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新時代
第150章 比登天還難
對方首先行軍禮的舉動讓西里爾.懷爾德少校一愣，一時未反應過來，之所以會選擇懷爾德到作為投降的代表，是因為他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的父親是一位曾在中國傳教數年的傳教士，而懷爾德本人亦是在中國長大，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傳單下面赫然是一對男女在纏綿的圖畫，而在一旁是一個被泥沼掩沒了半截身子的英國士兵。
「帕瓦西爾將軍，我軍除了接受你們投降外，其他一律不予考慮。」
趙晴扶了一下眼鏡笑說著，心理戰部隊在制定心理戰傳單時，首先需要考慮到不同地域的文化區別。
黃百韜在心下恨恨地罵了一句，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現在下令部隊發動全面進攻，如果拋開傷亡，同時將在柔佛海峽對岸正在修整的部隊調過來，一定能夠在10號前打下新加坡，但是付出的傷亡可以接受嗎？
一張張傳單飄落在威爾的眼前，映入視線的赫然是一張裸女的圖畫，看到裸女時，威爾感覺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連忙抓起了一張傳單。
「……」
沒等到自己計劃的時間，帕西瓦爾就得到了允許去做他本就準備做的事情。韋維爾發來一封電報，給予帕西瓦爾在一旦戰鬥變得「毫無意義」的時候，就「決定停止抵抗的權力」。
收到來自司令部的命令后，張鍾麟隱約猜到的長官要的是什麼，同樣也知道現在第9軍面臨的困境，從8月21日第九軍打響馬來亞戰役，整整47天，第9軍8.3萬官兵幾乎是日夜不停的進攻、戰鬥，連續不斷的高強度進攻作戰，已經令部隊上下的體力嚴重透支。
對方的稱讚僅僅只是令帕西瓦爾有禮貌地輕聲道了個謝，此時帕西瓦爾瘦削的面孔漲得紅紅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在道謝時，黃西群注意到自己身旁的這位英軍中將的眉間帶著一絲悲痛之意，或許他並不願意投降，至少不甘心。
威爾朝周圍一看，渾身泥污的戰友們有一多半神色變得極不自然，威爾忍不住朝著E連的方向看去，E連的阿爾蓋在兩周前接到女友的分手信，好像就是因為他的女友在他來新加坡后，愛上了其它的男人。
黃百韜厲聲說道，根據國防軍在喀山作戰的經驗，當部隊進入疲勞狀態后，最忌諱的就是停止攻擊，即便是自己在幾天前意識到官兵已經疲憊不堪時，自己不過是下令降底進攻強度，讓24師修整時，還不時的抽出他們一部分部隊參加進攻以及冊應性攻擊，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至於意志松泄，進而導致意志崩潰。
英軍投降！
接到電話的黃西群同樣一愣，幾乎有點兒沒反應過來，英國人打出白旗要休戰？那些一個勁要血戰到的英國人？
「長官，只是針對西方人的心理而已，半裸女人按西方的標準是可以接受的，不會觸碰他們的道德禁忌，同時是在提醒著那些人，他們遠離家鄉打仗，他們的女人會成為其它男人的情人！」
身高2米的高個子顯得有些削瘦的珀西瓦爾，兩眼布滿了血絲，他漲紅著臉，顯得局促不安，說話時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甚至於看著面前的黃百韜時，眼神都有些渙散。
「我有一個請求。貴軍是否可以保護馬來亞和新加坡的軍方婦孺和英國平民？」
對方的這般模樣，讓黃百韜一皺眉無法接受這種無聲的承諾，難道說國防軍在附出3700人的傷亡代價后，連一句「投降」都換不來嗎？
「帕瓦西爾將軍，你們必須立即投降，休戰是以投降為前提條件的。你們若不現在決定投降，我們就按照原計劃立即發起全面攻擊。」
但是現在呢？這些決不考慮投降的英國佬，終於還是在國防軍的重拳打擊下決定投降了。
看到空中飄蕩的傳單，威爾知道無非又是一些警告、勸告的內容，再就是「安全證」，憑著安全證可以安全通過中國人的防線向他們投降。
黃百韜的軍裝上只佩帶兩枚勳章，一枚是對日戰爭紀念勳章，一枚是一級忠勇勳章，這是黃百韜在遼東用命換來的勳章，也是最為珍視的勳章，也許這一戰之後自己會加一枚寶鼎勳章至少也是五色自由勳章，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同象徵著軍人鐵血的忠勇勳章相比，只在曾上過一線親自同敵軍血戰的官兵，才有資格獲得忠勇勳章，正像寶鼎勳
「沒有什麼但是，我們現在必須要進攻，把15師換下來，用24師發起進攻，24師的主力已經修整了一天一夜，完全可以投入戰鬥！告訴張鍾麟，讓他適當控制進攻強度，用最猛的炮火撕開一點，但不要過於進逼，給英國人造成假象就行！」
對黃百韜而言，既是期盼已久的，又來的有點突然，同時又有些擔心英國人是否在跟自己玩什麼緩兵之計，以至還沒來得及考慮投降的條件，甚至對談判的細節更沒有仔細琢磨，只是讓自己的參謀們臨時按照香港投降協議的內容，照抄了一份投降協議。
「畢竟你我都只是聯絡人員不是嗎？你覺得呢？懷爾德少校！」
韋維爾的回報並沒有出乎帕西瓦爾的意料，這是在意料之中的，從韋維爾離開新加坡時下達的那個命令開始，韋維爾絕不可能同意自己投降。
柔佛巴魯，于新加坡隔著柔佛海峽相對，1855年由天猛公.達因.依布拉欣與華商黃亞福一起合作開拓的。那時候的柔佛巴魯只是一個馬來漁村。但成千上萬的華族先賢，用了近一個世紀的時間，揮灑著他們的汗水，把柔佛建設成整個馬來亞最繁榮的一個城市。
出於禮貌黃西群向帕西瓦爾說道，而且的確，至少在戰爭初期，英軍有不少部隊打的很勇敢，有一支英軍部隊甚至於曾在國防軍迂迴部隊進攻後方時，不顧一切甩開手向迂迴部隊發起立逆襲，如果不是因為白天的轟炸已經令其傷亡損失，恐怕那次真的會創造一個記錄。
「該死的，難啊！」
「貴軍能否留在原地不動，我們明天上午再談？」
「……你們英勇抵抗是有意義的，必須以最大限度的毅力繼續抵抗。」
「黃參謀，你去給看看英國人想幹什麼，告訴他們，休戰的前提是投降！」
「決不考慮投降」的英軍終於決定要投降了。
從泥沼中又拾起一張傳單，威爾看到傳單上漂亮的女人正站在書架的梯子上找著書，而在下方一個男人正偷看著她的裙下風光。
看到這張傳單，威爾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妻子的老闆，那個人和圖畫中這個人是如此的相像，都是一副肥頭大耳的模樣，都是禿頂的男人，而且同樣的……好色。
就黃百韜猶豫不決的時候，電話鈴響了起來。
在9月24日，當國防軍第7機械化師的先頭部隊，進入這座城市之後，整個城市就沸騰了起來，大街兩側的建築上插滿了五色國旗，街上擠滿了歡迎國防軍的華僑，而城中的馬來人，同樣歡呼雀躍的迎接著中國軍隊的到來。
「這幾張傳單印一百萬份試試吧！」
用了一兩分鐘的時間，他們才算衝破記者的包圍快速走進屋內，在談判桌一側坐下，等候黃百韜中將出場。整個房間不大，但是前前後後湧進來40多名隨軍記者和軍官，新加坡不同於香港，這裏可是英國人口中永淪陷的「東方的直布羅」，而且他們的那位首相也曾信誓旦旦的向全世界承，新加坡絕不會投降，新加坡將成為大英帝國的遠東堡壘，堅持直到最後！
在這個時候，司令官所希望是妥妥噹噹的贏得這一打，而不是冒險在這個時候和英軍一搏，而是想借不間斷進攻和高強度的轟炸、炮擊，徹底打掉英國人繼續抵抗的念頭。
「我……我將在下午四點鐘要求中國人停火。」
「如果英軍答應投降，可以休戰！」
知道對方的身份后，黃西群就用流利的英語提出了來時司令官提出的要求。對於會俄語、德語、法語和英語四種語言的黃西群而言，用英語和對方交流並沒有什麼問題。
站在武吉知馬山山頂上，黃百韜遠望著仍然高高飄揚在新加坡城內坎寧堡上的「米」字旗。
之所以提這個要求是因為國防軍的那個「十倍懲罰」，這讓珀西瓦爾不能不擔心新加坡的數萬英國人和軍人家人的未來的命運。
10月7日傍晚，帕西瓦爾在第二次發出請求投降的電報后的兩個小時，韋維爾再一次發回了拒絕投降的電報。
接到命令黃西群的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做的是什麼，一衝出指揮部，就直接跳上一部吉普車，到9營的陣地上與英軍代表會面
在說出這句話時，帕西瓦爾的唇角不禁顫抖著，昨天一夜有一萬人主動投降，1.5萬放棄武裝撤到了安全區的戰俘準備營，這是將軍們為安全區的傷員收留所取的名字。
這時珀西瓦爾停了停，又抬起頭來。
當數十萬件與過去截然不同的心戰傳單，被空投到英軍陣地上時，黃百韜讓手下寫了一份措辭謹慎而嚴厲的「勸降書」，同時派出偵察機投下29份「勸降書」。為了醒目，還在裝有勸降書的通信桶上繫上了紅白相間的飄帶，並且投送到英軍司令部所在地坎寧堡高地附近。
西元1941年10月8日，夜，七時五十分，帕西瓦爾在投降協議上籤了字。四十分鐘后，照約定那樣，隆隆的槍炮聲突然沉寂了，三個小時后，八萬余名英聯邦軍開始列隊向國防軍投降。
傳單描述的是微笑著的赤裸女孩在穿她的長襪，旁邊的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在整理自己的領帶。
正是因為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帕西瓦爾才會命令懷爾德少校前來和中國人商量休戰的事宜。但是轉達司令官的休戰要求時，懷爾德不知道為什麼仍然選擇用英語表達了司令官的要求。
「西里爾.懷爾德少校！長官！我是奉帕西瓦爾將軍的命令，來到這裏向貴軍轉達休戰的要求！」
「今天是偷窺，那麼明天呢？」
這是一個震驚世界的重大新聞，也是中國南進戰略取得歷史性勝利的時刻，來自國內外的記者們在爭先恐後地搶新聞，攝影師在搶鏡頭，白色的閃光燈不斷的照耀在珀西瓦爾和他的參謀長特朗斯准將等人身上。
當飛機飛過戰壕的時候，只見空中雪白一片，無數傳單從空中飄落了下來。
未等那個參謀把話說完黃百韜就厲聲打斷他的話。
10月8日下午3時15分，攻入布基帖馬街道的第24師第九營的正面，出現了一輛破舊不堪的小轎車。車頭前面，一邊插著一面「米」字旗，一邊插著一面白旗。車子駛到九營的陣地前邊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3個抗著白旗的英國人。幾個小時前，在作戰會議上坎寧堡的將軍們分析了殘酷的局勢，認為抵抗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珀西瓦爾首先提出準備投降，會上沒有任何人提出再堅持抵抗的意見。這個人是帕西瓦爾派來投降的代表。
「向韋維爾發出電報，請求他們同意我們……投降！」
這一天是英國首相丘吉爾最為黑暗而最感恥辱的一天。僅僅在一個月前，他還向全世界信誓旦旦地保證：「中國人想攻克大英帝國在遠東的堡壘——新加坡，比登天還難。」
前後49天，國防軍第九軍以傷亡三千七百一十二人的作為代價，自北向南席捲馬來半島近一千一百公里，直至佔領新加坡。英軍傷亡1.7萬，但是投降的軍人是八萬多。
早在西北邊防軍時期，邊防軍成立了專門的心理戰機構。經過多年的建設，國防軍已經建成了一支高度專業化的心理戰部隊。平時，在編製上自成體系，序列上歸民事與心理戰司令部管轄。而在戰時，國防軍即按需要將心理戰部隊配屬給戰區指揮官，由其統一指揮，充當專業化的心理戰組織與實施者。為統一組織實施心理戰，國防軍建立了專門的心理戰指揮機構。從戰略、戰役到戰術，都有相應的計劃安排。
「疲勞的官兵一但在停止攻擊後會更疲勞，甚至意志崩潰，現要我們必須要做的就是堅持下去，與英軍進行意志的較量和精神的較量，我們的戰士是累，但是他們也好不到那裡去！」
「投降吧！我們已經不可能再戰鬥下去了！」
「當你遠離之時，你妻子、女友的老闆在和她干這個……」
停頓了一下，黃百韜又顯得十分大度似的補充道。
珀西瓦爾一時沒有講話，沉默了好大一會兒。
「將軍閣下，我們打了一個半月了，現在終於可以結束了。英軍作戰英勇，我向你表示欽佩。」
「司令官的要求非常簡單，他是想給英國人造成我軍將會力進攻的假象，迫使英軍放棄抵抗！命令71團全力進攻，我要在明天傍晚前打到布基帖馬大街！」
英軍的想不想投降才是長官最希望知道的至於休戰，那是另外一說。
「在晚上10點半以前我們恐怕不能作出最
「該死的狗雜種！」
「一點不錯，不過，人家不要你呆的地方就別呆，你說對嗎？」
「珀西瓦爾，如果是你可以答應這個要求嗎？」
軍官說完就領著他的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只丟下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的戴維.詹姆斯愣愣地站在那裡，這……這還是英國軍隊嗎？。
黃百韜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輕喝出這句話來，周圍的記者們紛紛拿起筆記下這麼句話，或許這可以做為明天報紙的頭條。
於是便直視著底垂著眼帘珀西瓦爾，直到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時候，黃百韜才並不熟練的英語說出一句話來。
「汽油以及野戰炮和40毫米高射炮的炮彈即將告罄……越來越多的士兵向中國人投降，安全區管委會打來電話，他們已經無法容納更多的英國士兵。」
新加坡，這個「獅子之城」，舉世聞名的要塞，屬於中國人了。
「……而更多的士兵在撤進城中內，就連他們也把阻攔他們進城的憲兵推到一邊。並向那些憲兵叫喊著『老兄，讓馬來亞新加坡見鬼去吧』『海軍把我們賣了，空軍也把我們賣了。這裏的土佬兒都不為這個鬼地方打仗，我幹嘛要干』，中國飛機同時扔下了大量的傳單，在部隊內造成了嚴重的混亂，各部隊上報的失蹤人數已經超過1.7萬人，他們大都是的帶著『安全證』向中國人投降了，在阿蓋爾營除了營長和少數幾名軍官外，幾乎一槍未發就投降了中國軍隊。戰鬥已經不可能再進行下去了……」
傳單的背面描述的是戰場上一位難看的陣亡英國士兵。
而海峽殖民地總督申頓.托馬斯爵士同時輕嘆了一口氣，望著帕瓦西爾。
而參謀部已經在昨天緊急從泰國調來了一個師，並從國內調來了一個師，增援自己，以便讓已經疲憊不堪的部隊進行適當的修整。
「我們準備今晚8點30分停火，但是有一個請求。」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大家都明白，最後的時刻到了。
懷爾德少校在說出這話時，那雙藍眼睛中甚至於帶著一絲期待，這場戰爭是時候結束了！再進行途勞的抵抗，代價是更多的人付出生命。
那麼明天呢？
黃百韜的威脅讓珀西瓦爾漲紅的臉變得煞白。
「是！長官！」
「……不論發生什麼情況，我仍對你和全體部隊過去數日的英勇努力表示感謝。」
「生活中充滿逸樂。當你為了英國來到新加坡打仗時，你的妻子、女友，已經被其它男人哄到了床上。當你回到家鄉時……」
「請您放心，他們會得到妥善的安置與照顧。請在這份投降協定上簽字。」
猶豫了一會後，黃百韜裝出了一副非常勉強的模樣。
黃西群笑著遞給懷爾德一根香煙，在對方拒絕後，黃西群把從九營營長那裡要來的香煙裝進口袋。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一雙漂亮藍眼的英軍少校，
「長官，前線的官兵非常疲憊不堪，戰地的短暫休整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恢複原本的精力，連續的疲勞作戰使得部隊的傷亡不斷增加。我建議，我們必要暫停進攻，讓15師、24師，各抽出兩個團，撤到馬來亞進行至少一周的恢復性……」
「如果新加坡的守軍不投降，後果不堪設想。單是攻下坎寧堡高地就得用一個星期，要完全攻佔新加坡更不知要多少天。」
「為了防止混亂，我請求8點30分之前雙方軍隊都不要向前推進。」
「將軍，做你認為正確做的事情吧！」
10月9日上午8點30分，大英帝國的「獅城」新加坡一片沉寂，連零星的炮聲都沒了。英軍在遠東苦心經營了100多年的「東方直布羅陀」和世界第4大軍港到處插滿了五色旗。
「Yes，我們投降。」
被臨時任命為聯絡官的黃西群坐在帕西瓦爾旁邊，在車上黃西群忍不住打量著身旁的這位英國將軍，他們面容惟粹、布滿血絲的雙眼顯示出他對失敗的沉痛感受。
但是直到6日傍晚，仍不見英軍的答覆，珀西瓦爾保持沉默。雙方炮戰仍舊在繼續，國防軍的炮火明顯再一次增強。雙方前鋒部隊仍舊在交戰，只是國防軍突擊部隊進攻的銳勢大不如以前了。前線的官兵已經連續戰鬥了7天7夜，體力早已經嚴重透支，疲勞到了極點，雙方同樣疲勞，只不過作為進攻方的
珀西瓦爾的回答實在有氣無力，所有記者都留意到當帕瓦西爾說出這句話時，像是被打斷了脊樑一般，身子一下軟了下來。
「心理戰作為樹立良好形象、爭取人心和瓦解敵人的手段，是戰爭中的至關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當心理戰與軍事、政治行動緊密結合時，就會成為一種催化劑，甚至成為影響整個行動成敗的關鍵因素」。
李怡安放下傳單樣板，抬頭地看著面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趙晴，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大學生，竟然能夠想出並畫出，這麼露出的傳單來。
「你好，我是黃西群中校。」
整整一夜未夜的帕西瓦爾看著眼前的眾人，他們和自己一樣，神情憔悴到了極點。
一下子珀西瓦爾被黃百韜給鎮住了，他原指望有一個體面的議和局面，但是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了。
在沉默不語了半晌后，帕西瓦爾才異常艱難地吐出這麼一句話，但與同時又下達了一份在城內構建防線的命令，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全線徹底崩潰前，爭取通過談判為士兵謀求好的結果。
10月6日，戰壕中的威爾，掙扎著從泥濘中站起身來，轟炸仍然在繼續。
「先生，你覺得現在還有戰鬥下去的必要嗎？我們自然願意投降，否則我也不會來這裏不是嗎？」
帕瓦西爾的話讓黃百韜心頭的警鈴大作，果然對這個英國佬還是有要求。
而35中隊，則是配給第9軍的心理戰部隊，用於馬來亞居民以及英軍實施心理戰攻勢，從而瓦解英軍抵抗，促成馬來亞人倒向中國。幾乎是馬來戰役一打響，第35中隊便發起各種渠道的心戰，並且臨時召集志願人員配合。印度志願者、常年生活在英國、澳大利亞的年青華僑，碰到什麼部隊，上什麼樣的口音，總之，儘可能誘降這些英聯邦軍。
此時黃百韜站在武吉智馬山頂上望見新加坡城內坎寧堡上仍飄著英國國旗，眉頭緊皺著。單單攻下這個高地就得用一個星期，要攻破最後防線更不知要多少天了。還一天就到首義記念日，除非自己下令部隊不計代價的發動全線強攻，否則根本不可能以新加坡作為獻禮，獻給三十年首義紀念日。
無論是對於擁有雙重國籍的華僑或是馬來人而言，中國軍隊的到來意味解放！意味著馬來亞不久之後的獨立。
換上一身禮服的黃百韜走進屋后，儘管面上帶笑但卻舉止刻板地在談判桌的另一邊坐下，一開口就先給帕瓦西爾一行來了一個下馬威。
對方的沉默讓黃百韜警覺了起來。
「嗯……好吧。」
「我想或許帕西瓦爾和他的參謀們更有資格說出這句話不是嗎？」
9營陣地後方的一間關門的茶樓里，黃西群向眼前的英國少校介紹著自己，同時習慣性的首先給對方行了一個軍禮，國防軍的規定是上級先向下級行軍禮。
看著空中遠去的俯衝轟炸機，威爾恨恨的罵著。
而僅僅一個月後，比登天還難的新加坡十萬多英軍投降了！
「你們想投降嗎？」
接到勸降書的帕西瓦爾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這幾天來，自己不斷的接到「戰鬥到底」的命令，中國人切斷了水源，但是在雨季的新加坡，最不缺乏的就是雨水，儘管雨水可能會帶來痢疾的危險。
看著手中的這套非常露骨，甚至於可以用色情來形容的傳單，李怡安猶豫了一會。國防軍過去的心戰宣傳往往更強調國防軍的強大，以及對俘虜的優待，而趙晴製做的這一套傳單顯然和過去的一慣的做法不同，但……或許值得一試。
珀西瓦爾被逼得再也沒有退路了，對於珀西瓦爾而言，這是一生中最感恥辱和最痛苦的時刻。只見他先蠕動了一下喉頭，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直到最後才勉強地點了點頭。
在黃百韜內心深處仍然在不停的警告自己，珀西瓦爾或許只是探清自己底細，然後再反悔，再恢復抵抗，要知道英國人的軍隊主力仍然存在，更重要的是現在雙方都非常疲憊，如果換做任何一軍官，都不會在仍有抵抗的餘地時，犧牲自己的榮譽放棄抵抗。
黃百韜毫不猶豫的就一口拒絕了珀瓦西爾的條件。
英方一行人穿著短袖英國陸軍制服，短褲、長統襪，頭戴像洗臉盆一樣的扁平鋼盔，懷爾德的手裡舉著白旗。此時他更成為了記者們的「
「投降后，我允許你們保留500人的全副武裝士兵，用來維持新加坡市內的治安，直到國防軍徹底接收新加坡為止。」
這場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談判以英國人的徹底屈服而告結束。
10月8日下午6時，當珀西瓦爾和他的參謀長特朗斯准將等人在福特汽車公司辦事處門前剛下車，就被第九軍的隨軍新聞記者和攝影師團團圍住。
「我基於人道主義精神奉勸貴軍投降。貴軍以大不列顛傳統精神為建軍根本，並正踞守業已孤立無援的新加坡，用艱苦卓絕的行動與英雄氣概提高大不列顛之聲威……然從此以後抵抗已屬無益，徒使戰士白白付出生命，百萬平民將遭遇更大危險，置之於戰火之中，現在戰局既定，新加坡陷落已近在眼前，繼續抵抗不僅徒勞，且將為城內廣大非戰鬥人員帶來直接損傷，陷平民于更大痛苦與戰禍之中，何況按我軍之見，你等繼續戰鬥下去已不能再為英軍增添聲威。」
聽到英國人打出休戰旗，黃百韜的眉頭一皺，英國人到底準備幹什麼。
貝內特的話讓帕西瓦爾意識到全線崩潰在即，幾乎坎寧堡內所有的將軍和參謀人員都已明白新加坡的陷落已經註定。
四時四十五分，當兩人再一次見面后，帕西瓦爾和自己的參謀長以及三名陪同人員，在黃西群的陪同下坐上軍部特意準備的兩輛吉普車，前往武吉智馬村附近的福特汽車的組裝廠，黃百韜將在那裡接受英國人投降。
「糊塗，敵人也快堅持不住了！」
10月8日上午。
「繼續儘可能長久地在最大程度上重創敵軍，必要時與中國軍隊展開巷戰」。
休戰？
「你想出來的？」
「我已經同意你的請求，但是你還沒有明確表示是否投降，當然，我希望投降可以減少你我兩軍的傷亡，但是同樣……我亦不反對以全殲敵軍做為新加坡戰役的結局。」
這位昔日神氣十足的殖民統治者和大英帝國的高級將領，終於在黃百韜的威逼面前底下了自己的高傲的腦袋瓜子。
該死的！
「什麼？英國人已經打出了休戰旗。」
貝內特輕嘆了一句，同時閉上了眼睛，自己帶來的增援新加坡的四個旅的澳大利亞軍隊早已經崩潰了，更多的軍隊正在崩潰。
柔佛巴魯寬柔中學，國防軍進駐柔佛巴魯后，這裏和柔佛巴魯的每一座學校一樣被國防軍臨時徵用，在學校大門處，幾名荷槍實彈的警衛保護著這裏的安全，和其它被徵用為臨時宿舍或野戰醫院的學校不同，這裏很少有大量的軍人進出，而且禁止華僑慰問團地進入。
面對24師突然發起的全力進攻，英軍的防線幾乎是在瞬間就發生了崩潰，守衛城外防線的隊伍沿著大路往城裡撤了過來，這些印度士兵丟棄了的幾乎所有的武器，叫喊著撤到了城內。
司令部的情報少校戴維.詹姆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便從汽車上跳了下來攔住了一隊印度兵，問他們的指揮官為什麼往回跑。那個指揮官說有個澳大利亞軍官叫他們「快跑，中國鬼子從山上來了」，於是大家都回跑了過來。
「但是長官……」
「投降，還是不投降？是Yes，還是No？請回答！」
黃百韜反問了一句。
「查爾士，把我們的實際情況告訴韋維爾，再次請求他，為了避免十萬英國、澳大利亞、印度軍人和更多的平民的無謂傷亡，請他批准我們向中國軍隊投降！」
就在這時空中又飛來十幾架飛機，空襲的尖叫聲再一次在陣地上響了起來，威爾再一次趴倒在滿是爛泥的戰壕內。
「你們要去找中國人戰鬥，而不是與他們比賽跑。」
「傳單？」
「不行。」
「什麼請求？」
「35中隊。」
一些消息靈的柔佛巴魯通過些渠道得知了駐在寬柔中學的部隊番號，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35中隊在國防軍序列中，還有另一個番號「國防軍特種作戰司令部下屬的民事與心理戰司令部35中隊」
「我要求你們今晚就停止敵對行動。我再提醒你一下，現在你們並沒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餘地。」
黃百韜沉默了一會補充道，兩支同樣疲憊不堪的部隊，一但拚命一搏就會充滿很多不確定因素，自己必須要妥協的贏得這一仗。
堅守在新加坡的英聯邦軍的將軍們聚集到了坎寧堡地下指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