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葛夫子講義
第061章 初次登門
葛征不由得笑了：「你憑什麼就認定我一定是學生？」比爾語塞，他卻蠻橫道：「小子，我數三聲，你再不過來，我保證把你從這所學院內趕出去！」
阿奎那大師心說，果然，報上了東勝學院的名頭，立刻成功。現在的年輕人那個不虛榮，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東勝學院鍊金系的主將導師，這樣的誘惑，他怎麼能夠拒絕。
「請坐。」拉米爾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他從抽屜中拿出事先造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一塊金幣大小的青色徽章，一張羊皮紙。「這是你的校徽，這裡是我親自簽發的聘書，只要你在聘書上簽字，就正式成為東勝學院的一員了。」
「哼，真是可笑，就憑你埃蒙斯九級鍊金術師的水準，區區一個鍊金助教，竟然敢質疑阿加索澤蒙大師的理論！打破魔法陣套印的九層極致，哈哈、哈哈哈……」
一聲門響，一個黃色短髮鬍子拉楂的鍊金術士胳膊下夾著一本大書怒氣沖沖的走出來，差一點撞到了葛征。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頂樓，魔法塔樓的最高層，只有一間辦公室，毫無疑問，這就是東勝學院終極BOSS十三級落日法神拉米爾的辦公室了。
拉米爾眼前一亮，盯著他的鋼筆說道：「早就聽貝納特那老傢伙說你有這麼一個神奇的鍊金作品，果然不同尋常……好，歡迎你正式加盟東勝學院！」他站起來，隔著桌子給了葛征一個熱情的擁抱。
葛征從流蘇山脈出來，這枚徽章就掛在他的胸口上，衣服換了無數件，這枚徽章卻一直沒緩過。一方面是因為他紀念帕拉切爾蘇斯，另外一方面是因為他沒有時間去晉級。
三人幾乎是同一個想法：一定要把葛征拉攏到自己麾下。緊接著第二個念頭就是，如果對葛征賞賜得太多，他有百萬家產、他有了伯爵爵位、他有了帝國首席鍊金術師的地位，一個鍊金術師，能有的他都有了——那麼自己拿什麼去拉攏葛征？
「站住！」葛征剛剛進門，旁邊一聲大喝，他一扭頭，看見了十幾張愁眉苦臉的面孔。那一聲大喝，顯然不是這些人發出來的。
這事情和我無關，葛征心中對自己說。他不想管閑事，指了指自己的認證徽章：「我是新來的老師……」「老師？」大個子男人鄙視的看了看他身上的徽章：「十級職業者就想冒充老師？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這裏可是大陸五大學院之一的東升學院！十級職業者，排名前二十的優秀學員，哪一個不是十級高手？還不快給我過來，別想在比爾主任面前矇混過關！」
就是這借力打力的一招，贏得了那個小個子男生「真不可思議」的稱讚。他身旁，那個名叫史密斯的高大男生嚴重也流露出一絲的驚訝：「他的戰技好特別啊……」
他心裏也在想著這個問題，王者套印命題，到底能不能成立呢？
貝納特大師臨走之前，向他推薦了一個人。拉米爾眼前一亮：對呀，自己和必要捨近求遠，有這樣一個人才就在德爾遜王城內，憑藉自己東勝學院的地位，吸引力肯定比南方鄉巴佬的奧巴城大呀。
剩餘的一個一看不妙，也不敢撲上來，站在大個子比爾身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陣尷尬。
兩人正在偷偷交談的時候，校紀處的比爾主任已經自己衝上去了，葛征閃過身子，手指尖一道火苗射出，「呼」的一聲在面前綻開一刀一人多高的火焰十字架。比爾大吃一驚：「術器……」
既然要決定去做老師了，那麼六級鍊金術士這個級別就有些寒磣，能進入東勝學院的，都是天之驕子，就算家裡沒什麼背景的，也是某方面的天才，阿奎那大師在臨走之前告訴葛征，他的系裡，六級鍊金術士至少有八十多人，所以葛征最好還是去換個高級點的徽章。
葛征胸口上掛著新嶄嶄的十級鍊金術師徽章，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學院的大門：這就是堂堂大陸五大學院之一的東勝學院？如果不是那塊不起眼的金屬牌，他真以為自己走錯了。
葛征在學院里找了一個學生問了路，那名學生用手一指學院里最高的一幢九層魔法塔樓；校長拉米爾落日法神的辦公室就在那座塔樓裏面。
在星煉世界有句俗話，就算是條看門狗，戰神家的看門狗也能放出紅色鬥氣；就算是只寵物貓，落日法神家裡的寵物貓也會用魔法捉老鼠。
那群學生之中，一個小個子男生看到葛征的敏捷身手，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用舉在頭頂上的手肘悄悄一碰身邊的一個同學：「喂，史密斯，你看這個鍊金術師的身手，比起你們戰士系的第一高手艾倫克怎麼樣？他可是個鍊金術師，天哪，他達到了大熊主任比爾，真是不可思議……」
且不說葛門的山門氣勢是何等的宏大，就算是修真界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派，幾代師徒省吃儉用，也要攢下一些好材料，不止一座體面的山門。
一個身披黑紅色制服的高大男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兩條蠶蟲一樣的濃眉深深地擰在了一起，眼睛大瞪，雙手叉腰喝問道：「你又是哪個系的學生？你已經違反了校規第十六條：學院學員在校內必須佩帶學生校徽！你給我過來，跟他們一樣，把手放腦後，站排成一排，站整齊了！」
菲菲小姐返回瑪瑞斯公國，驛館他是不能再住了，不過東勝學院對於老師的待遇很不錯，作為拉米爾院長親自聘請的主將導師，葛征分到了一座和拉米的三層魔法小樓差不多的「別墅宿舍」。
葛征剛才還覺得這老頭有可能帶著一副假面具，不過這一舉善意的玩笑，卻讓他從心眼覺得這個老人真的
麻將乃中國千年國粹，葛征在山門中經常「聚眾賭博」，甚至還曾經想過，用葛門外丹道煉製一副「天胡麻將」，可惜最終被師傅發覺，好一通臭罵。
所以三人一起進言，貶低葛征的功勞，大皇子把大部分功勞攬在自己派系人物德克蒙特的頭上；三皇子把大部分功勞攬在自己派系人物禁衛軍將軍的頭上；年紀最小的四皇子，派系中沒什麼人參加了這一次的行動，索性一記天大的馬匹送給自己的皇帝老子，說什麼這一次王城能夠化險為夷轉危為安，是因為梅傑夫四世英明神武洪福齊天，奧斯塔帝國國運昌隆！
第四大區雖然被稱作「東勝區」，但是實際上大部分都是學院的附屬設施，比方說學生宿舍、食堂、比武館，還有圍繞著學院的商業設施等；東勝學院單純的教學區並不大，位於第四大區的中央，面積約為整個第四大區的五分之一。
東方人和西方人的思維果然還是有差異的。
拉米爾用手指在腦袋旁邊比劃兩下：「你要小心，這裏的學生都是大陸上的佼佼者，他們可是什麼人都不服氣的……」
「葛征，你來了。」拉米爾用毛巾擦了擦手，笑呵呵的招呼他。葛征行了個禮：「院長您好。」
終於步入帝國的政壇核心了。
德克蒙特這一次立下大功，再加上大皇子的活動，他才撈到了這份差事。大皇子已經提前知會過他，自然是說本殿下為了你這份差事幾多辛苦，你小子要知恩圖報，保送上坐上皇帝的寶座之類。德克蒙特很配合的表現出一幅感激涕零的樣子。
三個原本守在那些學生身邊的黑紅色制服人，立刻沖了上來，揪住葛征的胳膊要把他「法辦」。葛征的身手，跟迪諾拉和德克蒙特打架可能不行，可是畢竟也學過正宗太極拳、五禽戲，反手擰住一個傢伙的手腕，用力往反方向一扭。「哎喲」一聲，那傢伙就蹲下去了。
「一會兒阿奎那就會過來，帶你去見見同事，也安排你和學生們見個面。」
比爾這一下摔得不輕，一時半會兒竟然沒能爬起來。葛徵用手指彈了彈自己的鍊金術師袍，看也不看地上的比爾徑自走了。
也難怪葛征總被認為是學生，他這一路走來，遇到的老師絕大部分都是中年以上，很少有像他這麼年輕的。
鍊金玩偶事件中，葛征立下大功。連帶著瑪瑞斯公國也沾了光。一向小氣摳門的梅傑夫四世，一喜之下決定沒免除瑪瑞斯公國三年的歲貢。
「王者套印命題根本就是胡扯，魔法陣套印的層次數根本沒有極限，瑪爾斯我一定會打破王者套印的九層極致，證明給你看！」
葛征看看那一排哭喪臉，顯然這些可憐的傢伙也是被這個大個子男人逮到的違
拉米爾大師求賢若渴，親自帶著阿奎那大師登門延請。阿奎那大師心中是很不屑的，不過為了自己的鍊金系，他也就認了。反正只是跟在院長大人身後做個樣子，阿奎那一路上臭著張臉，就算是見到了葛征，也只是禮貌性的皮笑一下。
儘管葛征這麼做，完全是因為被惹火了而不是想要對抗什麼「比爾主任」的暴政，不過那十幾名因為一些小錯誤被揪住的學生們，還是對葛征投去了支持的目光。
除此之外，葛征被聘為皇家鍊金術師，封帝國子爵爵位，但不能世襲。賞賜金幣二十萬枚。
比爾雖然只是東勝學院的看門狗，但是耳濡目染，見識還是有一些的。他知道術器的利害，連忙想要躲開那道火焰十字。葛征伸腳一勾，再用手輕輕一推，比爾龐大的身軀一聲怪叫當場摔了個狗啃泥！
相對於星煉世界大城市中，動輒塑造一座幾十米高的巨石雕塑當作自己城市的標誌，大陸五大魔武學院的東勝學院，校門顯得很平淡。兩根比其他的魔法廊柱略高的石柱，上面裝著兩盞花朵一樣的魔法燈——這就是堂堂東勝學院的校門。
吃過午飯，葛征獨自前往東勝學院報道。他要去東勝學院任教的事情並沒有告訴諾羅敦，想要給羅林格爾子爵一個驚喜。
大個子比爾主任這下子火大了，跳腳道：「好哇，竟然有人公然違抗校紀處的決定，來人，給他記大過，開除學籍！」
葛征一笑，抽出鋼筆來，唰唰兩下籤好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阿奎那大師卻不知道，葛征這麼快就答應下來，並不是因為東勝學院偌大的名頭，而是因為他打著儘可能少的盡義務、儘可能多的佔便宜的念頭。
這則命題從一提出就備受質疑，有人覺得赫列卡利過於自大武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斷定別人也不能做到。也有人覺得，也許王者匠師看到了什麼非人類領域的東西，這則定理實際上是表示了相反的意思：超越了九層套印，就能超越准神器壁壘！
他抬起手剛要敲門，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了。拉米爾正在一章大長桌子上忙碌著。「你先隨便坐，等我弄完這個小實驗……」
「好！」瑪爾斯立刻答應：「我跟你賭。不過如果你輸了，怎麼辦？」
「我還是決定留下來了，我不是個好老師，繼續這樣教導你會誤人子弟的。你如果對鍊金術有興趣，回去之後請你父親為你請一位真正的導師。另外，你轉告大公爵閣下，如果有什麼需要，盡可以來王城找我。」後面還有半句沒說，價錢咱們好商量。
不過這個剛剛還和埃蒙斯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瑪爾斯老頭，此時卻和言語色，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這樣巨大的反差讓葛征有些詫異。
「一言為定！」
教學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東勝學院」，學院沒有圍牆，視線通透，不過一根根魔法
葛征取回新的徽章帶上，含笑說道：「這枚徽章對我有特殊的意義。」鍊金術師工會德爾遜王城分會的這名工作人員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幾樣對自己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只是如果他知道了，這枚徽章是堂堂非人匠師帕拉切爾蘇斯曾經用過的物品的話，恐怕會從窗口裡跳出來，從葛征的手裡搶奪。
葛征一個撞肘，看似沒有什麼力量，卻在背後的那個傢伙胸口上砸的「咚」一聲悶響，那傢伙捂著胸口連退了好幾步，一口氣沒喘上來，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
第四大區位於王城的東北角上，學院的大門依據第四大區的方位，坐北朝南，門外是一條不算太寬的石板馬路。
石柱上爬滿枯黃老藤，此時正是冬天，草木凋零，原本應該有些詩意的老藤就好像一盤粗麻繩一樣纏在柱子上。
葛征進了塔樓，一層一層的找上去，在第三層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爭吵聲。
大陸魔武學院每個系都設一名主任導師和一名主將導師。主任導師相當於地球上大學的系主任，主將倒是就是副主任。
去東勝學院報道之後，葛征就準備搬過去。
小個子男生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小星星：「好酷！史密斯，從今以後，他就是我的偶像了！」一旁的史密斯對好友的性格十分了解，對他這種舉動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撇了一下嘴，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從鍊金術士工會回到驛館，驛館內的氣氛很凝重。菲菲小姐眼睛有些發紅：「老師，這是我們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今天下午我就要返回瑪瑞斯公國了，老師您真的不跟我回去了嗎……」
拉米爾院長很為自己的鍊金系頭疼，除了系主任導師阿奎那大師之外，鍊金系裡再也找不出來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物。那些新進之輩，不是喜歡夸夸其談的貴族公子哥，就是只會阿諛奉承的馬屁徒。
葛征微笑著和瑪爾斯揮手道別，轉身繼續往上爬。
一根柱子上鑲著一塊不大的金屬牌，上面銘著一行字：東勝魔武學院。
門裡面的人看到了葛征，很和氣地問道：「這位同學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葛征聽聲音，確定他就是剛才言辭刻薄的那個瑪爾斯，王者套印理論的忠實擁躉。
瑪瑞斯公國是南方三大公國之一，可不是望山城那樣的邊陲小城，每年要向皇帝納貢七百萬金幣！三年，也就是兩千一百萬金幣。
儘管事先已經知道了封賞，不過當皇帝陛下的內臣把這枚身份證明徽章交到他手裡的時候，德克蒙特還是忍不住地激動地雙手發抖。
在德克蒙特納到他的金色徽章的時候，葛征正在把他那一枚灰不溜丟的六級鍊金術士徽章小心翼
「你笑什麼！」之前那個聲音怒氣沖沖說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如果我證明這個命題是錯誤的，你就在全系學生面前，承認你的學術理論失敗！」
「如果我輸了，」埃蒙斯一字一頓說道：「我就退出東勝學院！」
葛征也火了，兩手一背：「我站在這裏，等你數三百聲，我看你怎麼辦我從這所學院內趕出去！」
這一次不同了，葛征花了幾天時間，做完了鍊金術師工會的晉級命題，終於換來了一塊十級鍊金術師徽章。
葛征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低調了，既然如此，返回奧巴城，還不如留在德爾遜王城。
葛征聽了拉米爾院長的來意之後，很直爽的問道：「我上課的次數有沒有限制？」「沒有。」「我可不可以使用學校內的一切資源？」「可以。」「那好，我答應你。」
其實葛征的水準，在某些方面已經和帕拉切爾蘇斯並駕齊驅，就算在理論深度和實踐經驗方面，暫時還達不到封號匠師的水準，至少也達到了十二級鍊金術師的水平。
葛征的賞賜就好像一群屠夫面前的鹿，梅傑夫四世割一刀，大皇子割一刀，三皇子、四皇子一人再一刀，便只剩下一堆瘦骨頭了。
他愣了一下，才笑著答道：「我不是學生，我是來找院長大人的。」瑪爾斯用手指指頭頂上：「哦，拉米爾那老傢伙在最上面一層，小夥子，你年紀輕力壯，多爬爬樓梯有好處，呵呵呵……」
葛征之所以在十級上停了下來，是因為他沒有時間了，今天就是他和拉米爾院長約好的，去東勝學院報道的日子。
王者套印命題是關於鍊金作品中魔法陣套印層次數的理論，由歷史上著名的封號匠師「王者匠師」赫列卡利提出：鍊金作品中的魔法陣套印層次數最多為九層，人類鍊金術士，將無法超越這個極限。
他說這將手裡的一把晶石粉末撒進了一片火焰之中，還沒等他的咒語響起，「噗」的一聲火焰就熄滅了。拉米爾很掃興的搖搖頭：「理論上是可行的，可是為什麼實際操作起來這麼困難呢……」
德克蒙特把手中金色的徽章擦了又擦，然後對著初升的太陽一照，閃閃發光！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彷彿他就是帝國政界，那一輪初升的太陽。
這個獎賞相對於葛征豐厚的功績來說，顯得有些單薄，其中除了因為梅傑夫四世本人小氣之外，和王城內的三位皇子難得的「兄弟齊心」，一起壓制對葛征的賞賜也大有關係。
徽章上，有帝國皇帝的魔法印戳，背面是德克蒙特的官職：帝國軍務大臣侍隨。可不要小看這個侍隨，跟在軍務大臣身邊打雜，積累經驗，將來必定平步青雲，這可是多少人眼紅也搶不來的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