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 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

「這個……小老兒原來不是看大門的，只是和前任的長安令馬周馬大人有點誤會，才被他打發來看大門。後來聽說您要來接任長安令，小人就想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巴結您。但是小人如今這個身份，怎麼能有機會在您面前表現呢？所以就想了這麼個餿主意。」

現在不讓岑文昭說出來背後的大人物的名字，到時候就可以公事公辦。但是假如岑文昭真說出什麼大人物的名字來，郭業再強行把人帶走，可就太不給那個大人物面子了。

「呃……小人先前一時糊塗，的確是受了一點賄賂……不過，現在小人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還望秦國公給在下一個機會。」

「不看，不看。哎呀，也就是我文老頭年紀大了，心腸好。你們知道冒充官員是什麼重罪嗎？斬立決！走吧，趕緊走吧。」

「你偷窺我是為了巴結我？我怎麼聽著那麼彆扭呢？」

郭業暗想，莫非這個無賴還真有些背景？他問道：「你到底是誰？」

文四海傲然道：「不敢妄自菲薄，在咱們整個府衙裡邊，對於刑名律例的研究，小老兒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這是怎麼說話呢？本官這德性怎麼了？怎麼就不能當官了？告訴你，本官乃是門下省弘文館校書郎岑文昭是也。」

「後果自負！」

「那你看這個案子應該如何斷……」

「你好大胆子，小衙役，別看我岑文昭的官職不大，但我上面有人。我的哥哥乃是……」

「那對於刑名律例肯定是很熟悉了？」

啪~~

「你們到底是誰？」

四更天，長安府衙當然是大門緊閉。

郭業道：「這事兒的確不容易，但是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岑文昭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辦法名正言順的治他的罪。」

「岑文昭？沒聽說過。門下省弘文館校書郎？這是幾品官？」

「你們新任的長安令，大唐秦國公郭業郭子儀！」

郭業摸了摸鼻子，道：「文老頭，你沒說實話。長安城內聽說過我名字的當然很多，但是真正見過我的可沒幾個。你那番說辭，可騙不了我。說，你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我？」

「可是……聽那個岑文昭的意思，他們有證據在手，根本就不怕打官司。難道您真的準備以勢壓人？這對您的官聲不好吧？」

「呃……我還是先給您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再帶這一幫人犯去大牢吧。」

「你就拉倒吧！秦國公是新任的長安令不假，但長安令，又不是長安城隍，沒聽說過要半夜上任的。」

「是！」

啪~~

郭業道：「你再說一個字，本官就扇你一個嘴巴！聽明白了吧？」

郭業頗為驚訝地問道：「你認得我？」

「哼，凈說一些大道理，到底如何斷案，您到底有眉目沒有？」

「我們有秦國公的印信為證。」

郭業沉聲道：「那我要是不放呢？」

「小人乃是長安府的法曹。」

「呃……從九品上。」

「這個……實不相瞞，是在您的家裡邊。」

在路上，楊鳳怡問道：「夫君大人，這個案子豈不成了你當上長安令之後的第一個案子？」

「本官的官職再小，也是正經的朝廷命官，你沒資格管我。趕緊把我放了！」

郭業又讓許元化拿出了幾塊破布，把岑文昭的嘴堵住，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郭業道：「原來如此。那你在被派來看大門之前，是幹什麼的？」

「那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既然岑文昭有官身，郭業就不能馬虎從事，把他帶到領軍衛府衙門了，只能把他帶到長安府的府衙。因為他還沒有正式就任長安令，郭業又派楊鳳怡回秦國公府拿了秦國公的印信，這才押了一干人犯，前往府衙。

楊鳳怡啪啪地敲門，道：「開門，快開門！」

郭業掄起巴掌，就給岑文昭來了一個大嘴巴，道：「不要胡亂攀扯家人！」

郭業道：「這麼說來，馬大人派你來看大門，可不只是一點誤會那麼簡單。你肯定是作姦犯科，證據確鑿，才被吏部罷黜了吧。」

郭業又對許元化道：「這個案子牽扯到校書郎，也不算一個小案子了。弄得不好，本官就得引火燒身。為了把這個案子辦成鐵案，許元化，你跟我走一趟吧。」

「正是。」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等郭業再見到文四海的時候，發現他換了一身新衣服，頭上還帶了一頂胡帽，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郭業老臉一紅，道：「這個……還沒有，我正在想，正在想……」

「那倒不用，你實話實說就行了，自然會有人幫你做主。」

郭業大吃了一驚，道：「就你這德性，竟然還是個官兒？」

老傢伙彷彿年輕了三十歲，一下子就從門縫裡擠了出來，跪倒在地，道：「小人文四海，給秦國公磕頭了！」

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個頭髮花白的腦袋探了出來，道：「吵吵啥？吵吵啥？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長安府衙，有規矩，有王法的地方。」

「是這麼回事，聽說您當了新任的長安令，小人是十分的高興。但是呢，您又一直沒來走馬上任，小人這心裏邊這個著急啊……所以，就買通了您府裡邊一個家人，把老奴帶入府中，遠遠看了您幾眼……」

「怎麼又來一個……啊？秦國公，您真是秦國公？」

岑文昭這副德性，都能當上門下省弘文館校書郎，可見背後一定有大人物撐腰。

「我家裡？那怎麼可能？」

「我……」

岑文昭連連點頭，示意明白。

吱呀呀~~

郭業走上前來，道：「老人家……」

「當然認得，就是化成了灰……啊，我的意思是，秦國公英俊瀟洒玉樹臨風，長安城內誰不認得啊？」

「如此也好。」

「可以這麼說。」

楊鳳怡道：「少啰嗦，快開門。」

郭業就把許元化這個案子說了一遍，文思海聽完了，稍一沉吟，道：「秦國公，您到底想讓誰贏呢？」

兩個嘴巴結結實實地抽在岑文昭的臉上，把他的門牙都打掉了兩顆！

「尼瑪你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嘚瑟個啥呀！我好以為你當了多大的官呢。」

「慚愧，慚愧！」

自己竟然被一個老變態給偷窺了，郭業不由感到一陣惡寒，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文老頭，我再說最後一次，說實話！說，你為何偷窺本官？」

「小人進入您府邸的目的，可不是偷窺，而是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在您面前表現一下。可是您一般都是在後宅……所以，小人只能遠遠地看了您幾眼，其他的就什麼也沒幹。」

郭業心中一動，道：「你先把這些人犯，都帶到府衙內的大牢之中，然後再來和我說話。」

「哼哼，本官本來沒想仗勢欺人的。不過你這個小衙役的心太黑了，被你弄進衙門裡面，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許元化只是誤交匪人，又不傻，知道眼前之人是為了幫自己，道：「多謝這位官長的搭救之恩。您放心，到了衙門，您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

郭業雖然不怕他身後的大人物，但也不想多樹強敵。

郭業道：「你原來是法曹？」

「你以前是六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