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法海和白素貞的因果

姜樂眉頭皺起：「師妹，你千年修行，積攢百萬功德，為的就是得成正果，得道逍遙，為什麼現在卻要成全外人？」

「那時，靈華寺所在的國家發生了一場戰亂，死傷無數，哀鴻遍野，怨氣沖霄。佛主西來，霞光滿天，住進了靈華寺，準備在靈華寺修行百日，為眾生誦經超度。此為人道大功德，靈華寺為佛主準備了高殿大屋，佛主不許，又準備了精美佛經蒲團。佛主也不要，只在寺廟大殿外席地而坐，就此誦經，風吹雨打，皆不能阻。當時我就在寺廟中，親眼見證了佛主之威能，之慈悲。當時的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拜佛主為師，哪怕是侍奉左右，當一個打掃端水的小沙彌也甘願。可惜我佛緣淺薄，沒有資格為佛主坐前弟子。後來我賄賂了寺院師兄，得到了為佛主送飯之職，自此每日三次，從無間斷。不過佛主也不吃，只是為眾生誦經，消弭天地間的殺伐之氣，超度冤死亡靈。本來我以為佛主這般慈心，靈華寺沒有誰能夠得到佛主親睞，沒想到一次夜晚，我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法海繼續道：「說來，那已是上古時期的事了，那時候佛主降生傳道，還未成佛，卻已經形成大勢，眾生皆喜。而當時的我，乃是靈華寺一小沙彌。而白姑娘則是靈華寺一株七瀨雲花，修行百年，溫養了靈性。」

白素貞點頭：「日後白素會留在純陽觀修行的。」

說到這裏，法海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白素，繼續道：「那晚，我起夜，路過前殿，卻發現了七瀨雲花。它因為百年修行，已經有了靈性和法力，份數花妖。所以能夠隨地而走。我親眼看到七瀨雲花凝聚月華甘露，然後餵食佛主。雖然佛主念經不斷，沒有主動接食，但是那月華甘露卻被七瀨雲花努力的放入了佛主嘴中。自此後，我每日夜晚都要偷看，而每日月上中天時，七瀨雲花總會出現在佛主身前，凝聚月華甘露餵食佛主。本來這是好事，但當時的我，卻嫉妒了，嫉妒七瀨雲花做到了我做夢都想做的事情，這嫉妒如同魔鬼，不斷的蠶食我的心靈，讓我心中生出了許多不敢有的妄念。後來佛主誦經百日即將圓滿，天地間的殺伐之氣被消弭大半，戰亂的國家也平息下來。也正是這日，我做了一件讓我無法原諒的事情。在七瀨雲花餵食佛主月華甘露后，我尾隨七瀨雲花，用佛門法器紫金缽破了它的靈性，毀了它的修行。」

法海沉默。

姜樂一臉好奇。

法海點頭：「我們的因果，說來可小可大，小是因為因果起處，是我的嫉妒心。大是因為我的嫉妒心，毀了白姑娘的一場機緣。」

白素道：「此言何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白姑娘說得對，是我太執著了，在最後居然還想著隱瞞，這對白姑娘不公平，也與我數次轉世的念頭不符合。」

雖然被困，甚至有可能被打的元神崩潰，但是法海卻神情依舊平靜，似乎已經看透生死。

法海搖頭：「我過去執著，是因為我欠了白姑娘，如今白姑娘另有仙緣，我無力改變，自然就無需執著了。」

「阿彌陀佛，恭喜白姑娘轉世成功，有望大道。」法海目光看向白素貞。口誦佛號，話語真誠。

良久，法海平靜的面容終於浮現一抹苦澀。

寒妃一揮手。一本浮動金光的佛經出現，懸浮在半空。

說到這裏，法海嘆息道：「當我做完這事，佛主誦經也完畢，並且出現在我的面前。當時我就震驚了，跪在佛主面前，乞求原諒。佛主沒有懲罰我，他只是嘆息了一聲，說自己強行消弭殺伐，遭到天道反噬，因為有聖人金光護體，天道反噬之力不能強加他身，卻反射到了近前之人。七瀨雲花因此遭劫。雖然佛主為我開脫了殺孽。但是犯下罪孽就是犯下罪孽，我在佛主面前立下誓言，要度七瀨雲花轉世之身成佛，否則自身永不成佛。自此與七瀨雲花糾纏數世，卻終究前功盡棄。」

「另外一個恩怨？」姜樂驚訝。

白素搖頭：「我若要殺法海，在千年前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我和法海之間的因果，糾纏了幾世，可惜我終究修為淺薄，沒有明悟因果之端，所以我想從法海口中得知我們之間的起始因果，這樣才能解除這段因果，才能讓我無憾的和白素融合。」

原來白素貞和法海之間，還真的是糾纏幾世啊。難不成這兩個也是和寒妃一樣的？

白素道：「法海禪師，千年前的問題。想必現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姜樂沉默良久，嘆息道：「既然師妹已經選擇了道路，那麼師兄支持你。」

姜樂哼道：「佛門還想截我的胡，哪有這麼容易，現在你也算是紅塵劫難圓滿了，師妹日後就留在純陽觀修行吧。」

法海淡然道：「過去種種，如夢幻泡影，今後種種，得道成仙路。白姑娘你何必那般執著於過去呢？」

白素道：「但是我千年修行。明悟前三世，每一世都會碰到你，每一世都與你糾纏不休。說起來，法海禪師似乎比我還要執著。」

姜樂大驚，道：「師妹，你難道要殺法海？」

白素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了寒妃：「寒妃仙子，還請您把法海放出來，我和他的恩怨還沒有了結。」

白素道：「法海禪師莫要自誤。你可是立下誓言，我不成佛。你不飛升，這因果太大，若是不解除，我心中會留下執念。禪師菩提心腸，我想你既然要成全我，必然不會給我留下後患吧？」

白素一笑：「不過在融合之前，我還需了結另外一個恩怨。」

白素道：「既然禪師明白，那今日就把這段因果說清楚吧，若是因果解除，禪師可以順利飛升，而我也消除這千年來最大的執念，大家各得其所。」

白素貞笑道：「師兄著相了，我就是白素，白素就是我，既已轉世，就要徹底，否則前世今生糾纏不分，日後必然又是一番折騰，所以我想把轉世之靈融入白素魂魄之中，把過去斬斷，成就一個新的白素貞。」

頃刻，佛經上的金光凝聚。化作一個和尚，正是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