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天辰外域，廣天普聖
第785章 救或不救
「知道一些。」羅川道，忽然間明白過來。
「只有如此，才能讓歸野將信將疑，心生忌憚，不敢妄動，為你我爭取一線喘息之機。不過以他的才智權謀，想必現在已經反應過來。羅川，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去找童老祖！廣天普聖剩下的四名老祖中，童老祖和石公對你評價都不錯，其餘兩名老祖都在閉死關，不問世事。」
羅川閃身出現在明月身前，就見明月抬起頭，淚眼婆娑，對著羅川瞪了半晌，眼神漸漸變得清明，旋即閃過一抹神華：「羅川，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我總算等到你了！」
羅川這一拳，已經足夠秒殺尋常道輪二階乃至三階的修士，卻只是把女童打哭。
可當看到那隻手和手的主人，羅川心頭一驚，本能地想要撤回，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兩個叛徒竟然同時出現！哈哈哈，將他們擒下，當眾處死，為妖逸道師報仇！」
「哎喲！」
與此同時，羅川只覺自己和光球之間，隱隱產生了一絲聯繫，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抓住他們！」
羅川不假思索，心念操控光球，向遠處遁去。
「哼，那羅川也太大胆了，還敢回來，當真不把我等放在眼裡！」
明月的真實身份，乃是古猿一脈中的金猿，也就是聖猿的死敵，卻因被石公提前點破石胎，導致神志不清。
眼前的明月，目光犀利，寒眉冷麵，和從前判若兩人，顯然是回胎重新養煉所導致……
明月擦乾淚水，緩緩站起身。
正當羅川暗道不好時，就見塵隱道師身體一晃，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白，搖搖欲墜，最終沒能撐住，撲通一聲坐倒在地。
正如塵隱所言，那個不知藏身何處的歸野道師已經回過神，心知塵隱玩了一把空城計，此時正調動高手包圍羅川和塵隱。
「羅川你猜得不的，本道在刑堂中時，遭歸野暗算，就已經受了重傷。之所以撐到現在，只是不想見到歸野狗賊得逞下去，更不想見到廣天普聖數千年基業毀於一旦。」塵隱臉色蒼白，氣若遊絲，斷斷續續道：「本道的元氣道力所剩無幾，雖能闖出刑堂，可也無濟於事。好在你終於回來了。」
廣天普聖道院中，有如此能耐做到這一點的，就只剩石公的女徒，明月。
光球中，羅川和塵隱道師並肩而立。
「塵隱道師你難道……」羅川看向盤坐于地的塵隱，眉頭微微皺起。
羅川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他心知紫雲不可能不和他說一聲，就這麼無緣無故離開，其中定有隱情。
不過既然小雲不在道院，齊心月、袁世天他們也都不在，羅川也再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就在這時，一絲危險的感覺從羅川心湖鑽出。
羅川暗暗想道，看向明月，微微一笑：「對了，明月道友，你可知道紫雲在哪？就是跟在我
「女的？難道是那個小柔？」
明月指著羅川笑罵道：「那個叛徒歸野，他在禁閉期間，偷襲了石公，致使石公被困石，也害得我不得不提前出世，卻又不敵歸野，只好躲來這裏。羅川，石公說你有辦法打敗歸野，拯救廣天普聖……說，現在該怎麼辦？」
羅川看向塵隱道師。
「活捉羅川！為妖逸道師報仇！」
「你知道個屁！你要是真的知道，就不會這麼狼狽了！」
說著說著，羅川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困惑。
啪！
與此同時，羅川竟也領悟了一絲呼吸之法，雖然只是天地乾坤大勢息的皮毛，可每一次呼吸，全身毛孔張開，只覺與天地同呼吸。每一次呼吸后，羅川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體內元氣和道力流轉加快，修為道行的提升也快了許多。
羅川這一拳中，不僅裹挾他最強的肉身之力，同時也融合了道力和技巧之道，加諸氣勢第三重的拳象，以兩倍的天地乾坤大勢息爆發出來，其威力已經遠遠超出真道境的範疇，達到了道輪境。
「走！」
陷入入定狀態的塵隱道師並沒有回應羅川，回應羅川的，是來自四面八方的破風聲。
塵隱道師沒有說話，卻忽然出手，一指點中羅川心口。
羅川手託大勢乾坤球，看著光球中匍匐療傷的塵隱，心中暗道。
昔日石公召喚羅川，就是為了讓羅川幫他一個忙重新封印明月的石胎。
月光下，女童懸浮半空，環抱雙臂，注視著羅川，冷笑道：「羅川，你可知我是誰？」
一隻纖纖玉手出現在羅川的拳鋒下！
說完，塵隱道師雙頰浮起病態的紅暈，眼神閉合，雙臂抱攏，如老龜匍冬狀，氣息消逝殆盡。
「天地乾坤大勢息果然厲害，也不知我何時才能領悟。以道師的本領，即便被囚，應當也能脫困才對。」
喊殺聲四起，一道道氣機衝天而起，圍住羅川所在光球。
或許正因羅川毫無規律可言的亂竄，外加光球本身奇快速度，竟然漸漸將追兵甩在了身後。
一夜的練習，羅川對大勢乾坤球的掌控漸漸熟練起來。
「羅川，大事不好！」白蝙蝠單腳獨立，扯著羅川耳朵大聲喊道。
塵隱焦急道：「這個大勢乾坤球我已傳於你，有它在，至少能擋下歸野一擊。不過受到攻擊越多，它維持的時間也就越短。」
罷了，廣天普聖的命運看來已成定局。與其被困在這，不如早點前往古戰場，擊殺墨教主，抓住機會奪下鴻蒙道樹。
面前的女童彷彿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像前一刻的明月，更是和兩年前他所認識的那個傻乎乎的女童判若兩人。
「塵隱！塵隱！醒醒……你倒好，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我，我又不是你廣天普聖的師座！」
「明月，怎麼是你？你跑來這做什麼？」
大勢乾坤球乃是塵隱道師張口噴吐的一氣所化，內蘊「天地乾坤大勢息」的道
相比較雲座和輪盤，塵隱道師一口氣吐出的光球不僅飛行速度快，且勝在防禦力奇強，神華流轉，隱隱散發出帝君級的氣息。
「知道就好，那你也該知道眼下發生了什麼。」明月淡淡道。
廣天普聖的高層，無論妖逸還是塵隱，甚至石公這樣的老祖，竟然都將拯救廣天普聖的使命交給他，簡直令羅川苦笑不得。
羅川是曾有過挽回廣天普聖敗局的打算，倘若妖逸還活著，羅川也許還會想方設法幫忙。現如今妖逸已死，廣天普聖對於羅川再無絲毫恩情可言，羅川的態度也是能救便救，倘若不能救，羅川絕不會為了廣天普聖，讓自己置身險地。
羅川原本還想要藉助塵隱之力，強勢拿下歸野，眼下形勢急轉，別說拯救廣天普聖，羅川自身都難保。
羅川說道，心中卻生出一絲警覺。
羅川無語到極點，不僅因為明月的巨大變化，也因為石公所言。
三十次呼吸后，羅川隱隱覺得，一股積蓄已久的力量，聚攏在他的胸腔間，凝聚壓縮，一旦爆發出來，所釋放的威力絕對是他平常一拳的兩倍多。
「況且我在古戰場就遇到過童老祖，並把一切都和他說了。他顯然也遭到了歸野暗算，否則的話，歸野又豈還能把持大位。」
塵隱，抱歉。我雖救不得廣天普聖，可至少能救下你。
羅
再加上羅川這一拳所使用的乃是毀滅道力，更添威勢！
當夜色漸淡，天空遠處出現一抹魚肚白時，羅川駕馭著光球，歪歪扭扭地飛入他從前隱修的山谷。
「出來！」
羅川猝不及防，心頭精血被塵隱道師牽引出，彈射向光球，轉眼消融于光球外殼中。
羅川見狀，臉色一變。
空氣四分五裂！
「他？不錯，我記得他。你走之後，他就跟著幾個帝君家的小子外出試煉了。」明月皺了皺眉，開口道：「然而不久之後，廣天普聖戰敗后，剩下的帝君後裔，都被各自帝世家接走。他好像也跟著其中一家走了，還是個女孩兒。」
瞥了眼半空中的明月，羅川悄悄挪動腳步，正準備開溜。
「怎麼了？去了這麼久？」羅川眉頭一皺，喃喃道：「難道是小雲？不對啊，明月說紫雲已經走了。」
嗖嗖嗖嗖……轉眼工夫，近百道強橫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射來，低一點的道輪四階，其餘的普遍修為都在諸天境之上。
羅川嘆了口氣：「所以你之前那一擊，也只是虛張聲勢？」
夜幕下，高山、江湖、沼淵、道宮、叢林間，一隻光球以奇快的速度橫衝直撞，不時撞擊上山川樹木，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女童被羅川一拳打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眼圈一紅，隨後嚎啕大哭起來。
「當然知道。兩年前，我們沒少打過交道。」
就在這時，嗖，一道白光閃過，落到羅川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