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
本集簡介：
出了崑崙，得了天材地寶與大道感悟，等待著謝小玉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劫難。
一場突如其來的道君圍攻，使謝小玉的靈虛分身被硬生生撞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將僅存的意識附於一道不屬於自己的神念，卻引來一場更甚於天劫的魔劫……
第一章 婦人之仁
阿燦為人和善，卻不傻，一聽到海川這樣說話，立刻明白海川已經破罐子破摔，連臉皮都不要了。
李素白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們兩個人隨時都可以上路，從這裏到海邊頂多半天工夫，這傢伙婆婆媽媽，就是為了帶你們一起走。」
阿燦不敢把話說滿。
海川越說越怒，好像理由十足似的。
凶漢一陣疑惑，緊接著露出駭然的神色，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如果謝小玉願意成為混元一氣宗的祖師爺，他絕對雙手贊成，問題是謝小玉根本看不上。
沒有人認為謝小玉撒謊，也沒人認為謝小玉的口氣太大，雖然他只是眞君，但是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敢和他比見識。
說著，李素白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木頭和沙礫，道：「我們在煉一件法器，把你們全都裝在裏面。」
女孩疑惑地問道。
李素白反應極快，就像被蝎子蟄了般猛地一甩手，將聚攏成團的煙霧揮出數十丈遠，緊接著一個挪移，退到深洞的洞口。
李素白心情不錯，如果換成以前，他根本懶得跟這樣的小傢伙說話。
不過這已經夠了，就像奔跑中腳底踩到一顆珠子，即便立刻恢復平衡，也免不了稍有踉蹌，如果換成其他對手便罷，但他們的對手是李素白。
「記住這個教訓，以後別有婦人之仁。」
這種層次的爭鬥，勝負只在剎那之間。
混元一氣宗的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不過此刻他們越發相信謝小玉剛才那句話，他們的祖師爺一開始就走錯路。
那絲神念原本就是紫府中那道神念分離出來的一部分，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所以那道神念可以一擊斬殺羅元棠的身外化身，能讓陳元奇元神受創、本命飛劍折損，他卻只能讓那個道君瞬間失神。
那天老者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繼任儀式，而且海川急著要走，也沒提掌門印信，他對混元一氣宗掌門的位置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卻成了關鍵。
「這等忘恩負義之徒也有資格統領門派？」
眾人聞言，立刻乖乖地退到百步之外。
現在阿燦下意識地感覺到這幾道遁光有點慢，來的人實力應該不怎麼樣，不過就算再不怎麼樣，也不是他能對付的。
女孩神情古怪。
「很厲害……我有種模糊的感覺——那不是全部，後面還有，如果全部練成，在修練瞳術的人中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低頭挑揀東西的李素白聞言，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
阿燦也連忙說道……「劍修之路可不是那麼容易走，需要無所畏懼、不在意生死，我們沒一個合適……」
等到混元一氣宗的人藏好，謝小玉朝著李素白點了點頭，剎那間，兩人的身形同時隱去。
謝小玉根本沒打算多解釋，這其中關係到天機門。
阿燦回憶道。
這時，阿燦突然想起一件事，頗為尷尬地說道：「我忘了告訴你們，這門瞳術好像是他自創。」
「挾持？有必要嗎？」
謝小玉對人情世故了解得遠比李素白透澈，知道混元一氣宗的人除了好奇，心裏多少有點想法，覺得自家的好東西被拿走了，與其遮遮掩掩，不如說個明白，遂朝著阿燦那邊招了招手。
「大道！」
「他叫我們。」
原本阿燦還猶豫要怎麼面對海川，既然變成這樣，他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師兄，你怎麼知道這些？」
下一瞬間，這道君殘存的半截身體朝著謝小玉飛撲過去。
老者也只能唉聲嘆氣，他也興奮了一下，然後心情直落谷底，現在還沒恢復過來。
其他人反應也不慢，剛才聽到有三個道君、六個眞君，他們的心裏就開始打鼓，等到謝小玉彈了彈手指，一群在他們眼中厲害無比的角色被吸成人干，讓他們悚然一驚的同時，也令他們明白彼此的層次差得太遠。
李素白根本沒有追，此刻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救人上。
「噹啷-」一道輕鳴，李素白拔出背後的長劍，六個眞君瞬間都感覺到身後一涼，一道劍光破空而出。
論境界、論實力，謝小玉和李素白天差地遠。，但是論感知，他絕對在李素白之上。
謝小玉沉吟半晌，這話眞的很難說出口，在他看來，《混元經》對現今來說根本就是一條死路，不過那是人家的根本，他只能儘可能說得委婉。
李素白分配著任務。
謝小玉朝著李素白低聲說道：「我留著他們只是為了當成零食，萬一法力用完了，可以有個補充。」
「師弟，好手段！沒想到你手裡還有一塊船牌，居然不說出來，害我在師父和各位師叔、師弟面前枉做惡人。」
修練成道君也才兩千年左右的壽命，眞君只有五百多年壽命，謝小玉這話的意思其實很清楚，就是要混元一氣宗的人別白費力氣，可他偏偏要繞個大圏子。
阿燦努力回憶著，可惜謝小玉保留下來的記憶全都刪改過，最重要的地方全都抹去。
「今天他說的那番話，給我最大的教訓就是機緣重要，但是見識更重要，如果沒見識，就算機緣落到頭上也把握不住。」
李素白搖了搖頭。
謝小玉揮出漫天鞭影，看上去又猛又惡，卻只是虛招，眞正的殺手鐧是意念攻擊，無聲無息、無影無蹤，讓人根本無法防範。
混元一氣宗的人全都躲在裏面，一個接一個，像迭羅漢似的。
李素白大聲說道。
「那我們傳承的這部《混元經》還能不能修練？」
老者沉吟半晌，他其實也好奇，不過他更怕引起誤會。
要混元一氣宗的人自己前往江洲顯然不可能，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只會輕功，連遁術都不會，從崑崙山脈到海邊恐怕要兩、三年才能走到。
混元一氣宗的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全都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為首的道君張口結舌。
那個道君朝著同伴大喝一聲，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往自己身上一劃，沿著劍痕將自己切成兩段
老者冷冷地反問道。
解釋完后，謝小玉轉頭對李素白說道……「那個人的渾沌之道全都是臆想，又摻雜渾濁、混亂、混雜之類的概念，硬生生修練到道君境界。」
老者看著阿燦，他說的是「咱們」實際上是希望阿燦開口，因為謝小玉對他有好感。
後面的小胖子嘿嘿冷笑道：「炮製你的辦法多了，最簡單的就是做成肉傀儡，雖然能喘氣，卻只是一具隨意任人擺弄的玩具。」
「我的元神分身看來不能用了。」
混元一氣宗的人全都呆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謝小玉，好半天，老者才吶吶地說道：「我以前倒是挖到一些碎陶片和晒乾的硬土塊，不過我沒敢往太古想，只以為是哪位前輩留下的。」
凶漢只覺得被血絲掠過的地方一陣躁熱，緊接著渾身的氣血就控制不住，變得異常狂躁。
並不是各選一個目標，而是連手夾擊同一個人，這是理所當然的選擇，如果分開的話，對方有三名道君，其中一個人肯定會放棄李素白，專門對付謝小玉，所以同進共退是最好的選擇。
李素白的臉色異常難看。此刻他後悔極了，不該聽謝小玉的話打這一仗。
「幫我擋住他！」
為首的道君原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放手-搏，沒想到他剛分心他用，戰場上已經發生新的變故。
外面天光燦爛，裏面卻沒有絲毫燦爛感，混元一氣宗的人心頭一片陰霾。
老者的師弟低著頭。
那個道君咬牙切齒，雖然只是被劃一劍，看上去沒什麼大礙，但是仔細看卻可以發現傷口的地方正迅速潰散，畢竟傷他的的劍可不是凡物，在萬年前，神皇就是死在這把劍下，威力可想而知。
瞬間挪移到謝小玉身旁，李素白一手握劍，一手掐訣，想將已經散開的靈虛分身強行聚攏。
阿燦一陣茫然，其他人也一樣，他們對什麼是大道都一知半解，更不用說渾沛之道了。
「你不怕劍宗傳人和太虛門掌門找你們麻煩？」
「為什麼要害怕？」
「不對啊！我記得混元一氣宗開宗在三千多年前。」
好半天，老者清醒過來，眉開眼笑地說道：「好好好，這是你的機緣，不明白沒關係，咱們有的是時間。等到了天寶州，大家都多留心點，儘可能搜羅書籍，隨便什麼書都行。阿燦，你也下點工夫，不管有用沒用，全都看上一遍……」
讓這道君吃了這麼大虧的不是別人，正是謝小玉。
現在老者對這個徒弟也是萬分期盼。
李素白拍了拍謝小玉的肩膀。
老者的師弟呑呑吐吐，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今天眞是大起大落，突然間聽到咱們混元一氣宗是天下第一宗，可把我樂壞了，沒想到結果……」
「想有所成就，就要有所付出。」
謝小玉裝出一副找了半天的模樣，好半天才指著那塊大石頭說道：「應該是這裏。」
謝小玉站起身來，朝著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一指，道：「當時這個部落就定居在那裡，如果將土層扒開，就可以看到一些遺迹，比如洞穴、火塘之類的東西。」
阿燦心中生出一絲勇氣，迎著遁光走過去。
不過，對方也料到這種情況。
謝小玉的身影再次隱沒，仍舊追殺最初的目標，李素白卻一下子將那兩個道君攔了下來，這就是他們一開始的計劃。
阿燦轉頭朝著上面那層洞窟喊道：「師父——海川師兄回來了。」
女孩第一個斥罵道。
太虛門是為了戰鬥而生的門派，身為掌門，李素白更是最強的戰士，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阿燦點了點頭。
這塊石頭體積不小，如同一座小山，有一丈多高，寬也差不多，長更是超過兩丈，但被謝小玉這麼一指，居然緩緩升起來，旁邊的碎石礫渣稀里嘩啦往下掉。
他們計劃得很好，但謝小玉與李素白根本沒按照他們設想的做，謝小玉反而主動招惹一個道君，讓李素白空了出來。
謝小玉不得不照顧這些人，先解釋道：「渾沌還在大道前，有沒有渾沌之道都還難說，但是可以肯定絕對沒人能夠看到渾沌之道，哪怕在太古之時也不行。」
老者命令道。
謝小玉和李素白根本不當一回事，兩人搶步上前，混元一氣宗的人則呆愣愣地看著那塊砸在地上的石頭。
兩個人一左一右緊緊纏住李素白，為首的道君來的是本體，自然充當主力，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分心。
「你想問我們什麼時候走？」
其他人也不反對，他們原本就對阿燦服氣，現在更是將阿燦當成師父看待，畢竟阿燦的腦子裡有謝小玉留下的大道感悟。
剛走沒多遠，阿燦突然看到幾道光芒朝著這邊而來，那些光芒或青或黃，速度也不算快。
老者的師弟叨念道。
老者轉過頭對著那個凶漢，大聲喝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謝小玉早在那個道君中劍的時候就感覺不妙，轉身就逃，可惜那個道君的速度比他更快，氣機緊緊鎖住他，彷佛有一根無形的鎖煉套在他身上，而且那個道君原本就沒打算保住元神分身，所以乾脆燃燒法力全力朝著謝小玉撲來。
不過，混元一氣宗的人都相信了，畢竟謝小玉博覽群書的名頭天下皆知，說到功法典籍，或許有人比他看得多；但是說到各類雜書，卻沒人能和他比。
來的人總共有九個，還有一個人遠遠站著，負責補救，哪一路被突破了，他就往哪邊。
這八個人隱約間形成一個包圍圏，而包圍圈中央正是混元一氣宗所在的這座山。
跑到旁邊一看，女孩頓時感到奇怪，不由得問道：「咦？都是些爛木頭和碎石子，這也是好東西？」
「我現在眞後悔，以前怎麼瞎了眼，認為你忠心幹練、誠實可靠？沒想到你不僅心黑無恥，還蠢
「我們何曾認過他這個掌門？混元一氣宗的掌門一直都是師父。」
謝小玉連忙糾正道。
「這就奇怪了，連我們都不知道，您是從哪裡得到消息？」
謝小玉的耐心不錯，想了想，說道：「頂多兩、三天，反正我們不打算煉得太好，能帶你們走就行了。」
「肯定有，他得到劍宗傳承，走的是劍修之路，別的功法有一大堆，當時他腦子裡閃過的就有十幾種。」
這話當然是對混元一氣宗的人喊的，李素白就算站著不動讓這塊大石頭砸，碎的也只會是石頭。
劍出手，身分兩段。
「三個道君、六個眞君，如果再加上他們幾個，就是九個眞君……場面倒是不小。」
「有一手！老傢伙，你居然還留有一手，怪不得你徒弟不願意認你這個師父，不過就算你說破天，我也要主持這個公道。」
凶漢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已經明白了，就像那個叫海川的白痴上了他的當，他同樣也上了別人的當。
「還是好好考慮今後怎麼辦吧。」
謝小玉從未將血影鞭當成鞭子用，當初他練劍時，最初就是拿一根長鞭當飛劍用。
這人是想藉機激勵阿燦，不過這話說出口后，眾人卻是一陣沉默，他們全都想起阿燦被附身的那段日子。
老者在意的是另一回事，他才不在乎那些虛名。
說到威力，這一擊並不強，謝小玉在那位可能是玄門之祖的老人幫助下，降服了附著在意識中的那絲神念，而這一擊正是借用那絲神念的力量。
一個混元一氣宗弟子忍不住了。
謝小玉一邊整理著地上的東西，一邊說道：「恐怕連你們都不知道，混元一氣宗的來歷可不簡單，甚至說是天下第一宗都不為過。」
老者嚇了一跳，朝謝小玉那邊連看了幾眼，這才小心翼翼轉過頭來，低聲說道：「徒兒，這種事輪不到我們操心，就算有東西也不是我們的。」
凶漢乾脆撕破臉面，連原本的那一絲遮掩也徹底撇去。
「那麼我們就確定下來，大家都改修那門瞳術……將來修為提升，再考慮宗門的傳承，畢竟那是我們自家的東西，丟了可惜。」
「小丫頭沒見識。」
此刻謝小玉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修道之人總說太上忘情，並不是要忘卻情感，變得如同活死人般，而是要不受情感左右。
比那兩位道君慢了一步，六道身影紛紛出現，不過他們仍舊保持著包圍的姿態，在百丈之外分別佔據一角，他們的作用就是堵住謝小玉，雖然不是謝小玉的對手，不過只要肯捨出性命，拖延一下總是可以，只要有人拖住謝小玉，三個道君中肯定有人能抽得出手。
老者語氣沉重，抬頭看了他最喜歡的徒弟一眼，輕聲問道：「阿燦，謝道君拿出來的道法沒問題吧？。」「應該沒有，雖然我被附身的時候就像做夢一樣，渾渾噩噩，不過有些事我還記得很清楚，當初他挑功法的時候猶豫了一陣子。」
「師父說得對，我們儘可能捜羅各種書讓師兄看，以後就靠師兄指點我們了。」
老者倒是理智，他活到這樣的歲數，自然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所謂天下第一宗只是一個說法，頂多就是一個好聽的名頭，根本不能當眞。
「錯了，時間遠比這久遠得多，不是幾千年，而是數百萬年。」
女孩安慰道。
原本李素白沒打算幫忙，但是此刻有些忍不住，隨手一甩袖子，這塊大石頭彷佛是一顆石子，頓時飛出去數十丈外，轟的一聲落在地上。
海川毫不示弱，直接反咬一口。
這一次，混元一氣宗的人明白了，身為修士，他們當然知道各個境界能夠活多久，聞言，只能面面相覷。
「好厲害！如果讓我們來的話，沒有十幾個人，根本別想讓這塊石頭晃動一下。」
「《混元經》是萬法之祖、道門之源，高深莫測，所涉及的大道龐雜宏大，你家祖師選擇的是至高至大的渾沌之道。」
這就是小門派的悲哀，哪怕得到無上大法，哪怕有天大的機緣，也可能把握不住。
謝小玉仰著頭想了想。
「我看你越來越像魔道中人了。」
阿燦看到那人，頓時大吃一驚：「師兄，你怎麼來了？還和他們一起？」
正猶豫間，就聽到謝小玉與李素白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一堆東西升上地面，然後稀里嘩啦堆在地上。
被一劍劃成兩截的道君對李素白沒有絲毫怨恨，卻朝著謝小玉怒目而視。
只是轉眼間的工夫，這些人已經變得皺紋堆棧、發枯膚白，就像半截入土的老人，而且是常年曬不到太陽、營養不良導致骨瘦如柴。
「為什麼？」
「師父，我知道您心裏有怨氣，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好，不過阿燦心存不良，根本沒告訴我他手上還有一塊船牌。」
那時候眾人就覺得「阿燦」變了，變得完全不認識了，每天除了看書、抄書，就是打坐練功，一刻都不停下來休息，簡直像是入了魔似的。
「你們打算挾持我？」阿燦怒火中燒，他沒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師父，我當然明白，我只是想開開眼界。」
「謝眞君呢？他沒事吧？」
李素白有些驚訝地看著謝小玉，他可以肯定，在來之前，謝小玉絕對不會說這話，謝小玉看到道君會偷襲，然後轉身就逃，現在敢這麼說，肯定是有什麼倚仗。
這九個人全都盯著謝小玉，李素白和謝小玉也看著他們。
「我現在都有些等不及想去天寶州了。」
阿燦半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洞口。
「不知道我家祖師哪一步走錯了？」
「可惜他不死，誰死？他能修成道君，簡直是蒼天沒眼。，若是修成眞仙，天道豈不成了笑話？」
「這怎麼可能？」
阿燦轉身正打算回去求救，但是轉
這就像瞬息萬里的法門，孤注一擲，不遺餘力，元神分身的速度本來就快，瞬息萬里只是等閑，現在全力發動更快得不可思議。
小胖子越說越得意，其他人也一樣，唯獨小胖子的爹感到不對勁。
老者眨著眼睛。
謝小玉解釋道。
「底下果然有個洞。」
阿燦告辭離開，準備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師父和其他人。
李素白不知道這是否有用，此刻他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老者從善如流。
老者怒髮衝冠，他敢如此質問，就是因為謝小玉和李素白就在旁邊洞中，有他們在，他把握十足。
「是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說的吧？。」李素白信步走出來，目光根本就沒看著這幾個人，而是轉向他們來的方向。
那兩個緊緊纏住李素白的道君突然發現不能動了，緊接著他們看到身體被割裂成無數碎塊，其中一個人是元神分身，瞬間就化為虛無。，另外一個人是本體，肉身被斬成飛散的血肉，一個拳頭般大小、顏色紫紅的幼小嬰兒飛了出來，瞬間朝著遠處逃去。
那個道君瞬間一閃，立刻逃了出來，與此同時，旁邊兩道身影閃現，另外兩個道君挪移過來，一個對上李素白，另一個找上謝小玉。
這是兵法，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聊駟，下駟對上駟。
混元一氣宗的人全都在那座洞窟里等阿燦回來，聽到阿燦這樣一喊，眾人紛紛走出來。
謝小玉笑了笑，沒有接話，而是轉頭朝老者說道：「那塊大石頭底下的深洞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想死的話就躲到裏面，這裏很快會變成戰場。」
只見被謝小玉纏住的道君身體猛地一僵，被李素白長劍一揮，劃出一道尺長的劍痕，那個人是元神分身，就算被斬成兩段都不會死，不過他已經不能再戰。
阿燦再次插嘴問道。
女孩頓時臉脹得通紅，低著頭跳下去。
阿燦轉頭看了老者一眼。
對面為首的道君朝著倖存的兩個眞君大聲喝道，此刻他已經明白自己失算，謝小玉的實力比他們知道的還厲害。
這是御劍的法門，是水之劍意。
將謝小玉的靈虛分身撞散的道君也逃了，雖然他做好放棄這具元神分身的準備，但是能夠保留下來總是好事。
「退！你們兩個退出來！」
謝小玉確實得到教訓，他原本就是一個殺伐決斷的人，只不過之前李素白的表現太過冷酷，太虛門的門規太過鐵血讓他難以接受，等到他處理這家人的時候不由自主受了影響，矯枉過正，變得太過軟弱，以至於留下後患。
女孩點了點頭。
「是啊。」
老者居然還有心情說笑。
阿燦師徒倆走來，先探頭看了看那塊大石頭底下。
曾經的小徑早已經不存在，半山腰有一部分坍塌，當年部落的長老們論法的平地變成陡坡，將謝小玉盤坐的那塊大石頭埋掉一大半，只剩下最前端的一角露在外面，上面滿是風霜雨雪的痕迹，很多地方侵蝕剝落，還滿是斑駁的苔蘚。
老者毫不客氣。
好幾個人同時叫了起來，其他人則張大嘴巴。
女孩吐了吐舌頭。
血絲的速度極快，比飛劍更快，那家人一個都沒躲過，大部分被纏個結結實實，只有凶漢的反應較快，剛一纏上就被他掙脫，不過這已經夠了。
「阿燦，你承擔著我們所有人的希望，得多努力才行。」
謝小玉動了，十幾道血絲瞬間飛出，目標是那家人。
片刻工夫，幾道遁光到了眼前，為首者正是那個凶漢，他還帶著一個人。
「不是不能練，不過時代不同了，現在沒有太古之時那樣濃郁的靈氣，而且大道隱沒，修練《混元經》事倍功半……若是壽元無限，修練個千八百年，應該可以成就道君。」
李素白也是一臉茫然，但他的茫然和混元一氣宗的人完全不同。
「謝眞君，您可別亂說。天下第一宗的稱號我等如何當得起？」
混元一氣宗的人齊聲驚呼，這和他們的猜測差得太遠了。
「我明白，不然我也不會將你們召集在這裏了。」
李素白伸手到背後，握住劍柄。
眾人都明白，這是為他們那位祖師哀嘆。
「既然謝眞君叫我們過去，我們就過去吧。」
「這需要很久嗎？」
「叨擾了。」
謝小玉當然不會為這樣的小事生氣，他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以前又不叫混元一氣宗，傳承的也不是《混元經》是你們的第十一代掌門年輕時偶然發現一處遺迹，在裏面得到傳承，後來他當上掌門，就改了宗派的名字，可惜你們的祖師爺得到傳承的時候境界太低，閱歷不夠，雖然擁有這樣的機緣，但是第一步就踏錯了，選了一條死路，最後度劫未成，身死道消……」
原本老者還猶豫要不要對海川說後來發生的那些事，結果出來一看海川並不是一個人回來，還跟著一群不受歡迎的客人，臉色頓時沉下來。
下一瞬間，謝小玉與李素白同時出現在一個道君身旁。
「師父，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們兩位專門跑到我們這片窮荒僻壤，為的肯定不是普通之物。」
「數百萬年……」
「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成了咱們的祖師爺？」
謝小玉眼看避無可避，頓時凶性大發，反身撲了過去，兩個人瞬間撞在一起。
凶漢哈哈大笑，一指旁邊的海川，道：「我剛剛知道混元一氣宗原來已經有了新的掌門，你這個老掌門早不管事了，既然如此，門派的一切都應該由眞正的掌門決定。」
「我沒必要騙你們，混元一氣宗傳承自太古，論歷史之久遠，連天機門都不能和你們比。太古之時還沒有門派的說法，這裏原本有一個部落，混元一氣功就是這個部落的獨門傳承。
六個眞君和九個眞君並沒什麼區別，但是謝小玉不喜歡多費手腳，先幹掉這些礙手礙腳的傢伙再說。
「為什麼不給我們劍修之法？就算劍宗傳承不能外傳，他肯定有其他劍修之法。」
「這怎麼能比？人家是誰？」
此刻李素白牽制住的畢竟是兩位道君，其中一位道君還是本體，而他來的只是分身，原本就吃虧。
但沒人在意海川，兩邊全都視他為石頭木樁。
凶漢帶來的那個人正是老者的徒弟，也就是那個拿了船牌，然後帶著一群弟子離開的海川。
「可惜。」
女孩不等老者和阿燦做出決定，就已經跑了過去。
謝小玉習慣在開戰前計算一番，現在沒帶著菩提珠，沒辦法算得很准，但是大致的結果還是有。李素白能對付三個道君，想纏住他們卻做不到，肯定會有一個人能隨意出手，謝小玉可沒把握一邊躲避道君的追殺，一邊追殺六個眞君，與其這樣，還不如由他纏住一個道君，讓李素白脫身，畢竟他對付兩個道君絕對沒問題，還能順手將那六個眞君幹掉。
怒極而發，一股不屬於道君的威壓從李素白身上散發出來，朝著四面八方瞬間盪開。
老者第一個清醒。
「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那三個道君中兩個是分身，一個是本體，我對付他們？，你則對付那六個眞君，幹掉他們后再來幫我。」
有人躲過了，居然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被劍氣掃到，一條胳膊立刻斷裂，不過他畢竟保住一條性命，另外四個人全都被劍鋒劃過，斬成兩段。
「難道已經打完了？」
「意念如刀。」
李素白隨手一抓將這些人抓出來，然後身形一閃，帶著眾人挪移到百里之外的一座山頭上。
「這次可不是婦人之仁。」
「我也不知道。但願他沒事。」
謝小玉的靈虛分身早已經被撞得散開，化作一片瀰漫的黑色煙雲，被強行收攝起來后，漸漸有了一些人的模樣。
「你們好像不害怕？」
「不！」
老者早已經臉色煞白，一邊說話，一邊看著李素白的反應，唯恐李素白這位天下第一派的掌門惱怒。
「怎麼了？怎麼了？」
阿燦看了看左右，然後壓低聲音說道……「被附身有一個好處有一些記憶殘留在我腦子裡，大部分是對道法的理解，不過最厲害的是他對幾種大道的感悟……可惜我現在全都弄不明白。」
阿燦並不知道其中的難度。
李素白呆愣半晌，好半天才哭笑不得地說道：「好本事，果然好本事！這樣都能修練成道君，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人，這個人不但天分極高，運氣也極好，可惜……」
「別胡說！」
兩邊的動作都快到極點，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他們的人影。
「底下最安全，再說，你想讓哪個師兄看你裙子底下的風光？」
沒人敢提幫忙，他們心知肚明，以他們的實力，不幫倒忙已經不錯了。
李素白怒火中燒。
老者總算下定決心。
靈虛分身一下子被撞散開來，謝小玉畢竟不是道君，假的元神比不上眞的元神，假的元神分身也比不上眞的元神分身。
阿燦知道好歹，謝小玉完全可以將他們扔在這裏，然後讓別人接他們，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但現在大劫將至，早一點到天寶州，不但安全有保障，而且可以早一點重修，保命的機會就大一分，如果晚了的話，說不定命就沒了，更何況他還擔心謝小玉一走，其他人不把他們當一回事，時間長了，很可能就忘了。
凶漢冷笑一聲，說道：「還有半年，劍宗傳人就要出海，恐怕再也沒機會回到中土；太虛門掌門倒是不會離開，不過在意你們的是劍宗傳人，而不是他，你覺得他會過問你們這些螻蟻的死活嗎？」
阿燦大吃一驚，眼睛朝著山腳下瞟了瞟。
「讓你們師妹先下。」
「聽說那個人在元辰派的時候就是以勤奮著稱，才有今天。」
原本海川臉上還有一絲尷尬之色，但是聽阿燦用責問的口氣說話，頓時惱怒。
這是移山換岳之法，是最基礎的法術之一，在搬重物時能派得上用場，不過這樣一個小法術在混元一氣宗的人眼中已經很了不得，幾個人看得目瞪口呆，兩個老者也臉色微變。
另一個弟子也大聲喝道。
「書上。」
老者的師弟也躍躍欲試：「這裏窮鄉僻壤，沒什麼資源，如果想重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修回來？，到了天寶州就不同了，那位隨便給一顆丹藥，就可以省去我們很多麻煩。」
李素白有些不爽，要不是大部分精力放在這兩個道君身上，他根本不會失手。
老者怒斥道，這話要是讓謝小玉聽到，說不定心裏會有疙瘩。
「誰說我們走了？」
「連太虛門掌門都說十一代掌門天分和運氣無人可及，可惜少了見識，第一步就踏錯，修練千年，最後落得個身死道消。」
那裡有一個車輪般大小的洞，很深，因為塵封已久，洞口沾滿灰塵和泥土，裏面卻平整光滑，好像挖出來不久似的。
「眞沒想到這裏居然有一個大洞，不知道什麼時候挖的？或許有幾千年了吧！」
和阿燦不同，此刻老者心中更多的是悲傷，他將幾個徒弟都視如己出，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謝小玉說這番話只是感慨，混元一氣宗的弟子們聽在耳里，心裏全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在一旁的人頓時神情慌張，唯恐謝小玉惱怒。
老者大喜。
阿燦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謝小玉手掐法訣，指向那塊石頭。
海川一陣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是被那家人說動了才來，根本不知道其中另有隱情，不過他下意識地知道情況不妙。
這時，一片捲曲的雲團化作謝小玉的臉。
老者搶著問道，他怕阿燦繼續糾纏下去會惹惱謝小玉與李素白，同時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
謝
謝小玉想了想，不疾不徐地說道：「打打看，打不過再逃。」
阿燦膽子頗大，居然追問起來。
海川臉色驟變，那家人並沒告訴他太多，只說阿燦手裡還有一塊船牌是璇璣派發的，遠比他手中那塊船牌要強得多，卻沒想到還牽連著這等級別的人物。
「是戰？是逃？」
那裡怎麼看都不是藏身的好地方，離戰場這麼近，洞口又小，萬一被埋了，絕對會活活悶死在裏面，不過老者只是遲疑一下，就馬上照著做，因為謝小玉不可能害他，也用不著害他，再說，那個洞從太古之時保存至今，肯定有點門道。
另外兩位道君知道這道君要做什麼，畢竟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李素白，而是謝小玉，只要殺掉謝小玉，一切都値得，此時他們已經知道，想殺掉謝小玉就必須付出一些代價。
「鬼鬼祟祟的傢伙？」
老者擺了擺手，阻止自己的徒弟們亂嚷嚷，然後朝著凶漢冷冷說道：「既然你是來講規矩，那麼你問問他，混元一氣宗有沒有舉行過繼任儀式？我有沒有把掌門印信交給他？」
說著，小胖子目光淫邪地看著旁邊的女孩，道……「小師妹，我保證你也不會有事，不過你也會變成肉傀儡，整天陪在我身邊，我會教你很多有趣的東西。」
眾人張口結舌。
老者感慨萬千。
原本李素白一直聽著，此刻忍不住問道：「這不是找死嗎？對了，你剛才說這傢伙居然還修練到道君境界……他怎麼練的？」
數百裡外，東北、西北、正南：三個方向各有一個人懸空而立，除此之外正東、正西、正北、東南、西南各有一個山頭上面站著人。
凶漢也感覺到不妙，他朝著四周張望起來，好半天才問道：「那兩個人不是走了嗎？」
李素白見狀，臉上少了几絲陰鷲。
李素白看了謝小玉一眼，不再說話，埋頭整理那些東西。
「什麼？劍宗傳人和太虛門掌門？」
沒人比李素白更清楚這件事的後果，靈虛分身不只是分身，因為離得太遠，在來之前他們只能將謝小玉的意識從本體剝離，全都移到這具分身上，所以這具分身毀了的話，謝小玉就再也醒不過來，和死沒有什麼兩樣。
女孩有些不太願意，她不喜歡別人踩茌她頭上。
其他人也跳進去，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講究，誰踩在誰頭上都一樣，老者自然在最上面，他勉強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這怎麼可能？」
凶漢只是一個小世家的家主，比混元一氣宗稍微好點，仍舊屬於最底層，怎麼可能見識過這麼高級的技巧？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而另外幾個人早就倒在地上。
女孩脫口而出。
最噁心的就是那一老一小兩個胖子，他們也被吸成枯骨，一層皮卻像布袋一樣松垂著。
「咱們去問問，如何？」
謝小玉也走了出來。
然而海川的辯解只換來一陣冷笑，除了阿燦之外，其他混元一氣宗的弟子全都一臉輕蔑。
圍著這塊石頭轉了幾圈，謝小玉轉頭喝道：「你們退開！」
「我儘可能試試。」
「那個洞？」
謝小玉這番話頓時引起混元一氣宗的人一陣驚詫，也讓蹲在對面的李素白產生興趣，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一直都沒機會問你，之前你要我帶你去一趟天池，也沒告訴我原因。」
「起——」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畢竟是太古傳承、無上法門，謝小玉都承認了。」
一個人說道。
阿燦輕聲問道。
李素白說得很直接，一點都沒留面子。
「你怎麼回來了？怎麼不帶著其他人逃命？」
但是女孩這話並沒有讓大家振作起來，什麼太古傳承、無上法門，現在也已經沒落了。
「可惜什麼？」
李素白並不解釋，和這樣的外行說不清楚，乾脆不要白費力氣。
旁邊的洞窟中傳出謝小玉的聲音。
「明白了，將來再遇到這樣噁心的傢伙，我會忍著噁心殺掉，髒了手中的劍總好過任由他們為害。」
阿燦沒有老者那麼多忌諱，忍不住問道。
換成以前，阿燦肯定覺得這幾道光來得很快，但是現在，他有了一部分謝小玉的記憶，謝小玉最擅長的就是速度，兩邊一比，這幾道遁光簡直就像蝸牛爬。
老者輕輕點了一下這個女徒弟的額頭，但說是徒弟，他其實當女兒看待。
李素白頓時大喜，以為總算將謝小玉救回來，但是下一瞬間，他感到毛骨悚然，同時他看到那張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那是一抹異常詭異的微笑，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說到這裏，老者露出哀傷之色。
氣血一亂，法力也跟著變得紊亂，還沒等凶漢明白過來，那根血絲一個轉折，瞬間纏住他的脖頸。
突然凶漢轉頭朝著阿燦，說道：「這位小哥可以放心，就算別人全都出事，你不會有事。劍宗傳人在意的是你，那塊船牌上說不定有你的印記，萬一你死了，或許眞會出什麼意外。」
阿燦連忙解釋，他還沒那麼不知好歹。
「你對付那個本體和一個分身，另外一個交給我。」
「謝眞君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混元經》恐怕……」
「師父，您是想讓我學他？」
之前混元一氣宗的人都只是做重修的準備，並沒有正式開始，因為重修的話，有一段日子什麼實力都沒有，別說自保，連趕路都沒辦法。
阿燦還是不明白，其他人也一樣。這些東西遠遠超出他們理解的範圍。
阿燦連忙拱手施禮。
「他應該還有更好的法門吧？。」女孩連忙問道。
混元一氣宗的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頭皮發麻，女孩更大叫一聲轉過頭。
兩個眞君沒有絲毫猶豫，他們也都明白自己在這裏用處不大，反而礙手礙腳，所以立刻轉身朝著遠處遁去。
「這門功法是什麼等級？」
老者冷笑連連。
血影鞭是魔門秘法，最為陰毒狠辣，只要沾上一點就會血液逆流，氣血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