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雲湧
第一百零八章 鬼影符
為了不驚嚇村民，水生和鐵心棠二人在鐵府之中閉門不出，足足等了一個月，木雞和尚依然沒有出現，十年之約的期限卻已經過了半個多月。
鐵心棠心中卻是一沉，說道：「你就這麼恨火靈宗修士？難道還想把火靈宗修士全部殺光不成？」
水生彷彿能感受到鐵心棠心中所想一樣，淡淡說道：「這人其實也不錯。」
鐵心棠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高興地嘟起嘴巴說道：「我知道你法力高深，不想受我拖累，可是多一個人幫你，豈不是更好？」
聽聞此言，鐵心棠火氣更大，面色漲紅，胸膛一陣起伏，怒道：「我不要你對我好，我只要跟著你就行，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再說了，我是醜八怪嗎，和我在一起你有那麼難受嗎？」
鐵心棠看到郭率滿臉殷切之意，生怕不收下這兩張符篆，郭率又要借口賴著不走，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小匣子，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打開匣蓋，隨著一股盎然的風靈力波動，兩張雪白的巴掌大符篆出現在眼前，符篆上刻畫著一些彎彎曲曲的複雜符文，靈光閃爍。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理她，也沒有一絲迴音。鐵心棠咬了咬嘴唇，猶豫了片刻，認準正北昆崙山方向，駕馭飛梭而去。
「我不會，你不是要把冰封谷攪得雞犬不寧嗎，我可以幫你殺人啊！」
水生不再理她，轉身向室外走去，抖手祭出靈雲梭，待飛梭在空中化作三四尺長，飛身而上，徑直向北而去。
看到水生再次趕自己離開，鐵心棠終於怒了，氣呼呼地說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這一次，鐵心棠是真正的言出由心。
水生心中暗暗納悶，難道說，鐵心棠真的喜歡自己？雖說小時侯對貌美如花的鐵心棠有所好感，可二人分開時，自己只是一名十二歲的小童，三十多年不見，這份感情只怕已經淡得沒有了一分滋味。
「你！」鐵心棠指著水生，半天說不出話來。
鐵心棠回過神來，臉上微微一紅，輕啐了一口，說道：「有什麼不錯的，膽小鬼！」
「想要把一粒米藏好，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米缸之中，我問你，如今的九州，何處靈氣最為充沛？」水生答非所問地說道。
「那些狄族大軍該死，龍陽城百姓也該死嗎？只怕你還不知道，當日，死在你嘯聲之下的龍陽城百姓同樣有數千人之多。還有，木雞大師呢？他何嘗不是因為你才去到崑崙？」
郭率聽到二人要去昆崙山，面色頓時一陣陰晴不定，半天沉默無語，最後卻展顏一笑，說道：「天邪尊者殺害了南宮師叔和宗門內不少師兄弟，按道理，在下也應該隨兩位到昆崙山下見識見識，可惜在下法力低微，只怕會拖累
「你這是何苦，我是為你好？」水生沒想到鐵心棠會發這樣大的火，搔了搔頭皮，不解地說道。
「你是說郭率？既然看他不順眼，我去殺了他就是了？」說罷，水生大步向小廟外走去。
郭率看在眼裡，嘿嘿一笑，說道：「師妹最好不要經常打開這隻玉匣，這兩張符篆放置時日久遠，全憑這隻匣子來阻礙靈力外泄。」
「周水生，你個沒心沒肺的死傢伙，你以為就你能嗎？你以為我一個人不敢去昆崙山嗎，我就偏偏去給你看。」鐵心棠對著空無一人的曠野大喊道。
鐵心棠一把扯住水生衣袖，尷尬一笑：「他也不算是一個壞人，這次若不是他幫我求情，我也無法離開火靈宗，因為這個殺死他，不太好吧？」
鐵心棠盯著面前真假難辨的「郭率」上下打量，臉上露出一絲驚喜之色，說道：「『換顏術』，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看著郭率馭劍離開，想起郭率臨別時目光中的依依不捨，鐵心棠並沒有像想象中一般鬆了一口氣，反而湧起一種別樣的滋味。
一年來，此人始終陪伴在自己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對自己的冷諷熱嘲毫不在乎，坦然接受。以此人的法力神通，想要對自己用強，並不是沒有機會，自己每日里都在提防，他卻從未有過這方面的異動。
鐵心棠白了水生一眼，說道：「我才懶得提醒你呢，這些話都是我父親和玄光道長讓我轉告你的，他們怕你鑽了牛角尖，分不清該做什麼。」
「你瘋了嗎？如今冰封谷金丹期
沒想到，僅僅追出去了五十里不到，已經找不到水生的蹤影。
「你……」鐵心棠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沉默了片刻，輕揉衣角，低聲說道：「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不好，我不想被那人糾纏。」
水生心中一時間波瀾起伏，十年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報仇，如何提升法力，如何把這些仇人全部殺光，從未有人對其說過這樣的話語，此時聽來，鐵心棠的話語也不是全無道理，口中卻說道：「不用你來提醒，我自有分寸！」
「那好吧，你就直接告訴他，我二人現在要到昆崙山下去找冰封谷修士的麻煩，看他有何反應？他若是因此畏懼離開，你就可以一個人逍遙自在，若是不願離開，我就幫你一把，把他趕走。」
沉默了片刻，說道：「就是因為你不是醜八怪，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這個人生來就是個煞星，烏木道長因我而死，父母因我而死，你要是跟著我，准沒有好下場，你要是喜歡到昆崙山，就一個人去，我是不會和你一起的。」
「那還是算了吧，我不想連累到你。」
水生搖搖頭，說道：「你既然知道會拖累我，就該遠遠離開，躲在一個安全地方才好？」
說罷，伸手從儲物袋中摸出一隻不起眼的青玉匣，遞給鐵心棠，又說道：「這裏面有兩張『鬼影符』，激發之後能夠把人瞬間傳送到百里之外，就算我送給師妹的一個護身符吧！」
這一日，水生又一次用神識掃過小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推開房門，來到隔壁，對鐵心棠說道：「看來，木雞大師是凶多吉少，我必須到崑崙一趟，無論是打探消息，還是去報仇，都是勢在必行，你還是先回神農山去找另尊的好。」
水生體內衝出的冰寒之意更濃，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
感受到水生話語中的冷漠，鐵心棠皺了皺眉頭，說道：「冰封谷修士正在到處緝拿你，你還要跑去自投羅網？」
感受到符篆的不凡，就連水生心中都是一動，這種風靈力的救命符篆如今已經在九州之內絕跡，沒想到郭率手中竟然還有，竟然捨得送人，這隻青玉匣雖然普普通通，卻能阻礙這兩張符篆靈力外泄，看來，也有獨到之處，水生不由多瞅了兩眼。
「玉鼎門都已經不要你了，你還在惦記著玉鼎門？那好，我也是火靈宗修士，你把我也殺了吧！」
一個多月來，兩人也算相處融洽，只有一點談不攏，那就是水生說什麼也不讓鐵心棠和自己一起去崑崙。
鐵心棠針鋒相對分毫不讓，一連串的問題讓水生啞口無言。
鐵心棠心中明白水生不願帶她一起到崑崙，沉吟了片刻，眼珠一轉，說道：「好吧，就這樣，若是他就此離開，我也不會拖累你去崑崙。」
鐵心棠抬起頭，緊緊盯著水生冰冷的目光，聲音同樣冰冷起來：「你不要拿著報仇的幌子濫殺無辜，你在龍陽城外殺的人還少嗎？你知道龍陽城中的百姓是怎麼稱呼你的？稱你為魔，我在這裏等你，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情，想讓你清醒清醒，不
鐵心棠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追出門外，同樣拋出一枚飛梭，飛身而上，向著水生追去。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只要能夠報仇，成魔又如何？你要是害怕，現在就可以離開？」
水生沉默了片刻，體內突然衝出一團白光，把全身罩在其內，白光中，水生的身影、面容一陣扭曲變幻，片刻之間，白光散盡，一名身著黑袍的郭率已出現在鐵心棠面前，就連體內的法力波動似乎也和郭率不相上下。
「火靈宗當年殺了多少玉鼎門修士？如果沒有你師父，烏木道長也不會隕落，別忘了，烏木道長當年正是因為去救你才會身受重傷。」
「你也能施展『換顏術』？」
「自然是崑崙了，你的意思是要混進冰封谷中，借昆崙山的靈氣增進法力？」
「多謝師兄！」
「話也不能這樣講，能夠珍惜自己的生命，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才能在修仙大道上走得更遠。衝著這兩張符篆，只要此人從今以後不再和我做對，我會饒他一命。」說到最後一句，水生的話語中再次透出了一股冷意。
「這隻是其中之一，在這之前，我要先把冰封谷攪得雞犬不寧，人人自危。」
看到水生的臉色鐵青一片，鐵心棠心裏一軟，口氣緩和下來，柔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能把冰封谷、火靈宗中的所有修士都當成死對頭，若是這樣的話，別說你現在只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就是元嬰期修士，也會為了仇恨丟了性命，你想借昆崙山靈氣去靜修，我不反對，若是自己存心去送死，最好還是三思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