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浮夢三生
第122章 禍顏君離往事
此生,我只跪過三次。
我夢裡夢見的,那名和我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
我不但知道,我的手裡也有一卷。
那我親生父母是誰?我又是從哪來的?
禍顏不是雲景的姐姐嗎?
一道冷風,迎面拂過,再次將紗幔掀的在空中飄散,可卻恰好擋住了男子的面龐,讓我可那雙從紗幔透出的碧眼,卻帶著無形的壓迫。
我的面色瞬間蒼白,問雲景,那美人圖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卻問我。
和趙以筠寒暄了幾句,我這才將她送走。臨走前,她還叮囑了我句,說她要回道觀了,但要是我有什麼事情,找她她一定第一時間幫我。
這名白髮女子……
只一眼,我便心底一驚,渾身冒起了冷汗。
我聽后不由得渾身一顫,問。
他說,當年禍顏以真面目示人之時,被罵禍世妖顏,惑了君心,亂了天下。
雲景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說出緣由,反倒是將思緒再次沉入了自己的回憶當中。
好像是那名女子在心裏說。
雲景,竟然也有這一面?
緊緊只是見到女子的側臉,可我依舊被驚的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我們倆人能夠聽見。
我點頭 ,說知道。
難不成,我是禍顏的後代?
和雲景卻在這時,陷入了回憶之中,彷彿忘卻了,身邊還有我的存在。
他說,他想他姐姐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他今天可能吃錯藥了。
一次,是為求雲景的生。
「你知道嗎,春霞,雖然蕭曉和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覺,你和我姐姐好像,好像。」
他還說,君離和禍顏相愛,震驚天下,受盡天下人恥笑。
這個念頭剛閃過,卻把自己雷的不行。
上次我拿出趙以筠給我那禍顏畫的符籙的時候,雲景不是可激動了嗎,怎麼人一來,東西一拿轉性的這麼快?
可君離最終,還是負了禍顏。
一道聲音,忽然飄進了我的腦中。
雲景搖頭,說美人圖就和他姐姐一樣,一直是,一個謎。
我望著雲景的背影,愣在原地愣了許久,直到一陣涼風吹過,我這才反應了過來。
雲景望了這隻木盒一眼,卻沒將這木盒收下,反倒是對趙以筠說了句。
「他都這樣嗎?」
雲景連說了兩個好像,卻把我嚇的心底一驚,問他。
剎那間,雲景將這副模樣收起 ,起身對我說了句謝謝,說他的心有些亂,先去休息了。
我聽著君離和另一個女人的事情,不由得面色漸漸煞白。
我要真是蕭絕和奶奶撿來的……
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怎麼像了?」
剛把這個問題問出口,雲景面色瞬間一變,眼底閃過陰桀,怨念,甚至是我從未見過的嗜血……
一次,是為求恩師原諒。
聲音很陌生,可我聽著,卻覺得熟悉無比,我正想朝前走去,看看那名站在亭外女子的反應。
雖然早料到他的情緒失控是和趙以筠那盒子有關,可聽他親口說出,卻又是兩碼事。
「你知道,我不收無用之人。」
他說,當年君離和禍顏相愛的時候,受盡天下人職責。
「聽說,你想活?」
我點頭,說記得,之後他告訴我,那個「男人」,就是他姐姐禍顏。
美人圖的事情,我要弄清楚,禍顏的事情,我也要弄清楚。
聽到我來的腳步聲,雲景這才抬頭,可抬頭的剎那,我卻看著他這腫的跟豬頭似的臉,竟然哭了,像孩子一樣哭了。
「為什麼?」
前方,有一處涼亭,涼亭四周沉沉紗幔垂下,可亭子外面,卻站著一名堅韌如松的 女子。
這次……卻是為了我自己的生。
竟然是那枚我許久沒碰的白玉佩。
由此可見,女子站在涼亭外,已經有段時辰。
趙以筠一聽,臉色微變,問雲景。
雲景卻告訴我,曾經在坊間有傳聞,得美人圖者,等天下。
什麼時候睡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可他們卻不知道下一句,美人如罌粟,碰者,非死必傷。
下一秒,我猛地從夢中驚醒,睜眼的瞬間,看到還是熟悉的屋子,我猛地鬆了一口氣,剛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卻見自己的雙手竟然在不經意間放在了胸前。
雖然大家都沒把禍顏的事情往我身上扯,可我總感覺,這禍顏似乎與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女子的背影有些熟悉,我剛想朝前看看,這名女子究竟是誰,卻被她那滿頭的白髮,驚的停下了腳步。
而手裡握著的……
還沒等我震驚過來,女子緩緩閉上那雙陰毒的眼眸,雙腿一曲,彎在了涼亭之上。
雙手環抱我的剎那,我渾身一僵,有些不適應的想要推開雲景,卻聽見自己肩膀處傳來陣陣小聲的抽泣聲。
可手中握著拂塵的手,卻緊了幾分。
「怎麼了?」
明月清輝,琴聲如水,一曲曲盡,紗幔內這才響起 一道慵懶的聲音。
「春霞,借我抱抱。」
清風拂過,將涼亭上垂下的紗幔吹的掀起,卻見涼亭上,伸出一雙男子那瑩白的縴手。
直到雲景的身影消失在我面前,趙以筠這才問了我句。
「春霞,你不許和別人說我哭了。」
我站在一旁,望著雲景那輕風雲淡的模樣有些吃驚,總感覺雲景見到這木盒之後有些怪怪的,可是哪裡奇怪,自己又有些說不上來。
雙眼一閉,我離開了雲景的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滾個不停,總感覺自己被雲景這突如其來說出的一段記憶給擾亂了思緒。
我一見雲景這樣,頓時有些心疼,走上前,剛坐在了他的身旁,他卻整個人直接朝著我撲來,將我抱在了懷中。
我聽后,忽然愣了愣,和他姐姐一樣,一直是個迷,這是什麼意思?
雲景抱了我很久,直到他哭飽,這才鬆開我,鬆開我的第一句話卻是。
「需要它的時候,我會來找你。」
層層白雪堵塞了道路,壓垮了樹枝,卻沒能遮掩白雪上那點點腥紅的血跡。
話音剛落,雲景竟然直接轉身,走了!
我長嘆一口氣。終是止了那想推開他的手,將手放在他背後拍了拍,問他。
我感激的道了謝,這才回了雲景 家裡,剛走進家門想去找雲景,卻發現雲景又坐回了那台古箏的前面,雙手行雲流水般撥弄著琴弦,卻沒發出任何東西,反倒是像撫摸著一件極為珍視的東西。
被君離打腫的臉破壞了美感。可卻不妨礙。他周遭冒起那漸漸傷感的氣息。
我長這麼大,見過的人里,能將氣息渲染的如此渾然天成的人,不超過三人。
女子穿著一襲白衫,白衫之上卻染上了幾抹鮮紅的血跡,可這些血跡,卻全被她身上那厚厚的積雪給掩埋了不少。
「你還記得,我當時和你說過,大家以前都覺得君離是短袖,君離追了個男人追了好久嗎?」
雲景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在夢裡,我見到了長白山上那如柳絮般的飄雪,像那連綿不斷的帷幕。
玉佩上的顏字,在月的照亮下極為惹眼。
究竟是禍顏,還是,我?
「現在,還不是收它的時候。」
可才走到一半,卻見女子睜開了那雙充滿陰毒,怨念,無比陰森的眼眸。
雲景起身將這木盒放回了趙以筠的手中。
他說,當年君離迎娶禍顏的時候,十里桃花開滿長安。
只見他看似隨意的撥弄著手下的琴弦。
「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問我,「春霞,你知道美人圖嗎?」