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天辰部洲 諸強會聚
第931章 古道之火
伯太乙低聲喃喃，突然出手，一掌擊向自己的腹部。
兩名諸天二階的長老只當伯太乙要自盡，飛身撲去。
可那一戰，他卻擊殺七名諸天二三階長老，重傷兩名次帝君，擊傷一名帝君……這等戰績，是羅川萬萬無法做到的，即便動用天門玄神之力，也難以做到。
「墨先生可敢保證水鏡成像的真實？」羅川問道。
「自古修行，傳道不傳火……道火，道火，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我體內的這一縷道火，究竟又是從何而來？」
「你為道演仙朝送來的人質，大戰一日未結束，你便得留在我東華宗領域，一日不得離開。這陰陽道人，就當是給你的一點教訓，從今往後，休要在犯。」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不會像伯太乙一樣，被察覺出道火之秘。
「只賣一千塊。」羅川道：「倘若墨先生不願意，那就此作罷。」
「恐怕，你們是想將我留給北極大帝。」
「那也得看有沒有空。」羅川道。
「住手！」
不得不說，天寶堂的水鏡堪稱羅川所見過成像效果最好的寶器，畫面清晰，竟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水鏡中，光影流轉，一團團煙霧從水鏡中流轉浮升，在羅川面前凝聚出一幅幅流動的畫面。
看向齊心月，羅川微微一笑，傳音道：「自然是他告訴我的。關於他的下落，等找個時間，本道會一五一十告知。」
墨先生思索片刻，傳音道：「不如這樣，羅道友再多加一千塊，
水鏡之中，伯太乙已將道火收入體內，他的眼神變得無比瘋狂，體內氣息比之前攀升了數百倍，實力暴漲，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東華宗的諸天境長老斃命。連死七名東華宗長老后，東華宗再再沒派出長老來送死。
在廣天普聖時，容小甲只是個化名，旁人不可能得知，羅川卻絲毫沒有表現出詫異，齊心月難免會心生疑惑。
墨先生同樣將一枚儲物指環放入羅川掌心。
伯太乙的古道之火，並沒有像他這樣，和己身融為一體。雖非受人傳火，可也絕非像羅川這樣，通過自己修鍊而生出。
迎仙寶境位於迎仙城深處，仙靈之氣充裕。
羅川試著像伯太乙那般，催動道火，提升實力，可卻發現他的道火已經根深蒂固於他體內，早已成為修為道行根基的一部分。
「羅道友若連天寶堂都信不過，那這世上就再沒什麼可信的了。」墨先生笑著道。
在萬劫凶靈塔中，羅川和白依卿、羅敷三修，便曾一窺道火之秘，更是深切體會到，只有道火，才是一切修行的根源。
說完，羅川走到墨先生面前：「適才閣下說要收購靈石？」
透過水鏡畫面，羅川能夠清晰感覺到伯太乙體內那股道火的兇猛，就彷彿一頭狂野成性的遠古凶獸。
冥冥之中，羅川心中生出一絲奇妙的感覺。
羅川自言自語著。
羅川暗生警惕。
「呵呵，羅道友願意，那可是再好不過。」墨先生笑著道：「我天寶堂做生意，素來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羅道友只會賺，不會虧。」
「這水鏡，不知墨先生已經賣出了多少面。」羅川收起儲物指環，淡淡道。
羅川明顯感覺出他體內道火面對伯太乙的道火，竟然充滿優越之感，就彷彿上位者面對下位者。
「羅道友可不要小看這面水鏡，今次來迎仙城的諸位，所求的無非是伯太乙的道火之秘，羅道友想必也是奔著它而來。」墨先生審視著羅川，低笑一聲，傳音道：「那日伯太乙和東華宗長老的一戰，羅道友定知道，可那一戰的水鏡成像，卻被東華宗封存起來。除了東華宗外，唯獨我天寶堂有備份。羅道友若肯和我天寶堂完成這筆交易，本道便將那一戰的水鏡成像送給道友。」
「古道之火，果然非比尋常。可惜，你似乎還未達到傳說中道演仙朝古道後裔的境界，甚至連道演仙朝也不知道你這個秘密……不然也不會如此。」
雷霆咆哮。
「不多，迎仙城中，有資格一看水鏡的，並不多。」墨先生眼睛微微眯起：「三日後，天寶堂將有一場晚宴，但凡看過水鏡者，都會來。還望羅道友屆時光臨。」
「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解封了。」
「這……」墨先生面露難色：「似乎少些吧，不如再加一千塊。」
「伯太乙，你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伯太乙出手，卻被那名諸天二階的長老擊飛出去。
「哈哈哈……」
嗖！
他幾乎能夠確定，伯太乙的道火，也是和他一般，並非傳火所得，而是自行生出。
他話音剛落，一道火光從伯太乙小腹躥出，飆升而起，轉眼化作一股粗壯高大宛如山峰的火焰。
「水鏡？」羅川奇道。
另外一名諸天二階長老同樣閃身飛出，阻擋住伯太乙的退路。
玉星仙子、墨先生，包括人群中一些氣息高深的修士，都在暗暗關注著兩人間的談話。
天頭又出現了三名氣息深厚的東華宗強者，都是白眉白髮，年壽古朽。
伯太乙眺望了眼三人，身形一閃，出現在三人身前，眸中全無人類神采，裹挾欺天霸地之勢，將三人籠罩其中。
既然和容小甲他們在一起，小雲應當沒事。
他找伯太乙，不僅是為了道演仙朝的輪迴道座，在他潛意識裡，何嘗不想一探道火之秘的真相？
羅川耳邊響起齊心月的傳音入秘，抬頭看去，就見齊心月正莫名地打量著他。
「為何今日不可？」齊心月黛眉微蹙。
「你究竟是誰？怎會知道容小甲？」
「我只賣一千塊靈石。」羅川道。
「我相信，羅道友一定會來的。」墨先生一笑道，隨後向下一個主顧玉星仙子走去。
「不是時候。」
轟隆一聲！
泥濘中，伯太乙卻笑了起來，只不過笑聲聽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而這一切，都和伯太乙身懷的道火之秘有關。
一名帝君，
臨湖洞窟中，羅川心跳加快，這一刻，他只覺得全身熾熱欲焚，腹底的那團道火，彷彿受到了某種引動，陡然爆發！
諸天二階長老化作一道神華，飛撲向伯太乙。
半空中，一名諸天三階的老道淡淡道。在他身後，另外兩名諸天二階的東華宗修士橫眉冷煞，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伯太乙。
羅川天門道念探入儲物指環，除了上千萬聖元幣外，還有一面未開封的水鏡。
「你們殺死了孫師……你們……為什麼這麼做？」
相比較伯太乙的道火，羅川體內的道火則愈發顯得從容，隱隱透著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自在和通達。
伯太乙的修為道行即便比羅川高，可也高不了多少。
羅川喃喃自語，打開水鏡。
「狂妄！」一名諸天二階的長老冷笑一聲：「本以為你伯公子是個識大體之人，卻沒想到也是如此幼稚，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你不肯留下，就別怪我等不留情面了。」
漫天風嘯，滂沱大雨中，伯太乙單膝跪于泥濘中，怔怔看著身前已經死絕的老者，臉色蒼白。
半空中的諸天三階長老盯著伯太乙掌腹處溢出的火光，陡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劇變，猛地喊道：「住手！師弟快回！」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既荒謬，可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羅川將兩千塊靈石放入一枚儲物指環，遞給墨先生。
「你做什麼！」
那兩名諸天二階的長老，也都在火柱中灰飛煙滅。
雨幕中，伯太乙緩緩站起身，
至少在找到伯太乙前，還是不要讓人知道他去過廣天普聖，炮灰營之主羅川，妖魔教宮之主天羅妖君，名號中都帶一個羅字，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猜測。
羅川心中想道。
伯太乙表面看起來佔盡上風，勢不可擋，可事實上卻是在不斷消耗道火和他的天賦潛力。
火焰升起的瞬間，雷停雨止，方圓百里的厚土，皆被焚燒成灰燼。
之前跟著羅川的那名東華宗弟子不知何時已經離去，無涯宗前，人群漸散，羅川看了眼不時打量他的齊心月，身影消失不見，再出現時，羅川已經回到迎仙寶境。
咚咚咚……
伯太乙轉過身，望向天頭的三名東華宗長老，眸眼微垂：「可是你們真的以為，憑你們幾個，就能攔下道演仙朝的古道後裔？」
羅川突然明白過來。
羅川等了片刻，不見齊心月追來，遂在河谷之中，尋了一座近水洞窟，用生死道布下一座法陣，隨後取出那面水鏡。
半空中，一開始說話的那名諸天三階長老則微微恍惚，眼神愕然，低聲念叨著「古道後裔」四個字，不知想起了什麼。
漸漸的，羅川體內的道火恢復平靜，卻彷彿突然擁有了生命和思維一般，居高臨下俯視著畫面中的道火。
「你說的是紫雲嗎。」齊心月看向羅川的目光多出一絲柔和：「本道和他在道院分開，不過聽說他後來受容小甲之邀，去了容家，這兩年一直和容小甲他們在一起修行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