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天》第三卷 天下變

第207章 伊人現

第三卷 天下變

第207章 伊人現

「將他唯一的弟子逼出山海秘境?」周繼君眉頭皺起,轉臉問向覆海宮主,「為何?」
「那場大戰後各位大人各奔東西,我本應隨覆海大人前往幽冥之海,可修為太低生怕扯了大人後腿,於是便請命來這七州,在此立下我覆海一脈的根基。」幽野深吸一口,望向遠方,臉上的酒意漸漸消淡。
兩人目光相撞,嘴角都漸漸揚起,同時張口大笑起來,可其中的意味卻是各不相同。
「君公子前來尋那化心,並以神位套之,不知是何用意?」良久,幽野止住笑聲,深深地看向周繼君,目光閃爍。
「雲州?」幽野微微驚訝,隨即沉思片刻道,「炎州和雲州分立七州南北,君公子千里迢迢前來炎州布局,嘖嘖,真是目光長遠。你這般手段倒很像當年以詭道謀算天機的通風君聖呵。」
「化心手下的龍鯨兵驍勇善戰,水性甚佳,我欲請他日後助我從水道奇襲京城而已。可惜,這番布置卻被幽宮主打亂了。」
兩人各懷心思御著海風落下島嶼,早已守候在此的弟子將他們迎入宮中。覆海宮佔地極廣,雖不如京城皇宮般巍峨雄渾,可玉壁金柱,無數奇珍異寶鑲飾其上,富麗卻不顯庸俗,好似傳說中的龍宮一般隱隱透著幾許神秘氣息。兩人來到一處偏殿,分賓主而坐,自有下人端上美酒蔬果置於案前。果籃般大小的夜明珠將一地的綠寶石映得幽幽發亮,光華如漣漪盪起碧波流轉于殿柱間,似影飄渺。
聞言,幽野眼中最後的疑慮盡皆消逝,他舉起酒盅仰頭灌下,隨後抹了抹嘴角哈哈一笑道,「的確,平天君聖可是那幾位大人中第一風流人物,當年天上地下軍閥混戰四大部洲,強者如雲,可又有誰不知平天君聖的大名。」
輕笑兩聲,幽野輕撫著耳邊的細蛇,目光漸漸變得悠長而深邃。
「公子相助那北疆王,自然是想幫他奪下國祚,以其為傀儡將這七州收入囊中。如此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哈……」
聞言,周繼君微微一怔。通風君聖……莫非就是著出《與天謀道》的那個通風居士?這麼多遠超仙神的強大存在匯聚一堂都只得到個落敗的下場,無數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他們的對手到底是誰?莫非是……天宮?
「應當如此。」幽野冷冷說道,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周繼君,「君公子竟想奇襲京城,看來所圖甚大,不知公子身處哪方勢力?」
白衣素履,長發飄揚不帶一絲煙塵,若隱若現於光暈中如秋月般恬靜美麗的面龐熟悉無比,將周繼君拖回了流轉于夢中的梨花魚塘,那個佔據自己心底深處的那個女子正一步步地從夢中走出。
就在這時,幽野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尷尬地看向大殿門口。
覆海宮宮主舉起酒盅輕抿一口,目光飄過沉吟不語的周繼君,輕嘆了口氣道,「老夫姓幽名野,原本是覆海大人手下的家將,在大衍三萬年那場大戰中被重傷,肉體斷絕生機,卻被覆海大人以逆天神通奪取千年海蛇助我重塑身體,雖得以存活,可一身修為從此止於通天境界,再無進展的可能。那場大戰,君公子應該也知道吧。」
「宮主還未和我講明你的意圖呢?」放下心思,周繼君抬頭說道。
「無妨!」幽野大手揮起,眼底溢出一絲精光,「炎州原本被他所佔的勢力已有大半被我收入囊中,至於效忠於化心的龍鯨兵……其實,他並未死透。」
眼見幽野眸角飛起幾分醉意,那四大部洲的往事被他漸漸道出,周繼君心頭一喜,不動聲色地開口道,「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那幾位大人如今怎樣。」
周繼君笑著揮袍拾起酒盅,輕抿一口,眼角餘光透過袍袖掃過一臉猶豫的幽野。
「啪!」
……
酒盅跌落,黃湯灑於一地,周繼君顫抖著脊背,失態地喊了出來。
「從前的亂世只是如此,不過,今次既然有君公子在,我們大可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叛徒?周繼君目光沉凝起來,手指輕輕敲擊著几案。看來平天、覆海等人雖然落敗,可卻保全了性命,否則又怎會在七州留下根基。
覆海宮主臉上飄過一絲古怪,略一猶豫開口道,「君公子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妙,此事牽扯太多,乃是山海秘境的大忌。」
周繼君脊背陡然一涼,心道不好。他原本只想借覆海宮之勢,不曾想這老人的野心如此之大,竟想借他之手吞下七州。如此一來,卻是引狼入室了。
「雲州,北疆王。」周繼君想也沒想開口答道,炎州之行過後,他便會迴轉助百里雄奪取雲州,到時候天下人盡皆知,也就不算什麼秘密了。
感受著幽野如針刺般的目光,周繼君心思疾轉,微微一笑開口道,「當然,那場大戰可謂是慘烈空前呵。平天大人于積雷行宮鏖戰強敵,卻因玉妃緣故停戰一天,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此等風流傾絕萬世,當浮一大白。」
「依依……」
「你又有何打算呢,君公子。」
「我的意圖還不是和公子一樣嗎?」幽野有些錯愕地看向周繼君,頓了頓開口道,「我們立足於七州,不就是為了將來各位大人們率領大軍重拾江山做準備?這七州無比靠近四大部洲,卻又不被仙神和四大部洲的勢力所重視,正好用來積蓄實力。亂世出人才,可以補充弟子,而山海秘境中資源緊缺,也可趁著亂世出去劫掠一番。」
周繼君抬起頭,望向走進大殿的女子,表情陡然凝滯,隨即心臟一陣狂跳。
「這樣一來他的修為當毫無進展了?」
「僅僅如此嗎?」周繼君凝視著幽野,不置可否地開口道。
「幽宮主緣何會來七州?」沉吟半晌,周繼君微微謹慎地開口問道。
「那宮主今後有何打算,關於眼下這亂世之局。」
「適才我只是使了一個小手段罷了。」幽野微微笑道,「修道之人只要心神不滅,就不算完全死絕。而在此之前他已經煉化了神位,肉體雖被我毀去,可神魂盡皆保留在神位之中。假以時日若想用他,只需重塑身體即可。」
「哼,若非當年那人蛇鼠兩端,我們又豈會喪失大好局面,不提也罷!」幽野恨恨地咆哮道,反手將酒盅摔在席案上,耳朵邊的兩條細蛇似被他的怒氣所怯,撲棱著翅翼向一旁伸著脖頸,慌亂無比。
白影飄來,泛著幽香走進流光溢彩的大殿,卻被水波般的碧光籠罩其中,飄渺朦朧。
周繼君神色一變,手腕微顫,酒水晃動幾欲盪出酒盅,被紫君執掌的封神天書再次搖晃起來,彷彿知道了什麼般急欲告知。
周繼君沒再多問,心底卻思索開來。這覆海宮雖然早就開始在七州布局,可如今看起來它勢力只限於炎州地界,否則又豈會不知羅剎和自己的關係。不管它所圖為何,總歸需要有人將它們的勢力帶出炎州,而自己恰好符合,這便是所謂的利害關係,否則僅憑自己假借平天傳人的身份,又如何能夠借得它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