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雄霸一方
第544章 公子斬龍記（二）
「女徒取劍獻給老仙，老仙割破手指，血滴劍刃，就見一行篆字浮出，正是公子斬孽龍，龍魂鎮揚州……」
敖御風緩緩轉過身來，怔怔地看向一臉高深莫測的說書人，目光迷茫，山風卷過，手中的寶劍微微顫抖，轉眼后飛離而去，落入那說書人手中。
「如今他又得到了寶劍，我更不是他的對手了。哼，為今之計只有趁早毀了那劍。小老兒，你可知那劍現在何方？」
敖御風冷笑連連，顧不得周圍的平民百姓，捲起一陣妖風攜著說書人飛出城外。剛一出城，敖御風面色微變，就見城外灰濛濛一片，哪有什麼河山，心中生出羞惱之意，猛地抓向說書人，惡狠狠地吼道。
年邁的說書人深吸口氣，拍了拍胸口，拾起一旁的木板，重重地拍在地上，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
「胡說！你若敢欺瞞我，我這就將你吞入肚中！」
「別殺我，別殺我……」
「大仙隨小老兒來吧，老仙所住之山在城外……對了，那山就在龍大仙你的河府旁，你應當知道才對。」
「啪！」
「果然如此，卻是被那君公子帶入輪迴之中，化作卑微的蛟龍……哼，他竟能悟出輪迴之道
敖御風眸子發寒，死死盯著說書人，就見說書人臉上浮起掙扎之色，良久點了點頭，嘴角泛起苦澀。
敖御風自言自語著，一旁的說書人先是滿臉迷糊，隨後卻越聽越驚駭，臉上浮起恐慌之色，連連後退。
「你騙我，我和老仙的山河不在此處。」
「還不快說！」
「怎麼了，龍大仙？」
「不知先生從哪聽來適才的故事。」
「實不相瞞，在傳說中前幾次交手，都是大仙你佔得上風，老仙只是僥倖逃生，然而這幾百年間的大戰……」
「……這四百年來，老仙的修為突飛猛進，每次都佔得上風，而百年前那場大戰中，老仙更是打得大仙你落荒而逃。」
「這麼說來，你倒是知道那老仙的藏身之處了？」
眼見男子可怖的大手又伸了過來，說書人慘白著臉，嘴皮子飛速翻動。
緩步走在揚州城中，敖御風掃過一旁玲琅滿目的店鋪和熙熙攘攘的百姓，越看越覺得熟悉，皺了皺美，敖御風轉向絮絮叨叨個不停地說書人，沉聲問道。
「咳咳……客官饒命，小的這就說。」
隨著說書人
「好，好，卻是那老仙糊塗，本大仙出世比他預想的早上許多，那寶劍合該被我毀去。」
話音落下，說書人臉色一僵，陪著笑道。
說書人心中驚恐無比，面龐抽搐變形，此時只想溜之大吉，哪還顧得上回答敖御風。
「你們上一次大戰是在百年前，唉，揚州城平靜了百年，又要亂了。」
「聽老仙女徒說，老仙為了鎮壓孽……大仙你，將寶劍插入城外河攤前。」
「哼，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順著說書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敖御風心中一陣恍惚，適才的灰霧消散一空，青灰色的大山正筆直地矗立在黑水前，而在河灘上則插著一柄銀白色的巨劍。
「大仙勿急，你看，那一山一河不就在那嗎？」
說書人還未講完就被打斷，臉上浮起羞惱之色，男子咬牙切齒地喃喃道。
敖御風手捏劍刃，剛欲將寶劍折斷，就聽身後傳來悠悠揚揚的話音。
「揚州城外有一山一河，山裡有老仙，河裡有千年蛟龍，兩人為生死大敵，每隔百年就會入世大戰一番，千多年來不分勝負，卻將揚州城攪
原來此人正是和周繼君大戰于東海邊的三太子敖御風，陷入這方輪迴，化身蛟龍，和山中老仙爭鬥千年，卻不分勝負。然而在敖御風的記憶中卻沒有這些往事，他只記得自己回過神來時，已在揚州城的書館中。
話音剛落，說書人眼前一花，就見那男子已出現在身前，正冷眼盯向他。強忍著心頭的慌亂，說書人陪著笑，低聲道。
「原來如此，氣煞我也，那老仙著實可恨！」
「曾聽祖父說過，這輪迴世界危險異常，若被他人強行拖入，重則陷入輪迴再無法迴轉，輕則失去記憶……好你個君公子，卻化身成山中老仙等著殺我呢。」
說書人眼珠子滴溜溜轉動，察覺到敖御風可怖的目光，心頭懍然，暗嘆口氣如實說道。
冷硬的聲音傳來，說書人面色一僵，抬起頭就見大堂角落處坐著個玉樹臨風的男子，面容英俊，身形頎長。
敖御風狠狠瞪了眼說書人，
見狀，堂下聽客罵罵咧咧，可良久，那說書人只顧著喝茶，再不說半句話，聽客們無法，只得將銅板甩到台上，隨後悻悻然地起身迴轉。眼看眾人紛紛散去，說書人方才收斂了他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喜笑顏開地將台上的銅板一一拾起，放入褡褳中。
「自然是大仙你了。」
男子眸底掠過一絲陰霾，猛地伸手掐住說書人的脖頸，將他高高舉起。說書人面色青紫，幾喘不過氣來，滿臉驚恐之色張口討饒道。
「如此甚好，你這就帶我去。若敢耍什麼花招，哼，本太子可是許久沒吃過活人的肉了。」
故事正講到精彩處，就見說書人重重地拍下木板，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微微得意地朝著堂下滿臉焦急的聽客們拱了拱手道。
「夠了！」
「無事。」
「客觀勿急，小老兒這就為客官道來。」
「你，你就是那條孽龍……百年到了，你要出來禍害揚州城了！」
「龍仙饒命，小的數日前偶經城外大山，遇見老仙的女徒，從她口中聽來的。」
「這數千年間，我和老仙交手恐怕也有十來次了，卻不知誰佔得上風。」
「想用這口劍殺我嗎，哼，
敖御風晃了晃腦袋，將片刻前的恍惚散去，踏出書館的那一刻，他只覺得周遭的場景陌生無比，可恍然間卻覺得似曾相識，亦真亦假，讓他心緒微亂。
說書人疑惑地打量著敖御風，或許是習慣，嘴皮子又開始連連翻滾，絮絮叨叨個不停。
「你現在不說，明日可就再無機會說了。」
「大仙且慢，輪迴中的故事自有結局，大仙就不想聽聽龍仙之斗最後的結局嗎。」
「哈哈哈哈，原來在這呢。」
「後事到底如何，先生就說於我一人聽吧。」
重重地哼了一聲，敖御風轉望向說書人，眸中殺機起伏，轉瞬間卻是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收斂了殺氣，換做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朝著說書人拱手道。
「如何？」
「這位客觀，在下今日說書罷了，不如來日再聽吧。」
敖御風疑慮全無，縱身躍至河邊，將寶劍一寸寸地拔出，眸中精光連連。
敖御風面色發紫，眼中赤紅如氣，惱怒地揮了揮手，爾後面色漸漸沉凝了下來。
男子冷哼一聲，鬆開大手，逼視向墜落在地神色痛苦地說書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