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志》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386章 異變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386章 異變

陳倫心神不屬的走向大牢,牢中獄卒都已熟識他了,便由他進去。
獄卒忽覺有人拍他肩膀,猛然驚醒,只見是另一個獄卒,對他說:「該巡夜了!」
驚的兩個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起來,陳夫人連忙去哄,不禁留下兩行清淚來:「老爺,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這樣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有什麼不好嗎?」
第二天寅時,雞鳴過一遍,天還昏黑著。
陳倫道:「去京城!」
陳倫回到家中,只見飯菜已在桌上,陳夫人正哄著孩子入睡,平日里覺得溫馨的場面,此時卻讓他眉頭一皺。
頭人道:「是啊,我們中也有惡人。不過蛇母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老輩留下了話,若是惹怒了蛇神,整個安龍都不得安寧。」
落戶不久,家中並無什麼值得收拾的,陳倫開口道:「帶上孩子,我們走吧!」
「嗯,但牢房守衛森嚴……」
「叫我許仙就行了,漢人中也有好人。」許仙知道他們吃過不少漢人的苦頭,特別是在馮之鴻佔據安龍縣之後,他們想要下山去交易貨物都受阻礙。
蛇母冷冷一笑,便要打開獄門,頭頂的狴犴神像,忽然發出咆哮之聲。
陳倫道:「方才粱王派人來見我,可以把我們救離此地。」
然後許仙把寨子里的所有未婚小伙全部干翻,喝了幾十碗酒,在妹子的歡呼聲中,被白素貞拽回了竹樓。
牢頭推讓了一番還是接過,然後將鑰匙交給陳倫,「您且自進去,兄弟們就不奉陪了。」這些日子陳倫日日前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願嗅這牢中的氣味。
狴犴剛一落地,毫不停留,擰身又猛撲上來。
蛇母將手一抬,兩條小蛇,弩箭般激射出去,咬在獄卒的脖子上,獄卒登時倒在地上,如此這般連殺了好幾名獄卒,來到大獄門前。
許仙和白素貞走進寨中,出乎許仙的意料,寨中夷民並不如傳說中那般兇狠蠻橫,反而很是熱情好客,在弄明白他們的身份之後,便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圍著篝火載歌載舞,且有美酒美食奉上,讓許仙大有民族風情游的感覺。這裏的人雖然大都不懂漢話,但那股質樸真誠的感覺卻是撲面而來。
見陳倫不否認,勃然道:「老爺,你不要再犯糊塗了,許公子可是我們一家的救命恩人,難道你還要受粱王唆使,恩將仇報嗎?妾身決不答應!」
被白素貞嗔了一眼:「你敢?」
許仙笑道:「他問我們是什麼關係,要跟我頂牛比武。」他說著話站起身來,脫下長袍丟給白素貞,對那小伙勾勾手。
那小伙大喜,先向四下展示了一下身姿,但同許仙的體魄還是有很大差距,而且剛剛搭上手,就被許仙按倒在地,周圍一片鬨笑,頭人也露出笑容,不再阻止。
……
陳倫怒吼道:「許公子!許公子!他能幫我洗脫罪名?他能讓我官複原職嗎?若不是許仙會妖法,他現在還只是我治下一個小小的大夫,哪輪得到我來向他跪拜。」
他從枕頭下拿出一把牛角彎刀,向陳夫人的卧室走去。
大牢雖然地處偏僻,但周圍也有幾戶人家,被狴犴的吼叫聲所驚動,亮起了燈火。
牢頭道:「陳押司,那張德安不日就要送往府城,你也來不了幾次了。」陳倫點頭謝過,從袖中掏出些許銀子奉上。
……
許仙手撐著臉頰:「真的有蛇神嗎?不知道是雌的還是雄的?」話音未落,就覺腰間一痛,回頭卻見白素貞正含笑盯視著他,攤開手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蛇母只道:「我命休矣!」她身上的蛇形紋身忽然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長蛇同狴犴糾纏撕咬在一起。
寨子里的妹子望著許仙,眼睛熠熠生輝,見他獲勝,便有一個妹子端了一碗酒水上來,許仙一飲而盡。
陳倫拿回鑰匙,來到張德安的牢房中,悄悄從懷裡掏出一把牛角彎刀,在張德安的脖子上深深一抹,張德安的呻吟聲頓時停息了。
在牢房中值夜,照例要到牢房中巡視幾次。
蛇母脫去身上的枷鎖,走到牢門前,將身形一扭,就從狹窄的縫隙間穿了過去,向大牢外走去,幾條碧綠的小蛇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游到她身上。
他卻不知道,在這一日日的泄憤之中,那魔頭越發往他心裏鑽了進去,讓他變得越發暴躁易怒,怨恨偏私。若非為官多年的涵養還在,早就性情大變了。
蛇母看見陳倫,又施展出魅惑之術,但見陳倫不為所動,才嘲笑道:「原來是個沒用的。」卻聽「啪」的一聲,陳倫將手中鑰匙拋給了她,「有人讓我來救你。」
「縣中出事了。」
二人離開寨子,本欲繼續尋訪遊玩,許仙忽然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符,正在慢慢燃燒。
陳倫拂袖而去。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氣,明日必將此事告知許仙,而他放了要犯,已然沒有退路。
陳夫人察覺到他的異樣:「老爺,你怎麼了,我們走的了?」
蛇母顧不得劇痛,連忙打開獄門。
蛇母來到山上,回頭望了一眼安龍城,咬著牙道:「許仙,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許仙也不推拒,全都收了下來,讓他們很是高興。
陳倫將之屍身擺好,然後如往日那般出了大牢,來到那個小巷中,那人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區區在下,怎麼敢得罪了蛇神呢?」
陳倫來到張德安的牢房門前,向其中望了一眼,張德安躺在那裡已是奄奄一息不成人形。這些日子,陳倫讓他將牢中的刑具都試了一遍,折磨張德安,已成了他最大的娛樂。彷彿比起乾淨舒適的家中,這骯髒污穢的牢房,更讓他覺得愉快。比起家人,仇人更能讓他滿足。
蛇母死裡逃生,不敢停留,捂著傷處向著毒龍峒的方向跑去。
夜深人靜,大牢中值夜的獄卒也打起了瞌睡。
陳倫今日心中有事,沒有打開張德安的牢房,反而往大牢更深處走去。終於看見了那個女犯人,她渾身帶著枷鎖鐵鏈,任憑她多大力氣,也動彈不得。
「這個你不用管,她自有辦法。現在當務之急,你回去收拾細軟,準備好了就來客棧找我,我便帶你去京城告御狀,必要訂他一個死罪,就算他能憑妖法逃脫,天下也再無他立錐之地。無論事情如何,王爺保你洗脫罪名,官複原職。」
而右邊則坐著寨子里的頭人,用不熟練的漢話對許仙道:「大人,漢人中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
蛇母心中一驚,身上的小蛇紛紛跌落在地,抬頭卻見狴犴由虛化實,向她撲了過來,她驚慌抬臂抵擋,只覺一陣劇痛,回頭只見狴犴叼著她一隻手臂,平穩的落在地上,身形似虎卻比虎要大的多。
「三更半夜的能有什麼事!」獄卒不滿的嘟囔一聲,拿起長刀,抬頭卻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驚問道:「什麼人!」
篝火旁一根枯木,就是許仙的上座,左邊坐著白素貞,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而笑,看花了不知多少男子的眼。
「梁王?不正是粱王將我們害到這步田地的嗎?他為何突然發善心來幫我們?」陳夫人心念一轉:「難道還是為了對付許公子?」
一個喝的半醉,臉色通紅的小夥子來到他們面前,指著許仙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被頭人一頓呵斥,猶然不肯放棄,眼睛瞟向白素貞,身後一眾小伙都躍躍欲試。
眾捕快聞聲趕來,只見地上一截斷臂。
陳夫人驚訝道:「走?去哪裡?」
這鐵門平日里是緊緊關閉,不容閑雜人等出入,晚上更是絕不開啟。門上刻畫著神獸狴犴,威嚴的俯瞰下來,傳說此獸不但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所以被刻畫在大獄門上。
白素貞悄聲道:「官人,他在說什麼?」
長蛇將狴犴緊緊纏繞,狴犴則死死的咬著長蛇的七寸,僵持了一會兒,又漸漸由實轉虛,回到獄門上,那長蛇也消失不見。
頭人道:「這是給朋友的。」
許仙他雖不知此地風俗,但憑著後世的見識,也能猜出一二,笑道:「當然是示愛了,娘子的魅力固然是不小,但為夫也不差。看看是不是要挑幾個好的帶回家。」
二人打開房門,卻見門外掛滿了繡球,白素貞道:「這是什麼?」
蛇母見之大喜,口中發出噝噝聲,稻草中鑽出一條小蛇卷著銅鑰匙來到她跟前,幫她把身上枷鎖一一打開,但卻並不急著離開,反而坐在原地,發出「噝噝」的聲響,像是在召集著什麼。
二人去向頭人告辭,寨中人奉上美麗的織錦,精美的銀飾等許多頗具特色的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