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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英雄大會之廣發英雄帖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順溜兒，聽得郭業心裏一陣甘之如飴，心道到底是身邊的老人啊，還是朱胖子有眼力勁。
隨即跟著起身，拱起肉乎乎的胖手，活像一個彌勒佛似的笑道：「兵司大人請吩咐！」
誰知郭業微微一笑，說道：「朱胖子擔心的極是，不過這也是我舉辦『八百里岷江英雄大會』的真正用意所在！畢竟漕幫一旦草創，便是攜眾幾萬，橫霸八百里岷江。呵呵，必然要選一個眾人都能信服，眾望所歸之人來擔當這漕幫總舵主，由他來統領這數萬幫眾才不會出了亂子咯！」
心頭一陣激動，那沒出息的眼淚又他媽差點滾了出來。
郭業搖搖頭，看傻帽似的看著朱胖子道：「如今岷江水匪達幾萬眾，而我們隴西縣，乃至益州府可用兵力也僅僅兩千不到，拿什麼對人家群起而圍殲？水匪頭子們都是傻子嗎？」
郭業欣然點頭，讚許地看了一眼關鳩鳩，到底是讀書人，考慮得就是周全。
稍稍停頓一下，很快郭業就思索道：「唔，這玩意叫邀請函顯得有些俗氣，索性直接改為英雄帖吧！」
關鳩鳩聽罷，陷入了思索，不再言語。
「當然是求財唄，不然還能咋地？」
稱呼水匪為英雄，嘁，兵司大人也忒兒抬舉這幫賊人了。
朱胖子急急追問道：「那這勞什子總舵主咋選啊？這些水匪平日里都是各自為政，各拉山頭，而這漕幫總舵主位高權重，任何一個水匪頭子都會擠破腦袋想當這老大。難，難喲！」
而後，悄悄地垂下了腦袋，佯裝低調不敢再多嘴了。
郭業詫異地看了一眼關鳩鳩，與他的雙眸相相對視，彷彿想通過對方的眼中看透對方的內心世界一般。
水匪這個行業本來就是個高風險高回報的危險活。
呼~~
當即一臉寬心地連連搖頭說道：「好，很好，好得很哩！不過還有個疑問哩，那些水匪大當家怎會放心咱們，敢來隴西縣城參加這個英雄大會呢？難道他們不怕咱們將他們誆騙進縣城，然而群起而圍殲嗎？」
呃？
朱胖子已然被郭業的話給折服，心道原來小哥已經想得如此細緻和長遠了，不得不服啊。
兩人被郭業這麼繞來繞去，頓時傻眼，天下間哪有這般便宜之事？
郭業見狀，立馬解釋道：「我問你倆，水匪作惡岷江之上，為的是什麼？」
自己最近腦子真是有點秀逗了。
於是強忍酸酸哭意，點頭哈腰道：「學生一定辦好，一定辦妥，絕不給兵司大人失了顏面。」
朱胖子聞言一喜，看來自己在小哥心中的份量還是要略略高於關鳩鳩那個鳥人的嘛？
最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眼神犀利地盯著郭業，輕聲問道：「兵司大人，這英雄大會不會僅僅選出總舵主就戛然而止吧？看兵司大人以往的布局謀划來看，學生覺得您肯定還有后招，如果純粹是為了招安這些水匪，何須如此大動干戈呢？」
郭業指了指垂頭喪氣地關鳩鳩，說道：
郭業點點頭，這些人放在安生日子不過，卻冒著掉腦袋，被官軍剿滅的風險去干水匪，除了想不勞而獲劫財之外，不無他想。
當即，兩人跟獃頭鵝似的連連搖晃著腦袋，相繼訝然喊道：
朱胖子和關鳩鳩相繼搖頭，一臉茫然狀地望著郭業。
一邊見著關鳩鳩拔了頭籌的朱胖子撇著嘴，不悅地拉起來臉，衝著關鳩鳩哼道：「你想得倒美？別說八百里岷江至少有幾十股勢力各一的水匪，就說咱們六縣百里流域，都有七八股水匪哩。如果統統組建成漕幫，到底聽誰的？你可別忘了，這些賊人野性難馴，誰會服氣誰？」
朱胖子撇撇嘴瞪了一眼關鳩鳩，心中啐道，又讓這鳥人沾了光。
關鳩鳩被朱胖子這麼一嗆，頓時說不上話來，因為朱胖子說得丁點沒錯。
而且還能得到官府的承認，承認其合法性，難道真要官匪一家親？
「嘁！」
算了，不兜圈子了！
啊？
「哦……哦哦……」
不需要在江面當水匪去搶劫船隻，就有銀子送上門來，除了干水匪，還能幹啥玩意？
繼而豁然起身，對著朱胖子點頭說道：「還真讓你說著了，下面正有一件緊要的事兒要去辦！」
「哈哈，他們都想當這總舵主才是好事。這些江湖中人平日里最服氣什麼？不就是比自己強大的人嗎？本官就掐住他們這個死穴，藉著這次英雄大會，來一次以武論英雄。這些水匪大當家裡，只要誰能
而一旁沉默許久的關鳩鳩突然自顧自地沉吟道：「兵司大人這招連環計用得妙啊！建漕幫，吸納水匪為幫眾，讓他們衣食無憂不再出來作惡，接著再是藉著由誰來擔任漕幫總舵主這個引子召開英雄大會，到時候這些水匪大當家肯定誰也不服誰，皆會躍躍欲試。呵呵，都是水匪出身，野性難馴，誰不想當這個號令數萬人的總舵主啊？妙計，妙計啊！」
「兵司大人這前言后語太過自相矛盾了呀！」
關鳩鳩心裏正忐忑呢，猛然聽著郭業提及自己，還讓自己和朱胖子一起辦事，頓時淚牛滿面啊！
郭業說完之後，反問朱胖子：「老朱，這下你還有什麼擔心和顧慮的嗎？」
驀地，郭業走到兩人邊兒上，圍著院中石桌示意兩人一起坐下，而後說道：「本官的意思很簡單，我要以官府的名義在岷江之上組建漕幫，將數萬水匪全部納入漕幫之中。而漕幫今後的用途就不在打家劫舍上，而是專門護衛八百里岷江沿途過往船隻，無論是商船還是民船，統統由漕幫來護衛。當然，以後涉及到一些搬搬抬抬的體力活，商戶也可以花上些許銀子請漕幫兄弟來代勞。」
朱胖子與關鳩鳩二人好像聽出了點名堂，但是始終無法悟透，兵司大人這是玩得哪一出？
朱胖子見著關鳩鳩
郭業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心道，看來兩人還是沒徹底整明白哥們的意思。
「這怎麼可能？」
「嘎……」
關鳩鳩率先回過神來，接著郭業的話茬說道：「這就是兵司大人你說的，無需打家劫舍也有銀子送上門來，果然果然，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啊。這樣一來，這數萬水匪有了正當的行業，可以用體力來賺些微薄的銀錢，還可以分享十六道稅卡帶來的巨銀。如此這般，水匪怎會放著安逸日子不過，去過那刀頭舔血，與官府作對的日子啊？真是一舉兩得啊！」
關鳩鳩被郭業盯得心裏發毛，心裏暗暗責怪自己裝什麼大尾巴狼，裝什麼高深莫測，真心要改改這多嘴的毛病了。
不解，委實大大地不解！
「而且，既然是官府出文要組建漕幫，召開英雄大會，難道還能食言而肥嗎？言不正則身不正，人無信不立，更何況官府，朝廷乎？偌大一個朝廷對水匪失言，傳言出去，這不是丟了大唐江山的顏面嗎？你我能想到，水匪頭子們也自然能想到，胖子，你多慮了！」
八百里岷江英雄大會？
接著問著兩人道：「那本官再問，如果你們是水匪，如果以後不需要提心弔膽在江面打劫，不需要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不需要擔心官府的圍剿。相反，官府還會承認
郭業沒有理會朱胖子心中那點齷蹉事兒，對著兩人吩咐道：「今晚關書辦先連夜草擬出一份頗有氣勢的邀請函來，將建漕幫選舵主一事寫明其中，然後交由朱胖子，朱胖子負責謄印，然後派人順著八百里岷江，給老子挨家挨戶將英雄帖送到各個水匪頭子手中。」
呃？
朱胖子聽著郭業細細分析下來，也是這麼一個理兒，能息事寧人，化干戈為玉帛，怎麼可能還會大興刀兵呢？
「廣發英雄帖，誠邀岷江八百里各路好漢來赴會！！！」
英雄大會，莫非這個英雄指的便是八百里岷江上的那幾萬水匪不成？
怎麼聽著有點跟綠林好漢，江湖豪傑擺擂台似的呢？
難不成這英雄大會一開，八百里岷江的數萬水匪就會自行解散，不再岷江上作惡了么？
約莫對視了三五秒，郭業收斂了眼神，失笑道：「建漕幫，招安水匪，選總舵主，維護八百里岷江，僅此而已！關書辦，你想得太多了！」
兩人異口同聲，不分先後答道。
從刺史大人剿除水匪的決心來看，從朝廷這些年來雷聲大雨點小的剿匪行動中來看，官匪一家親根本是不可能，純屬無稽之談。
「而八百里岷江，咱們可以每隔五十里設置一個關卡，作為漕運的稅卡，八百里岷江足足可以設置十六道稅卡，這些銀子將是一筆可觀的巨銀。這些銀子將會由漕幫與朝廷分而食之，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