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甘心為奴

水生嘴角邊同樣浮出一抹淡若不見的異樣笑容，伸手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說道：「仙子可能還不知道，這修羅秘境之中的時間流速和人界不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五百多年的時光，在人界之內也就是一百多年，也許，仙子在呂國還有親友也說不定！」

如果在修羅秘境之中的五百多年在人界只是一百多年的話，自己豈不是還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壽元，進階地仙飛升天界似乎也大有可能。可水生如此言語，卻分明是在婉拒自己，看來，在他心中，並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當日他之所以冒險幫自己抵禦雷劫，也許只是道義。

「多謝前輩，哦，不，多謝公子！」

無涯海雖說離著蛟龍一族盤踞的青鸞海還有幾十萬里之遙，晨光島上的這座傳送法陣，卻是南華州諸郡國去往青鸞海最近的一座傳送法陣。

清溪國雖小，卻也有聯接其它郡國的傳送法陣，先後傳送了十余次之後，水生再次踏上了當年遇到陳儼的那座晨光島。

水生緩緩說道，心中卻也是暗自輕嘆。

軒轅靜嘴角邊浮出一絲淺笑，跟在了三人身後。

軒轅靜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水生，神情自若，心中卻是暗自忐忑，不斷在為自己打氣，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水生把自己留在身邊，卻又不願放過這個機會，否則的話，這個唯一看得上眼的男人就這麼悄然溜走，再也抓不住了。

「走吧！」

「晚輩……晚輩在修羅秘境已經待了有五百多個年頭，如今在南華州已經沒有了任何親人好友，就連仇家當年都死在了前輩手中，對南華州，晚輩已沒有任何留戀，聽蝶衣姐姐講，前輩來自九州，此番想必也是返回九州，晚輩……晚輩想跟隨前輩到九州遊歷一番！」

聽到「公子」二字，水生心頭卻是暗自一痛，看來，這軒轅靜和蝶衣之間，只怕還真是關係不錯的樣子。

上次幫此女抵禦雷劫，他就能感受到此女突然間顯露出的柔情蜜意，只可惜，鐵心棠的意外隕落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化解的陰影，赫連無雙、蝶衣二人也在心中各自佔了一席之地，他也只能是一笑而過，不可能對此女動情？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水生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淡淡一笑，說道：「那好吧，你既然願意放下身段在本座身前做一名奴僕，本座就遂你所願，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你能飛升天界！」

「既然前輩修道是為了濟世，晚輩跟在前輩身邊那就沒錯了，晚輩雖說法力淺薄，為人界盡些綿薄之力卻還能夠做到。當然，晚輩還有一個小小心愿，那就是想隨前輩一起飛升上界！」

「晚輩覺得，修道無非是為了兩個目的，其一是為了超然人前，長生不死，與天壽，與地壽，遨遊六界，唯我獨尊，其二卻是以仙道濟世，前輩想必是為了這第二種，我聽蝶衣姐姐談起過，前輩自幼曾發下宏願，要為九州人界降妖除魔，可有此事？」

水生詫異地問道，不知道此女為何會屢屢提起蝶衣，又親親熱熱地口稱「姐姐」，難道說，在自己閉關鑄劍其間，蝶衣和此女關係處得不錯，無話不談？

軒轅靜乖巧地答道。

最重要的是，此女一向能夠在取捨之間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若是能娶得這樣的女子為修仙伴侶，自然是不錯的選擇。

聽聞此語，水生頓時愣住，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軒轅靜，不禁暗自猜測此女的真正用意，難道說，此女真的是喜歡上了自己，可沒理由啊，自己在滅靈谷中閉關了一百多年，也沒見此女來找過自己一次。

聽聞此語，水生不由微微一愣，沉默了片刻，反問道：「仙子以為呢？」

水生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問道：「你怎麼肯定我能飛升上界？」

至於這個「奴僕」的身份，她倒不是不介意，而是有信心改變自己的命運。

軒轅靜對水生的神情變化彷彿絲毫都不在意，說罷，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閃爍著淡銀色光華的傳訊法盤，說道：「前輩勿怪，這枚法盤乃是蝶衣姐姐所贈，當日明皇城天象異變，我曾試著聯繫過蝶衣姐姐，卻沒有聯繫得上，隨後，蝶衣姐姐留在這枚法盤之中的神念印記就突然變弱了許多，卻又沒有完全消失，前輩急著離開修羅秘境，想必也是為了蝶衣姐姐吧？」

如今，蝶衣的意外飛升更是讓他鬱悶之極，哪裡還會再敞開心扉。

「當然是真的了，仙子如若不信，大可以在這清溪國中找幾名修士細問一番年月，做個對照。」

「前輩若是有飛升天界的那一天，晚輩在一旁觀看總可以吧？」

飛舟之上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微妙起來。

「沒錯，我是有過這種想法，仙子此言何意？」

「這麼說來，你和蝶衣的關係不錯了？那你應該知道她只是我的一名奴僕？」

軒轅靜心中的羞怯彷彿一瞬間消失不見，雙目秋波流轉，侃侃而談。

軒轅靜一對纖纖玉手相互絞在一起，結結巴巴地說道，一路上她都在找理由，可最終找到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就連自己都不願相信，平日里的精明幹練在面對水生時彷彿拋到了九霄雲外。

軒轅靜微微低下的頭顱突然抬了起來，直視水生，淺淺一笑，又說道：「敢問前輩修道是為了什麼？」

通天舟卻是扭曲變幻著化作一道青色光絲，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這……這是真的嗎？」

軒轅靜雙目一亮，詫異地問道，心中陡然一喜，隨後卻又是黯然神傷。

鐵頭和赤陽不由同時把目光望向了水生，神情怪異，似笑非笑，二人自然看出了此女的心思，跟在水生身畔是真，到九州遊歷卻只是個幌子。

「既然前輩如此說，晚輩怎麼會不信呢！」

無論是容貌、心智還是修仙的資質，軒轅靜在自己見過的女修中，都能算得上上之選，神仙卷的秘密暴露之後，她能在危機四伏之中做到遊刃有餘，這份心智決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比，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在修羅秘境之中力壓群修執掌明皇城事務，並且一路無礙踏入元嬰後期境界，這份堅強和韌性也自不凡。

鐵頭、赤陽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各自咧嘴一笑，緊隨其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蝶衣姐姐想必已經飛升天界而去，而這兩位道友的神通同樣是深不可測，在如今的人界，若說還有人能順利飛升天界的話，那也只有前輩你了。」

水生說罷，腳步一抬，身影向著下方的城池之中而去。

只可惜，他卻不敢開口多說什麼，前些時日，因為多嘴談及蝶衣，傾城直接被水生給關在了靈獸環中，前車之鑒，鐵頭、赤陽二人這些時日來言語間一直是小心翼翼，沒有人敢主動提到蝶衣。

軒轅靜愣怔了片刻，訥訥地說道，心頭卻是一陣狂喜。

鐵頭、赤陽二人同樣是錯愕不已，二人怎麼也想不到，在人界，一名堂堂的化神修士竟然還求著別人要做奴僕，不過，鐵頭心中卻是一陣暗喜，因為鐵心棠的緣故，水生和小青之間總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係，讓他一直大為鬱悶，如果這軒轅靜能和水生發生一點什麼，豈不是好？

水生面無表情地說道，語氣卻不由冷了幾分。

軒轅靜嘴角邊的笑意更濃，絲毫不介意地說道：「晚輩倒是也想做一名這樣的奴僕，就怕前輩不答應！」

「當然可以，本座還不至於如此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