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靈猴齊出世，天下亂

「你喊我來就是看這塊石頭嗎。」

「放心，他還沒死。」

「袁兄，恭喜了。」

「公子一戰立威，若得生，定會名動穹宇……偃子錄。」

海水從遠處盪來，掀起千萬丈的浪潮，似要將這座大山淹沒。海水順著石壁向上攀爬，彷彿從下往上流淌的瀑布般，若有人看到此處的場景定會驚駭異常。

「齊天君聖？一個心死之人罷了，不用管他。」

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沒來由的，白依依心頭一沉，她望向身前男子高大的背影，目光輕搖。

「楊兄，你可想當天帝？」

海潮拍打著礁石，一浪高過一浪，陡然間潮水陡漲，轟向山頭巨石。

「居然跑了。」

眸波流轉，白依依背對著齊天，眼中浮起淡淡的哀慟，轉瞬及逝。

神情漸漸恢復淡然，白依依轉頭望向遠方，目光深邃，海風掀起裙紗搖曳，身前傳來失落的輕嘆，余光中，齊天君聖手捏印法，身影漸漸變得虛無起來，下一刻他閃身鑽入巨石中。

「這顆巨隕少說也有萬萬斤的巨力，別說法天修鍊者了，就是尋常的玄天境界強者也難以承受。」

目光掠過山巔的巨石，白依依心頭一動，眉頭微蹙問向齊天君聖。

「大衍五萬七千年，君公子初戰于東海宗，強者雲集……公子斬殺十九人，欲脫身，卻被巨隕砸中，不知生死……」

少年皺著臉，艱難地開口問道。

「若我沒做過那件事，你會不會……」

涯先生搖頭苦笑著，他望向掏出小毫在捲軸上記載著什麼的少年，張了張口，猶豫著卻沒去勸阻。

西牛賀州，手持三尖兩刃刀的男子看向從巨石中走出的大猿，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兩人走後沒多久，一身黑袍的男子出現在山頭，他伸手一招，那巨隕微微搖晃隨後向上飛起，在半空中變成一顆石子，被大唐國師收入手心。袍袖輕拂，也沒見他如何用力，山頭的虛空層層斷裂，狹長的深淵出現在他的臂下，內中光暈流轉，萬千世界劃過眼帘，竟和周繼君的劍下世界一模一樣。

「你把我找來究竟要做什麼？」

身旁傳來溫醇渾厚的聲音，卻又帶著幾分冷漠，只讓人感覺無比矛盾。

「萬世皆難料，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二十年裡突破玄天，繼而百年成君聖。」

「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你若能得到它，也算是運氣，下一輪大戰中或許會掌握先機也說不定。」

男子上下打量著白依依，神情微微複雜，沉吟著，他輕聲問道。

良久，大唐國師嘴角浮起冷漠的笑意，他身前浮現出一柱柱檀香，青煙遊盪開來，漸漸凝成無數只漩渦，漩渦中的世界層層疊疊，和周繼君體內穹宇深處的世界如出一轍，只不過這些世界中有人有物，有王朝有歷史，卻是那一方方真實存在的世界。

「他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不過卻是早晚的事了。先惹了我，后又惹上了他，就算這百年裡我不出手，他君公子也會死在那人手上。」

「那些事都已過去了，自我轉世后，從前的過往皆與我無關。」

女子穿著素白的裙紗，容顏淡雅出塵，她朝向西邊望去，臉上浮起一絲憂色，掐指而算著。

「哈哈哈哈……百年成君聖？」

轉過身來，就見齊天君聖大步走向那塊石頭，白依依微微一怔，悠悠問道。

東海盡頭，有大山，山頂有奇石。

齊天君聖盯著巨石低聲道，俊朗的臉上浮起複雜之色，有心痛，有猶豫，還有不舍，可他卻始終沒有轉身。

「有我在，你想要悟出輪迴之道卻是不可能了。」

雲淡風輕，一老一少按下雲頭，走到那塊巨隕前。東海宗山巔本不過百多丈，此時被龐大的隕石佔據，樹木皆被碾成粉碎，更別談有活物存在了。

「莫非這石頭就是靈猴的胎石？」

「依依，你想將我忘記，將前塵往事一起忘記，於是轉世重生。若我也轉世了，將來我們再遇于天地穹宇，你是否會原諒我。」

目光掃過層出不窮的虛空縫隙，男子臉色愈發冰寒。

……

「正是。即將開始的那輪大戰將會讓天地陷入從未有過的混亂，四頭混世靈猴紛紛登場，赤尻馬猴最先出世，其後是六耳獼猴，接下來，這花果山上的靈明石猴也將出世了。」

「混世靈猴即將出世，你可知否？」

「若非楊兄助我輪迴轉世，又怎能獲得這萬年元壽。」

「四猴齊出世，得到一頭又有何用，除非……」

涯先生幽幽一嘆道，他思索片刻，隨後掐指而算，臉色時明時暗。

「不過也難說，雖然氣息全無，可他的命星卻尚未隕落。奇也怪哉……」

偃子筆尖微頓，沉吟半晌，接著寫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巨石搖晃起來，天地之氣從四面八方湧來，轉眼后巨石碎裂，一隻渾身上下毛絨絨的猿猴從石中蹦出，它翻了個筋斗，踩上雲端，怔怔地看向行走在岸邊白衣輕舞的女子。

……

年輕的大猿咧嘴一笑，它抄起乾坤棍，揮舞如風影，隨後猛地指向天穹。威猛霸絕的氣勢傳出，橫掃四合八荒，氣勢漫過茫茫滄海，無盡土地，卻在東勝神州被攔截下來。

眼見白依依恍若未聞般遙望向遠處的潮漲潮落，齊天君聖自嘲地一笑，喃喃道。

「天地間的絕頂強者想殺人，又豈會需要理由。」

「也是。」

大猿身體微晃，收回乾坤棍，掐指而算，良久嘴角劃過莫名的笑意。

「射出這塊隕石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和那君公子會有什麼深仇大恨？」

「好一個靈明石猴，好一個齊天君聖……楊兄，那齊天君聖倒是和我們想到一處了。」

「大戰將起，靈猴出世已成定數，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男子冷哼一聲，重重地甩落袍袖，虛空下的世界猛地搖晃起來，頃刻間，最上層的那幾處洲島碎裂開來，化作齏粉流散入虛空縫隙中。

東海宗山巔，人去樓空，各方勢力強者乘興而來卻敗興而歸。

「他另找了個女人，你仍對他念念不忘，我只不過想要成就君聖，才做了那些事，你卻棄我而去……周繼君……」

偃子撫摸著發燙的隕石，喃喃問道。

聞言，白依依眉頭微蹙，目光迷離開來，有些茫然地看向身前的男子，雖只是背影，可她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此時齊天的表情，定是嘴角微翹，一臉桀驁不馴，抑或是玩世不恭，曾幾何時，這抹孤傲于天地間的笑總能讓自己微微心動，可這些都已是前塵往事。

通臂猿猴撓了撓頭，爾後深深望向千年萬年都冷漠如冰川的男子，玩味地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