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初唐》正文

第2055章 道信

正文

第2055章 道信

李淳風道:「啟奏陛下,這種預測之言,要說有用也有用。要說沒用,其實也沒什麼大用,不可深信。」
「若是陛下現在真的把那人找出來殺了。上天很可能會讓他投胎轉世。三十年後,此人正當盛年,又心懷前世之怨。唉,恐怕陛下的血脈都難以保全。兩權相害取其輕,陛下還是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雖然從后往前看,似乎《推背圖》說的很准。但在當時,恐怕沒人能猜中。」
李二陛下道:「此言怎講?」
郭業充滿委屈地說道:「不是微臣故意與娘娘做對,是您非要微臣說的。」
「就是您乃陛下的貴妃,齊王殿下的生身之母。萬一太子登基,貴妃娘娘您不大服氣,發動政變……這天下不就改姓陰了嗎?」
「得了吧,什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給我來這套。這種騙吃騙喝的人,我見多啦。他要是真的有種,那就脫光了,關在我指定的地方。到了那時候,半個月不死,我就承認他有辟穀之能。」
「古語有云,王者不死。陛下請想,您想當初是不是一直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在此人就位之前,恐怕是殺錯了人。要麼即便是推算出來,也殺之不死。而且,小道還有另外一樁擔憂……」
郭業當然不會信他這種鬼話,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師辟穀的時候,是穿著衣服吧?」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要不然就是太子壞事,齊王登基。您以太后之尊,布局幾十年,最後臨朝稱制。」
李君羡怒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廢話,大師是辟穀,又不是瘋了,為何不穿衣服?」
道信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陰貴妃道:「那也沒關係,天意莫測,未必精研此道的人才能說准。那樣的話,群雄逐鹿之時又何必拼個你死我活,找個算命先生算一下不就行了?秦王千歲您福緣深厚,很可能說得比國師還准呢。」
「阿彌陀佛,施主叫我道信即可。」
郭業冷笑,道:「酒色肉全然不戒,恐怕您的法力也是稀鬆平常。」
簾櫳一挑,從側門那裡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武連縣公李君羡,另外一個郭業卻不認識。
「您還記得長生大會上的羅邇娑婆嗎?」
郭業白眼一翻,道:「我還說我仙法第一呢!反正就是吹牛唄,誰不會呀?」
「怎麼可能?人心附李,哪有那麼容易?」
「你講!」
「道信居士?」
「我?」郭業道:「陛下您問我可是問錯人了,微臣只是得了仙人傳法,又不是自己成仙得道了。關於這種預測未來的事,我是一竅不通。」
「郭業,休要血口噴人!本宮和你何仇何怨,你竟然非要置本宮于死地不可?」
「因為天命無常,所以貧僧認為小道士你剛才所言全是屁話!若是上天一定要大唐三世而亡,為何又要示警?由此可見,這事是有商量的。陛下要是縮了卵子,真的聽之任之,那大唐就真的亡了。」
「此言怎講?」
道信白眼一翻,道:「我博採眾家之常不行嗎?天道無常的道理,佛道兩家都有論述。《周易》這句話傳播頗廣,我借用一番有何不可?」
「那倒不是。吾雖然佛法精深,卻並未受戒。您可以稱我為居士。」
「第三條是什麼?」
「微臣也小有道行,默默推算此事恐怕是應在三十年後。現如今天象示警,說明那人已經成人。三十年後,其人已老,說不定還有些菩薩心腸。陛下的子孫即便失國,也未必不能保全血脈。」
李君羡趕緊道:「秦王還請慎言,道信大師真的法力高深。」
「可戒色?」
陰貴妃的臉色微變,道:「秦王說笑了。妾身乃女子之身,怎麼可能當皇帝?」
李二陛下插話道:「秦王不要太過自信,道信大師還是真有法力在身的。國師的《推背圖》就是他用五鬼搬運來的。」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什麼理由?」
「陛下請想,女主昌那肯定就得是個女的,陰貴妃非常符合。武王,那就更符合了,陰貴妃功夫了得。想當初在芙蓉園文會上,要不是她保護,陛下恐怕就要被那刺客得手了。這豈不是應了一個武字?」
李二陛下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轉移話題道:「道信大師,你剛才說天命無常,到底是什麼意思?」
「陛下您想想,歷朝歷代,哪朝沒有得道的高人?可是這些高人阻止得了朝代的更替嗎?」
郭業眉頭一皺,道:「你是個和尚?」
郭業高聲道:「陛下,微臣有話說。」
郭業道:「你是何人?」
李淳風道:「等等!道信大師,這《周易》可是我們道家的東西,您不是佛家居士嗎?」
李二陛下一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天意如此,不可更改。」
「然也。」
「吾早已推算過了。那個人就是……秦王郭業!」
「貴妃娘娘別著急,微臣的話還沒說完呢。除了這兩條理由以外,還有更重要的第三條。」
「又是秦王郭業?」李二陛下站起身來,面色鐵青,道:「說說你的理由!」
「陛下又何必明知故問?關於那兩句讖語,民間都研究透了,的確是指向秦王。另外,吾還有一個特別的理由。」
「這樣呀……那微臣就姑且一試。」郭業考慮了一下,道:「微臣以為,此人恐怕指的是陰貴妃。」
「呃……那當然可以。你接著往下說。」
「何以見得?」
「你的意思是……」
「什麼憂慮?」
「大師雖然用些酒肉,不過是遊戲人間罷了。實際上,人家的道行都已經到了辟穀之境,不需任何食物,但飲清水即可。想當初我曾經親眼見過,道信大師半個月不食。」
「哼!有什麼道理?君不聞天命無常乎?」
說到這裏,道信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請陛下誅秦王永絕後患!」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相反地,若是陛下在上天示警之後,把那亂國賊子殺了,災難自然就會平息。這才是上天示警的本意。」
「這……」
陰貴妃道:「秦王千歲的這個理由太牽強了,照您這麼說,天下會武藝的女子豈不是都有嫌疑?」
「哪裡,施主著相了。不敢妄自菲薄,若論法力,天下貧僧稱第二,天下就沒人能敢稱第一。」
「《周易》有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只要君子用命,天命自然可以改。」
郭業雙手一攤,道:「微臣也認為不可能。不過從這兩句話來講,說您還是非常恰當的。」
「秦王乃是當世勇將,身體非常好。再活個三五十年,毫無問題。他現在受封秦王,就算不刻意扶植羽翼,按部就班,二十年後的朝廷也全是他提拔的人了。您龍御歸天之後,新君又如何能制?」
道信這話簡直太對李二陛下的胃口了,誰想自己的花花江山被人篡奪?他說道:「好!此言有理!那就請道信大師為朕推算一下,這個亂臣賊子究竟為誰?」
「不知居士可戒酒肉?」
「那我就大概知道大師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所謂辟穀,不過是暗中藏了一些肉乾偷吃而已。隨便找個人都能做到。」
「這……」說實話,李二陛下還真被李淳風的這番言語給嚇住了,道:「國師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