袋。
「那也不妨。」方岩已經聽出若蘭的語氣，並不是不想到雲京，而是要替父親守孝：「替伯父守孝慢五年，我就親自來無名谷接你。」
「回來！回來！」玲兒在後面大聲吆喝，小傢伙充耳不聞，一下子衝到方岩腳下，圍著他來回亂轉，無比親熱。
跟老道士這次會面，方岩已經全盤做好打算，所以裝著沉思片刻，然後說道：「說實話，這隻聖獸於我來說，也沒有太大用處，我聽人說，一隻麒麟聖獸要二三百年時間才能成年。」
「老道也正有此意。」老道士盯著麒麟說道：「不知道小友想談點什麼。」
幾場大戰，讓方岩知道了這天下間高手林立，就算武聖境界的高手，也不能保證橫行四方。
「沒有沒有。」方岩也是臉色微紅，連忙打著哈哈說道：「沒有花，卻比世間的花都要好看許多呢。」
「嘿嘿！小傢伙，你好……」鬥雞眼大叔剛想伸手摸摸麒麟的小腦袋，小麒麟卻沖他一張嘴巴，炙熱火焰立即脫口而出。
「是啊，老道這把年紀了，活也活不了幾年，聖獸跟老道我作伴相依為命，等到老道參見三清，聖獸還是小友你的……」
「怎麼了？」
「不瞞小友你說，如今的世間，能夠術法武道修於一身者，只有我老道一個人，絕不可能再有第二個。」
「我想談什麼，你比我更清楚，老梆子，能先談事情么？你總盯著聖獸看，它又不會跟你走。」
「真的是聖獸啊……」老道士雙手跟抽風似的來回亂抖
他所欠缺的，就是時間。
方岩也不催促，任由老道士思考。足足想了兩刻時間，老道士看看麒麟，又看看方岩，猛的一跺腳：「好吧！就把這秘密告訴你！不過，老道當初從師父那裡得到這個秘密的時候，立下重誓，現在違背誓言，日後死了也沒臉去見師父啊……」
「不要緊的，你師父肯定慈悲為懷，不會怪你，說吧，說出來，聖獸就由你帶走。」方岩慢慢引誘，老道士口水橫流，終於忍耐不住，鄭重跟方岩說道：「這個秘密，你聽了也就聽了，萬萬不能再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我只是個野丫頭，這一輩子也沒有千金小姐的命呢。」若蘭微微一笑：「那麼多人伺候著，我怕我連路都走不成了。」
「有些人，方岩畢生不敢忘懷，若蘭妹子正是其中之一。」方岩鄭重說道：「若蘭對我的大恩，沒齒難忘……」
「哦哦，沒什麼。」若蘭一句話，把方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靜靜心，說道：「只是想起來在維兀國和一個同輩高手之間的對決。」
「何必這樣，話說透了就沒意思了……」
「小傢伙，自己去玩吧。」方岩把小麒麟放在地上，小傢伙卻不肯走，賴在方岩腳下。
「聖獸啊……聖獸啊……」老道士熱淚盈眶，顯然心情已經激動到了極點。這世間有幸能目睹麒麟聖獸一眼的人，都寥寥無幾，更別說在如此近的距離內，面對一隻尚未成年的幼獸。
老道士圍著麒麟幼獸來回亂看，小傢伙看著面前這老道士面目慈和，因此也不排斥，反倒是好奇的睜著大眼睛，歪著頭注視老道。
「小傢伙！好象一點都沒長大啊。」方岩抱起小麒麟，哈哈笑道，小東西在他懷裡似乎十分享受，動也不動。
方岩作勢一轉身，老道士連忙緊緊拉住他說道：「別急，別急，容老道想想，該如何原原本本把秘密告訴你。」
「真的？」老道士眼睛立即睜大一圈。
「你以為我傻？這麼重要的秘密，我怎麼可能告訴別人。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現在帶著麒麟就走。」
「那時候，誰還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了……」
「胡說吧。」若蘭面色一紅，連忙低頭掩飾，方岩看她這副嬌羞的樣子，心中一動。
小麒麟感覺也是十分靈敏，正在歡跑間，猛然回頭，一眼便看到了正含笑注視自己的方岩，立即歡蹦亂跳的跑了過來。
「怎麼可能。」方岩立即正色道：「怎麼會把若蘭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