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52章 歸一（五）
到了偃師的桑贊向李繼勛稟報了昨夜被蜀軍偷襲的情景，隻字未提燕王的到來。
王能喜出望外，到了東面，更加賣力的組織士兵們站好方位，弓箭準備充足。
「崇韜、承勛，好樣的。」孟昶誇讚道。
就在李繼勛率兵悄悄向大倉移動，準備給蜀軍來個出其不意的時候，石普派的人來到。
孟昶擺擺手，「無礙，無礙。事情緊急，本王自西京一路而來，未作通知，不怪各位。」
「放箭！」孟昶下令。
「燕王放心，便是一隻蒼蠅也不會放進來。」王能很有信心。
見狀，李繼勛無奈下令停止進攻，待天明行動，並派人通知東面的石普。
石普手中長槍還不知道往哪刺，敵人已到眼前。
「我們是宋軍。」那邊傳來喊叫。
「燕王神勇，打退蜀軍！」王能贊道。
桑贊也在旁起鬨：「對，我們還是蜀軍呢，射呀！」
王能慌忙下令開門，率眾兵跪地迎接。
什麼？大蜀皇帝來了？李繼勛更是大驚，「快撤，快撤！」
還是跑吧。石普想也未想扔掉長槍便逃。符彥卿是誰？大蜀禁軍的頭，我這等角色哪會是對手。
箭出，傳來聲聲慘叫。蜀軍停止進攻。
孟昶打個哈欠，道：「王校尉，蜀軍白日是不敢進攻的，讓大家好好休息，明夜必有大戰。」
孟昶立刻厲聲道：「若本王所猜沒錯，今夜或便有蜀軍來襲。傳令下去，每一位士兵都不許休息，嚴陣以待。」
李繼勛
燕王這魄力，果然非同凡響啊。王能心中崇拜不已。
桑贊道：「看情形，蜀軍也不過五千人，士兵們不停發箭，他們難以靠近，被迫退去。」
王能糊塗了。
蹄聲漸近，王能大喊道：「射！」箭如電劃破夜的黑，飛奔過去，立刻傳來數聲慘叫。
隨即，又阻止士兵們撲了上去。
「殺！」符彥卿、武璋一揮兵刃，率軍直殺過去。
李繼勛一心要搶回糧倉，率領士兵們冒著「箭雨」拚死向前，竟有不少士兵衝到跟前。
石普還未到虎牢關，便見前方的路被蜀軍阻住，當先者兩人，一人長槊握手，一人大環刀抗肩。
「燕王神機妙算，真是我洛口倉之福。」來到孟昶面前，王能恭維道。
李繼勛有些懷疑地問：「你們五千人便將蜀軍打退？」
「為防止蜀軍兩路來攻，王校尉，你負責東面。」孟昶道，「至於西面，便交給本王。」
蜀軍的攻勢太猛了！為啥援軍還不來呢？「桑贊，李大人不是來夾擊蜀軍嗎？怎麼還未到。」
「你敢說我是俘虜？」孟昶身後的趙崇韜銀槍指向他的喉嚨。
「燕王……」不對啊，怎麼多出這些人來，還是蜀軍裝束。哦，明白了，是燕王的俘虜。「燕王無敵，俘虜這麼多蜀兵。」王能再一次贊道
符彥卿、武璋立刻率軍回到虎牢關，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阻擋來自汴京的宋軍。
桑贊忙道：「幸有王校尉警覺，率眾弟兄將蜀軍打退。」
孟昶道：「當然追，要一直追到偃師，而且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朕在此。」
「總之有你倆在，是我洛口倉之大福呀。」桑贊大笑總結。
王能一聽，馬蹄聲向東而去，漸行漸遠。
蜀軍撤退，馬蹄聲漸漸遠去。
王能心中崇拜又多了幾分，「燕王勞累，不忍打擾。這不李大人已有部署。」將李繼勛的計劃敘述一遍。
孟昶道：「蜀軍應不會輕易放棄，明晚或會再來，應趕緊向偃師和虎牢關稟報。」
桑贊閉嘴。
孟昶下馬，來到他面前，笑著道：「王校尉，歡迎加入蜀軍！」
屢次受阻，正猶豫不覺地石普聽令原地駐紮。
一聽糧倉已失，李繼勛大驚不已，大喊著指揮士兵們撲了過去。
桑贊連忙奔回大倉，孟昶正在休息，便向王能稟報了李繼勛的計劃。
天亮，孟昶率軍大搖大擺地回到大倉。
直到天快黑，孟昶出房間，見王能守候在外，忙道：「王校尉，有要緊事喊醒本王便是，不用如此矜持。」
「符彥卿在此，受死吧！」長槊直刺胸口。
這好辦。趙崇韜帶頭喊道：「皇上到了，追呀！」蜀軍將士跟著喊著「皇上來了，追呀」，緊追不放。
「但應就在大倉附近。大人，若不殲滅他們，大倉永不得安寧哪。」桑贊
「是燕王殿下！」桑贊驚道。
孟昶大喜，道：「好，與本王打算不謀而合。王校尉，看今晚又是無月，叮囑大家小心，不可讓一個蜀兵進入我大倉。」
桑贊道：「大人的主意極佳。」
孟昶搖搖頭，「那東面也不能不防。這樣吧，我率我的人殺過去便是，你帶領其餘人守好糧倉。」
在蜀軍的緊追中，帶出來一萬人，回到偃師的不過兩三千。
「老大，追不？」趙崇韜喜滋滋地問。
孟昶大喝聲：「上！」立刻數名士兵躍出柵欄，殺了過去，自然是杜逸風夫婦和唐糖她們。
桑贊興奮地問道：「要不要追擊？」
「好大的膽子！」李繼勛大怒。沒想到蜀軍竟敢鋌而走險，襲擊糧倉。
一出柵欄，孟昶當先，所有人均在左臂纏上白紗。在這漆黑的夜，避免誤傷是很有必要的。
李繼勛一聽虎牢關失守，大驚失色。莫非此次來了蜀軍主力？正猶豫是否繼續奪回糧倉時，只聽四面大喊著衝出蜀兵。
「出不去了！」王能嘆氣指指西面，那裡已傳來殺聲。
王能、桑贊點頭回到東邊防線，等待援軍。
孟昶笑嘻嘻地率兩千「宋兵」進入。王能、桑贊來到面前，恭敬地道：「不知燕王殿下駕到，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孟昶毫不猶豫地指揮士兵們用箭阻擊。
王能不停點頭：「好計，待燕王醒來，我便向他彙報，你去休息吧。」能在燕王面前多露臉，前程豈不一片大好。
桑贊應道：「屬下這就親往偃師稟報。」
「你先回去讓王能加強防範，我派人前往虎牢關令石普出今晚出兵，我偃師之軍也今晚出兵。兩路夾擊，萬無一失。」李繼勛道。
「誤會，誤會，自己人。」桑贊忙擋在前面。
王能一愣，桑贊提醒道：「蜀軍詭計多端，千萬別上當！」
「蜀軍撤了！」桑贊突然道。
混亂的宋軍在蜀兵的橫衝直撞下潰不成軍，逃的逃，散的散，降的降。
「想我父皇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易如反掌，面對這小股蜀軍，本王還會懼怕嗎？」慷慨激昂中，孟昶已上戰馬。劍向前一揮，「沖啊！」率那兩千人馬沖了出去。
「燕王神武！」王能等人贊道。
「援兵來了！」孟昶對剛來稟報蜀軍撤退消息的王能、桑贊道。
桑贊也很緊張，「燕王那邊還很安靜，要不請他那邊派兵來援助吧。」
「放心，有我王能在，誰也休想踏入。」王能激動地道。建功立業的機會便在今晚。
「你們聽著，有我燕王在此，休想踏入大倉一步。」孟昶大喊道。
不會吧？眾兵懷疑不已，卻只能遵命。
很快，黑暗中蜀軍殺到。
加入戰團，宋軍已在潰敗。
追到偃師城前，孟昶下令停止，「回洛口倉。」
王能眼一瞪：「燕王的吩咐，你忘記了嗎？」
孟昶又鼓勵了一句，「若守住今晚，王校尉的功勞，本王一定大大的嘉獎。」
李繼勛點點頭，「看來蜀軍不過是來騷擾的
王能一聽有理，大喊過去：「你們是宋軍，我們還是蜀軍呢！弟兄們，繼續射！」
孟昶擺擺手：「李大人的援兵應快到了，大家快回到自己崗位。記住，若援軍不到，萬不可出去攻擊。」
「我大宋有燕王，幸哉，幸哉！」半文盲的王能由衷地讚歎道。
王能立刻遵命行事。
那邊從虎牢關匆忙趕來的石普一聽，大喊不妙。糧倉已被蜀軍佔領了！「來人，速向李大人稟報，糧倉已被蜀軍佔領！」
「蜀軍要攻此地？」王能半信半疑地問。
王能忙道：「燕王千金之軀……」
孟昶笑著提僵走近，贊道：「各位盡忠職守，本王很滿意。」
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最前面幾個，宋軍驚懼後退。
桑贊笑道：「校尉，咱們快去東邊吧，以防蜀軍捲土重來。」
夜很黑，從前方傳來急切馬蹄聲。「大家注意，來了！」王能緊張地握緊手中的刀。燕王果然神機妙算，蜀軍從這個方向來到。
石普不能不撤，因為虎牢關被蜀軍佔了。本來就只有一萬來人馬，援救糧倉帶來了七八千，蜀軍不費吹灰治理便佔了這個至關重要的關隘。幸好有兩個士兵逃來稟報，否則石普還不知曉。
「王校尉英勇無敵，拒敵于外，也是大大的厲害呀。」孟昶笑著道。
「要不我去看看。」桑贊道。
「好，我這就率兵殺過去。」王能大喜。
夜深，突然傳來震耳馬蹄聲。高台上的孟昶站起，道：「蜀軍來了！」眾士兵握緊手中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