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第三卷 見龍在田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

第三卷 見龍在田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王侯將相寧有種?

昨天的事情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未得道,便是人。
「楊師兄,楊師兄。你還在休息嗎?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趕路?」殷小童忽然的叫聲驚醒了她,她倏然站起身來,眼睛看向前方……
朱魚就是生在南海那個偏僻至極的小地方的小修士,試想朱魚在南海院之時,整個四郡大地,十萬里江山,又有誰知其名?
朱魚也不過是個人,只是他就是一個犟到偏執,犟到瘋狂的傢伙。
所有人齊齊跪拜,有很多人已經熱淚盈眶。
他身上有無數四海強者寄予的希望,還有,還有責任!他不能看到四海的修士都一個個的被滅殺而無動於衷。
小石城一戰更是滅了大名鼎鼎的牛屠夫沙仁和蒼山宗第一供奉君奇。
小石城外,南海的數百名修士聚結在一起,方靈藥一臉激動,站在最前面。
他會想是什麼支撐他,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艱難的走了過來?
唯有努力一途,才有可能!
這些東西都是朱魚殺戮所得,這些東西對他沒用,但是對南海修士則是一筆極大的財富和資源。
在邊陲四郡想殺我的人很多,可是我至今還活得很好,西門雙我也無懼,更何況你的那些歪腦筋?」
在四郡之地,他的名字現在是如此的有威懾力,無數人聽到「朱魚」兩個字,心驚膽戰,寢食難安。
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四海傳承的湮滅!
試問現在整個四郡萬里江山,還有誰不知道朱魚?
「這些東西都帶上,四海傳承不會滅,你們都是四海的希望!」朱魚朗聲道。
突破大陣,就真正進入了南楚的腹地,到那個時候,朱魚和高柔也必然離別。
這幾百人已經是整個四海最後的幾百人了。
朱魚自己回頭想想走過的路,都覺得如此的不可思議。
她救醒殷小童,殷小童對發生的一切完全懵懂不知,醒了,又坦然的睡去。
夜,已經很深了。
一夜無眠。
唯留唐碧君一人在篝火邊,心神恍惚,失魂落魄。
高柔重新回到了芥子空間。
就在剛才,他看到這一群南海修士的時候,似乎一下明白了很多!
明天就到西陵境內,憑唐碧君的本事,能夠保得住這一套傀儡?
極其殘破的屋宇,一盞符燈閃爍。
朱魚能行,她也能行,她要永遠跟緊朱魚的步伐,朱魚飛上天,她也要飛上天。
這一邊,唐碧君也是一夜未眠,雖然是清晨,可她看上去雙目紅腫,髮髻凌亂,狼狽之中依舊難掩驚惶。
朱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又道:「也不要想逃,或者是向宗門示警,你的那些法門瞞不過我。你的飛行符舟早就被人做了手腳,你不知道,我卻知道。
朱魚卻並沒有過多的去兒女情長,一晚上,他都在研究那套傀儡。
統統化作了兩人耳鬢廝磨的共研符道,徜徉甚至沉迷在這天下最難修鍊法門的世界之中,一直到天亮!
將來華夏大陸仙錄之上,他們的名字要並排刻在一起……
她很緊張,毫無把握,完全沒有絲毫勝算,但是她想贏。
整個小石城都籠罩在無盡的夜色之中,靜謐到了極點。
數百人齊齊高喝。
「靈藥,地址我都告訴你了,歧蛇老妖也在那裡,另外還有四尊巨妖級強者。你去那裡之後,他們統統聽你的。那是一處絕妙的所在,也是安全的地方!」朱魚慢慢的道。
她就一個人,守著一堆篝火,煎熬到天亮,艷麗如花的面容,真是一夜之間憔悴……
唐碧君坐在篝火的對面,真是無比的煎熬,她已經換上了一件黃色的法袍,依舊艷麗逼人,可是朱魚的眼睛卻沒有片刻注目在她的身上。
從高柔記事的時候開始,她就沒有輸過雲峰。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朱魚,朱魚是他們的頭,如果不是朱魚,他們早被人煉製成丹藥了,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東西究竟有何用唐碧君也不知,朱魚本來就是要完成這套傀儡符陣的制符師,給他似乎也是心安理得的。
朱魚擁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豪邁,這是我輩男兒的鴻鵠之志,也是我輩男兒的滔天豪情。
所以最近,高柔和朱魚交流很多,她很聰明的沒有談南海,也沒有談任何兒女情長。她談的都是修鍊,都是符道,都是劍道。
朱魚揚名四郡,說穿了就是靠拳頭,靠殺戮!
走了!
而雲峰現在在南楚湖,相比高柔在外面漂泊,回不到宗門,雲峰的成長肯定要比她快很多。
朱魚也不過是身在南海,肩膀上不自然就承載了這一分責任,如果朱魚也像安未風一樣生於王府豪門之家,會在意一個南海的生死嗎?
天亮了!
在朱魚的內心,雲峰佔據的地位比她高。
可是這一次,高柔卻如此的沒有自信,她怕輸!
他手一揮,無數天材地寶,各種靈藥在地上堆積如山。
縱然曾經贏了雲峰無數,在高柔心中都沒有這一次重要,甚至那些所有的過往,都不值一提。
然而今天他還活著,內心卻比死更是難受,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讓她難以呼吸。
「你想活,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韋青沒來過,我還是楊琦。我們此行的目的依舊是靈域門。到了東洲地界,你就可以自由了!我殺你很容易,所以你別動什麼歪腦筋。
朱魚最後吃了一塊靈食,慢慢站起身來道:「好了,夜已經深了,把你要我完成的那些傀儡給我,我也去休息了!」
你想想啊,為什麼你的飛行符舟會被人做手腳?人家想得到什麼?」
朱魚手一翻,拿出一個靜玉瓶:「這是韋青身上的東西,你用一點在小童身上他就會醒過來!」
而今天,高柔也出來了,陪著他,給他掌燈,倒頗有紅袖添香的味道。
就這樣,朱魚目送著眾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方靈藥恭敬跪拜,然後站起身來緊抿嘴唇,沒說一句話,手中的一面綉有「南海」的令旗一揮,所有人齊齊升空,很多人忍不住回頭,都被方靈藥呵斥回去。
當年的四海,人口上億,擁有五大城池,是如此的繁榮發達。
她活了幾十年,過去幾十年的經歷,都沒有昨晚的經歷那般刺激,她怎能不心神大亂?
這些豪情宏願,沒有任何言語的表達,而是彼此都埋在心底。
符燈前面一對璧人,光影搖紅,沒有一句彼此鼓勵的話,卻彼此都在內心自強自立。
火光掩映在朱魚的臉上,他的臉變成了深紅色,不是很英俊,但是普通的面容之中流露出的是無比的剛毅和自信,他頭昂得不高,但是足夠讓唐碧君仰視。
沒有人知道朱魚這一路走來經歷過多少磨礪和痛苦,親人的死去,朋友的死去,家園的毀滅,被人苦苦追殺的死裡逃生。
朱魚的精深修為讓她嘆為觀止,也激發了她內心熊熊的鬥志。
數滴淚珠飄落,很快被風沙吹去,朱魚忽然想到一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的命運唯有他自己能掌控,誰要掌控他,他就要滅誰。誰不讓他好過,他就必然讓對方更不好過。
朱魚有今天,他所依靠的是什麼?還是實力!
唐碧君捏捏諾諾半天,縱然是一百個不情願,她還是把那一套傀儡遞給了朱魚。
可是,現在就剩幾百人了!仙界殘酷,強者為尊,弱者如螻蟻,弱者的生生死死,又有誰在意?
高柔內心百轉千回,有無數話想說,卻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城主大人保重!」
她此行到千山宗找金蝶仙子就是為了這套傀儡,顯然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西陵,說不定此時靈域門就已經遭到了西陵方面巨大的壓力。
朱魚伸手將一套傀儡收入芥子空間,人影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昨天如果不是朱魚出現,她今天也許就死了!殺她的一定是韋青。
縱然是明知山有虎,他也偏向虎山行。
篝火越燒越旺,枝葉燃燒,發出噼噼剝剝的聲響,卻更加襯托得夜色的寧靜。
她能贏嗎?
努力!
覃滅堂老眼垂淚,道:「城主大人,您……您要保重啊!」
他無懼死,但求我行我素,但求內心暢快,但求問心無愧……
朱魚眼睛盯著篝火燃燒過後的灰燼,手中拿著一支小樹枝,在灰燼上寫寫畫畫,似乎這草木灰比唐碧君更讓他感興趣。
高柔擁有「今生隨君,至死不舍」的誓願,這是江湖兒女的情愫,更是矢志證道的宏願……
此時朱魚在他們的眼中的形象無限的高大,他們要活下去,要繼續仙路,朱魚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出了千山宗,下一個目標是穿過西陵郡,然後向北直逼北方西門雙所布的大陣。
當年的南海,高柔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雲峰永遠只能生活在她的光芒之下。
可是四海滅以後,朱魚一路殺戮掙扎,楊家台斬殺蒼山四秀,長梯隘斬殺西門君遙。
跟上朱魚的腳步不容易,朱魚的成長太快了。高柔冰雪聰明,自然知道要永遠跟著朱魚的腳步,唯有如此,這一切才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