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西大陸逍遙遊
第18章 幸福就是有飯吃
虎族裡少有鐵器，少數的鐵器都是武器，連口像樣的鍋都不好找，反正朵麗家就沒有，平時煮食東西，都是用自製的陶器，工藝還不如當初徐錚在浩瀚林海里當小野人時自己做的那些。
朵麗試了一口魚湯，就忍不住笑：「我知道你早為什麼會皺眉了，有這樣的手藝，我做的你哪裡吃得下？味道真好，又鮮又濃，還同喝過這麼好喝的魚湯。」
見到有隻小虎被燙得狠了，正捂著嘴巴怪叫著滿地亂跑，馬克伸手捉住他的尾巴拖過來，察看了一下，才知道不是被燙到了，是被魚剌扎了嘴。
徐錚、馬克、毛球坐在嚕嚕頭頂據案大嚼，和諾丁、朵麗，巴利爾三隻小虎圍成一個圈子。滿地毛球一般亂滾，還不停瞎嚷嚷的小虎組成外圍的大圍子，一起圍著中間的幸福氛圍不讓它散失。
大部份虎族成員匯聚到一起，徐錚才發現整個虎族人口並不多，就那麼二百多號人。問過諾丁才知道，虎族本來人丁並不興旺，生產後代的效率不高，像朵麗這樣有五個孩子的，已經是超級高產。有些虎族婦女一生就只能產下一到兩個孩子，而且還不得不被迫拋棄掉不健康的。所以，有些虎族家庭沒有孩子也不是怪事。另外，虎族的習性是不斷遷徙的，整個大族群集中在一起行動不便，便分化為零散的族群移動。諾丁說，他們這支是最大的一支，整個西大陸虎族並不多，就算集中到一起，頂多也就二、三千人。
看著馬克眼裡閃爍的藍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感覺到馬克對於自己不能東西的惋惜。心裏笑意大起，忍不住就用樹枝敲著碗邊，大聲唱：「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大家一起啃骨頭！」
幸福
小心的伸著粗大的手指替他拔掉嘴邊的魚剌，那小虎瞧著馬克，突地扭頭跑過去叼了塊雞肉來放到馬克掌心裏。
見徐錚瞧著她，朵麗笑道：「這些也是可以吃的。用鹽腌過，味道還不壞。魚鱗可以烤著吃，炸著吃都行。」
小虎不解，看他不吃，便道：「吃啊，很好吃！」
「別寵它，會寵壞的。」
徐錚從朵麗帳蓬里拿了些陶碗出來，盛了一碗魚湯給他，又塞了個余有幾個的乾麵包到他手裡，笑道：「吃吧！話這麼多。」
見識過徐錚的烤肉手藝，朵麗沒說什麼，開始用鹽巴腌制除了大魚以外分配到的其它的魚。魚肉對虎族來說，已經是上等的食物，自然要保存起來，每頓做吃食時添加一點進去就好。
朵麗一家分得最多。本來朵麗的分配原則是很公平的，但嚕嚕就是抓著那條足有近三十斤的大魚不撒手，搞得徐錚很是尷尬。這時也就看出虎族的忠厚來，人人都道徐錚是此次收穫最大的功臣，微笑著容許了嚕嚕的吝嗇。
農家燒雞，雞肉切成塊，用沸水過一次，再用油炒過，把朵麗給的球莖切成塊，和雞肉塊放到一塊燜燒。風雞的味道本就有一種特別的腌製品的風味，朵麗給的那種不知名的球莖有股淡淡的苦味，卻很肥美，味道有些像土豆，兩種食品放到一起燜燒，自然就美味起來。
再后是鮮魚濃湯，魚肉都被燉化，魚骨被熬制以後，使得整鍋湯都呈一種乳白的顏色。加入調料壓腥，又放入一些捕魚時諾丁採集的海菜，湯
朵麗笑笑，不去揭破他，拿了個大個的陶器，三樣東西都各裝一個容器，給一群小傢伙吃。
諾丁站在一邊，嘆道：「雖然我不喜歡人類，但不得不佩服，他們確實要比我們高明多了。這些聞著真香，看著真好看，不用吃都能知道它的美味。呃……我說人類，不是指你。」
馬克一怔，隨即失笑：「我沒法吃，你自己吃。」
徐錚在剖魚，剝掉魚鱗和內臟扔掉，不經意發現朵麗又把它們拾了起來，內臟清理乾淨了同樣用鹽腌制，魚鱗卻用清水泡過，放到陽光底下曬。
沒有蔥，虎族倒是有姜和蒜這類調料，討了些來，切成小片塞進魚肉身上劃出的口子，放進魚油里炸。
看著朵麗的動作，徐錚心裏又是一陣酸楚，當節儉已經成為本能的時，生活已經落到了最底層。
剛出鍋的東西，當然燙得很，可偏偏又禁不住這種美味的誘惑，就伸嘴去咬，被燙得一隻只嗷嗷亂叫，就是不停下搶食的動作。
回到營地后，沒有人顧得上午飯，全聚在一起興奮地看著豐碩的收穫。長老們還沒有回來，朵麗便開始分魚。
「我想告訴你，我其實是維克特城的鑰匙。唯一的一把可以控制那座法師之城的鑰匙！」
馬克輕笑：「是，真可惜。不過我看著你們吃，都能感覺到那種歡樂的氣氛，感覺很是快活。所以吃不到也不緊。要不你多吃一點，連我那份也吃掉算了。」
自從徐錚到來，這已經是第二頓豐盛的晚餐，似乎這少年出現以後，就帶來一種美好的轉機，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看那少年一邊吃，一邊笑，一邊還要喂
嚕嚕搞到的這條魚很肥，肚子里滿是油膏。徐錚將它們取出來，放到陶罐里炸出油，把炸過的油渣拌了微量的鹽，遞給一直巴望著自己的巴利爾三兄弟。
嚕嚕被燙過，精得很，等徐錚挑好了，吹涼了送到嘴邊才吃，滿足得眯著眼，一副太上皇般的德性。
馬克偏著頭，道：「這就是寵人的感覺？不壞啊，我喜歡寵著它，呵呵。」
馬克瞧著它，道：「我喜歡他們，虎族真好，小老虎更好。現在的生活比在維克特城漫無目的四處流蕩好了太多。謝謝你，徐錚，我現在有一種感覺，嗯，人類是怎麼形容的？」
見朵麗一隻也沒有要趕走的意思，徐錚乾脆連那四隻風雞也拿了出來，向朵麗討了些早上吃的那種球莖，打算做農家風味的燒雞。徐錚沒有注意到，朵麗猶豫了一下，把留作存糧的球莖全拿了出來。
朵麗想從徐錚手裡接過魚來烹制，徐錚笑道：「諾丁媽媽你休息一會兒，晚飯我來吧。」
魚骨留下來，朵麗說可以熬湯。魚肉切成厚片，一部份用來和魚骨一起熬湯，大部份被劃上許多斜面划口，塞入徐錚從空間里掏出來的調料。經常烤肉做吃的，徐錚空間里這類稀奇古怪的調料豐富得很，連戴恩千里買來的胡椒都有。
嚕嚕從喉頭髮出呼嚕嚕的聲響，臉上的表情得意得很，讓徐錚對它無可耐何。它實際上也並不想獨佔這條大魚，只是覺得拎著它，就感覺倍加得意。
這
很快的就香味四溢，與昨天的烤肉又是完全不同的香味，少了些厚膩，更多了些鮮香。其它家的小虎忍之不住，又厚著臉皮跑到朵麗家這邊來守著，一隻只正經八百的蹲坐在地上，口水流得三尺長。
小虎敵不過美味，叼著雞肉又跑了，四肢著地，毛球一般四處亂滾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可憐的娃。」徐錚哧的一聲笑開，「民以食為天，吃不到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
馬克不能吃東西，但看著徐錚和虎豹，他突然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藍眼快速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突地道：「徐錚，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心裏一擰，轉頭不再看。魚鱗一度被油炸後端上餐桌，也成為美味的另類食品。但在這裏，收集它們以備以後食用的做法，卻讓徐錚心裏泛著酸澀的苦味，剖魚的動作越發小心，就怕會多浪費一點。
三百來斤魚被二百多號人分掉，每人得到的其實並不多。但這並不影響長久貧窮潦倒以後突來的振奮心情，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豐碩的收穫過了。知道是這個人類少年帶領著的捕撈，不少虎族人分走魚的時候，都真誠而歡喜的感謝，如此一來，族裡不識得這個黑髮黑眼的少年的人一個都沒有。
「什麼？」徐錚正幫一隻吃急了又被魚剌扎到嘴的小虎拔魚剌，聞言抬起頭，不解地看著馬克。
「對。」馬克道：「有種幸福的感覺。就是可惜啊，馭法使不能吃東西，看你們吃這麼香，真
奶聲稚語打動了馬克，笑呵呵的將雞肉塞回他嘴裏，道：「你先吃，我一會兒再來。」
整個分配的過程很公平，也很原始，完全按人頭數來分配。家裡成員多的，會多得到一點，成員少的相應少一些。
此時，篝火未熄，快樂的桔紅色火苗舔著陶罐底，試圖也想嘗嘗裏面的美味，卻就是夠不著。
三個小傢伙笑咪了眼，也顧不得燙，一邊呼著氣，一邊開心的吃。
諾丁嘻嘻笑，接過來，只嘗了一口就讚不絕口，就著乾麵包，喝著鮮美的魚湯，直嘆，真好，真好！
從嚕嚕爪里搶過魚，徐錚笑罵道：「面子都讓你丟光了！」
馬克點頭，無比贊同這個觀點。
「……隨你便。」
馬克坐在徐錚身邊，靜靜地看著他分食。徐錚扭頭瞧著他，歉意的笑：「真是糟糕，馭法使又不會吃東西。」
徐錚呵呵笑：「我吃兩份的話，別人就不夠了。不要臉的死撐硬塞，是會被人鄙視的。」
徐錚也塞了塊雞肉到嚕嚕嘴裏，拔了半隻雞腿給毛球抱著啃，笑道：「幸福吧。應該這麼形容。」
有近五六十隻哎，這怎麼夠吃？
馬克聽著，只覺得大為有趣，也跟著學了兩遍，最後跟著徐錚一起笑，用荒唐走板的腔調跟著唱。
徐錚大窘，忙道：「哪有的事。嘿嘿，這個，剛起床，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都一樣。」
馬克又笑：「那我那份送給嚕嚕。」
嚕嚕忙不迭點頭，只覺得這馭法使真是夠兄弟！為什麼以前不喜歡他呢？現在更正，他真的不錯，相當的不錯！
魚肉被炸制半熟，取出來放到火上烤制全熟，再放回陶罐里，加入水，放入調料，用小火細細的煮制入味，此時已是鮮香撲鼻，魚肉變得潔白細膩，讓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