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407章 千步囚室
最終，兩年來，萬丈白骨坑上的一場場鬥法廝殺，各路修士的戰法手段，化作一段寶貴的道法經驗，被羅川吸收，開始融合入他本身的戰法。
說著，陰冷修士目光轉向另一邊。
「要麼是傻子要麼是瘋子。三哥，你今晚終於可以緩緩口味了。」
「三哥，你下手可要輕點。打爛了屁股可就不好玩了。」
「都是你們做的？」羅川抬起頭，淡淡問道。
「快說！若有半句不實，嘿嘿，你的下場絕對會比他們慘上一百倍！」
不出所有人的預料，痛苦的慘叫響起，回蕩在千步囚室中。
「這麼會裝蒜，這個小白臉想來是知道什麼重大的秘密。小白臉，說出來聽聽吧。若真是有用的秘密，我們大哥定會放你一馬的。」
「老三。你上吧。」為首的豹頭環眼修士冷笑：「先給你玩一夜，別弄壞了，明日繼續問。現在新進來的修士，越來越少了，省著點玩。」
羅川耳邊響起一聲冷笑。
順著目光，羅川看到了格子密室西北角，氣息奄奄、半死不活的三十多名修士。
不得已，羅川只好放放棄試探，將注意力重新集中於這一層的修士身上。
很快，羅川「看」了到被吸入靈台秘境的白蝙蝠，眼中的寒意稍淡了幾分，隨即一凝，無邊煞氣從雙眸中噴涌而出：「兩年了，天華宮……等不了多久，我便會回去，將你們抄宗滅門，雞犬不留。」
幾乎每一名新來的修士都會遭到他們的折磨和逼供，在場上百名修士中，
為首的，是一個虎背熊腰，豹頭環眼，肩背虯形法器長刀的光頭修士。他上下打量著羅川，眼神淡漠，不屑一顧，就像在看一隻可以隨手捏死、但又想多玩弄一會的老鼠。
「不用再試了。無論是誰，即便你是一域玄君，一朝帝君，也無法在這裏動用道法力量。能在這裏使用的，只有肉身的力量。」
他身旁的陰沉修士臉上露出厭惡，同樣轉過身。
換做別的修士，哪裡經受得住這麼多高等級的法門、戰法衝擊，要麼神慧崩潰，要麼心境重傷。
這伙修士，共有八人。這八人，每一個都頎長強壯，肌肉虯結，在無光的密室中，肉身表面散發出陣陣血光，顯然已將肉身淬鍊至一定的程度，無論肉身的堅硬度還是力量，在這一片區域上百名修士中，都堪稱頂尖。
這兩年來，黑土平原上一場場廝殺鬥法彙集成一幅幅畫卷，畫卷中的法門、戰法、道技在這一刻，一股腦沖入羅川腦中。
而像羅川所在的格子，天門意念掃去，光是這一層，便有上百個，總共數萬名修士被困於其中。
聽著眼前幾名修士滿口污言穢語，極盡侮辱，羅川沒有動怒，依舊如那老僧入定，神色泰然，唯獨眼神冰寒陰沉了幾分。
體內深處，兩方秘境中，仙嬰沉睡，魔嬰打了個哈欠，睜開雙眼。
豹頭環眼的修士走出兩步，忽然間，他只覺
開口說話的，是向他走來的那伙修士中一個。
兩年的「死亡」，兩年的記憶塵封，就像是一段冰封的記憶，開始在羅川心湖中融化。
轉眼后，為首豹頭環眼的修士嘴角浮起一抹冷淡的笑意：「你還真是大胆，在這七年裡進來的新人中，你還是第一個敢反問本座的？小小化嬰境修士，好大的膽子，看來你一定是有所依仗了。」
那三十多名修士光看生命元氣的品級，在來這裏之前，至少也都有真道境的修為。卻因肉身太過薄弱，道力被封印后，被人打斷了全身骨骼、脊椎碎裂，並且還殘忍地打破黃庭秘境，雖然還沒有死，但也是苟延殘喘。
光是羅川所在的這一格，就長寬千步，盤坐著上百修士，大多數修士都被靈光環繞的鐵鏈牢牢鎖銬，只有少數十幾名修士不戴枷鎖鐵鏈，比如走到羅川面前的這幾個修士。
「還不快說出來！你到底知道什麼秘密？」一旁陰沉的修士冷喝一聲。
一股強大的封印力量，籠罩在這一層的外壁四周，阻擋住羅川的天門意念。
周圍修士的氣息一個比一個深厚，顯示出他們高深的道行修為，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擁有道力或者法力的氣息，很有些古怪。
羅川長舒一口氣，身體不再震顫。
「也難怪，只不過化嬰一劫，能從仙魔戰場上活下來，就已經是撞大運了。你指望他能懂什麼。」
「呵呵，我看他似乎挺不一般，或許能撐過半個時辰也說不定。」
為首豹頭環眼修士淡淡一笑，轉過頭，似乎懶得再去多看一眼。
看著近在咫尺的羅川，紫發修士腐爛的臉上浮起痛快的笑容，眼中充滿渴望，伸手摸向羅川的臉蛋：「小白臉，陪道爺我好好玩上一晚，把道爺我伺候舒服了，道爺我心情好了，說不定還能求我大哥放你一馬。」
那八名修士再次愣住，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尤其是為首的豹頭環眼修士，他的雙眼中漸漸醞釀出兩團血影，看向羅川的目光里，含著一絲怒煞之氣。
羅川一來擁有九龍君的記憶，二來也是鳳毛麟角的天門修士。
發出笑聲的修士，都散坐在四面八方。
那八名肉身強悍的修士一愣，詫異地看向羅川，似乎有些無法理解他為何如此鎮定。
他們看著走向羅川的一幫修士，又看看羅川，有的同情，有的饒有興緻，有的幸災樂禍。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像是多年不見天日，眼神冰冷，目光陰沉，兩年來白骨屍堆中積累的煞氣死氣，讓他看上去充滿一股絕世負天，無情冷血的氣質。
「看什麼看！」陰冷的修士瞪向羅川，眼神中透著輕蔑和嘲弄：「還不快報上你的姓名、來歷、身家，以及所知道的秘密。若是敢隱瞞，他們就是你的下場！」
「回去？」
「這小白臉身材還不錯，長相也湊合，關鍵還有一股冷冷的氣質勾得本道心癢難耐。若是不說，三爺我今夜可要花開七度，春風得意了。」
被囚禁在這裏的修士，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強
「哈哈哈，這位道友要麼是還沒醒，要麼就是太天真了。」
天門之下，念海之上，升起了一隻只氣泡，彷彿一張張大嘴，將記憶畫卷吞沒！
當羅川釋放天門意念，想要穿越這一層，探入上下兩層時，卻突然發現無孔不入的天門意念居然失靈了。
經歷了白骨天牢殿的那一場失利變故，沉澱兩年之後，如今的羅川，比從前更多一絲冷靜和成熟。
被稱作「老三」的，是一個魁梧高大，紫發披肩的雄壯修士，他的相貌原本也算英俊，卻因一條從眼角延伸至嘴唇的傷疤，讓他的半邊臉都翻卷開來，露出難以修復的腐爛白肉，人不人鬼不鬼，看得人毛骨悚然，直欲作嘔。
這兩年中，每一日都有激戰，大戰兩百多場，小戰四百多場。每一日都會有上千修士隕落進入輪迴，兩年下來，戰死的修士總數超過兩百萬……羅川的肉身雖然一直處於假死狀態，可天門意念卻是開著的。
視野所看到的，像是布滿格子的蜂巢，又像迴廊曲折的迷宮。
他們在打量羅川的同時，羅川也在觀察著四周。
羅川心中一動，手裡捏出一道印法。
這一間格子囚室的修士們絕大多數都移開目光，眼中興緻寥寥，忙起各自的事情來。
之前還被五花大綁、鎖銬鐵鏈纏繞的年輕修士已經起身。不僅起身，他還無比詭異的懸浮在半空，加持封印法陣的鎖銬鐵鏈不知何時融為鐵水，從他身體兩側澆灌下來。
「秘密？你們要知道秘密做什麼？」羅川問道。
可在羅川看來，他們的肉身水平不過爾爾。對於靈台之道、肉身煉法越來越了解的羅川，甚至能夠一眼看出，他們所修鍊的肉身功法，品級最多不過三品下才。
「多謝大哥。」老三越眾而出，向羅川走去。
天門意念如流水泄開，羅川越看越奇。
而在他腳下，身高九尺的老三變成了一團兩尺寬長的肉球，身體里已經觀察不出骨骼存在的跡象。
自從七年前，這八名肉身強悍的修士被關進來后，這一片的千步囚室便成了他們八人的地盤。
「呼……」
「這小白臉居然還真敢繼續問？」
畢竟眼前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多到他們都覺得乏味。
羅川睜開雙眼的一瞬，肉身不知覺一晃，全身皮膚、肌肉、肌肉、骨骼、經絡、氣血都在震顫抖動，像是要將滿身的歲月塵埃抖落。
之前說話的修士站在他一旁，蒼白陰冷，眼中不時閃爍著歹毒的光芒。
「今天來的新人就屬他最有趣了，也不知能撐過幾柱香。」
果然，有法力波動的跡象，卻沒有辦法釋放出法力。
羅川耳邊響起了驚詫的聲音，隨即一陣陣刺耳的譏笑響起。
視野之中，出現了一幅令他心臟狂跳，神魂震顫的畫面。
「他說想要回去？」
他皺了皺眉，腳步猛地一滯，飛快回頭望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