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葛夫子講義
第067章 皇室學員
葛征一笑，這段時間內，唯一讓他覺得舒心的事情，大約就是鍊金作品的生意了。諾羅敦已經把整個銷售網路構建完整，葛征這兩天抽空做了一些小玩意兒。他的鍊金計時器比普通的鍊金計時器小了一半，價錢卻只比一般的鍊金計時器高出兩成。
……
一時間，鍊金系內外風聲鶴唳，阿奎那大師搖頭不已：「還沒等別人來刺殺，我們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拉米爾愁眉苦臉的從學員開支上又撥出去了三十萬枚金幣，購買各種器材和招募高手，同樣用來加強鍊金系的安全。
小菲菲一邊走一邊道：「蒙澤爾少爺，您在王城內的風流韻事可是不少呢，叫我怎麼相信你呢？」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被諾羅敦否決了。
奧斯塔帝國和亞托帝國的關係一直很微妙，雖然沒有經過什麼慘烈的大戰，但是邊境上的小摩擦一直不斷。
葛征正好批到一本狗屁不通的作業——佩琳小姐的，樂得他捧腹大笑，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
德克蒙特知道自己這句話的分量，他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一時衝動，葛征對他恩比天高，儘管德克蒙特習慣於用貴族的思維來考慮問題，但是畢竟在星煉世界流傳數千年的騎士思想對他的影響也很巨大。他不是小人，恩將仇報這樣的事情自然做不出來。
這個誘惑巨大，葛征一點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動心並不代表就要接受。
「大師，你只需要比現在水平高出一點，就能吸引到顧客來購買我們的產品。就算我們的鍊金技術領先，但是也不必一次性把所有的技術都展示出來。這一次領先一步，下一次在領先一步，這樣我們可以賺兩次金幣。另外，價格方面，買您的鍊金術作品的人，本來就是為了炫耀，如果您的價錢並不比其他人的高，就不能體現他們的身份……」
四皇子心中暗笑，明知道是阿奎那推卸責任，不過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葛征，他也不再多說，站起來很到位的行了一個學生禮，就去找葛征了。
「鋼筆。」葛征淡淡道。
大皇子那邊，是因為德克蒙特。伯爵閣下絕對是出於好心，把自己和葛征認識的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殿下，是想讓大殿下了解到葛征的實力，不要去招惹他。可是這反倒引起了大殿下極大的興趣，更想把他招攬到麾下。有了德克蒙特帶個大殿下的諮詢，大殿下覺得，用自己兒子去拉攏葛征，也是值得的。
「唉……」葛征嘆了一口氣，低頭沉吟片刻，突然抬頭一笑：「你回去告訴大皇子，我不能保證整個東勝學院，但是我是不會選擇效忠任何人的。如果他們想殺我，儘管來。」
至於四皇子……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對，鋼筆。」
可是這第一步看上去漫漫無期，依靠乞討每天才能有多少收入？魔晶石可不便宜，克洛斯摸了摸自己的那破爛的
儘管魔獸都害怕他，可是他所依靠的不過是巫妖這種高等級魔物的精神震懾；真的要打起來，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魔法核破碎，身家被葛征打掃得一乾二淨的克洛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成為魔獸口中有些難嚼的晚餐。
「不不不，只要你肯原諒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蒙澤爾高興說道。菲菲咯嘰一笑：「那麼，您肯定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經營方面的事情，葛征確實不如諾羅敦，索性全都交給他去處理。葛征的鍊金術作品投放市場才半天時間，第一單生意就做成了，一件鍊金計時器賣出了兩千兩百枚金幣。
阿奎那大師打量著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孩，他有著一雙天生憂鬱的湛藍色眼睛，金色長發的髮捲上，帶著蔚藍海岸線一般的藝術氣息。
葛征頗具玩味的眼神看著埃隆霍斯，後者的眼眸，好像兩團藍色的魔力火焰，閃爍著誘惑的光芒，條條火舌舔噬著葛征的靈魂。
德克蒙特看到他心意已決，便說道：「大師放心，我一定竭盡所能阻止大殿下有什麼不利於您的舉動！」德克蒙特半跪著，低頭致意，然後決然而去。
阿奎那把他請了進去，很謙卑的說道：「我是阿奎那，四殿下來得好快。」四皇子露齒一笑，潔白的牙齒就像海岸上的貝殼。
菲菲的小腳丫剛剛伸出馬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束紫色的鶴花，一個深情的聲音朗誦道：「啊/我的女神/你是我心中的太陽/夜晚的燈光/沒有你的生命失去了光芒/我不要輝煌/不要榮耀的紋章/只要你願意再陪我一起走過那開滿了紫丁花的長廊……」
「大師！」諾羅敦滿面紅光，舉著手裡的晶石卡衝進來：「大師我們第一筆交易，終於成功了！」
他卻沒有意識到，他現在也是王城龐大的身體上，一條最不起眼的骯髒蛆蟲。
諾羅敦目前只賣出去了一件葛征的作品，顯然第一位主顧就是這位男同學。
埃隆霍斯一怔，卻不甘心說道：「大師，我是不會放棄的。」他說完，轉身走出去。片刻之後，敲門聲再一次響起：「主將導師，新生埃隆霍斯前來報到。」
菲菲小姐跳下馬車，蒙澤爾連忙追上去：「喂，菲菲，我知道是我錯了，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保證以後除了你，不再看任何女人一眼……」
蒙澤爾單膝跪在地上，真誠道：「菲菲小姐，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我全部的生命來守護你！」
四年級四班，就是所謂的「天才班」。葛征也耍了個心眼，讓埃隆霍斯這顆定時炸彈在東勝學院呆四年，自己恐怕四年都不得安寧，反正他的
「我沒有帶隨從，我是來學習的，在這裏，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學員。大師您不必考慮我的身分，請完全按照對普通學生的標準來要求我。」四皇子很認真地說道。
「在四個兄弟之中，別的我不敢說，但是論起金幣來，他們三個加起來，也不如我的多。」
距離克洛斯從墳墓里爬出來，已經七天了。克洛斯用石塊在城牆上有畫下了一道刻線。克洛斯在心裏已經把葛征詛咒了無數遍，該死的，如果不是這個盜墓賊把自己所有的家當全部偷走，我堂堂暗黑鍊金術宗師，怎麼會落到這麼凄慘的境地！
突然向奧斯塔帝國展示自己的護國寶器，恐怕也含有示威的意味。如果兩國開戰……拉米爾不敢想下去了。
「葛大師，我是帝國四皇子埃隆霍斯。」
埃隆霍斯走到葛征面前，最裡面念道：「自然喜歡自然，自然戰勝自然，自然統治自然——大師，只有鍊金術師才明白鍊金術師能做什麼；所以我最明白您的價值。我和其他三位兄長相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優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從十二歲開始，我就暗中掌控著帝國兩成左右的鍊金商品的銷售，現在，這個比例已經達到了四成。除了我本人的作品之外，我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幫我在全大陸收購和銷售鍊金術作品。並且，我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計劃，利用鍊金術，來改善子民的生活。」
葛征有了答案：不錯，自然戰勝自然，這句話可以用各種不同的解釋，但是埃隆霍斯用在這裏，恰如其分的解釋了他為什麼不惜代價也要拉攏到葛征——只有鍊金術師才真正明白，一位高明的鍊金術師能夠辦到什麼。
「好了四殿下，您的話說完了吧？如果說完了，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個身份開始另外一段談話？」葛征突然說道。
拉米爾一看，不由得笑了：「好哇，終於來了一個大財主！」他躊躇桌子上的鵝毛筆勾了兩下，又遞給那名工作人員：「我批准了，不過你要告訴西斯庭家族，他們那個二世祖要想進入鍊金系，贊助費可要慷慨一點。」工作人員拿著批示出去了，拉米爾嘀咕道：「最近為了這皇子皇孫，可花了我不少金幣，西斯庭家的老二來了，總算有點進帳了。」
本來葛征的打算是，煉製出更小的計時器，價錢和普通計時器持平。
……
阿奎那對這位傳聞中的四皇子第一印象很不錯，不過這燙手山芋她實在不敢接。阿奎那不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所以如果他有什麼目的，也會很明顯的表露出來。比方說現在，他急於踢走這隻皮球，他能夠想到的接球的人，只有葛征。
四年級四班已經有一群怪學生了，不在乎再多這麼一個。
葛徵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為
葛征嘀咕了一句：「怎麼鈴聲有點兒熟？」他突然一拍腦袋：他在自己的鍊金計時器上加裝了鬧鐘的功能，自己設計的就是這個鈴聲。
另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隱約覺得起碼在王城內的三位皇子，恐怕都不是葛征的對手。這樣的感覺讓德克蒙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另外兩位他不清楚，可是投靠大皇子這段時間，大殿下手中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他雖然未曾盡知，但也看得出一鱗半爪，覆滅一個小公國沒有問題。這樣的情況下，他對葛征卻還有著無比的信心，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儘管他是不死巫妖之身，但是如果身體被損害過大，一樣需要時間來恢復。這其中最麻煩的就是魔法力恢復了。巫妖之實的汁液在他的體內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魔獸魔核的特殊結構來供給他魔法力，偏偏這個「魔核」的位置就在胸口上，葛征一劍穿胸，連這個普通武器根本不能傷其分毫的魔核也一起扎了個粉碎。否則，克洛斯怎麼會在墳堆里躺了那麼久。
門外，德克蒙特橫刀跨馬，葛行站在窗口看著他一騎遠去，心頭有些沉重。
校門口，一個人影跳進拉米爾的眼帘：「咦，那不是西斯庭家的老二嗎……」
「咚」一塊石頭砸在他腦袋上，一個強壯的乞丐大罵道：「鬼叫個什麼！打擾了老爺我睡覺！」
第二天，又一則重磅消息在東勝學院傳開：
「阿奎那大師讓我來找主將導師，但是在作為一個學員和主將導師談話之前，我要作為奧斯塔帝國的皇室繼承人之一，和皇家鍊金術師葛征談一談。」他用腳一勾，背後的辦公室門鎖上了，一道隔音魔法陣好像布簾一樣落下來，擋在門口。
葛征手上的鋼筆頓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在他眼中的埃隆霍斯又和阿奎那大師眼中的那個人不同：藝術氣息的憂鬱少男不見了，換成了一個目光如火把一般明亮，神采如出鞘利劍一樣鋒芒畢露的皇室之子。
克洛斯忍氣吞聲，看也不敢看那乞丐一眼，暗暗發誓，等我找回了我的身分，一定讓你們這些骯髒的蛆蟲好看！
他準備乞討些錢，買一塊魔晶石，只要有一點魔力，他馬上就會變回那位令人生畏的暗黑鍊金宗師！
不過他也沒見過這件「隆冬刀戒」，很奇怪這麼一件寶貝，送到奧斯塔來，難道就不怕梅傑夫四世一翻臉，扣了下來嗎？
蒙澤爾一身光鮮，捧著一大把紫色的鶴花，站在學院門口不住地朝路上張望。校紀處的大熊主任就站在校門內，對蒙澤爾瞪了瞪眼，說實話西斯庭家族他惹不起，雖然有些看不慣，也只能忍了。
最近煩心的事情太多，難得有這麼一件喜事。葛征把兩百金幣的零頭丟給敦克，讓他去準備一頓大餐，晚上慶祝一下。
「如果大師願意，您就
渾身灰土，已經看不出他穿的是一件術士長袍。又破破爛爛，滿頭臟發，克洛斯在四天之前，一恆心擠入了城牆根的乞討幫。
「大師，您這是何苦呢……」
蒙澤爾那天在南城門口苦守了半天也沒等到菲菲小姐，還以為佳人已去，他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想到幾天之後得到消息，原來菲菲小姐進入了東勝學院鍊金系，並非提前離開德爾遜。蒙澤爾立刻纏了老爹好幾天，溺愛兒子的帝國商務大臣沒轍，只好答應蒙澤爾的要求，心中也知道，拉米爾著老狐狸不會放過自己的。
天才小魔女停下了腳步，一個俏皮的轉身：「這樣啊……那真是太不幸了。不論是對您，還是對她們。」
帝國商務大臣「捐」給了東勝學院三百萬金幣作為鍊金系的「研究經費」，東勝學院的白色學生校徽第二天便掛在了蒙澤爾的胸口上。
一駕馬車慢吞吞的從街道那一頭駛來，蒙澤爾頓時興奮起來，用手攏了攏自己的金髮，揉了揉面頰，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雙手捧著花束等著馬車靠近。
……
拉米爾最終沒能頂住皇帝陛下的壓力，同意收納四皇子埃隆霍斯入學。梅傑夫四世悄悄派了兩百名皇家衛隊給拉米爾沒讓他加強鍊金系的保衛工作。
「噹噹當……」一陣敲門聲響起，隔壁阿奎那大師的辦公室響起了開門聲。
菲菲小姐一皺眉頭：「這幾句話，和前面那一段……是同一個游吟詩人教給你的吧？」
埃隆霍斯卻在心裏想著：只有半年時間、半年時間一定要打動他！
葛征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悠閑的把雙腳搭在桌子上，手中翻看著學生們的作業。他的鋼筆不會漏墨，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擺出各種姿勢批改作業，而不用像別的老師那樣，危襟正坐，以防被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漏出來的一滴墨水弄髒了自己的長袍。
一個十六七歲的金髮少年彬彬有禮對阿奎那大師行了一禮：「請問，是鍊金系主任導師阿奎那冕下嗎？」
大皇子殿下決定把自己的長子，現年十四歲的帝國皇孫克弗蘭送進東勝學院，選擇的同樣是鍊金系。
葛征受封子爵爵位，也成了皇家鍊金術師的一員，不過除了每個月兩百枚金幣的份金之外，他從來沒把這個身分放在心上。
埃隆霍斯看了一眼葛征手裡的鋼筆，會心一笑：「大師和我是同道中人。我們和外面那些普通的鍊金術師不同，我們都覺得鍊金術就是一門技藝，並沒有什麼神聖可言，鍊金術應該製造出更多讓子民的生活更方便的器物來。比方說，大師手中的這隻奇特的……」
……
菲菲小姐一身雞皮疙瘩，腦袋繞到一邊，才看到花束後面蒙澤爾的金髮：「蒙澤爾，怎、怎麼是你？」
「請進……埃隆霍斯同學，鑒於你出色的鍊
葛征的課程一段時間緊一段時間松，這是他為了配合自己鍊金特意囑咐格奇爾安排的。皇孫克弗蘭在一年級，相比于皇叔埃隆霍斯，他有更多的時間向主將導師「請教」。
蒙澤爾一怔：「你怎麼知道？」菲菲小姐一撇嘴：「因為這兩段話裏面，裹著同樣的口臭。」
葛征吃了一驚，再仔細想想，未來，可不正是這樣的局面。
「哦，既然如此，那麼學生安排都有本系的主將導師葛大師負責，他就在隔壁，你現在去找他吧。」
葛征眯眼一笑：「我不妥協！等他們每個人派出幾批殺手之後，就知道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自己就會權衡利弊，殺了我，損失巨大，還可能被別人漁翁得利，到那個時候，我才能有暫時的安寧。」
葛征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繼續批改著作業：「我承認，你第一個買了我的鍊金商品讓我很高興，但是有什麼事情，咱們還必須公事公辦。」
阿奎那在心中對葛征說了一聲對不起，就當是對你的磨鍊了，然後很直接的打發四皇子去找葛征。
蒙澤爾一聽，似乎事情還有轉機，連忙道：「我用家族的榮耀來擔保，我決不會再和她們聯繫了。」
「最近真是奇怪，鍊金術怎麼突然這麼熱門了……」一名勤務處的工作人員手中拿著一張文書，嘀嘀咕咕的從一樓一直爬到九樓，遞交給院長拉米爾法神。
「咚咚咚」隨著鈴聲敲門聲也響起來。葛征在桌子上一按，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個金髮男孩面帶微笑，手裡拎著一個小巧的鍊金計時器站在門口。
克洛斯成了喪家之犬。
不死巫妖是一種特殊的生命體，或者說是一個精神附著體，全身的毛孔都是閉塞的，沒辦法自己從空氣中吸收魔法元素，克洛斯必須一些特殊的物質，比方說魔晶石、魔核之類的東西來恢復自己的魔法力。
沒辦法，克洛斯混進了王城，想要找到一家榮恆商貿行的分號。不過上一次的時間之後，榮恆商貿行在德爾遜被連根拔起，就連幾個隱秘的據點也沒能逃脫。
……
兩道申請書擺在拉米爾的辦公桌上，老法神這一次，眉頭鎖的更緊了。
拉米爾站在自己高高在上的院長辦公室中，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恰好能夠看到新修好的校門口。兩駕掛著皇家徽章的馬車接連停在校門口，護送的兩隊披甲士目送兩位直系皇族進入學院，然後叩拜離開。拉米爾苦笑：邊關無戰事，這兩位還算安全，如果再啟戰端，自己這東勝學院，只怕也要成戰場了。聽說，東北方的亞托帝國即將派出大批高手，護送一批鍊金物品前來德爾遜王城展覽，美其名曰和奧斯塔帝國的子民們交流一下兩國的文化，其中就有該國的護國寶器，頂級准神器「隆冬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