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情以何堪 之 四世恍如韶華年
第219章 屋漏逢雨
小裴無所謂的聲音：有什麼啊？挺好的，還有蔬菜包……
阿瑟又隨手往地上扔了兩本書：十八，跟你商量個事兒。
然後我看見小裴回頭看了看那個喊話的女生，接過女生不大不小的飯盒，表情也變得興奮：好咧。
我心不在焉地看著小米：什麼？
我正愣神的時候，聽見前面一個不認識的女生朝小裴喊：小裴，小裴，幫著買條炸魚。
小淫的性格，真的挺好的吧。
然後我就聽見小裴對著賣飯的窗口裡面有些囂張的喊：來，買炸魚！你給我把這個飯盒裝滿了，你這裏面的炸魚給我從大的開始撿。
小淫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避開我的眼神：沒事兒，也剛吃飯？
我聽見佐佐木喊：小淫啊，中午吃什麼？
我隨手翻翻阿瑟扔的書，天，還真的是新的？？一次都沒有用過。
小米真是高看我手工的能力，我看看自己的跟鐵塊兒似的拳頭，要是練習聯繫打磚頭應該很有潛力吧。
小裴熱情的笑：一塊怎麼行啊，多吃點兒，拿回去給宿舍的人分分。
我有些尷尬：我，吃過了，你們吃吧……
阿瑟他們停課了，開始全面的畢業設計和實習，這個消息等於直接告訴我，他們沒有多少時間就要離開學校了，畢業是每個學生都無法阻擋的過程，過去軍隊老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其實學校也一樣。
那個人：你說清楚了，給你留著呢，你就吃這個。
小米開心的點點頭：是啊，不一定非要送給誰的。
小意成就了我最青澀的暗戀，已經象一個神話傳說一樣深深的印在我的心裏，我是要打破這個神話傳說？還說一直保有這個傳說呢？我到底要怎樣做才好
小麥瞪著小米：臉還真大。
我煩躁的咬著手指頭，反反覆復地看著寫著小意地址的信，反反覆復的念著上面的電話號碼，失落感像是蟲子一樣叮咬著我，我和小淫還沒有認認真真的談一場戀愛，就把關係搞成了這樣，即便是我聯繫上了小意又能怎麼樣呢？
佐佐木跑了過來，笑：喲，十八也在這兒啊，巧了，一起吃吧，我們最近忙畢業設計，你看看小淫，是不是跟山頂洞人似的？
阿瑟扒拉著一本嶄新的教科書，看著我笑：哎，十八，看看，這書都是新的，我夠得上圖書管理員的資格吧。
小米像是想起什麼似地看著我：對了，十八，你知道現在流行什麼嗎？我們宿舍好多女生都在折騰。
我抬頭看阿瑟：什麼事兒。
一塊炸魚1.5元，那個飯盒裡面的炸魚至少有十幾塊，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開始酸澀，小裴活該，可是我還是很想哭，我不是為小裴哭，是想為某些人與生俱來的那種卑微哭泣。我們都想融入一個被別人認可的環境，為了這樣一個環境，我們每個人都要努力，小裴讓我想到的不僅是可恨，還有可憐。
然後，我就看見小裴端著滿滿一盒炸魚從人群裏面擠了出來，笑容滿面的把炸魚遞給女生：哎，你湊合著吃，今天的炸魚挺小的，沒有以前的大。
小裴搓著手掌：別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學不是。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阿瑟往我身邊湊了一下：十八，你要是不來也不好，大家以前都那麼熟，是不是，再說了，明年我們一畢業，啥時候能湊這麼齊的聚一次
小淫打斷我：十八，你剛才根本就沒有打飯，我一直看著你的。
我傷感地看著阿瑟：阿瑟，蛋糕我買吧。
阿瑟皺著眉頭，用書啪的拍了我的腦袋一下：哎，跟你說話呢？
小裴：哎，說過多少次，你每次吃方便麵的時候不都是吃兩袋么？你用一袋的調料就行了，剩下的那袋調料給我留著，我用開水衝下調料就行了。
前面讓小裴買炸魚的女生聽了小裴的話，竟然開始吃吃的笑，我嗤笑，小裴還是餓得輕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瘋了，討好女孩子也不用這樣吧？難道象當初郭冬臨演的那個小品《有事您說話》，裏面郭冬臨飾演的人物死要面子活受罪，沒事兒就答應別人事兒，領導給了點兒牙刷什麼就表示雙方關係加強了，合著小裴可以自豪的說：看，那個妞兒都讓我幫著買炸魚了，說明我們關係鐵著呢？
被揭穿謊言之後的感覺真是不爽，有人在我身後撞了我一下，小淫下意識的拉了我一下，我看見小淫揭去創可貼的手指頭，有些烏紫的顏色，非常刺眼。
我遲疑地看著小米：你說，我疊？
我哦了一聲，小米接著說：聽說不少女生都挺喜歡小淫的，長得帥啊，性格還好。
小米神神秘秘地看著我：紙鶴和幸運星啊？要是你真的喜歡一個人，你就每天給他疊一個紙鶴，要不就用那種帶熒光粉的塑料管疊星星，等你疊到一定數量，願望就會實現的，哎，那個疊紙鶴的紙真漂亮，不過我喜歡用帶有熒光粉的塑料管疊的星星，夜裡會發光，就放在自己的床頭，睡不著的時候看著，多快樂的一件事兒啊？
小淫愣愣
我感覺鼻子有些酸澀，離散這個詞兒怎麼那麼讓人傷感？
我獃獃地看著宿舍樓的窗戶外面烏黑黑的天空，在感情上，老天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好的臉色看，一直都在給我甩臉色。
小米嘿嘿笑：你倆怎麼那麼窮困潦倒啊？
女生接過裝滿炸魚的飯盒，甜甜的笑：總共多少錢啊，我給你。
我回過神兒，小麥忿忿然的哼：我算是發現了，貓這個東西，真的是養不熟的，我對小乖那麼好，小乖就喜歡粘著小淫，叫的那個獻媚啊，哼，等我畢業就了我就把小乖扔了，讓它繼續當流浪貓，哼，要不就讓小乖跟著小淫回山東老家，看看是跟著我爽，還是跟著小淫爽……
我恍然大悟，我說怎麼總能看見有女生成捆成捆的拿著五顏六色的塑料管，還有五顏六色的綵帶條，鬧了半天，是疊幸運星和紙鶴。
小米非常神往的表情：十八，要不你也疊幸運星，每天就疊一顆，不一定真的送給誰，但是心情會變得好啊，疊幸運星的塑料管很便宜的，就是帶熒光粉的，才幾分錢一根。
我獃獃地看著小淫敞開著的房間，裏面有些亂，不像小淫的風格。
那個人說：什麼方便麵調料？
阿瑟拍拍我：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就這個周末，小麥，快點兒收拾下，把這些書賣了，湊合著換個生日蛋糕。
我搖搖頭：我，剛吃完了。
小米停頓了一下：十八，我們宿舍的一個女生說是要給她男朋友疊一千顆幸運星呢。
阿瑟泯泯嘴唇：過兩天是小淫的生日。
小淫訕訕的放開拉著我的手，聲音有些發
女生轉身開心的走了：那謝謝你了。
十月末，我收到了engle的來信，信裏面真的詳細的寫出了小意所在的學校，還有電話號碼。我像是做夢一樣，大晚上靠著學校女生宿舍樓的盡頭，極其不相信信紙上寫著的那些數字，還有文字，遙遙遠遠的，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就堵在了我的心裏。
小裴大方的說著：什麼錢不錢的？真見外，我請你吃的。
女生開心的笑：喲，怎麼買這麼多啊？一塊就夠了。
小米咬著勺子：好啊，好啊，我也來好不好？
我把飯盒蓋遞給小淫：對不起，剛才沒注意。
阿瑟轉臉看了我一會兒，點頭：好，小淫的生日蛋糕你來買。
女生接著笑：那多不好意思啊？
佐佐木跑去買菜，小淫摸摸頭髮，聲音有些沙啞：再一起吃點兒。
在回學校的路上，小米笑嘻嘻的：十八，我們專業都有女生追小淫了。
我躲在旁邊，小裴的飯盆裏面就塞了三個饅頭，我聽見小裴跟身邊的一個人說：哎，上次讓你給我留的方便麵調料，你沒扔吧？
佐佐木看我不說話，碰了我一下，笑：十八，別這樣了，哎，等我們忙完了畢業設計，都畢業了，你就是請我們吃飯，我們都未必能回來呢？那時候你就算很想很想我們，可能也沒有辦法了。
小米拽著我去阿瑟哪兒煮東西吃的時候，我看著阿瑟和小麥開始折騰一些用不著的專業課書，突然之間我才發現原來時間過的那麼快，之前肖揚畢業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感覺到時間有多快，我甚至會感覺到畢業這個詞兒真的很遙遠，我只是個新生而已。阿
我在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還一直心不在焉的想著小米說的那個疊幸運星的事兒，我覺得自己真是有些瘋了，排隊買飯的人不少，我被擠的跌跌撞撞的，我看見小裴在最前面，我往後退了一步，我不想跟小裴碰面，自從上次在燒烤店小裴和左手衝突之後，我一什麼看見小裴就想到左手說的那個話：男人分兩種，一種是養家的，一種是家養的。我不可否認的是，我會自覺不自覺的想到小裴是家養。
我一怔，阿瑟撓著頭：這絕對是小淫在大學裏面最後一個生日了，我們都想聚聚，你看你……
佐佐木興沖沖的又買了兩個菜，跑過來：哎，這兒人太吵了，我們去阿瑟哪兒吃吧，大家好長時間沒有一個吃吃飯了，小淫現在死懶死懶的，連個攤雞蛋都不給我們做，有點兒好吃的，都給小乖了，大家只好天天跑食堂。
佐佐木把手裡打的菜塞給小淫：你倆佔地方啊，我再去買點兒。
小裴泯著嘴唇看著女生走遠，才拎著飯盒重新又往打飯的人群裏面擠去，好一會兒，我聽見小裴的聲音：師傅，給我三個饅頭。
我恩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心裏咯咯的，小淫看了下佐佐木的方向，有些不知所措：要不，一起吃吧。
我心裏滿滿的，沒有吃飯的慾望，我心不在焉的轉身，碰翻了一個人的飯盒，我聽見飯盒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我回過神兒，彎腰幫著撿起飯盒蓋，抬頭，看見小淫鬍子拉碴的臉，我和小淫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