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皇室挑戰賽
第049章 半個魔法陣
葛征以神念操縱著飛劍，輕輕颳去了眼珠的表層。一連颳了三次，才露出眼珠內部的構造來。
葛征風馳電掣一般的導了德克蒙特的男爵府，請他立刻派人去打聽，帝國外交總署的那些送給外國使節的災難玩偶，是從那個商貿行購買的。
葛征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他的目光落在那米粒大小的上品魔晶石上，開始仔細研究其這個陣發的作用來。
索爾加多一屁股坐下去，大方說道：「你別管那麼多，找我來做什麼？」中年人丟出一塊魔晶石：「這裏面有個記憶魔法，目標的相貌、資料、住址都在裏面，把他帶來給我。」
索爾加多突然反應過來，管他呢，追上去打暈他，扛起來就走。
果然不出葛征所料，在這樣愚蠢的設計下面，隱藏著另外一個秘密。那個愚蠢的設計，其實就是為了掩飾更深層的秘密。
雖然魔法陣很複雜，但是葛征百分之百能夠肯定，這個魔法陣殘缺不全，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效用。
葛征拆開了一隻鍊金玩偶，裏面什麼也沒有。他自仔仔細細的尋找了每一塊碎片，沒有哪一塊之中，有可能隱藏著黑晶石核心。
不過他畢竟耽擱了一陣子，前面的葛征拐出了街道，不知道鑽進了哪條巷子里。葛征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人，他判斷對方很有可能有一名高明的鍊金術士坐鎮，鍊金攻擊之下，戰士又不能及遠，是非常吃虧的。
老頭湯米依舊背著手，僂著身子，笑眯眯說道：「諾羅敦，這小夥子你是在哪裡認識的，很合老湯米的胃口！」
雅間內有個中年人，披著帶兜帽的長袍，長長的兜帽擋住了臉，桌子上的一壺紅茶已經冷了。
葛征看看眾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擔憂的神色，他不由一笑：「怎麼，你們對我沒有信心？呵呵呵，在這等著，諾羅敦你跟我出去一趟。」
「城門還沒有關閉，交了入城稅，你就能進去了。」衛兵很和氣道。
這些災難玩偶，具備了一隻災難瓦耨的所有要素，卻獨獨少了最主要的黑晶石核心。沒有黑晶石核心，也就不能發動鍊金詛咒，葛征奇怪：那麼製造這些災難玩偶到底有什麼用呢？
和望山城的災難玩偶一模一樣，而且葛征也能夠肯定，這就是一隻會帶來災難的玩偶。可是，災難玩偶的黑晶石核心卻沒有找到。
聯想到望山城和羅林格爾城的鍊金詛咒，葛征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難道說之前幾個偏遠小城的鍊金詛咒只是試驗，因為被自己破解了，所以幕後主使者更加小心，才有了這種新式的災難玩偶出現！
葛征眯眼一笑：「咱們今晚就去拜會一下這個大陸上最大的商貿行！」
諾羅敦帶著葛征找到老頭湯米的時候，他正在跟一群新入學時間不長的年輕女學生探討永恆性魔法陣存在與否的話題。
葛征突然興奮起來：從流蘇山脈的智
葛征一個馬屁拍過去，湯米老頭果然眉開眼笑，誇獎一旁的諾羅敦道：「他就是聽你說的吧。好小子，還知道幫老湯米吹牛，不錯不錯。來，拿來讓我看看。」
研究了一陣子，葛征突然一把丟開那裡魔晶石：「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魔法陣！」
帕拉切爾蘇斯雖然知識淵博，但是術業有專攻，他畢竟是個鍊金術士，對於魔法陣的研究，肯定比不上學院派那些專門鑽研魔法陣的老學究們。
一圈散發著茵茵青草般氣息的青春女孩，圍坐一圈，中間一個矮小的小老頭。小老頭只有腦袋兩側還有兩片白髮，鬍子眉毛更是雪白一簇。他笑眯眯的坐在女孩子們中間，樂呵呵的聽著女孩子們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討論。
「你遲到了。」中年人冷冷說道。索爾加多一笑：「路上遇到幾個老朋友，耽擱了一下。」中年人哼了一聲：「老朋友？看來你的魔殺刀又飲血了。」
暗中的黑手肯定是有目的的，這一點確信無疑，一具災難玩偶的造價可比普通的鍊金玩偶高出幾十倍！
「咕嚕嚕……」拆碎的那隻玩偶的兩顆眼珠在桌子上滾動著。葛徵用手一欄，兩顆玻璃球一樣的眼珠才沒有滾落到地上。
「帶來？」索爾加多眉頭一皺，這樣的委託他可不太擅長，誰都知道魔殺血刃刀下絕無活口。
索爾加多丟了兩枚銀幣在稅箱里，悠然進了王城。這裏他很熟悉，他幾乎每年都要來王城中接一次委託，到了他這個級別，就不會像普通的冒險者那樣，什麼樣的委託都接受，一年接一次，專挑等級要足夠、報酬要足夠的那種。
諾羅敦捂嘴一笑：「大師你的眼睛真毒！沒錯啊，老頭湯米就喜歡喝女學生在一起。所以他才這麼受歡迎，男學生們想追求那個女孩子，一定要去問他，他保證會告訴你那個女孩有什麼愛好。男學生們想知道那個女孩子的尺寸，也一定要去問老頭湯米，他那雙老眼可准了，據他自己說，幾十年練就的火候……」
初披夜色的德爾遜王城依舊繁華，大街上車水馬龍，德克蒙特派馬車把葛征送回去。男爵府的馬車將葛征載到驛館門口告辭而去。驛館外的街道上恰好有幾個人走過，街頭的一條巷子里，一個人影慢慢退了回去。
這一批新式的災難玩偶只是個傀儡，真正起作用的應該是老頭湯米口中的那「配套魔法陣」，只要有足夠的黑暗鍊金術材料，例如黑晶石、橄欖石之類的東西，作用在配套魔法陣上，一樣能夠
葛征把三具災難玩偶保存好，從試驗室里出來。
不，現在應該是十一大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子，連個像樣的冒險者的名字都沒有，竟然稀里糊塗的混上了五星大冒險者。這讓曾經在迷霧沼澤中與泥沼巨蚯玩過泥巴，曾經在火山死穴中同血焰蜘蛛一同跳過篝火舞，曾經在後花園森林中跟六足豹后捉過迷藏，才累計積分達到了五星大冒險者的索爾加多十分不滿。
葛征擺擺手：「別著急，我已經有些眉目了。」菲菲小姐說道：「老師，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一批鍊金玩偶是作為禮物送給各國使節的，決賽那天晚上，將會有皇帝陛下親自分發。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四天的時間。」葛征一愣：「我進去已經一天？」眾人一起點點頭。「德克蒙特又贏了，只要明天再獲勝一場，他就能闖進十六強。」
「不錯，要生不要死。」中年人說完，站起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將兜帽又往下拉了拉打開門走了。
那米粒大小的魔晶石顆粒，湯米老爹拿起來對著陽光一照，裏面的能量刻畫痕迹清晰可見。他擠了擠老眼：「誰說這魔法陣殘缺不全了？」
那烏雲落下來，目標卻不是索爾加多，正好背對著他，一身黑衣，趁著夜色，快步向街外跑去。索爾加多卻看清楚：見鬼了，這不是目標人物嗎！大半夜的，他不在卧室里等著自己去捉他，跑出來亂竄個什麼。
德克蒙特立刻說道：「我跟大師一起去。」葛征不同意：「男爵大人明天還有比賽，你就安心在家養精蓄銳，我帶迪諾拉去，有她保護我，你就放心吧。」
索爾加多太陽望了望陽光下的德爾遜王城，他自帝國的東方而來，夕陽的餘暉恰好從王城的背面射來，雖然有些懶洋洋、卻仍舊刺目的日光刺得他眼睛微微一眯，扯動著左眼眼皮上的那一道傷疤一動，好像蚯蚓在抖。
他突然想到，從整個玩偶的設計來看，主謀者身邊，至少應該有一個十分高明的鍊金術士，從其他的部位設計來看，這個鍊金術士不但水平很高而且心思精巧，為什麼獨獨眼珠的設計這麼羅嗦而愚蠢？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索爾加多振奮了一下精神：終於可以交差了，完成了這個委託，自己還了人情，就徹底的一身輕鬆了。索爾加多從陰影里站出來，抖了抖身體，骨骼叭叭一串爆鳴。
好不容易等到老頭湯米和女孩們的討論結束了，諾羅敦一拉葛征追了上去：「湯米老爺！」老頭背著手，僂著頭小碎步子邁得飛快，聽到有人喊他：「哦，是諾羅敦哪，你想知道哪個女孩的秘密？」
這間實驗室很簡陋，是葛征臨時布置的。實驗室的桌子上擺著三隻一英尺長的鍊金玩偶，其中一隻已經被拆成了碎片。這是一個人類英雄的造型，手持血
諾倫敦一笑：「這位老人家不算事學院里的導師，因為他的執業等級太低，只是一名三級魔法師。不過魔法系所有的導師都很尊敬他，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有多大年紀，他對魔法陣的研究……據魔法系主任德爾菲洛導師的說法：星空大陸上，他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了。老頭很風趣，學生們都很喜歡他，都叫他老頭湯米。」
索爾加多在門外等著，此時正是晚飯時間，各處飄來的香味兒索爾加多好像根本聞不到，儘管他已經飢腸轆轆。
抬眼一看，已經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這是一座酒樓，土系魔法鑄造的四層高樓，索爾加多走進去，四樓的房間一間一間找過去：「就是這間了。」
……
「啊！」葛征又如醍醐灌頂，眼前豁然開朗！一下子就全都想明白，他像一陣風一樣的從東勝學院里卷出去，只扔下一句話：「諾羅敦，替我請湯米老爺去綠犀牛俱樂部喝酒！」
葛征一愣：「可是這樣的魔法陣根本不可能產生任何效用啊！」老頭湯米把那裡魔晶石還給他，笑嘻嘻說道：「沒錯啊，它是無法獨自產生任何效用，不過如果有另外一個配套的魔法陣，和它遙相呼應，就能發揮作用了。這是一個簡單的同頻共振魔法陣，和冒險者工會的那個任務魔法陣系統差不多，只不過冒險者工會的那個複雜的多罷了。」
城門前面的三道鐵柵門，最外面的那一道此時轟然落下。也就是說，這人剛才可是貼著地面從鐵柵門下鑽進來的。
德克蒙特雖然並不認識外交總署的官員，不過他的私人衛隊中，有一名小隊長和外交總署衛隊的一名衛兵是親戚，四下里打聽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回報：榮恆商貿行。
破解鍊金詛咒的關鍵，就是這些黑晶石核心，沒有這種核心，就沒辦法培植出傑出詛咒的藥水。
「喂，先放我進去吧。」索爾加多出手大方，兩枚金幣落進了兩名士兵的手中。儘管他臉上帶著傷疤，不過這個硬漢笑起來，卻顯得很陽光，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恐怖。
要趕著今天進城的人大部分已經通過了城門，路上沒有幾個人。索爾加多手裡攥著一樣東西，一枚金色的徽章，他的冒險者徽章。
很受學生們歡迎的老頭湯米有著一個發達的大腦門和光亮亮的頭皮，身材矮小的他，細細的脖子似乎很難支撐得住他那顆碩大的腦袋，讓人看了都不由得為他擔心。
他心中大喜，神念一動，身體內噴出一片綠金色的光芒，鍊金飛劍透體而出，化作一柄使之長短的小劍飄浮在空中，對他不住點頭。
索爾加多不想被人看見，這條街道雖然有些偏僻，不過恰好這個時候還有些行人。索爾加多看過了記憶魔法，肯定剛才下車的人就
他看著葛征走進門，心中盤算著，等半夜沒人，自己潛進驛館，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抓出來。驛館的那些守衛？儘管因為上一次的事情，王城禁衛軍多派了一堆巡邏兵，但是這些人索爾加多怎麼會放在眼裡。
葛征喃喃道：「真是高明啊，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看破了災難玩偶也沒辦法破解，並且主謀者還可以控制詛咒發動的時間……」
葛征又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玩偶上，他拿起那兩隻完好無損的災難玩偶，在手中不經意的把玩著。桌子上，被拆碎的玩偶散落一片。
他將徽章在懷裡揣好，遠遠看著城門洞中，把守的衛兵已經在慢慢的關閉城門了，索爾加多仰天一聲龍吟，聲音長絕，腳下一錯，帶起一道輕塵，城門內的士兵聽見一聲長嘯傳來，最初的時候似乎在幾英里之外，可眨眼之間就到了面前。
徽章的正面，五顆醒目的五角星未成了一個日出狀的半圓。
葛征繞著圍牆轉了一圈，到這個時候，後面的索爾加多才跟上來。不是他跑得慢，而是路上尋找葛征，花了些時間。
他摸到了牆跟下面，正要跳進去，頭頂上嗚的一聲落下來一片雲！饒是索爾加多膽大包天，這一下子也嚇得夠嗆。
他又苦心研究一陣，還是不能推翻自己的判斷：這的確是一個殘缺不全的魔法陣。以葛征對於魔法陣的研究，也看不出來這殘缺不全的魔法陣究竟有什麼用處。
諾羅敦哭笑不得：「湯米老爺，我們找你有正事。」葛征拿出那顆魔晶石粒：「湯米老爺，我聽說您是星空大陸上魔法陣研究的第一人，我想請您幫忙看看，這個殘缺不全的魔法陣，它是什麼魔法陣的一部分。」
他擦試了一下手中的徽章，這一次進王城，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那人當年幫自己的時候，自己就知道早晚是個麻煩。不過這個麻煩來的還算時候，自己最近也沒什麼事情，索性還了他這一份人情。
能夠隱藏暗黑鍊金術力量的材料還有幾種，最常見的就是橄欖石。這種石頭具有強烈的鳥糞腥味，品質越好的橄欖石，鳥糞腥越清淡，最高等級的橄欖石，聞上去味道有些像雨後的青草。
儘管有了這個發現，可是已就不能解開災難玩偶的秘密，依舊沒有找到黑晶石核心。刻畫魔法陣的米粒大小的物質，是一粒普通的上品魔晶石。
「這個……」葛征有些無語。
葛征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沒有黑晶石核心，怎麼能發揮鍊金詛咒？」鍊金詛咒和一般的巫術、魔法詛咒不太一樣，鍊金詛咒一開始的時候，必須有一個引發的媒介，也就是災難玩偶，最
綠犀牛俱樂部，德爾遜王城內最著名的脫衣舞娘酒吧，葛征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當年在望山城，那個冒險者小隊中的人類魔法師杜克無意間提過一句。
他拿起那兩顆眼珠——這眼珠早已經看過了，普通的玻璃燒成，裏面有一些鍊金術的小手段，也能機械的轉動。要達到這種目的，葛征一瞬間就在腦子裡想到了三種簡單的方法，無論哪一種，都比這兩隻眼珠所採用的方法便捷。
後面的五星大冒險者一瞧：喲，這小子挺內行啊。
他突然靈機一動：自己現在可是在德爾遜王城，第四大區就是東勝學院，大陸著名的五大魔武學院之一，裏面能人如雲，自己何不去學院裏面請教一下？
葛征拉著諾羅敦上街：「你們學院里，有哪一位導師隊魔法陣的研究最為精深？」諾羅敦想了想：「肯定是魔法系的老頭湯米。」葛征一愣：「老頭湯米？」
「沒有黑晶石核心，怎麼隱藏暗黑鍊金術的力量？」葛征自言自語道。他背著手，低著頭，圍繞著桌子走來走去，冥思苦想。
最外圍沒有什麼秘密，葛征很快摸到了裏面一層。夥計們睡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臭腳丫子味道瀰漫。葛征忍著噁心繼續往裡面尋找。
葛征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自傲的笑容——可是這個笑容卻僵住了。
葛征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好端端的眼珠中，為什麼要隱藏這樣一個魔法陣。還有一個疑問就是，為什麼要隱藏起來？災難玩偶根本沒有幾個人認識，為什麼還要這樣小心翼翼？
帝國十大五星冒險者，「魔殺血刃」索爾加多排名第三！
他還在街道的另一邊，葛征一個翻過圍牆跳了進去。索爾加多怕什麼，就算這裡是富貴大區，他也自信能夠來去自如，因此看也不看，跟著進去了。
這是一個精巧之極的魔法陣，就算是讓葛征動手來刻畫，也不會做得比它更好。在只有米粒大小的空間上，刻畫了一個非常複雜的魔法陣。
他更覺得困惑了，一個疑問沒有解開，另外一個疑問接踵而來。不過，葛征卻覺得自己正在一步步靠近事實的真相，他隱約覺得，自己沒有把握到一些關鍵的線索，只要找到了這些線索，所有的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大師！」正廳內，大家都在等著他。「怎麼樣？」所有的人關切問道。
葛征遠遠看了一陣子，有些奇怪問道：「諾羅敦，為什麼我覺得這個老頭那雙眼睛總在女孩子們的胸部和臀部上掃來掃去。」
索爾加多拿起桌子上的魔晶石在手裡捏了捏，撇了撇嘴嘀咕道：「管他呢，趕了一天的路，還幹了一架，先填飽肚子再說。」
葛征一路飛迸，路上偶爾聽的幾聲犬吠，沒用多久功夫，就到了富貴大區，尋找了一下，榮恆商貿行的招牌非常明顯。
「夥計，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