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奧巴雙月
第027章 雙性生物
大公閣下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半公斤的黃金，聽起來不少，其實一枚金幣重約十克，半公斤五百克，才五十枚金幣，並不算多。
皮科先生一聽，露出一個得意地微笑：這小子肯定失敗了！
七百年的歲月也抹掉了這張方程式上的一些東西，對著燈光一看，果然有一些痕迹：在紅色液體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些痕迹：水底沉著一具具國王的屍體！
其實所需的材料並不珍貴，只不過有兩種有些麻煩：第一，需要大量的黃金。大公閣下有的是金幣，葛征本以為半公斤的黃金可能會讓自己受到刁難，沒想到第三管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批准了。葛征想到公爵大人賄賂德克蒙特，大手一揮就是五十萬金幣，暗笑自己在望山城呆得時間長了，都變成沒見過世面的升斗小民了。
具有高階砍價技能的康明斯挺身而出，就索爾格維倫的食量問題與巨龍展開了一輪又一輪寸土必爭的談判，最終在葛征和敦克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應是逼著索爾格維倫保證，每天最多只能吃十公斤的食物，才肯讓他留下來。
首先將黑色溶液放在魔法火焰上灼燒，火焰控制在黃色的低溫上。慢慢灼燒中，燒瓶內的溶液沸騰並且釋放出一股黑色的煙霧。煙霧很快瀰漫了整個實驗室，然後又冒到了實驗室外面。
葛征笑呵呵道：「你看，我已經有了一位很出色的大廚了。」
雙面戰神除了代表這件作品使用與戰鬥之外，也表示了一種最激烈的鍊金術冶鍊方式：煅燒。同時戰神雙面，意味著「反覆」，也就是反覆煅燒。
因為鍊金術實驗存在著很高的危險性，所以這座實驗室是一座獨立的建築，和周圍其他的建築都有一定的距離，黑霧很快籠罩了整個實驗室。
葛征又拿起了另外那個紅色溶液的瓶子，同樣的方法加熱之後，紅色的煙霧很快中和了實驗室內的黑色煙霧，實驗室內一片清澈，他馬上撤走了火焰，這樣屋外的黑色煙霧濃密不散，形成了一個保護層。
這時候國王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國王游泳的姿勢有些奇怪，一隻手高高舉了起來，手腕處似乎有紅色的液體順著胳膊流下來。一開始他還以為這是游泳中帶起來的液體，可是仔細一看又有些不像，國王的手伸得很高，不像是在游泳，倒像是在掙扎。手腕處的紅色液體更多，倒好像是割腕自殺！
乾乾淨淨，盤碗中連一粒渣滓都不剩下，就好像這盤子根本沒裝過什麼食物，是老實敦克剛洗乾淨的。
葛征袖著雙手走了出來，四下里一瞅，看到這如臨大敵的場面，不由得樂了：「尊敬的皮科大師，我既然只是個騙子，你們這樣的陣勢，豈不是有些小題大做？」皮科臉上一紅，瑪瑞斯大公推開他走出來：「先生，您有什麼作品拿出來讓我們大家看看，我相信先生不是騙子。」
這是一個金色的六角徽章，上面刻著一隻仰天怒吼的蟲獸。皮科
正在口沫橫飛的指責葛征的皮科大師被震得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當皮科得知葛征竟然一次性領取了半公斤的黃金，登時氣得渾身發抖，立刻求見大公閣下，大肆詆毀葛征是個騙子，打著鍊金的招牌只是為了斂財。
索爾格維倫索性丟出兩枚銀幣：「我這幾天就掙了這麼多錢，全還給你了。我一無所有，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只有流落街頭、饑寒交迫，最終死在一個嚴寒冬天的橋洞中……」最具智慧巨龍的名頭畢竟不是蓋的，總算是找到了一條讓葛征必須收留他的原因。
所有的謎底解開了，剩下的工作，就是收集材料，然後煉製出方程式背後隱藏的物品了。直到現在，葛征也不知道究竟會煉製出什麼樣的作品來。像這一類作品，在煉製成功的那一刻，會自動成型。
葛征費了半天功夫，才把實驗室打掃乾淨，在一堆火山灰一樣的殘渣中，摸出來一件東西，正要仔細看看自己的作品，外面已經有人大喊道：「衛兵，把這間屋子圍起來，千萬不能讓騙子跑了！」是皮科大師頤指氣使的叱喝聲。
那三個神秘的黑山魔法文字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溶化、提純、冶鍊」那麼簡單，越是古老的魔法文字，每一個單詞的意義越複雜。因為古老的魔法文字還沒有發展出完整的語法，所以創造一個單詞，往往需要表達不只一種意思。
皮科先生在外面吼了半天，被葛征無視。鬧騰累了的他回去休息，只留下一個跟班在這裏監視。那跟班看到外面的黑煙漸漸消失了，屋裡卻冒出了一團團黑煙，趕忙從蹲著的樹叢中竄出來，兔子一般回去報信了。
如果沒有進一步的提示，葛征真的無法確定紅色液體的意義。
腳步聲急促，吧嗒吧嗒，盔甲在身上抖動發出一陣陣僕僕的悶響；也分不清幾十幾百人，很迅速的就把整個實驗室包圍起來。
放出了黑霧，他還有些不放心，又在實驗室外面，按照葛門的秘法，布置了一座「斜月迷蹤陣」，這才放下心來，返回實驗室內安心制煉。
皮科臉上火辣辣的，大公大人如此態度，不啻于在他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那麼……」索爾格維倫眼珠一轉：「我做你的家庭廚師吧。」智慧巨龍閣下對自己的燒烤很有信心。
皮科這首席鍊金術師做得久了，已經養成了一些頤指氣使的脾氣，突然又冒出一個等級比自己低，卻更受大公重視鍊金術士，皮科一下子就變得有些不知輕重，以前只想著把葛征徹底打敗，被葛征幾次三番針鋒相對的譏諷嘲弄之後，現在還想在他倒下后衝上去用粘著
索爾格維倫一出舌頭，就知道事情要糟。他變成人形時間不長，很多思維還是巨龍的，雖然這幾天極力壓制，但是天生好吃的他，一旦美食當前，就把什麼都忘了，還是巨龍的進食習慣！
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去考慮紅色液體的意義，先破解出國王所代表的意義。國王通常代表貴重的金子，游泳……就是在水裡翻滾，翻來覆去，金子必須要保持固體狀態，如果是在鐵水裡，金的熔點比鐵低，不可能保持固體狀態，那麼這紅色液體肯定不是鐵水。
「喂，先生已經有了一位最忠實可靠的隨從，那就是本人！」康明斯站出來，挺了挺胸脯。不過他的賣相和特意化成了帥哥的索爾格維倫實在有著質上的差距。
葛征當然不是騙子，大公可是親眼看到葛征修好的雙月刀，就算這一次的實驗失敗了，大公也不會覺得葛征是個騙子。跟著皮科來找葛征，完全是想看看葛徵到底煉製出什麼東西來，大公府的衛隊是皮科叫來的，而且還是背著自己叫來的。
灰吹法是鍊金術的一種高級操作，在一個設計複雜的灰皿中，從煅燒的礦灰中，吹離出自己所需要的物質。
索爾格維倫托著腦袋想了想：自己還有最具優勢的一條，自己的智慧！
……
不過城主大人已經吩咐過，盡量滿足葛征的要求，下人們不敢刁難，葛征順利的領到了需要的東西。
他摩挲著這張方程式，手指感受著羊皮紙的粗糙，眼睛盯著那燒瓶中的國王，心中響起了帕拉切爾蘇斯的話：「如果你只把鍊金術當作是追求金子的學問那麼你就錯了。外界對鍊金術有很多誤解，以為追求『金』就是鍊金術的真諦，傳言『金』就是金術的終極形態。他們都錯了。這個世界時循環的，鍊金術中最著名的銜尾蛇就說明了這一點，元素在這個世界中是一個完整的循環，怎麼能把金看作是金術的最終形態？鍊金術的最終形態，即需要為最終，需要什麼樣的形態，那麼這種形態就是最終形態。所以染紅的步驟，意味著將賤金屬變成貴金屬，但是貴賤之間並沒有絕對的界限。相反，如果一張方程式最終需要的金屬是鉛，而必須有黃金來煉製，那麼最終產品鉛就是貴金屬，相反黃金就是賤金屬……」
迪諾拉的飯量，比葛征三個人加起來還要多。
葛征的鑒定術，只能告訴他，這張方程式應該是一張作品可以用於戰鬥的方程式。
「轟！」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噼啪啪……」地面龜裂，好像被人一拳打碎的玻璃，從一個點迅速裂開，五條巨大的裂縫毒蛇般出現。
葛征微笑一下，顯然那三條蟒蛇代表著最初的原料，三條蟒蛇如出一轍，也就是說同一種原料需要三份。蟒蛇的頭頂上開著人蔘一樣的花，葛征皺了皺眉頭：這代表著什麼呢？他突然心中一動：植物和動物的綜合體！
雖然看著外面的九級鍊金術師有些猴耍的樂趣，但是葛征自己現在也不好過。說實話他現在覺得自己有些作繭自縛的味道。他雖然判斷出這張鍊金術方程式的確是真的，但是並不代表他已經破解了這張鍊金術方程式。
原來如此！葛征再對照著瓶子周圍的黑山魔法文字，終於搞明白了意思：魔法火焰將金子煉成金水。用國王的血液代表金水。
天色擦黑的時候，葛征的實驗室中突然爆起一團五色星芒，緊接著坩堝「砰」的一聲炸了，葛征面前剎那間飛出一片盾牌，乒乒乓乓的把所有的「彈片」都擋了下來。滿屋子黑煙瀰漫，「咳咳咳……」嗆得葛征一陣咳嗽，他心中下定決心，將來有時間，一定研究一個滅煙器。
瑪瑞斯大公的聲音響了起來：「葛先生，您的作品成功了嗎？」外面的衛兵或手握長矛、或扶持盾牌，嚴陣以待。皮科大師為了表現自己的忠勇，竟然拎了柄短劍擋在大公面前，以防「騙子」挾持大公為人質逃走。
葛征布下一個隔音結界，然後就徹底當他不存在了。
這三個單詞前後不同的組合，會得到六套不同的鍊金術操作，在古老的鍊金術典籍中偶有記載，被稱作「黑山六芒星」。
老實敦克剛剛把托盤放下，索爾格維倫第一個把腦袋湊上去。然後，眾人看到了令人驚訝無比的一幕：那個看上去很秀氣的少年，伸出一條長舌頭，在托盤上「唰」的一舔，四個人分量的早餐全不見了！
皮科先生在外面大聲喊道：「騙子，你跑不了了。滾出來接受審判吧！」他一聽說了葛征失敗了，立刻就去跟瑪瑞斯大公告狀，然後還通知了大公府衛隊，準備抓捕「騙子」。
他連忙打開「智庫」，飛快地尋找著。「沒錯，就是這本，《星煉世界生物大全奇異生物冊》。」葛征拿出一本古老的魔法書，打開上面的魔法鎖，一頁一頁的查找起來，在第六十三頁上，終於找到了這種生物：雙頭蟲。這種生物樣子有些像蚯蚓，它的一半身體是動物，一半身體是植物，偏偏植物的那一半，長得和它的頭很像。動物那一部分用來獵食，植物那一部分用來從土壤中吸收水分。這種生物是不會去河邊飲水的。
葛征趴在一個望遠鏡一樣的東西上一看，九級鍊金術師在外面耀武揚威，身旁有跟班若干。他咧嘴一笑，別說現在自己的實驗到了緊要關頭，就是平常時也不把他放在眼裡。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傢伙，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當你的幕僚、幕僚怎麼樣？就是幫你出出主意，算計算計人什麼的。」索爾格維倫很有創意的說道。葛征心說，就您這心理素質……
回到大公府內，有下人領著葛征來到了鍊金術實驗室。果然不愧是的公國的第一實驗室，不但各種器材十
「他能有什麼作品，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我們鍊金術士的名聲，就是被這種騙子敗壞的。」皮科諷刺道。在鍊金術工會成立以前，鍊金術士的名聲的確不好。確實有很多人冒充鍊金術士招搖撞騙。
可是皮科先生卻好像比花了他自己的金幣還心疼，帶著幾名護衛就衝到了葛征的實驗室旁邊。葛征這幾天吃住都在這裏沒有出來。皮科看到那黑霧，知道不能硬闖，站在外面叉著腰大喊：「那小子，城主大人找你訓話，還不快點出來。」
葛征三個人吃得不多，可是女戰士迪諾拉吃的可不少，誰讓她是戰士呢——還是彪悍的戰士。一般這種人，吃的總要多一些。
他的鑒定術很高明，但是鑒定術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對於一些並不高明的方程式，高級鑒定術可以直接得出結論，方程式將會煉製出什麼物品。但是對於一些更加神秘的方程式，就只能給他一個大體方向性上的指導。否則帕拉切爾蘇斯也不會不知道那張龍之鍊金術士阿爾博特的方程式竟然是一張雙解方程式。
一隻手上是油燈，另外一隻手上是泡著國王的燒瓶。葛征仔細觀察了一下，油燈中是空的，沒有燈油，可是卻能不斷燃燒——什麼火焰沒有燃料卻能繼續燃燒？當然是魔法火焰了。
葛征咧嘴一笑：沒錯，就是它了。
敦克愁眉苦臉：能吃的女戰士還沒走，又來一個更能吃的。自己以後不用站櫃檯，永遠站灶台了。
紅色的液體能夠代表的東西太多了，如果是表示鍊金術的狀態，它可以意味著「染紅」，也就是鍊金術的最後階段。如果代表物質，它可以代表強大的不死鳥，可以代表鐵，可以代表武器……
這三個黑山魔法文字單詞和後來的蛇島魔法語言單詞差別不大，很容易混淆。這三個單片語合在一起，是一個完整的鍊金術過程，其中包含了嬗變、使用溶媒溶解、高溫煉化等一系列的反覆操作，還有鍊金提煉和「灰吹法」這兩種高級鍊金術操作。
九級鍊金術師自然會有不少附庸者，受到了他的暗示，這些人總是在葛征的實驗室外面出現。可是葛征的實驗室籠罩在一層黑色的濃霧當中，任憑他們使盡手段也無法驅散。皮科又暗中授意一名戰士，想要硬闖進去，可是那名戰士一紮進黑霧，立刻暈頭轉向，一直在裏面轉到筋疲力盡，累得趴下也沒能找到葛征的實驗室！
「來了來了，老爺您回來得正好，早餐好了。」敦克托著盤子樂呵呵的跑來。索爾格維倫鼻子抽動兩下：「好香……」剛剛成年的索爾格維倫閣下，活了一千兩百年，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誘人的香味，就算是新烤熟的多爪土蟒，香味和這個相比起來，差距都足夠
葛征在實驗室內暗笑：夜女黑紗配合著葛門的「斜月迷蹤陣」，你要是能破解，你就能搶了馬格努斯大師的飯碗，當上鍊金術士工會的技術執事了。
魔法師有魔法師的手段，鍊金術士有鍊金術士的手段。
這個很好解釋，可是戰神的雙手就有些麻煩了。
老實敦克到底是村民出身，很小家子氣的在一旁對葛征悄悄說：「老爺，這個不能留下啊，幹活多少還不知道，可他太能吃了……」敦克是以淳樸的村民思想，將羅蘭村的「牲口品鑒」理論推而廣之，應用到了最具智慧巨龍閣下身上。
葛征謝過了領路人，關上門準備開始自己的煉製了。剛剛在桌子旁邊坐下，他腦海中突然浮起了皮克的那張令人生厭的嘴臉。葛征自己對自己說道，還是小心一點好。
所以著托盤內的食物其實不少。康明斯張大了嘴巴，下巴快掉到了胸口上，驚愕說道：「我今天可算是見識了，這就是先生經常說的，人不可貌相、小塊頭有大肚量……」
葛征隨手拋出了件東西：「就是這個。」皮科搶上一步，將那東西接了過來，大公閣下不由得眉頭一皺，他已經幾次三番的點撥皮科了，可是這個鍊金術師還是不知進退，看來就算葛征真的是個騙子，皮科這公國首席鍊金術師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葛征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你就暫時住在這裏吧……」索爾格維倫大喜：「哈哈，太好了！那個……廚子，剛才的食物，原樣再來十盤二十盤的，你看著辦吧。」他說得很輕鬆，卻把敦克和葛征嚇了一跳。敦克為難的看看葛征，鍊金術士覺得自己可能做下了來到星煉世界之後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拿出兩包粉末，一包黑色的，一包紅色的。分別倒進了兩個燒瓶中按照一比十的比例用水溶解。
現在，最後的難題就是戰神右手上的那隻瓶子，瓶子中裝著大半瓶紅色液體，戴著王冠的國王在裏面游泳。
第二，是要一條活著的雙頭蟲。雙頭蟲並不難捕捉，並且瑪瑞斯公國境內的數量很少。最困難的是，長途運輸的過程中，很容易死去。不過這些困難，在瑪瑞斯大公的權勢和金幣下都不成問題，很快一直雙頭蟲被捆成了S形擺在葛征面前。
皮科先生不得不親自來看了一趟，嘗試著驅散這些黑霧，任憑他使勁了渾身解數，最終也是以失敗告終。「沒理由啊，分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夜女黑紗』，最簡單的藏身物品，三級鍊金術士都能煉製，為什麼我卻不能破解……」他在心裏嘀咕著。
葛征心頭一喜，把那張方程式舉起來對著燈光，雖然羊皮紙很厚，但是在強光的照射下，還是能夠有一些朦朧的光頭過來。
索爾格維倫眼珠一轉：「那我給你當保鏢吧。」葛征側耳一聽，一旁果然傳來一陣呼嚕聲，他微笑道：「你聽到了嗎，清晨還能睡得這麼死，打著呼嚕的那位，就是我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