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羲言長老

大殿兩側的十六名金甲衛士則是一個個神色驚慌，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他已經向你求饒了？你能放過孔曦、游魴，能放過四耳靈猿一族那名長老，為什麼不能放了他？」

「不要殺他！」

「傻丫頭，誰還能閉關一輩子，三千年已經夠久了，再不出關的話，老夫恐怕已經變成石頭了！」

水生卻是神色平靜地隨口說道，左右觀望，察看著四周圍的禁制。

「留他神魂做什麼，讓他將來找你的麻煩，要你的性命？」

青光緩緩散開，一名身材微微佝僂鬚髮皆白的老者出現在了二人眼前。

老者雪白的長須從下頜一直垂到了膝蓋，壽眉高高翹起，滿面皺紋，不過，一對瞳仁卻是晶瑩如玉，神采奕奕。

一團血霧從鳳牧雲殘破的身軀之中飛出，在空中飛快地一聚，化作一隻數尺來長栩栩如生的血色鳳凰，雙翼一扇，刷地一下衝著大殿之內遁去。

說話之間，天際頭縱橫交錯的禁制靈光已是飛快地織成了一張五彩斑斕的光網，眼看著就要幻化成一個倒扣巨碗狀的禁制光罩，把整個凰天殿以及四周的十余座大殿罩在正中。

聽到這聲音，再看到這道青光，鳳紫煙眼神中卻是透出一抹驚喜之色，口唇翕動，傳言說道：「真武兄且慢，也許你我無需這麼著急離開！」

鳳紫煙瞥了一眼水生手中的玉符，苦笑道：「真武兄恐怕是輕視這凰天殿外的禁制了，這上古禁制乃是由幾十座大陣組成，一旦開啟，根本無法破界離開的！」

「那就先離開凰天殿再說了！」

一聲霹靂，血色鳳凰的身軀四分五裂，化作絲絲縷縷的青煙，被九天神雷徹底絞殺。

鳳紫煙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猶豫了片刻，貝齒輕咬紅唇，跟在了水生身後，這一走，可就等於叛出了天鳳一族。

鳳紫煙尖聲叫道，縴手一揚，一道紫焰飛出，化作一枚紫色光刃，想要斬碎七色雷光，只可惜，卻是慢了一步，血色鳳凰被一股無形大力一帶，倒飛而回，雷光準確無誤地砸在了血色鳳凰脊背之上，紫色光刃卻是斬了個空。

凰天殿四周的禁制頓時被其激活了開來，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光柱衝天而起，懸挂在大殿四周屋檐之下的一隻只金鐘吊飾，如同受到了狂風吹拂一般，劇烈晃動著發出一聲聲鳴響。

這老者，體內沒有一絲法力外泄，一縷神識掃過其法軀，竟然如同泥牛如海一般，被其吞噬而去。

身影卻是一晃，擋在了水生面前，衝著那團青光躬身施了一禮，說道：「弟子紫煙見過羲言師伯，原來師伯已經出關了！」

就在此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男子聲音：「小友好氣魄，好口才，殺了我族中長老，反倒是對我天鳳族有恩了！」

老者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鳳紫煙，隨後把目光望向了水生。

鳳紫煙喃喃低語，一時間同樣是六神無主。

水生說罷，身影一晃，當先向著殿外方向走去，這禁空禁制雖說突然間就強了數倍，難以凌空飛遁，水生的身影依然是快捷如飛。

「破界符？」

正因為凰天殿是天鳳一族最高權力的象徵，平日里並沒有弟子敢隨意到此，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反而沒有人在第一時間趕過來。

出現眼前的情況，該怎麼辦，他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十六人個個都清楚，即使一起衝上去，恐怕也擋不住水生一擊之力，何況，這其中還牽涉著族中的另一名執事長老，鳳紫煙同樣不是他們能夠得罪之人。

「今日之事，諸位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待到你族中其它長老趕到，不妨告訴他們，這貪生怕死的傢伙是我真武道人殺的，如今仙界大亂，做為一族長老，沒有替家族開疆拓土的能力，也要胸懷坦蕩，容得下族中賢能之士建功立業，像他這樣心胸狹窄飛揚跋扈，只會為天鳳族拉來仇恨惹下麻煩，天鳳一族的主事之人若是明智，應該感謝貧道替他們拔除了內患！」

隨著兩枚玉符的出現，一道道強大的空間之力從天而降。

不慌不忙地取出兩枚銀色電弧繚繞的玉符，扭頭望向鳳紫煙，說道：「你是隨我一道離開呢，還是守在這裏被別人欺負？」

神識掃過四周，看不出這殿前禁制究竟是什麼法陣，而那一群傀儡獸雖說紛紛活轉了過來，卻也是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並沒有衝著水生髮起攻擊，看來，是沒有人向它們下達指令。

「這下麻煩了，你為什麼連他的神魂都不肯放過呢！」

水生右手一抬，一拳轟了過去，沉悶的巨響聲中，禁制靈光紛紛衝著四周飛卷而去，破開一個大洞。

水生左手衝著血色鳳凰伸手一抓，右手袍袖一抖，一團頭顱般大小的七色雷光從袖中飛出，衝著血色鳳凰撞去。

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在人界之時的化天羽和玄葉道人，這二人對玉鼎門造成的傷害遠遠大過了野心勃勃的龍九霄。

水生目光掃過不知所措的十六名金甲衛士以及鳳牧雲的屍體，緩緩說道。

二人身影一晃，一前一後的衝出了光罩。

隨著一道道禁制光柱的出現，四周的禁空禁制再次強大了幾分，而大殿廣場之上一動不動肅然而立的一隻只傀儡巨獸卻如同被鐘鼓聲喚醒了一般，身周光影閃爍，紛紛搖頭擺尾左顧右盼了起來。

水生冷聲說道。

隨著聲音，一道刺目青光從遠處的霧海之中飛馳而來，這青光，第一眼看到時彷彿還在島嶼之外，第二眼看到時，卻已隔著數百里遠的距離出現在了島嶼之上，島嶼之上的禁空禁制彷彿對其無用一般，一個扭曲閃動，已是到了水生和鳳紫煙面前不遠處。

爭鬥時間雖短，二人使出的力道卻是不弱，尤其是水生，擊向鳳牧雲的雙拳，赫然使出了八成的力道。

堂堂的族中長老，造化境巔峰的大羅金仙，竟然被人兩拳擊殺，實在是讓他們意想不到。身為凰天殿守衛，無數年來，從來沒有人敢在凰天殿外造次，也幾乎是沒有人敢頂撞族中長老，漸漸地，他們就變成了一群代表著威儀和氣派的擺設，只需要泥雕木塑般站在這裏就行。

「孔曦、游魴和你有關係嗎？我是為你的將來考慮才這麼做，人性本惡，正是因為他輕易就向人求饒，更不能放過他，他若單單心胸狹窄倒還罷了，偏偏還貪生怕死，一旦讓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得罪過他的人恐怕是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尤其是你！」

水生面色不由微微一變，這道青光之快遠非自己如今的遁速可比，彷彿已經無視空間法則的束縛之力，情不自禁地攥緊了煞雷破界符，就要激發符篆之力離開，體內真氣流轉，暗自戒備。

這鳴響聲只是在凰天殿附近迴響，而在大殿後方，另一座高高的閣樓之中，卻是陡然響起了一陣洪亮而悠遠的金鼓之聲，一道道透明狀的音波如同有形之物一般，呈漣漪狀衝著四周飛卷而去。

雖說這老者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水生卻並沒有放鬆警惕，不過，既然鳳紫煙如此言語，想必是事出有因，他倒也不急著破界離開。以他現在的神通，即使是造物境強者，恐怕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把自己擊殺或者困住，這一逃，反而顯得自己心虛理虧一般。

片刻間，二人已是到了這光罩的邊緣，強大的禁制之力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