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殤如夏花 之 五朝別酒空行客
第232章 我命如此A
許浩顏打斷我：十八，你不用不好意思，至少小旋跟著你有了想要自立的意識，以前給她錢都是亂花的，在家裡給20塊讓她洗個碗都辦不到，現在她會興奮的想要賺一個小時5塊的錢，我姨和姨夫應該謝謝你的。
我轉頭看九段，九段正咬著泡麵發獃地看著我，看我看她，慌忙把嘴裏的面咽下去，嗆了一下，九段皺著眉頭咳嗽了兩下：你真是有病，這是哪門子幸福啊？你那麼喜歡碗面，你跟了江若雨，她天天給你碗面吃，多簡單的事兒，咳，咳……
我更加奇怪了，朱檀甩了甩雨傘上的雨水，無比的惆悵：我能不鬱悶嗎？考博真是枯燥，看的書我一個腦袋都兩個大了，象鐵鍋那麼大，還得去圖書館查資料。
我奇怪地看著朱檀：朱老師，你怎麼了？
窗戶外面，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冷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映襯著室內溫暖的燈光，我看著手裡的紙鶴髮呆，我在想，我到底要在什麼時候認識小淫，才能做到心無旁騖，就像許浩顏說的那樣，那個時候，小淫喜歡的，就一定會是我么？
九段白了我一眼：這就幸福了？你要求的也太簡單了點兒吧？
我慢慢騰騰的朝九段走過去，那種親切的泡麵味道，讓我感覺到了溫暖，想想真是可笑，愛情，有時候真的不如泡麵來的實際，也不如泡麵帶來的溫暖感覺讓人踏實。泡麵的調料味道總是讓我有流口水的感覺，我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看著九段：哎，你挺幸福的啊，大半夜的吃泡麵？
許浩顏轉頭看我：十八，門的左側是客廳燈的開關，你直接按就可以了。
在九段消失在宿舍門裡的一瞬間，我的眼淚滑落下來，九段對面宿舍的門被拉開，江若雨披著衣服，睡眼惺忪的出來：怎麼了？大半夜的，十
許浩顏點頭：恩，但還是照樣給你算家教的錢，我們公司的一個同事，本來是在肯德基店打工，臨時有事兒，小旋頂她干三個小時，能賺15塊，小丫頭挺高興的，說是完事兒了請你吃飯，你別跟我姨和姨夫說，難得她想著靠自己賺點兒錢。
許浩顏把手裡的彩色遞給我，笑：坐一會兒吧，下雨天，留客，天不留，我留。是不是有這樣一個說法？我也挺悶的。
我看著暫時還沒有停的雨：哦，有個家教，這天氣真是……
我愣愣地看著許浩顏：這樣，管用么？
下午學生會開會的時候，我心不在焉的轉著許浩顏送我的紙鶴，學生會老師在前面講什麼的，我都沒聽進去，4暮坐在我對面的方向，中間不停的咳嗽了好幾下，我皺著眉頭看4暮，4暮用舌尖舔了下他自己的嘴唇，朝我用口形說著什麼，我不知道4暮在說什麼。
學生會老師哼了一聲：什麼叫沒興趣？這是給學校長臉的事兒，這學生怎麼這麼沒有集體榮譽感？他不是今年的卡拉OK比賽冠軍么？必須去，工科學校本來就沒有什麼文藝細胞，身為學生怎麼這麼不積極？真不象話。
我笑著伸手要拍九段的後背，九段反感的打開我的手，冷冰冰的口氣：你別碰我！
我把破舊的雨傘小心的放到門口，按亮了點燈，許浩顏習慣性的閉上了眼睛，我看清了，許浩顏手裡正在摺疊的，是一隻彩色的紙鶴，淡淡的紫色，許浩顏前面的茶几上，放著兩個大大的透明的玻璃瓶子，一個大玻璃瓶子裏面裝著彩色的紙鶴，另一個大玻璃瓶子裏面裝著透明塑料管疊的小星星。許浩顏也不看我，接著疊著手裡的紙鶴，我知道許浩顏的手工好，
我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萬森看著我，對學生會老師說：老師，可以讓十八找小淫，十八……
我轉身，九段的聲音冷冷的在我身後響起：哎，你是不是覺著你沒事兒跟小淫攪和在一起，不離不棄的，特偉大特專一還特享受？
到了小旋家，我敲門，好一會兒才聽見許浩顏無精打採的聲音，推門進去，許浩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手裡不停的摺疊著什麼，因為外面下雨，房間裏面暗暗的，我看不清許浩顏的表情，也看不清許浩顏手裡拿著什麼，我站在門口，雨傘滴答著水滴，我沒有看見小旋。
我吸了一下鼻子，轉身就走，江若雨拉住我：十八，你怎麼了？
我茫然地看著許浩顏：小旋去做小時工？那今天就不家教了吧？
我的手尷尬的在空氣中握了兩下，縮回來，我訕訕地看著九段：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4暮咳嗽了一下，打斷萬森：這個事情，確實需要十八去找小淫，文藝會演本身就是宣傳部的任務，十八和丁小飛會把這事兒安排好的，大家放心好了，我們雖然是工科學校，但是文藝會演也要熱熱鬧鬧的，不會比師大差到哪兒的。
朱檀皺著眉頭：不要叫我老師，我現在是學生。
我忍著笑：朱老師，你是老師啊，怎麼也懼怕考試啊？
學生會老師點點頭：這樣才對啊，學校的榮譽就是所有學生的榮譽，大家應該踴躍參加才對，學生參加社會活動多了，也能提高自己的社會能力啊，
我轉頭詫異地看著九段，九段接著冷笑：他那麼個濫男人，你把他當寶貝是不是？我就是瞧不起你？跟著誰不好，跟著他糾纏不斷，你就那麼犯賤嗎？
我咬著嘴唇盯著九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九段哼了一聲，看著手裡的碗面，啪的把剩餘的泡麵丟在走廊的地上，泡麵的味道在腳下蔓延開來，九段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朝地上呸了一下，轉身進屋，宿舍門的被摔得超級的響。
朱檀的表情又開始變得生動起來：你跟方小刀說，活魚根本不是那樣殺的，我們家那位說了，要先用菜刀背兒敲活魚的腦袋，把魚打死了才能動刀，這個小胖子，太誤導人，我太丟人了，一刀還沒有砍掉魚腦袋，結果那個魚在我們家廚房蹦了一個小時都沒有死，我嚇得叫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搞得瓷磚上到處都是血，幸虧小孩兒奶奶來的及時，抓起魚拍了腦袋才解決了，老太太身手真是利索，哼，下次抓方小刀請吃燒烤！
朱檀扁著嘴：哎，誰說老師就不怕考試了？一樣怕好不好？十八，下雨天的，你去哪兒？
我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小旋三個小時賺15塊，剛剛夠支付我給家教的一個小時的一半，這孩子是不是瘋了？而且還說拿15塊請我吃飯？許浩顏是她表哥，竟然跟我說家教錢照算？我這錢，是不是賺的有點兒不務正業了？
許浩顏突然坐起來，認真的看向我：十八，你跟我一起疊紙鶴疊星星吧，這樣也算心裏有所寄託，不管是不是想念誰，就算放不下什麼也沒關係，當有心事的時候，就疊幾顆星星，什麼時候這些瓶子裏面的星星和紙鶴都存滿了，
我甩開江若雨溫熱纖細的手臂，冷笑：沒怎麼，我犯賤而已。
我迷惑的提出疑問：哎，小旋初中都還沒畢業，去肯德基打工，那算是童工好不好？
周六給小旋補習，還下雨了，空氣冷冷的，我真是不想去，出學校的大門的時候，遇到了朱檀，朱檀也是嘟著嘴，手裡還抱著好幾本書，滿臉的不樂意，我有些琢磨不明白，朱檀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這樣的家教錢，我賺的實在有些……
許浩顏把紙鶴舉向空中：十八，好看么？那個你別管了，肯德基也不知道，都說了小旋是頂替我同事了，而且小孩子需要社會實踐，不讓她吃點兒苦怎麼去國外啊？國外的生活真的是天堂么？
然後，我就聽見萬森說：左手和索多多，還有蘇亞的節目都安排好了，只有小淫一個，他拒絕參加和師大的文藝會演。
朱檀點頭：真是角色轉換，你這會兒是老師，我是學生了，對了……
我小心的接過許浩顏遞過來的彩色紙鶴，小小巧巧的，非常精緻，許浩顏嘆了口氣：我媽總說我是沒事兒找抽的那種，想想也是，有工作，能吃飽飯，還有點兒零花錢，給小旋那丫頭買果凍吃，給自己買這些花花綠綠的紙張疊紙鶴還有星星，所以，就養成這麼個情感潔癖的毛病，我這不有病么？
萬森看了看我：他說挺沒意思的，沒什麼興趣……
我這才想起來，和師大的辯論大賽結束后，晚上有一場文藝會演，兩個學校都要齣節目，聽蘇亞說，師大女生多，好多都是唱歌跳舞的節目，安排的滿滿的，我們學校男生多，能夠參演的文藝節目顯得單薄了。
我轉身，慢慢騰騰的順著樓梯往樓上走著，走過2樓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哧溜哧溜吃著泡麵的聲音，這個
我遲疑地看著許浩顏：那，我先回去了。
學生會老師沉著臉：他為什麼不來？什麼理由？
我倚著牆，有些惆悵地看著走廊昏黃的燈光：是啊，我就這麼想的，吃華龍108包裝的泡麵，沒有什麼油水，調料包乾淨的像是被水沖刷過，那個時候我就想著要是天天能吃好勁道就是幸福了，因為好勁道的調料包好油啊，我現在就在想，我的幸福就是能天天吃康師傅和統一一百1塊8包裝的泡麵，裏面放上雞蛋還有火腿腸，要是天天都能吃上江若雨賣的碗面，那就是幸福到天上了……
我想象著一條活魚腦袋沒有被砍利索，在地面上掙扎的景象，朱檀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哇哇叫，想想都夠殘忍。也是，朱檀的手勁兒能有多大？估計朱檀小孩兒的奶奶肯定被朱檀這個媳婦兒殺魚的方法鎮住了，肯定以後再也不會讓朱檀靠近廚房了，方小刀果然害人不淺，抓他請吃燒烤已經很便宜他了。
許浩顏點頭：我試過的，很管用，我已經疊了超過一千個星星了，這個瓶子沉甸甸的。
九段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我：哎，你怎麼了？被霜打了？
我轉著手裡的紙鶴，不知道該跟許浩顏說什麼好，許浩顏歪倒在沙發上，用手撫摸著皮夾的里側，有些自言自語：我到底要選擇什麼時候來認識你？才能真的做到心無旁騖？那個時候，你喜歡的人，一定會是我么？
許浩顏忙著手裡的紙鶴：十八，今天小旋不上家教了，她跑去做小時工了，每個小時5塊錢，要做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