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名動五域
第160章 術武合一
老道士來去如風，可能也是心急著想參悟破滅古經，交易做完，立即就要離去。
「怎麼這麼小氣。」老道士嘟囔道，方岩只怕夜長夢多，拉著老道士，在附近尋找到一個乾淨山洞。
「小子的體質果然十分強悍！」
「哎呀，這山裡，肯定有寶嘛，比如，麒麟聖獸什麼的……」
「老梆子，我先跟你說一聲，麒麟聖獸，我已經叫人送到了別處，打算把它放回蠻荒古地，這種聖獸，本就不該再次出現在世間。」
「破滅經……破滅經……」老道士焦灼的在附近走來走去，好像內心深處正在做著激烈的鬥爭。
想來想去，方岩倒真沒想出自己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就一把白骨戟，算是神兵，但卻是自己保命的東西。
大羅天雷擊，本就是以術法和戰技合二為一的奇術，其中既有術法掌控天地自然的奧妙，又有戰技氣吞山河的氣象，方岩為武者，過去修鍊這門功法，始終不見什麼效果。但現在剛由小劍改變自己體質，那種得天獨厚的好處便有所彰顯。
「你可知道，幾百年前縱橫天下的冥龍道人？」
方岩只怕把這次生意做砸，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再白白錯過，想了一想，便告訴老道一小部分破滅經上的經文。只不過他還是留了後手，老道士並不知道方岩手中，有全本的破滅經，所以方岩也裝糊塗，只把上卷的經文，給他說了一些。
「你有什麼東西嘛，你的家底，只有你知道，老道我怎麼可能清楚。」老道一雙眼睛在方岩腰間的小袋子上來迴轉悠。
「虧什麼虧，小劍換破滅經，誰也不虧。」方岩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掌，掌心電芒作響，銀雷衍生。
「這個……」老道士一時語塞，在星星岩內，所有人都是身中天邪宗劇毒，若不是方岩，老道士現在真的有可能早就爛成骨頭了。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老道士也是武道高手，聽完這些經文，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不會錯的。
老道士接過方岩手中的小劍，沉默了片刻，說道：「天下間，修行一途共有幾種，武者為一，術師為一，魂印師為一，每一途中，對人體體質有著嚴格的要求。」
不過，方岩的態度也是十分的堅決，絕對不肯拿小麒麟作為交換的籌碼。
老道士單手一揮，這股氣機，便順著他的五指纏繞流動，如小龍游山。
「那就長話短說！」老道士義正言辭道：「
「這裏千里都沒有人煙，再也僻靜不過了，就在附近找個山洞。」方岩聽老道士的話，就知道他不甘心，非要到幽蘭小築去窺探一下虛實，看有沒有麒麟聖獸的影子。
方岩收斂心神，不多時便是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老道士緊握手中小劍，全力催動，小劍中隱含的那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氣機，一點點被逼出劍身，紅芒吞吐，光芒四射。
「不要這麼小氣。」老道士教導道：「別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何必這麼看重，術武合一，這種奇術，天下間有誰能夠掌握？另外，最近小友你風頭很旺啊。」
「這小劍，究竟該怎麼煉化？」
「果然是這樣。」方岩暗中嘆息，他早就想到了，自己誅殺摩雲宗宗主的愛子，就算是捅了個天大的窟窿，摩雲宗必然不會放過自己。沒想到卻來的如此之快，自己剛從北域返回沒有多長時間，消息已經傳播開來了。
直到老道士走得不見影子了，方岩才慢慢舉起自己的拳頭：「術武合一！」
「冥龍道人？」老道一怔，猛然間回想起什麼，一拍大腿，失聲叫道：「破滅經！」
老道士心裏對方岩所說的破滅經十分眼饞，這種寶典，即便自己用不上，也能到其他無上大派中換取不少好東西。但老道士生就是這種人，要他一點好處，就像割他的肉一般。
「破滅經在我手上。」方岩直言不諱，為了這半卷破滅經的殘卷，他差點把命都丟在雁南山。
「你一個人是不成的。」老道士事到臨頭，還是不肯痛痛快快說出來小劍的秘密：「需得老道協助，小友，親兄弟明算賬，說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也總不能一直占老道便宜吧，這樣吧，先付點定金，把破滅經的經文，先給我說一半，等幫你以小劍改造了體質，再告訴我另一半，你且放心，老道我名聲在外，童叟無欺的……」
「睜開眼吧。」
又是一番思索，方岩突然心頭一動，問道：「無上戰技，換么？」
「小友，這件事，咱們兩個老大不要笑老二，算是扯平了。」老道士白鬍子一抖，道：「你前腳把小麒麟拿來，後腳又把它給召喚走了，老道我找誰說理去？」
「戰魂湮滅了？」老道士緊緊盯住方岩，還不怎麼相信他說的話，畢竟方岩狠狠坑過他一次，
「這就不好說了……」老道士臉上就差寫上雞賊倆字了。
「少來這一套，這次必須當面把小劍煉化，確實有效的話，我也不會賴賬。」
「靜心，儘力收斂所有氣息。」
洶湧的氣機如地底岩漿，從方岩幾條經脈中穿行，不斷改造著他原本並不適合修鍊術法的體質。
來回走動了足有上千步，老道士才斜眼看看方岩，嘴唇微微抖動，道：「你這小子，知道老道眼饞好東西，還偏偏拿破滅經這種寶典來誘惑我。」
說了半天，老道士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在思索什麼，最後，猛的一拍大腿道：「算了！算老道倒霉！遇見你這種小氣人！」
傳說在近古時期，武道中一共有四部寶典，得其一者，就能縱橫于天下，成為絕頂強者，但寶物多波折，因為四部武道寶經而衍生出的血腥與殺戮，實在是算也算不清楚。時至今日，整個大陸上，傳聞只有東皇教掌握了一小部分斗戰經殘本，其餘的三部半寶典，已經失傳。
小劍的氣機全數被逼入了方岩體內，而小劍，則是紅芒不見，暗淡下來，真的變成了一塊破銅爛鐵。
方岩一股腦把自己身上能拿得出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那老道士卻摳摳鼻子道：「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分量啊。」
「以後沒事就別往這裏來，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去找碗乾淨飯吃吃不行么？」
「這個，煉化小劍，需要找個僻靜地方。」老道士賊心不死，朝遠處的院落望了望，道：「你肯定跟這裏的主人有關係，咱們不妨到那裡去，借他們一個地方……」
方岩軟硬兼施，跟老道士磨蹭了半天，但這老傢伙生性就是那種極為吝嗇的人，要是讓他白白說出秘密，比殺了他都要難的多。
方岩唯恐老道士拿不定主意，又在旁邊喋喋不休的誘導半天，半卷已經失傳的寶典，誘惑力也是相當之大，老道士發愁的幾乎都要哭了。
「沒有！我的術法都簡單之極！沒有什麼可學的！」
「好吧！」老道士又走了上千步，這才一咬牙道：「老道我是念舊的人，念著你在星星岩對我有一點恩情，這筆買賣，我就虧本做了！」
啪！
「老梆子！」方岩實在等的有點心焦，忍不住急躁道：「我都被人滿天下追殺了，你還在這裏打我的主意，能不能利索點！難道非要讓人打死我，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道士二話不說，一伸大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道士收手，那股氣機也漸漸平息下來，好像是完全的趨於平淡，又象是消失在了方岩體內。
方岩身上的東西，也確實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他不得不承認，老道士的小劍，是奇珍。不用白骨戟交換，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老梆子，你所修的術法，傳我兩套。」
方岩抬頭看看天色，這一陣勸說，足足用了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把他累得口乾舌燥。
「咱們兩個都這麼熟了，還跟老道我遮遮掩掩的幹什麼嘛。」老道士擠眉弄眼道：「你在北域，擊殺了鐵烈邱家的邱萬峰，又在白駝城外，擊殺了摩雲宗宗主的獨子，還用劇毒毒殺邱家若干好手，連他們的一個武聖，都遭了你的道，橫屍荒野……」
「什麼意思？」
「其中必然有寶？」方岩裝糊塗道：「有什麼寶？」
「正是破滅經！」
「去！」
「有就比沒有強。」
「老道不挑，什麼都想要。」
「所以呢，以後小友你還不知道要面臨多少腥風血雨，要是有術武合一的奇術，找個地方靜心隱居，修鍊幾年，再出山時，就是另一番面貌……」
「那小劍……」
老道士得到上半卷破滅經，眼睛都快笑沒了：「老道只是隨便修鍊著玩玩，至於破什麼戰魂，無關緊要，即便能破龍魂一脈，世間那裡有那麼多龍魂讓我去破嘛。」
「老梆子！你講理不講理，是你說要我拿東西出來換，我拿出來了，你又挑三揀四。」
「小麒麟，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身上就這些，別的沒有了。」
方岩也在老道士手上吃過虧，好容易逮住他一次，卻再不能犯同樣的錯誤，所以這次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當面把小劍煉化之後，才給老道士兌現。
「老道懶得理你。」老道士身形一動，在山洞外御空而起，急急忙忙去找地方參悟破滅經。
老道士牽引這股氣機，重重在方岩頭頂一拍，紅芒先後震動幾下，被硬生生逼入了方岩的體內。
老道手中這把小劍，其實當真是奪天地造化的一件奇物，能將尋常武者或是術師的體質加以改變，貫通融合，于術武兩道都能涉足。
「什麼戰技？」老道士術武合一，對戰技也是十分渴求的。
「哎呀。」老道士一聽方岩說的斬釘截鐵，
「打住打住！」方岩一聽老道士胡言亂語就覺得頭疼。
就如他剛剛從後天武者晉級先天時，那種形容不出，卻又象和天地之間有一絲若有若無感應的奇妙感覺。
「師傅留給我的小劍啊……」一直到看見了小劍，老道士臉上，才露出了一絲莊重和肅穆。
「放回蠻荒古地？」老道士跟親兒子死了一樣，悲痛無比：「你這個敗家子……」
世間的修行者不下千千萬萬，但歸根結底，只有寥寥幾種，其中純武者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因此數量極多，而魂武者以及術師魂印師，則對修者的體質，十分的挑剔，這也是他們為數較少的原因之一。
「老道這次真的是虧了……」
頓時，方岩就覺得一股讓人無法承受的熱浪，從自己頭頂洶湧而至，氣機流動，幾乎把他渾身的血液都燒的沸騰起來。
「老梆子，不得不說，你很傷我的心，上一次在這裏，我們兩個做交易，你給我的小劍雖然不假，但是煉化小劍的方法呢？簡直就是信口胡謅。」
方岩自然也不會食言，將破滅經上卷，一字不漏的傳授給了老道士。
方岩一聽，才鬆口氣，只要不用小麒麟交換，他就放下心來。
「說吧！你想要什麼東西！」方岩狠狠心，想著只要老道士不要自己的白骨戟，其他東西，也就割愛了。
老道士以秘術催動著這一股小劍本身攜帶的氣機，在方岩體內來迴流動，每到一處，方岩都有著骨骼臟腑都被消融的感覺。但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努力承受住這股熱浪。
「你這老東西，真是屬驢的，抽一鞭子動一下。」
「哎呀呀呀……」老道士搓著手道：「去年的時候，傳聞雁南山那裡，有破滅經現世，可老道當時身有要事，趕不過去，導致寶經落在別人手上，難道……」
「快說破滅經！」
「廢話少說，老道我生性淡泊，對身外之物本就看的不重，這把小劍落在你手裡，要也要不回來，不過老道實話實說，這小劍，乃是我恩師臨終前留給我的一點念想，每次看到小劍，老道心裏，總會浮現出恩師他老人家的音容……」
小龜所傳授給方岩的半部破滅經，乃是得自武祖蘇屠，以武祖之威，卻也只能找到半部殘經，寶典之珍貴，可想而知。
「這半卷破滅經，領會之後，衍生無上戰技冥龍三
「現在可以把破滅經全都說出來了吧。」老道士一步跨到洞口處，免得方岩逃跑。
「接下來怎麼辦？」
「再說幾句吧，這點經文太少了。」老道士聽的十分專註。
方岩聽完老道士的話，面子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裏卻是叫苦不迭，這老騙子是吃了秤砣了，對麒麟聖獸始終念念不忘，若是方岩再提什麼要求，老道士肯定要以麒麟為籌碼交換。
方岩一睜眼睛，立即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過去，好像有了極大的區別，但卻說不清楚，這種區別到底來自何處。
「連你也知道，我現在被摩雲宗到處追殺，危在旦夕，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難道你見死不救？還有……」方岩苦澀道：「我是魂武者，但我的戰魂卻湮滅了……」
「你先等等。」方岩頓時一腦袋冷汗，老道士說的話，有些確實是他做的，但毒殺邱家好手，那是莫陽所為，現在卻一股腦全給自己扣在頭上。
方岩取出珍藏許久的小劍，小劍外面，包裹著一層隔絕氣機的套子，待套子取下，小劍頓時勃發出一陣令人心悸卻又形容不出的氣機，且劍身上的紅芒，充斥整個山洞，連兩人的臉龐，都被映照的血紅一片。
「多了沒有，只有一套御空術。」老道士堅決不做虧本買賣了，御空術是術士極為平常的術法，不值幾個錢。
「老梆子！」方岩板臉說道：「當初在星星岩，要不是我拿解藥給你服用，你這會早就參拜三清去了！知恩圖報，乃是人之常情！」
「不要那麼小氣。」
「術法傳我兩套。」
方岩一番解釋，老道士連連點頭：「也有可能是別人栽贓，不過你身上虱子多了，也就不愁被咬，反正殺了那麼重要的人，再背幾條人命，也不算什麼，不要怪老道我沒提醒你，摩雲宗現在，已經上下齊動，尋找你的下落，當然，你放心，老道我嘴巴是很嚴的，絕對不會泄露你的行蹤……」
「你把小劍的秘密給我說出來，咱們兩個就算扯平了，至於聖獸，你就少打主意。」
「好好好，這就開始吧，開始吧。」老道士其實心裏也覺得欠了方岩一個人情，一看方岩急躁，連忙停住下面的話。
這股氣機，竟然隱隱形成了一片淡淡的實質，從小劍中被逼出來之後，嗡嗡而動，一時間，整個山洞中的紅芒，更是強盛了幾分。
「我還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