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天》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163章 過五府斬七將(十)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163章 過五府斬七將(十)

「終於走了呵,每次都擾人清夢。」
話音落下,賬房先生好奇地抬起頭,當他看到眼前似笑非笑的白衣少年,心頭咯噔一下,陡然想起了那幅畫卷中的幾個人像。
「大小姐,您醒啦?」賬房先生諂媚輕笑著,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目光徘徊在女子露在錦被外的藕臂玉脖,不得咽了口口水。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大小姐,叫我彧兒。」女子伸了個懶腰,一把將年近六旬的賬房先生拽進粉帳內,迫不及待地解開他的衣衫。
馬車行到一處停了下來,滿頭大汗的車把式殷勤地拉開門帘,大聲吆喝著。
「以禾字為謎面,焚書而引出處,卻是大新開國時那部《焚書》中的兩句,千載之下,猶可想見其人。千載之下,正是一個車字。猶可想見其人……莫非這姓車的第六名天行將是炎州將朝思暮想的情人?若真是如此,倒也有意思,炎州將雖為女子,可才情心智都不俗,能令她心動的又是何等人物?」
「打尖上樓,用膳就在一樓。」賬房先生只顧著敲打算盤,壓根沒打算抬頭看一眼風塵僕僕的少年郎。
聞言,周繼君眸中掠過一絲奇光,又看了眼畫卷上的男子,微微一笑,饒有深意地說道,「的確不凡,卻也當的了當世大家。先生可知他下榻之處?」
猜謎落子,看似周繼君步步佔先,可誰又知道,在那禾字謎中又藏有怎樣的后招。
「又是個沒用的東西,你滾吧,限你三日之內找到京城大掌柜的行蹤。」
良久,粉帳內傳來重重的巴掌聲。
從密室的簾幕後傳來一陣慵懶的聲音,間或還夾雜著些許嘆息,周繼君駐足良久,卻硬是沒察覺這屋裡還有個女子。
「寧臣啊寧臣,我早看出你頭生反骨,可我竟一直沒發現,你不僅想反這大煜皇朝,便連我們來福客棧你也想顛覆。」
周繼君眼中浮起一絲凝重,目光落到中間空出兩大塊的七州地圖上,卻見一道晦澀的斑駁紋路漸漸浮現其上,將偌大的五州串聯起來,似乎指向什麼,可缺少了揚州將令和幽州將令,又難以明了。
「莫非是天行者的藏寶圖?」周繼君嘴角微翹,輕搖著頭,「謎一般的天行者……等斬殺了剩餘兩名天行將,聚齊七令,或許又能找到什麼好玩的。只不過,那最後一名天行將真的強大到另其餘六將都俯首稱臣嗎,如此,可是艱難無比。」
「我不打尖也不用膳,我來買消息。」
「是……是。」賬房先生通紅著臉一絲不掛地跪在粉帳中,目光下意識地撇向一方,卻是不敢去看眼前欲求不滿的女子,陡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微微猶豫,囁嚅著問道,「可是那京城掌柜犯了什麼事,讓總店的老掌柜們不滿了?」
「車大家?」
「咦?還真是七州地圖。」
他話還未說完,白衣少年已然抱起古怪無比的女童揚長而去。
扭頭,周繼君停頓腳步,遙遙朝著城南牆頭看去,眼中殺機漸起。
……
來福客棧內的密室中,周繼君好整以暇地品著濃茶,看向滿頭大汗翻找案卷的賬房先生,隨後目光掃向四周,眉頭微皺,卻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掌柜的在嗎?」
「他就是公子要找的人嗎?」一旁的賬房先生恭敬地幫周繼君添上茶水,隨後摸了摸鬍鬚悠悠說道,「這車大家可是不得了的人物,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才絕當世。他雖是錦翮府的城賓供奉,卻喜好遠遊,據說這天南海北,遠至雲州炎州他都去過。車大家性格孤傲,不守俗規,當年陛下即位時,曾下旨宣他去御殿之上奏琴以賀。孰料他拒之不理,並傳言,國以婦人當道,難以為我之琴道。女皇陛下震怒之下,欲派宮中高手侍衛前去擒他,卻被揚州商會以稅賦抗之。只是他能令見利忘義的商家都為之求情,便可知這位車大家的超俗不凡了。」
「公子,來福客棧到嘞。嘿嘿,十個銅板。」
賬房先生眉頭微皺,似在猶豫,可承受不了周繼君形如實質的目光,開口道,「他昨日才到,如今應當正在府官大人的府邸休憩,公子……」
「你的野心還不小嘛,怎麼,想去當那京城大掌柜?」一絲不掛的女子拂過眉梢的青絲,冷笑著望向滿頭大汗的賬房先生道,「那小子近日是有點出格,不過尚未觸犯我來福客棧的底線。即便他犯了事,那京城大掌柜的位子也輪到你!滾,快給我滾!」
和滬留府一樣,青澤府也是句容道上有數的大府,拂曉黎明時分已經城門大開,周邊的攤販農戶駕著馬車挑著扁擔如潮水般湧入。
「你的眼裡為何始終沒有我,便連和我雲雨時,也總望向遠方。你只喜歡男人是吧,那好,我就陪你玩下去,看你玩的多,還是我玩的多。」
離開百花坊前,周繼君在炎州將體內種下數股先天精氣,卻是想暫留下她的性命拖至自己來到這青澤府,好趁駐守在此的天行將不備偷襲滅殺。孰料心存死志的炎州將識破了周繼君這番心思,不惜點燃整座百花坊,葬身火海,以死警示。
周繼君放下茶盞,將手邊的赤金小神像遞給賬房先生,隨後仔細地翻看起那些卷帙。
周繼君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隻小巧玲瓏的玉如意,丟給目瞪口呆的車把式,抱起嘴角溢出大把口水酣睡不醒的齊靈兒,向來福客棧走去。
就在這時,馬車似乎是撞到了路石,微微顛簸起來。稍不留神,周繼君手中的天行令摔落在車內,當他低頭望去時,卻陡然一愣。五塊看似方塊又大小不一的天行令散落於地板,圍繞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而雲州將令和兗州將令周邊的齒縫竟然嵌合起來,聚成塊統一的鐵令。心頭怦怦跳動著,周繼君拾起五塊天行令放于膝上,將它們按照各州次序拼接在一起。
問清了府官宅邸所在,周繼君不作停留邁開大步朝那走去。一陣清風拂過長街,在這風聲中,沒有冷漠呼嘯也沒有低聲絮語,只是隱隱約約裹著悠遠飄揚琴聲,琴聲忽高忽低忽緊忽慢,連綿不絕,卻無比憂傷寂落。
「找齊了。」賬房先生抱著兩束捲軸走到周繼君跟前,放下后展開道,「近十日里,來往青澤府的車姓者共有九十六人,而至今尚在的還有十四人,他們的資料消息都在這裏。」
空寂的密室中,女子一臉盛怒漸漸散去,摘下床頭的銅鏡,蹙著眉細細凝望著。鏡子中,落滿玉體的唇印和抓痕歷歷在目,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猛地將銅鏡砸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長著兩縷鬍鬚的賬房先生微微猶豫,隨後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道,「公子請隨我來。」
兩宿未眠的周繼君坐在載客的馬車中,閉目養神,不時把玩著五塊天行令,口中喃喃自語。
「很好。」
「啪!」
不多時,周繼君的目光停頓在第八幅畫卷上。畫卷中只有男子的側影,即便如此,他迎風而立背著琴囊的身姿躍然紙上,初看一眼便覺得風流倜儻而又卓爾不群,再細看,又能隱約察覺到他遠眺的眸子中那股淡淡的滄桑和憂鬱,卻是令人久久無法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