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6章 尊稱一聲老太君
聲音落罷，也不管康岳山樂不樂意，直接使足了氣力將他拉扯出了廳堂，直奔書房而去。
激動之下，老太太也格外的不淡定。
書房中，郭業與康岳山已經進來許久，至少丫鬟已經進來更換了三次茶湯。
郭業心中莫名地感激了一番，問道：「岳父，益州折衝都尉府的邱衡邱都尉乃你一手提拔，如今你說話，他還能聽吧？」
康岳山瞥了眼自己那個後知後覺的女兒，康芷茹這才會意，連連歡笑道：「嗯，兒媳也跟著沾光呢。」
高興之餘不忘跟吳秀秀交代道：「秀兒，回頭替娘賞府里的僕役和丫鬟們一人一兩銀子。高興，娘今天高興的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獨……」
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別看現在吳秀秀與康芷茹表面看上去相處得很是融洽，實際上兩人暗中一直較著勁，誰也不服誰！
康芷茹見機得快，替老太太補了一嘴。
說起這個，康岳山免不得有些驕傲地眉毛一揚，朗聲道：「邱衡乃我一手提拔而起，老夫說話他自然百分百會聽。賢婿的意思我明白了，回頭我修書一封，讓邱衡唯蜀州大都督府馬首是瞻。」
不過貞娘這個微妙的動作還是落在了吳秀秀與康芷茹的眼中，本來還心有隔閡間隙的兩人居然心有靈犀地又對望了一眼。
說到這兒，郭業稍稍停頓了下，又道：「岳父，你盤踞益州這麼多年，我記得你跟蜀中好多折衝都尉府的都尉都有交情。想當初，成都府的
奶奶的，兩位岳丈加起來都一百多歲的人了，咋還跟小丫頭片子一般置氣呢？
兩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股心思，一股同仇敵愾的心思。
你瞧了我一眼，我看了一眼你。
「喏！」
一時間，因為這個突然之喜，場面的氣氛歡悅了不少。
他聳聳肩膀，粗粗鬆了一口氣。
唰~
「好了好了，你小子也別給戴高帽。」康岳山揮揮手，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讓老夫給你當說客，遊說蜀州大都督府節制下的其他八府的折衝都尉？」
老太太現在已經從激動的心情中走出，眉開眼笑樂得合不攏嘴，連連叫好。
莫非兩位岳丈大人是因為自家閨女的緣故，才彼此心生隔閡不對付？
郭業后脖子一陣生風發冷，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後扭頭一把拉起康岳山，說道：「岳父，我有些事情需要請教你，急需你的幫忙，咱們挪一步，書房說話！」
郭業一聽，就知道康岳山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岳父，你會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找你幫忙說和梁世道，說穿了這事兒也無法說和。蜀王殿下只有用鐵腕手段，將梁世道這個蜀州地頭蛇震懾住，今後方能在蜀中站住腳跟。而且這次事情也只有對抗到底，不然無法立威，今後蜀州大都督府也別想在九地州府的折衝
吳茂才突然一個箭步來到貞娘跟前，將她手中的托盤接了過去，然後伸手撫摸著誥命冠服的面料，嘖嘖贊道：「好料，好體面。你真是好福氣啊，親家母，哦不，現在應該稱您一聲老太君了。」
期間，郭業將自己陪蜀王李恪就藩蜀州遇到的困阻，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康岳山率先緩過神兒來，拱手賀道：「恭喜老太君了，能獲聖上頒賞誥命，何等大幸啊，這簡直就是光耀門第之事啊！」
「我的天，誥命夫人啊！」
這口氣不松還好，一松之下發出動靜，立馬招來了狼。他清楚感覺到兩道不善的眼神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太太如今有了誥命身份，正如郭業所說一樣，再也不是一介草民了，不能再以山野老婦自稱了。
呼~
吳秀秀和康芷茹下意識地彼此對望一眼，康岳山頻頻搖頭捋須驚讚，而吳茂纔則是兩眼乍現狂熱的神采。
……
郭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從懷中掏出之前楊妃讓蜀王李恪轉交給自己的誥命文書，笑道：「娘，這是聖上頒給您的誥命，從今天開始，您老人家就是朝廷冊封的四品誥命夫人了，以後可不能再自稱鄉野老婦了哦。」
康岳山繼續捋須，點頭道：「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不過長安朝堂之上風雲變幻，老夫久不在官場也是耳目閉塞啊。憑我這張老臉，在梁世道那兒還真值不了幾個錢。唉，賢婿
郭業哈哈置之一笑。
郭業哂笑道：「呵呵，還能有什麼？無非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八成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不然，他一個地方刺史去為難一個年幼的藩王，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嗎？」
康岳山捋須的手突然間停了下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吟一聲：「這個嘛，容我想一想先。」
老太太點頭嗯道：「是，是，就是這個意思。」
康岳山一聲也不吭地踱步轉悠著，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看得郭業心裏好是一陣煎熬與折磨。
倒是康岳山識貨，初見之下便脫口喊道：「這，這是誥命冠服？」
得吧，一切盡在不言中了。郭業懂了，頭也大了。
又是一個不約而同，兩人齊齊將目光落在了貞娘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戒備與敵意。
康岳山還是捋著須笑著，不忘沖女兒暗暗豎了個大拇指，這才對嘛。
擦，這到底有把握，還是沒把握啊？
老太太交代，吳秀秀自然乖巧地應承了下來，不過心裏卻是不斷嗔怒著自己那個爹，這個時候居然還死端著托盤在那兒傻樂，不斷摸著誥命冠服頻頻發出艷羡之聲。
貞娘聞言如蒙大赦，叫了一聲好，便從吳茂才手中搶過托盤，陪著老太太一起進了後堂中。
貞娘就站在郭業身邊，她機敏地發現郭業的鼻尖兒上還想有些灰漬，應該是趕路的時候沾染上的。
倏地，她下意識伸手在郭業的鼻尖兒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說罷，自顧一人在書房中轉著圈圈慢慢悠悠地踱步了起來，掰扯著手指時而搖搖頭，又時而點點頭。
說罷之後，他不再言語，而是坐在位置上看著沉思默想的康岳山。
一時間，場面的氣氛有些尷尬了起來。
約莫過了好一會兒，康岳山這才捋了捋須，皺緊了眉頭疑問道：「蜀州刺史梁世道此人，老夫並未打過交代，對他不是知之甚詳。不過他一個區區一州刺史，莫非是吃了豹子膽不成？明知蜀王就藩開府乃是奉旨而行，勢在必行，他居然還敢從中阻撓，故作刁難。」
郭業豎起拇指贊道：「岳父大人英明，不過僅僅得到一個益州折衝都尉邱衡的擁戴還遠遠不夠。畢竟蜀州大都督府節制著九地州府的軍務，單單一個益州都尉府，有點獨木難撐之勢。」
為緩解這讓人不舒服的氣氛，他只得重新撿起剛才未說完的話，沖廳堂外喊道：「貞娘，將東西呈上來給老夫人看看。」
……
直接將傻傻發獃的吳茂才，還有兩個氣得臉色不悅的漂亮媳婦晾在了當場。
一聲應罷，貞娘搖曳著裙擺雙手端著托盤緩緩步入了廳堂中，來到老太太的跟前。
康岳山和吳茂才尊她一聲老太君，她完全當得！
正是吳秀秀與康芷茹同仇敵愾地望著自己，看這架勢好像要嚴刑拷打外加一哭二鬧三上弔來審問自己一般。
托
四品誥命夫人？
霎時間，眼神中透著狂熱地望向郭業，問道：「大郎，你所說的厚禮，莫不成就是，就是……」
郭業腆著厚臉皮又是一番點頭，贊道：「岳父真是目光如炬，半點小心思都瞞不了您。你看這事兒，有把握不？」
康岳山哦了一聲，問道：「那賢婿需要老夫給你哪一方面的援助？你儘管言來，你我翁婿一場，我不幫你我幫誰？」
郭業與康岳山打了招呼之後，不忘瞟了眼正一臉不悅的吳茂才，心中嘀咕道，這兩人苗頭不對啊！
還是老太太精明，大概其猜出了兩個兒媳都不是省油的燈，立馬沖貞娘招呼道：「貞娘，去，拿著誥命冠服隨老身進房，陪老身試試這誥命冠服。」
郭業帶著狐疑望了眼老太太，果真，老太太貌似明白郭業的眼神之意，苦笑地點了點頭。
見著老娘仗義伸手解圍，郭業甚是感激，娘就是娘啊，啥事兒都看在心裏，明鏡兒著呢。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就連見識不多的老太太都不由動了容，她好像猜到了郭業所說的厚禮是什麼了。
貞娘顯然也感受到了兩人不善的眼神，頓時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要糟！
吳秀秀也是替老太太高興著，眉宇欣悅地贊道：「是啊，難怪夫君剛才說足以告慰公爹的泉下有知，這真是郭府滿門的榮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