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初出茅廬
第120章 挑戰
「一見面就要這樣，確實不妥。」蕭勉也皺起眉頭。
蕭月悄悄跟方岩說了邱姓少年的哥哥，方岩點點頭：「二十來歲的年紀，修至先天大武師境界，確實是十分難得的了。即便跟小侯爺方毅相比，也不遜色。」
「另外，我還聽說，今天的雲霧宮裡，來了一位漢威國的少年英雄。」
「真是一份厚禮，厚禮！」
方岩考慮著自己初來白駝城，又礙於蕭月的面子，所以強自忍下氣來，不理會邱宣，打開一隻盒子，對蕭勉說道：「蕭兄，小弟不知道你平時喜歡些什麼，但咱們少年人，大多好武，因此，特意準備了一些丹藥，這是十顆出元金丹。」
「這倒是真的。」
「你是什麼意思？」蕭月遙遙說道：「在我哥哥的酒宴上就想為難我們蕭家的貴客？」
「這玉瓶內，有五顆出元金丹，還望蕭兄笑納啊。」
「這還不是關鍵的。」蕭月小聲說道：「他的哥哥少年時有所奇遇，在一位無名老人那裡學到奇術，能夠提升三成戰力。」
阿滿是武道高手，知道等下方岩就要和邱廣對決，所以趁這機會，將邱廣的修為深淺以及平時慣用的戰技都詳細跟方岩講述一遍。
但凡少年得志者，罕有不傲氣的，這本是在所難免，邱宣大哥也不例外，看著方岩的眼色中，有著些許的輕視。
「他撿刀了！撿刀了！」
「北域的男兒個個熱血，受不得他人輕視。」邱宣大哥冷然道：「你們能忍得住，我邱廣忍不住。」
「你！你這是幹什麼！」蕭月面色一變，場中眾人也都吃了一驚。
一般來說，都要是深仇大恨，才會以這種方式來解決矛盾，但方岩初來北域，並沒有得罪邱家，邱宣大哥卻不由分說，解下佩刀扔到他腳下，令在場眾人色變。
「都是兄弟，來了就好，何必帶什麼賀禮不賀禮的，我的本意，就是趁這機會，咱們聚一聚，熱鬧熱鬧就好。」
「你這傻子。」蕭月偷偷掐了方岩一把：「知道是我哥哥的生辰，也不順手準備點禮物來。」
蕭月帶著阿滿回到大殿，方岩看到阿滿，立即欣喜道：「滿叔，你也在這裏。」
「真有點膽子。」邱廣冷笑道：「這裡是雲霧宮，恐怕打塌了大殿，到城外去！有膽子就跟來！」
「悉聽尊便。」方岩淡淡說道。
「好有派頭啊。」又有少女低低嬌呼。
「蕭兄。」邱宣這時候站起身說道：「這
方岩又把其餘四隻小盒打開，無一不是極為珍貴的上品靈丹。其實這些丹藥對旁人來說，萬金難求，但對方岩來說，也算不了什麼，畢竟，購買煉丹的藥材，要比直接購買丹藥便宜的多了。
「都是上品的靈丹啊！而且每樣全是十顆！」有人咋舌道。
聽了蕭月這話，邱宣頓時啞口無言，後天武者跟先天武者之間，有著本質區別，就算只差一線，也無法逾越。
「唉！」蕭月焦急道：「這種對決中，無論打死打傷，都沒人負責的！你！你真是傻到家了！」
「邱廣兄，這又何必。」蕭勉在上首勸阻道。
「方公子，老奴不敢受你的禮。」阿滿微笑道：「幾個月不見了，公子又多了幾分俊武。」
邱宣站在旁邊，臉上青紅閃爍，根本就沒有想到，衣飾普普通通的方岩一出手就有如此大的手筆。
「要不要臉！一個先天大武師，來挑戰跟自己差了一個大境的人。」鬥雞眼大叔罵罵咧咧道：「你他娘的直接出門找外面賣菜的大嬸去打吧，保證你贏。」
「這幾隻盒子，好象有些維兀風格？」蕭勉見多識廣，看看方岩拿出的盒子，就察覺出盒子有維兀國風格。
「蕭兄，小弟一片誠意，萬望不要推辭才好。」
待這杯酒喝完，邱宣的大哥淡淡說道：「我雖然剛才沒到雲霧宮，但也聽說這姓方的朋友好象有點手段。」
蕭月看到方岩如此重視自己哥哥的生辰禮物，笑的更加開心，宛如鮮花開放。
「武者之間，稍稍差了幾個小境界，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邱宣在旁插嘴道。
「不必多說！」邱廣緊盯著方岩說道：「不肯撿刀，那也由得你。」
「姓方的朋友，似乎瞧不起我們北域人？」邱宣大哥眉毛一挑，直接把在場所有人都說了進去。如此一來，方岩再也安坐不住，站起身說道：「小弟初來北域，對各位北域的少年英雄，心裏只有仰慕，並無半點輕視的意思。」
「出元金丹這種東西，不是說有錢就能買的到的，尋來五顆已經不易，何況是十顆？看起來，方公子並非胡吹大氣之輩啊。」
這一百多二百個世家的公子小姐們，都乘坐華車，現如今一窩蜂的趕向同一個方向，場面頗為壯觀。蕭月跟方岩同乘一輛車子，還沒動身，蕭
白駝城的位置，離北方鐵烈稍近一些，因此許多民俗民風也都沿襲鐵烈。這邱宣的家族，就在鐵烈境內，據說邱家人有一半鐵烈血統。鐵烈人豪爽洒脫，性情直爽，對待朋友，肯把心給人，對待敵人，也是不死不休。平時民間有些紛爭，往往都用絕對解決，把自己佩刀丟在他人腳下，也就是下了挑戰書的意思。若是別人撿起佩刀，那就進行對決，若是不敢撿刀，便是退避閃躲，乃是一種極大的恥辱。
「那好啊，你是後天九重，我的傻哥哥剛剛晉級先天，跟你就差了一點，不如你們兩個對決一場，如何？」
「蕭兄，兄弟有些事情，來的晚了。」邱宣大哥在席間抱拳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
「阿滿，你隨我出城，等下方公子跟邱廣對決，如果形勢對方公子不利，你就出手攔住！」
「按我們北域規矩，對決時，允許使用兵器。你可以事先準備一下。」
「出元金丹！」有人頓時小聲嘀咕。
「我不信，不許看。」
一幫公子少爺都是好事之徒，立即有人出來，在平地上劃出一個二十丈方圓的大圈子，當做兩人對決的戰場。
蕭勉更是樂的合不攏嘴巴了：「方兄弟，這麼厚重的禮物，我可是受之有愧。」
姓邱的少年帶著自己哥哥回到原位，微微露出一絲囂張的氣息來。
「公子放心，中途若有不利，老奴自會料理。」阿滿寬慰道。
「是。」
「說的也是，這姓方的公子倒沒有一點架子。」席間有少女替方岩解圍。
「多謝蕭兄了。」方岩心裏一陣苦笑，暗想道：「還沒開始打，都以為我要敗了。」
「說不準只是不值幾個錢的地攤貨，蕭兄是什麼身份，拿這些玩意過來糊弄？」
阿滿是武宗境界的高手，出手阻攔兩人對決，是小事一樁，雖然這麼做會讓人恥笑，但蕭月惦記方岩的安危，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場中的這些少年們都生性好武，見方岩就要和邱廣對決，均一窩蜂的跟了出去，蕭月急了片刻，眼珠子一轉，立即到雲霧宮後殿，找來當初跟隨自己到雲京的那個老僕人。
「等下挨打就沒派頭了
「蕭老弟，你就收下吧。」鬥雞眼大叔喝口酒，一抹嘴巴說道：「這種藥丸，我兄弟平時都是打彈弓玩的……」
「就在這裏吧。」邱廣挑選了一大塊平坦地，回頭對方岩說道：「北域遼闊萬里，總不可能一場決鬥，就來回跑著亂打，以二十丈為戰場，出場者，算敗。」
「這個這個……」蕭勉看到如此多的靈丹，倒也覺得扎手，不好意思手下，連忙退讓道：「方兄弟，你也是武者，這些靈藥，我只收一半就好，剩下一半，你拿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免不得跟你討教幾招了。」
「算了算了，大家來喝酒。」
「五十顆靈丹，價值何止萬金！簡直就是這次聚會的頭等大禮！」
邱宣的大哥不予理會，幾步走到方岩面前，伸手解下自己的佩刀，噹啷一聲，扔到腳下。
「既然撿了刀，那自然是要按規矩來了。」邱廣不冷不熱。
說著，方岩從身上掏出五隻鏤金小盒，一一放在桌上。這些小盒，都是他在維兀京城時購買下來的小玩意，給若蘭留了一些，這些，本待送給蕭月，但恰好蕭勉生日，所以臨時拿來裝了丹藥。
「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你非要這樣想，我也無可奈何。」方岩的不滿漸漸高漲。
「這還不叫目中無人？」邱宣大哥漠然道：「我在北域，好歹也算是有些名頭的，跟你說話，你一句也不理會，看不起我邱某？」
「這有什麼可怕的。」方岩搖搖頭：「我不跟他計較就是了。」
方岩本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太過張揚，但那邱姓少年是少年，爭強好勝，方岩也是少年人。所以當即站起身，轉到蕭勉身前，鄭重說道：「蕭兄，小弟這次來的匆忙，一時間也不知道置辦些什麼禮物，些許薄禮，蕭兄莫要見怪。」
「不妨事。」方岩一笑：「正巧這宴席不夠熱鬧，我們打一場，湊湊趣。」
方岩正想辯解，冷不防蕭岳一杯子就堵住他的嘴巴。
「是啊，出手豪闊，又沒有凌人氣勢，更不象北域的一些世家公子那般目中無人呢。」另一少女兩眼含春。
「說的不錯。」蕭勉拍拍方岩，說道：「這位就是方兄弟了，你們要多親近親近。」
「你是先天大武師境界，來挑戰一個先天武師，不覺得自失身份？」蕭月也開口說道。
「十顆出元金丹！比邱家兄弟送的還多了一倍！」
「好說好說，只要來了
「蕭兄高見，這幾隻盒子確實來自維兀……」
「他娘的！你什麼意思！」鬥雞眼大叔本來正吃的滿嘴流油，聽到邱宣的話，立即就不幹了。蕭勉也立即打圓場道：「大家都是我的貴客，尤其方兄弟，從雲京萬里趕來，事先也並不知情，剛才就說了，禮物是小事。」
尤其自己是為了蕭月而來，更不能在大庭廣眾下，丟了蕭月的臉面。
「真敢撿起來！不說別的，就這份氣勢，已經讓人欽佩不已。」
邱宣當眾吃癟，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尤其是蕭月對方岩那聲傻哥哥的稱呼，更顯得兩人關係無比親密且曖昧，讓邱宣一肚子酸水。
「我沒看啊。」方岩一頭霧水。
「逗你玩的。」蕭月嬌笑道：「誰要是跟你過不去，那自然就是跟我過不去，這裏不是雲京，不會再有第二個楊度。」
「不但煉丹的藥材十分珍貴，而且煉製過程中不易成功，一百次也不知能成功一次不能，十分的難得啊，真的是一份厚禮。」
說完，邱廣大踏步離去，方岩正要起身，蕭月在旁邊嗔道：「叫你傻哥哥一點都不冤枉，他高你那麼多，你怎麼能跟他去對決呢。」
「這邱廣是個純武者？」方岩有點頭疼，純武者的肉身，實在是太過堅韌。
「喝酒！喝酒！今天不喝醉，誰都不許走！」蕭勉心情大好，一陣大笑，回到自己桌前，端起酒杯。
在上武院時，阿滿就出面替方岩解過一次圍，雖然當時他是受了蕭月指令，但方岩卻對對方感恩在心，連忙上前，就要施禮。
方岩被掐的一痛，礙於蕭勉就在身邊，也不敢出聲，只能忍痛小聲說道：「那怎麼可能，兄弟你……不是不是，妹子你對我情重，我怎麼會忘記？」
「看他們的樣子，好象來意不善，傻小子，你怕不怕？」
鬥雞眼大叔更是勃然大怒，一扔筷子，拍案而起：「你小子跟我們有仇？還來懷疑我兄弟送出的禮物？告訴你！這幾隻盒子，是我們遊歷到維兀時，從京城最大的店鋪里高價購買而來的！哼哼，不說出來，恐怕你也不知道，我兄弟的身份，就連維兀人皇，也親自接見，幾隻盒子，算得了什麼！」
方岩開始還不明白對方意思，蕭月小聲解釋后，他才瞭然，也覺得這邱廣實在過
按常理來說，先天大武師對付先天武師，那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但方岩先後幾次跟人生死相搏，對自己的真正實力了如指掌，盤算著若是全力而為，並不一定就會輸給邱廣。
大批車馬出城之後轟隆隆的前行了三十多里，白駝城畢竟地處偏僻，城中雖然熱鬧，但出城之後，就一片荒蕪，只有零星的商旅，往返于主城和屬城之間。
「不必了……」方岩剛說了半句話，蕭月就在旁邊叫道：「拳腳就行了，還要用兵器！你是要跟他生死相見嗎！不用兵器！」
方岩還沒說完，邱宣就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質疑起來。方岩自從來到雲霧宮，就沒有跟這邱宣說過一句話，自覺更沒有得罪他，而邱宣三番五次的出來為難，方岩就忍耐不住。
方岩心裏對邱宣不滿，也不願理會他的哥哥，就跟蕭月喝酒說話，無視對方的言語。
「我們北域的少年，都好武，既然來了如此的少年高手，咱們少不得要討教兩手了。」邱宣大哥斜眼看看方岩。
蕭勉家世富豪，又生性好武，對這種靈藥見識很多，自然知道出元金丹的分量。
一看這些，蕭月就立即不快，伸手把方岩硬拽到座位上，一舉袖子，看似給方岩敬酒，其實是擋住他的視線，同時口中低低說道：「不許你看別人。」
「只要蕭兄喜歡，那就好了，來跟人慶賀生辰，不管怎麼說，禮物是不能少的。」邱宣特地掃了方岩一眼，接著說道：「我們邱家，難道還能跟某些人一樣，來白吃白喝的混上一頓？」
「不識好歹……」
維兀國曆來有能工巧匠，所雕琢的一些小玩物深得各國權貴的喜愛，不說別的，只這幾隻小盒子，已經價值不菲。
「還有這種奇術？」方岩這才吃了一驚。
「果然英雄。」邱宣大哥不冷不熱說了一句。
「如此厚禮，實在是……」蕭勉笑道。
兩人湊在一起低聲交談，神態親密無間，邱宣看到，醋意大生，心裏冒火，剛想站起來說話，他的大哥卻伸手按住他。
邱宣不由分說，親自跑到蕭勉跟前，把手中一個翡翠玉瓶放在桌面上。
鏤金小盒中，整整齊齊放著十顆和龍眼一般大小的丹藥，正噴發出濃郁葯香。
「又來胡吹大氣。」邱宣冷哼一聲。
「對於先天大武師境界的武者來說，出元金丹實在是不二的選擇，平時一顆都萬金難求啊。」
在眾目睽睽之下，方岩只想了想，就撿起腳下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