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285章 南疆
筍兒只能不情不願的回屋，嘟囔道：「早知道不原諒你了，我知道你們要幹什麼？」撅著嘴巴做出「親親」的樣子。
第二天，皇榜布告天下，嘉御皇帝駕崩，新皇登基，皇太后垂簾聽政。
「那怎麼說是發配？」
「那好吧。」許仙搖搖頭，從功德玉牌中拿出兩枚金丹放在魚玄機凈白的手心，「你一顆，筍兒一顆。」
神仙，永遠只存在於飄渺的夢境中，玄虛的傳說里。
一道雷光化為刀鋒斬落，金龍咆哮著破碎，人道雖然堅韌，但同浩渺的天道相比，猶然如螻蟻般渺小，大地在轟隆隆的震動著。
吉祥的彩雲完全取代的不祥的劫雲，匍匐在地的眾大臣緩緩清醒過來，他們全都在方才的雷劫中昏厥過去，此時睜開雙眼，正應了「劫後餘生」四個字。有的看著眼前如夢似幻般的情景，還以為自己到了極樂世界。
「陛下——」皇後娘娘趕出來呼喊，嘉御皇帝卻頭也不回。
筍兒走出屋門，叫道：「師叔」她的聲音沙啞，眼睛通紅，顯然昨夜沒少哭。
嘉御皇帝趕出殿外，在露台上高聲呼道：「師傅——」
魚玄機幽然道：「這樣啊。」又用極輕的聲音嘆息道：「那也沒辦法啊。」
許仙停下腳步，仰起頭望向天空，考慮了一會，最後低下頭道：「忘不掉了，永遠都忘不掉了。」
大臣們紛紛走出宮門，都是一言不發，方才的一切宛如經歷了一場夢幻，有極為兇險的噩夢，也有極為快
而魚玄機則氣的將彎月似的眉毛挑起，狠狠的盯著許仙，身上的淡雅之氣蕩然無存。
許仙見筍兒看也不看魚玄機一眼，顯然是正在賭氣，而魚玄機的安撫工作，顯然不怎麼成功。
許仙一覺醒來，暫且忘了昨夜大夢繽紛，但來日卻不可不想。這大夏王朝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垮台的意思，但他也敢肯定，「天下大亂」四個字不只是說說而已，就算說了要挽救天下危亡，一時之間又該如何入手呢？他不明白，唯有再去問問魚玄機，她可是說過會幫他的。
許仙道：「你騙了筍兒，難道不應該道歉？」筍兒看他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崇拜，然後盯著魚玄機。
魚玄機道：「我是為她好。」
魚玄機臉色一紅，喝道：「你再說。」筍兒就一溜小跑，跑進屋裡。
許仙敲開房門，開門的卻不是筍兒，而是面色不善的魚玄機，望著她清麗的容顏，優雅的身姿。
魚玄機道：「那現在還不去準備做功課。」
許仙笑呵呵的道：「騙我也是為我好，真自大！」拉著筍兒的手，與她同仇敵愾。
許仙搖搖頭道：「她不是生氣，而是害怕，害怕差點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你。」他不由想起了那個夢境，夢中的景象都已模糊了，那
許仙苦笑，「沒有了。」只得轉身而去，為什麼每一次和她有肌膚之親之後，都會變得更疏遠了呢？去年元夕之後，她閉關幾個月不肯見她。而這次登門來送金丹，卻連杯茶都沒喝上，平日里至少還能喝杯茶的。
筍兒搖著她的手，發嗲道：「師叔難得來一回，讓筍兒多呆一會兒嘛。」
許仙望向皇城上方，卻看不清其中的景象，不知道太陰真人是成還是敗。若是大天劫的話，那大自在天魔會親自出手，憑著太陰真人的心性也未必會怕。但這兩個師傅的性情，還真沒有一個能讓他認同的。
許仙一回到家中，立刻就明白了魚玄機所說的話的意思。
「從哪來回哪去。」
潘玉道：「今日一上朝，梁王就上書彈劾你勾結妖道，謀害先皇，要治你的罪，皇後娘娘的言語也頗為不善，我父王和王太師幫你說話，才免了罪過，改為外放為官。」
許仙遙遙望著這一幕，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前，太陰真人卻一眼望過來，將廣袖一揮，「想要平定九州，這個你興許用得上。」
太陰真人向嘉御皇帝伸手道：「來不來？」
「到那樣的地方做官，跟發配也差不太多。」
魚玄機道：「還不快去。」
並由此留下了無數的傳說，但卻沒有人過度擔憂，天下太平的太久了，久到讓人覺得會一直這樣太平下去，卻不覺天空中許多雙眼睛默默的注視著這
魚玄機不可思議的道：「我……道歉？」她想要讓許仙擺平筍兒，卻沒料到他衝著自己而來，這世上哪有師傅向徒弟道歉的道理。
魚玄機接過金丹，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立刻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許仙心中豁然開朗，他正要去青城山接白素貞出關，另陪著雲嫣去峨眉看青鸞，這樣的計劃同他的安排剛好不謀而合。他身為六品官，至少也能混個縣令噹噹，過過官癮。而魚玄機所說的消弭亂世的契機，應該也在那十萬大山之中。
魚玄機道：「好了，好了，我道歉就是了，筍兒別生氣了。」
筍兒跟著喊道：「師傅真自大！」怒氣沖沖的望著魚玄機。
「哪裡？」
當第一縷月光顯現的時候，劫雲也開始漸漸消散。
魚玄機笑道：「你說呢？昨晚真是多虧你了。」面色越發不善。
若是以往，筍兒大概會吐吐舌頭，央求她再玩一會兒。但現在筍兒卻是充耳不聞，反而對許仙道：「師叔，筍兒跟你走吧，反正只會被人當成傻子，反正早晚還是會被人丟掉，這裏也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說著說著，眼淚就又掉下來了。
許仙道：「能讓我進去嗎？」
許仙也不知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她，當然不可能抱住就親吧。他有一種預感，他現在如果這樣做，她一定會翻臉。他雖然不懂得術數，但在這方面的預感一向準確，就像是昨夜預感到強吻她時，她不會抗拒一樣，無論如
許仙看著像是在陡然之間成熟了的筍兒，不禁失笑。
雖然嘉御皇帝的陡然駕崩留給天下人眾多的猜想，有人說是被刺客刺殺，也有人說是服了丹藥而暴死，更有人說是大臣們逼宮才把皇帝活活氣殺。當然，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親眼看到陛下御龍飛天而去，只是持有這種說法的人，難免是要被人嘲笑的。
許仙伸手接過，手心裏多了九個小小的青銅鼎，他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只是似乎耗盡了力量，顯得有些黯淡無光，禹王九鼎。
魚玄機點點頭，表示肯定。
許仙忍著笑，幫筍兒擦擦眼淚，對魚玄機道：「玄機，你沒有向筍兒道歉嗎？」即使聰明如她，想要放下身段也不容易。
雖然實際上，大天劫的破壞力，可稱得上「精準」二字，就連太陰真人所站立的大殿，都絲毫沒有受到損害。
「來！」嘉御皇帝連連點頭，就覺自己身子一輕，向著天空飛去。
就在許仙轉身離去之時，魚玄機忽然對著他的背影道：「能麻煩你忘了昨夜的事嗎？」自和他分別之後，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太衝動了，竟然做出那種事來，實在是太奇怪了。但那時候他的表情，卻又讓她不能不去安慰他。
「南疆。」
魚玄機道：「我已卜過一卦，你回去就知道了。」
魚玄機板著臉道：「筍兒，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去做功課，晚上我要檢查。」
「等等，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這句高深莫
蒼穹的深處，隱隱有眾多仙人賀喜道：「恭喜上仙，賀喜上天，成就天仙之位，與天地同壽，日月齊光。」
許仙道：「回哪去？」
魚玄機退後一步，拉開房門，讓他進來。
魚玄機嘆口氣，認認真真的道歉，筍兒立刻破涕為笑，原諒了她。
當他再抬頭望去，那祥雲彩光都是消失不見，天地重歸黯淡，唯有一輪明月高懸，月光明如霜雪。
潘玉無奈的對他說，「漢文，你被發配了。」
空濛的深處，有天花亂墜，仙樂齊鳴，耀眼的光華從天而降。
許仙喝了口雲嫣奉上的茶水，才道：「發配？難道我被治罪了？今天是登基大典，照例是要大赦天下的吧。」
一輛鸞車從天而降落在太陰真人的面前，一位天仙的誕生非同小可，天庭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慶賀的宴席已在凌霄寶殿上擺開了。
許仙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玄機，我是想來問問，如果消弭亂世，該從哪裡著手。」
殺破狼三星君面面相覷，一頭道：「是時候了。」化為三道耀眼的光華向四方隕落，落到民居中就傳出孩子的啼哭。亂世的根由既已種下，他們也將正式開始自己的任務，化身為名將，輔佐新的君王，一統天下。
再在千百年後某些講壇節目上被某些教授學者當作笑話來調節現場氣氛，然而認真的分析嘉御皇帝之死和服藥有必然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