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傳》上部 初出茅廬

第117章 重回雲京

上部 初出茅廬

第117章 重回雲京

「大概就是這樣,若不是被人皇器重,也不會越過幾個兄長,最先被封為親王啊。」
站在父母墳前,方岩沉默不語,鬥雞眼大叔也不敢來攪擾他,直到太陽西沉,方岩才重重給雙親磕了三個頭,轉身離開。
「這樣是最好的了,能跟龍江候化解矛盾,你就可以安心在軍中大顯身手。」
「這是個信號。」方岩想想,說道:「親王已經是人皇之下最高的封號了,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歷來只有皇室直系宗親,才能有資格被晉封親王。以慶毅郡王的身份,封親王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關鍵的是,慶毅郡王在人皇幾個兒子中,年紀最小,其它幾個哥哥目前尚是郡王,他卻逾越眾人,先行被封為親王,這就很發人深省了。」
「那可是太好了,玲兒每天呆在谷里沒事做,有小麒麟陪她,倒省的她來纏我。」
「挨千刀的老梆子!竟然騙我!」
離開王府,方岩心裏總算是踏實了一些,不管如何,起碼是跟龍江候表面上和解了。方岩也就隨即想到了小侯爺方毅。
兩人離開無名谷千里以後,就放慢速度,一路上悠然的趕路,當初離開雲京時,方岩命懸一線,急匆匆的趕向幽蘭小築,而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卻大不一樣。
「想不到,中了攝魂黑鴉之毒,還能活下來,真是小看於你了。」龍江候淡淡說道。
一提起這些,方岩就火大,為了化解奇毒,他先後兩次身陷險地,直到現在,仍舊會偶爾受奇毒發作的痛楚。不過方岩轉念一想,若不是黑鴉奇毒,自己也斷然不能結識若蘭,兩下想必,倒還是若蘭重要的多。所以方岩也不跟龍江候計較。
如此又等了幾天,方岩卻無意中聽到了另一個消息,慶毅郡王被漢威人皇開恩擢升為親王。
「你在雲京住上一段時間,我在這裏給你安排安排,現在漢威主要有兩個大戰場,一個是西陲,由鎮北候坐鎮,防守莽荒,另一個就是龍江候坐鎮的南陲,你打算到那裡去?」
幾個月不見,方岩對蕭岳十分想念,一打定主意,就匆匆趕回獅子衚衕的府邸,和鬥雞眼大叔打點行裝,準備上路。
「事在人為,東西已經在你手上,煉化的法門可以慢慢琢磨,反正你有的是時間。」
「但願如此吧。」方岩雖然看著龍江候喝了慶毅親王這杯和頭酒,但言行中顯然還對自己懷恨。
「這個倒是不必,我在雲京城內,有一套現成的住處,裏面一應物品都很齊全,只要搬進去就能住。」
「兄弟你不要急嘛。」鬥雞眼大叔安慰道:「就算談不成,咱們兩個再離開雲京就是了,還愁沒有落腳之處?」
「好,這就去會會龍江候。」
「見過了小侯爺,也就沒什麼事了,正好要等慶毅親王的消息,趁這機會,可以到北域的白駝古城,去見我蕭兄弟了。」
方岩靜心等待了三天時間,慶毅親王就把龍江候請到自己王府,又派人喊來方岩。兩個冤家碰面,自然是冷眼相對。
方岩博取功名,也是為了替祖先父母洗刷賤籍,只不過這些話也沒必要對若蘭說清楚。
「稍有棘手?什麼意思?」鬥雞眼大叔問道:「難道龍江候還不給慶毅郡王面子?」
所以,方毅只在片刻間就恢復如常,加意對方岩勉勵幾句。兩人交談了一會兒,方毅問明了方岩的住處,就讓他先回去,日後有空的時候再好好碰面一聚。
其實,方毅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稍稍有些失落,他開始提拔方岩,就是為了籠絡在手中,將來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慶毅親王出面,那麼方岩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回到鎮北候府去。
「老子就不信,慶毅郡王將來有可能繼承大統,難道龍江候就不怕秋後算賬?」
「一別三年,說來時間不長,但也要一千多個日出日落啊。」方岩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若蘭。
「兄弟,你何必怕他,有親王給咱們撐腰呢。再說,當初打廢他兒子的,是狗娃子的爺爺,跟你沒有關係,龍江候卻暗中派人給你下了奇毒,差點丟命,不管怎麼說,只有他愧對你啊。」
「妹子,一切保重,三年之後,我定來接你。」
「一切都拜託郡王了。」
想到這裏,方岩就跟鬥雞眼大叔說了自己安排,鬥雞眼大叔反正是無所謂,閑人一個,到那裡都沒什麼分別。
第二天,方岩起了個大早,在雲京城外的鳳凰山上,給自己父母買下一大塊寶地。然後又請來一班道士,開始遷墳。賤民身份低微,死後只能亂葬,沒有墓碑,天長地久,方岩只記得自己父母的墳墓,至於先祖的墳墓,早就化為一片塵土。
「總以為算計了老騙子一次,沒想到還反被他算計了一下!」
「父親,孩兒要回雲京了,要去建功立業,替我們方家祖上洗刷賤籍,忘父親在天之靈庇佑孩兒。」
慶毅郡王是如何跟龍江候接洽的,方岩並不知道,所以現在也無從猜測。
更何況這些天外面一直風傳,慶毅郡王是繼承大統的熱門人選,若真是這樣,以後憑藉方岩這根紐帶,鎮北候一系勢力會越來越大,完全壓倒龍江候。
「你怎麼回來了?」方毅連忙把方岩拉到一個僻靜角落中。
「這次回到雲京,慶毅郡王不久就要替我在軍伍中安排職務,到了那時,一切都沒現在這麼自由,不如趁這機會,提前到蕭兄弟那裡看看他,免得兩年到了,我卻抽不開身。」
「龍江候是漢威兩個實權侯爺之一,慶毅郡王雖然是人皇親子,但現在羽翼還不算豐滿,龍江候要是急了,說不準真敢駁回郡王的面子。」方岩稍有憂愁。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慶毅親王剛剛受封,顯得少年得志,意氣風發,尤其是那件亮黃的五爪蟠龍袍,穿在身上更是威風八面,貴不可言,笑著對兩人說道:「一點點過節,既然過去了,也就不要再提,侯爺是朝廷棟樑,方兄是後起之秀,將來免不得同朝為官為將,還需精誠合作啊。」
群花從中那嬌柔的身影,也正凝望著他,兩人目光對視許久,漫天清風,花瓣飄落。
慶毅親王敬酒,龍江候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給面子,悶聲喝了酒,就甩甩衣袖,告辭出去。
「也好,趁這機會,可以去拜訪拜訪朋友。」
方岩甩馬韁,胯下駿馬箭射而出,望著他的背影,若蘭又站了良久,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展顏,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龍江候的兒子楊度,性命保住了,只是修為盡失,不能修鍊,成了常人一個。這種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我一定從中周旋,替方兄弟化解恩怨。」
「好了,方兄,不管他心裏願意還是不願意,從今以後,都不敢再找你麻煩。」
「你要走了。」
果然,又過了兩天,慶毅親王就派人傳來消息,說要方岩準備一下,這幾日隨他去見龍江候一面。
「這是人皇在告訴朝中百官,慶毅郡王被自己看重?」
「此去雲京,有什麼打算?」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就走吧。」
兩人一陣寒暄,就說起正事,慶毅郡王回到雲京以後,就先做了些許鋪墊,打探清楚了龍江候府的一些事情。
「小侯爺,不妨事了。」方岩把事情經過撿著能說的說了一遍,方毅也是連連驚訝。
「我也是這麼想的,總之離龍江候遠一點,他就算暗中想跟你過不去,也沒有機會,他只統領南陲大軍,鎮北候那裡,他插不進手的。那就這麼定了,我先給你做做安排,你趁這機會在雲京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真的想不到,我還能有重回雲京的這一天。」方岩騎在馬上,自言自語道。
兩人說了半天閑話,慶毅郡王在朝廷中也擔有職務,因此不能久留,先行離去。方岩和鬥雞眼大叔則悄悄的來到獅子衚衕,打開那座豪宅的大門。
「妹子,你在無名谷給伯父守孝,我到雲京先安排安排,等到五年期滿,我一定趕來接你去雲京。」
「這就見外了吧。」慶毅郡王親熱的拍拍方岩:「咱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了,還跟我講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方兄,你暫時在雲京住上幾天,我把事情替你鋪平了,再跟龍江候當面講和。」
「這是我蕭兄弟留下的房子啊。」方岩離開雲京不過幾個月時間,這次回來,卻象是分別了許久許久,站在正院中惆悵半天,才自失笑道:「斗叔,這麼大的院子,只住著我們兩個人,顯得有些空曠了。」
「小傢伙,好好聽話,過了三年,就來接你。」方岩摸著小麒麟說道,這小東西也不管聽不聽得懂方岩的話,睜著大眼睛連連點頭。
在蕭岳留下的府邸中,方岩和鬥雞眼大叔過了幾天清閑日子,慶毅郡王派人來傳話,說是那件事稍有棘手,讓他們耐心一些。
方岩心想著這次回到雲京,說不準就要進入軍伍,不能那麼自由,身邊帶著小麒麟,很不方便。而且雲京繁華無比,有一頭聖獸在身邊,不但太過招搖,而且容易引來禍端。於是就跟若蘭商量,暫時把小麒麟留在無名谷繼續養著,等三年後,方岩過來接她的時候,一併帶走。
雙方交易的時候,老道士已經把煉化寶器的法門詳細告訴方岩,所以方岩等到夜深人靜,就開始靜心煉化寶器。
不過,方毅轉念想想,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方岩雖然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但又靠上慶毅親王,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他知道方岩是感恩之人,以後大家同朝為官,自然會和鎮北候府一系走的親近一些。
方岩托慶毅親王府的人,到皇城神刀衛面見方毅。過了沒多久,方毅就從皇城出來,看見方岩,他的神情立即一變。
兩人又說了足有半個時辰的話,鬥雞眼大叔在旁邊等的直想打瞌睡。
「自然是西陲了。」方岩不假思索答道。自己從前就是鎮北候府的僕役,現在身份雖然變了,但鎮北候和龍江候兩人,方岩自然是親近鎮北候的。
「小侯爺對我有恩,現在是時候去看看他了。」
一路無話,方岩和鬥雞眼大叔趕回雲京之後並沒有拋頭露面,而是先悄悄的和慶毅郡王聯絡。慶毅郡王對方岩很是上心,回到雲京后一直在等待他的消息,聽到方岩已經趕到了雲京,馬上就趕來和他見面。
「那不要緊,老子現在是有錢人,明天去買一群丫鬟僕人,咱們哥倆也噹噹官老爺。」
「小劍是真的,法門卻是假的!這老道士真是損人不利己!」
慶毅郡王被封親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雲京,引得不少人交相議論。龍江候目前尚留在雲京,這種消息不可能不知道。人皇青睞慶毅親王,這就表明,親王是日後繼承大統的重要人選之一。龍江候膽子就算再大,也不能得罪這位權貴親王。
「王爺。」方岩插嘴說道:「打傷龍江候幼子的,是我至親至愛的兄弟,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我一力承擔就是了。」
方岩雖然不願意見龍江候,但他要在雲京,在軍伍中立足,不能不和龍江候打交道。
「兄弟,咱們哥倆總算熬出頭了。」鬥雞眼大叔神采奕奕道:「慶毅郡王是人皇的嫡親兒子,在雲京勢力龐大,藉助他的關係,咱們進了軍伍就是高官,再到邊陲去混上幾年,大小打兩仗,說不準就會升到將軍。老子也跟著你混個副將噹噹。聽人說,領兵打仗的將軍們,一個個金山銀海,花不完的銀子啊。」鬥雞眼大叔想著大好前程,眼睛都樂沒了。
「看龍江候還敢不敢不買郡王,不是不是,不買親王的帳。」鬥雞眼大叔洋洋得意道。
方岩惱怒不已,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回頭去找老道士討要真正的煉化法門,那根本不可能。手裡拿著寶器,卻無法煉化,實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龍江候。」慶毅親王收斂笑容,語重心長說道:「當初在上武院中,打傷侯爺幼子的,另有其人,並非方兄所為,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即便你要報仇,也要找對仇家,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方兄下了黑鴉奇毒,幸虧他命大,逃過一劫,事到如今,且罷手吧。」
「現在是在雲京,郡王身份尊貴,萬不能再以兄弟相稱了。」
方岩按照老道士教他的法門,不知道來回試了多少次,卻始終無法煉化血紅小劍,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老道士教他的煉化法門,根本就是假的。
又在無名谷中呆了兩天,方岩就打算動身北上,他跟慶毅郡王有約,也不好讓對方一直等候。若蘭聽說他要走,雖然知道這一別也不是沒有見面的機會,但心裏總是戀戀不捨。
又過了兩天,方岩和鬥雞眼大叔便踏上北上的路途。若蘭心中雖然不舍,但知道方岩的志向,又不願讓他為難,因此面子上裝著若無其事,送出足有幾十里。
「從軍!」方岩捏捏拳頭,壯志滿懷:「一邊修行,一邊從軍,靠自己真本事,博取功名。」
「斗叔,既然要從軍,那就不能在裏面胡混。」方岩正色道:「咱們閑雲野鶴,那無所謂,但進了軍營,拿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分憂。退一步講,就算不為朝廷,也要為漢威的百姓想想。西陲的莽荒一直對漢威虎視眈眈,一旦被他們攻破邊關,無數百姓就要塗炭了。」
煉化寶器的法門還有很多,但這把血紅小劍非比尋常,世間只有一把,萬一煉化中間出現問題,那就得不償失。
「王爺嚴重了。」龍江候不冷不熱說道:「本候這些日子總覺得身體不適,想來是年紀越來越大的緣故,說不準這把老骨頭,就要拋在沙場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方岩一睜眼睛,頭一句話就詛咒老道士。
龍江候乃是整個雲京城貴族中修為最高的一人,一直和鎮北候齊名,都為武聖境界,鎮守邊陲,敵軍聞風喪膽。說他身體不適,鬼也不會相信,方岩聽的出,他還是心有怨意。
「過節不是已經揭過去了嗎?」慶毅親王一端杯子:「來,我這次做個和事老,你們兩個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朝中同僚,萬萬不可再來回爭鬥。」
「方兄在雲京沒有住處,你現在早已經是平民之身,再回鎮北候府,恐怕也不怎麼合適,我替你先在雲京買下一套宅院,暫時安身。」
走著走著,方岩不由的又想起了往事,心中感慨萬千,尤其回想到自己父親臨終前那凄慘無助,又心有不甘的樣子,更是眼眶微微開始濕潤。
「對對對,總之跟著兄弟你是錯不了的。」
「恩,我都記下了,希望你再來的時候,就是威風八面的方大將軍了。」
「郡王變親王了?」
「那就先祝方將軍馬到成功了。」若蘭一笑,又露出幾分悵然。
「也只好如此了!」方岩重重朝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