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混沌空間

不多時，二人一前一後踏出了靜室，放開神識掃過四周，卻發現，傳送大殿位置早已空無一人。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以為憑你們兩個就能困住本君，作夢去吧？」

「那好，事不宜遲，走吧！」

張道陵說罷，身影一晃，站了起來。

「混帳，你以為本君不知道你打得什麼如意算盤，你不過就是想看著我二人斗個你死我活，再從中漁利？」

雷鳴般的怒吼在整個青雲城上空回蕩！

從殘雪和饕餮之前的對話來看，此人乃是從軒轅台飛升上界的大羅金仙，剛剛飛升上界，就要挑戰一名威名赫赫的仙君，難道說，此人瘋了，癲了，還是說已經狂傲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若是靠近了太極圖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一團團透著刺骨寒意的白霧在黑色陰魚之中翻滾個不停，似乎要把其撐破一般，不過，即使有些絲絲縷的白霧真能從一道道破碎的裂縫中衝出，卻逃不過那個白色漩渦中透出的強大吸力，紛紛被白色漩渦吸入其中，更無法把太極圖的陰極完全撕破。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位從軒轅台飛升的道友應該是一位老熟人，師叔這些天也聽到了消息，寂滅和海棠夫人當日可是栽在了他的手中，說不定他手中就有寂滅所留的解藥！」

「沒錯，那又怎麼樣，你咬我呀！」

短暫的震驚之後，太素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喃喃自語般說道。

而就在此時，太極圖陰極的方向卻是突然間劇烈翻騰了起來，隨後，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濃濃的黑霧突然間就炸開了一個數千丈長的大口子，緊跟著，透骨的寒意襲來，一團白色寒霧衝天而起，一連串「咻咻」的破空聲也緊跟著響起，一枚枚密密麻麻的白色冰刃呼嘯著沖遠處飛去。

太素縴手一揚，一道刺目白光衝天而起，化作一道百丈之長的白色冰劍，一劍斬在了天幕之上。

「祖師，方才您老人家說那人的神通不及殘雪和饕餮，那他為何不趁著殘雪和饕餮大打出手時逃走，反而故意現身，把殘雪和饕餮引到了九天雲外呢？」

隨後，一聲沉悶的巨響陡然響起，整個太極圖陰極一面一陣劇裂翻騰，而那團衝天而起的白霧卻是突然間潰散了開來，氣勢弱了許多。

殘雪話音未落，那團濃濃的白霧再次劇烈翻騰了起來，太極圖中的破口剛剛彌合了幾分，卻又猛然間擴大了數倍。

「師叔說得沒錯，此人姓周，當年在下界之時，廣化師伯大為看好此人，只不過他當時只是剛剛進階上階金仙沒多久，原本以為至少要數千年後才會有踏入最後一步的機會，沒想到他卻如此快就順利飛升。」

太素竟是憑著一道聲音猜出了水生的身份。

張道陵神情肅然，心中同樣是暗自震驚。

那名身材高大的黃袍壯漢盤膝端坐在一張玉榻之上，雙目緊閉，神情痛苦，臉頰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魔紋起起伏伏，而一隻左手更是如同塗抹了一層墨汁一般黑得發亮，仔細看去，他體內的這些黑色魔紋似乎都在衝著一隻右手遊走。

九天之上。

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雙目驟然一亮，扭頭望向了黃袍壯漢，說道：「師叔，你體內的『七絕腐心毒』恐怕是有解藥了？」

「這麼說來，此人確定是周道友無疑了，他當年對構成混沌空間的法則之力就有一定的明悟，如今竟是借混濁法則進階！」

聽聞此語，黃袍壯漢身軀一顫，猛然睜開了眼睛，說道：「此話當真？」

聽到水生的聲音，太素先是一愣，隨後，冰山般的面容如同春雪融化般浮出了一抹笑意，喃喃低語道：「竟然是他！」

「饕餮，你就不怕被困死在這混沌空間之內？」

「嘿嘿，本仙和這位道友無仇無怨，我怕什麼？」

灰袍老道身後，一名十三四歲的青衣道童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詫異地問道。

張道陵卻是不像她這般興奮，反而神色凝重，他雖在用心驅毒，卻也聽到了殘雪、饕餮的對話，以及水生的這聲怒吼，不過，從三人的對話中可以知道，殘雪、饕餮恐怕對水生都沒安好心。

這壯漢，正是當日被寂滅偷襲后敗逃的北天仙宮巡察仙使張道陵。

「這……難道是混沌法則？」

聽到這聲音，已然驚惶失措的萬千修士頓時逃得更快。

遠離青雲城的一處所在。

太素胸膛微微起伏，滿臉興奮之色，當年在那處秘境之時，水生的神通足以力壓群雄，讓她印象頗深。而水生如果真有解藥可以化解張道陵體內所中劇毒，可就幫了她的大忙。

饕餮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殘雪的怒吼聲緊跟著響起。

「殘雪小兒，這才剛開始，逃什麼逃！」

這女子，二十四五歲年紀，身材窈窕，相貌清秀絕倫，神情卻又如同冰山一般清冷，赫然是天星宮弟子太素。

聽到張道陵如此言語，太素神情中不由露出幾分複雜的神色，隨後卻是點了點頭說道：「師叔放心，弟子記下了！」

不遠處，一名身著白色宮裝的女子不安地盯著黃袍壯漢的面容以及身上的魔紋看來看去，時而坐倒在玉椅之上，時而又站起身來，在室內徘徊。

「沒錯，正是混沌領域！」

「老熟人？你的意思是，此人是天星商盟在下界發展的一名執事長老？」

她對這「太極圖」絲毫都不陌生，當年被困在「兩儀虛無陣」中的情景至今還是歷歷在目，想起來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太素喃喃低語般說道，滿臉的震驚之色。

而太極圖的陽極一邊，卻是相對安靜不少，只是偶爾會有一兩聲沉悶巨響傳來，隨後，構成陽極的白色濃霧一陣劇烈翻騰。

一道空間裂縫剛剛生出，二人已是一前一後破空而去。

而在數萬里之外的另一個方向，一處空無一人的街道角落，一名鬚髮花白正在抬頭望天的灰袍老道如有所覺一般，扭頭把目光望向了二人離去的方向，原本混濁的眼神突然一亮，喃喃低語道：「有意思，又有兩個不怕死的小傢伙去湊熱鬧了！」

「他傻唄！」

傳說中，混沌領域能夠完全克制五行領域，任何修鍊五行法則的修士，只要被困在混沌領域之中，想要破開領域而去，至少法力要比對方強上倍許以上。

六界已經鼎定，天地早已形成，修鍊混沌法則，就等於把如今的現實世界打破，重新歸結為太初混沌狀態，這完全是在逆天行事。

灰袍老道榆樹皮般的老臉上浮出一抹嘲諷之色，沉吟了片刻，卻又說道：「只可惜這樣的傻子現在是不多了，若是能多上幾個，這仙界恐怕就會安生不少！」

「噗嗤」一聲，左手連帶著半截小臂被其掌刀一刀斬下，漆黑如墨的毒液頓時從斷臂處噴涌而出，整個石室變得腥臭難聞。

而離著傳送大殿數萬里之外，一間禁制森嚴的靜室中，卻有一男一女兩名修士並沒有逃離。

思量了片刻，張道陵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突然伸出了那隻漆黑如墨的左手，右手之上光焰一閃，化作了一枚赤紅色利刃，衝著左手一刀斬去。

而在太極圖的陰極一面，時不時地飛出一枚枚長短不一的白色冰刃，呼嘯著衝天而去，有些冰刃只有一兩丈大小，有些冰刃赫然有幾十丈之巨，散發著強大的靈力，衝出太極圖后甚至是遠遠飛出千里之外才會潰散無蹤。

不過，如今的仙界之內卻少有人能夠悟出混沌法則，而修鍊混沌法則的修士，法力至少要比同階修士強上數倍，否則的話，根本無力把五行靈力輕鬆轉化為陰陽之力，更無法把陰陽之力強自融合一體化為混沌之力。

這太極圖的陰陽雙眼赫然是一黑一白兩個飛速旋轉的巨大漩渦，這兩個漩渦彷彿蘊含著無窮吸力，方圓幾十萬里之內的罡風齊刷刷沖其撲去，轟隆隆的沉悶響聲遠遠傳來，而隨著罡風撲入這兩個漩渦之中，碎裂的太極圖也會飛快地一點點修復完好。

張道陵的臉頰、肌膚之上的黑色魔紋頓時淡了不少，望了一眼太素，沉聲說道：「這位周道友雖說神通不弱，卻不一定是殘雪和饕餮的對手，而我這些年來體內重傷一直未愈，又中了這『七絕腐心毒』，如今頂多能使出二三成的神通，根本幫不上多少忙，而你踏入大羅金仙境界還不到百年，同樣無力和殘雪、饕餮對抗，若是想從這位周道友手中尋找解藥，危險不小，這樣，我來牽制住饕餮，到時你用那件寶物去幫周道友一把，記住了，速戰速決，萬一有什麼不妥，你不用管我，只管逃走就是？」

一個殘雪，一個饕餮，皆是仙界之內殺神般的存在，兩人之間的惡戰足以毀滅整座青雲城，現在又跳出來一個和其叫板之人，這還讓不讓人活？

一個巨大的一眼望不到邊的黑白兩色光團在空中劇烈翻滾，構成了一個直徑萬里大小的太極圖，沉悶的巨響聲不斷從太極圖中傳出，此起彼伏，太極圖也在一道道狂暴力道的撕扯下不斷扭曲變形著碎裂開來。

張道陵先是一愣，隨後馬上就明白了太素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